第二十三章 打賭服藥
宋真抱著兩隻雞上殿。
「陛下,牽狗進來不方便,奴才找到兩隻雞。」
「雞就雞吧!」
司馬宗將黑丸切成兩半。「餵給它們。」
兩隻公雞吃下半顆葯,開始還沒精打采。
小半炷香后,越來越精神。
就像大殺四方的司馬宗,滿大殿飛舞,喔喔之聲比平時大得多。
羽毛被撲落一地,毫不在意。甚至撲向人,一副干架的樣子。
誰都能看出,這兩隻已不是普通雞,是公雞中的戰鬥雞了。
這樣子很容易讓人誤會,劉玉說:
「可能那盧方士真是好意。」
司馬宗打趣:「要是我吃了葯如此猛,你們受不受得了?」
三女玉臉大紅,沒敢接司馬宗的黃色笑話。
一炷香后,兩隻雞口吐白沫,倒在大家面前,再也沒醒來。
「真有毒。」謝青青驚聲叫出。臉上的紅暈,全被蒼白代替。
三女驚怒交加,王神愛下令:
「快去通知禁衛,將盧元鶴那賊子抓來。」
「且慢,」司馬宗只感覺頭皮發麻。
他只是想做個實驗,看看動物吃了煉製的丹藥,有什麼反應。
「廖仁會是桓玄的人,推薦盧元鶴,會只是他的主意?」
「陛下是說,這一切,出自桓玄?」
司馬宗點點頭:「沒有桓玄同意,廖仁會絕不敢如此做。」
謝青青不解:「桓玄要害陛下,為何不利用上次宗將軍他們?」
半晌,司馬宗說:
「此葯人吃,可能不一定致命。看剛才兩雞的瘋樣,只怕是讓人迷失心智之葯。」
三女更覺害怕,在她們看來,要是司馬宗變成剛才那兩隻瘋雞,和被毒殺沒什麼區別。
「無論如何,桓玄已有害陛下之心,我們當如何?」
這事的確要慎重,一個權臣要毒害皇帝,簡直是舉手之勞。
「這事,明天我得做場戲。」
……
第二天,司馬宗上朝就聽到一個好消息。
「反賊司馬休之在武陵一帶招集兵馬,對抗朝廷。請皇上下旨,著武陵等地官兵剿之。」
司馬休之是司馬德宗的堂兄,是司馬家難得的硬漢。
一直在外面,為復興大晉而戰。
可惜最後為劉裕所敗,投靠後秦,最後老死北魏。
「謝愛卿,司馬休之是不是反賊?」
謝瑤迎來數十雙目光,在心裡大罵司馬宗。
說司馬休之是反賊,有失忠義。
不是?現在桓玄對謝瑤已越來越不爽,可能會失去性命?
「司馬休之以前是司馬道子手下,桓相起兵伐之,兵敗逃亡。」
謝瑤雖圓滑處理,一些保皇派成員大為失望。
司馬宗彷彿沒聽懂:
「朕問司馬休之是不是反賊,謝愛卿說這些事幹什麼?」
司馬宗又被謝瑤一陣詛咒,謝瑤乾脆將皮球踢出去。
「此事桓相最清楚,桓相,司馬休之是不是反賊?」
謝瑤的表現,桓玄比較滿意,沒為難他:
「自然是,皇上,當下旨伐之。」
難得有個司馬家的英雄形象,司馬宗不想下旨,他拿出一顆黑藥丸。
「這是盧元鶴給朕煉的丹,說專治不舉之症。」
「朕現在吃下,若能治好,朕就下聖旨討伐。若治不好?以後再說,泰山以為如何?」
全都無語,還好,知道司馬宗是傻子一枚。
桓玄昨天等一天,也沒等到司馬宗殺妻的好消息。
還以為司馬宗不吃,準備讓盧元鶴再送顆去。
這葯很有療效,一旦吃下,就會發狂性大發。
司馬宗要在朝殿上吃?桓玄簡直爽歪歪。
這麼多人見症司馬宗發狂,到時都不用桓玄宣傳,司馬宗的玉璽也保不住。
會成為桓玄的絕對傀儡。
「政事不應該如此打賭,不過皇上既然有此雅興,臣就陪皇上賭上一賭。」
居然還有此意外之喜?司馬宗很高興。
「朕原本昨天要吃,皇后說在朝殿上吃,借各位愛卿的運氣。唉!希望能如願以償。」
廢話說完,司馬宗一口吞下黑藥丸。
「將盧元鶴召來,他的葯,他應該在場。」
全都打量著司馬宗,一時大家政事也沒再議。
司馬宗很鎮定,慢悠悠喝著茶。
突然,司馬宗大嘴一張,吐出一大口血霧。
「啊!這丹藥有毒。」
說完,雙腿一蹬,暈死過去。
桓玄等人也呆住,朝堂全亂了。謝瑤瞪向桓玄:
「桓相,此事你如何向大家交待?」
「謝大人這是何意?」桓玄遠比謝瑤更火。
桓玄雖常被司馬宗弄得灰頭土臉,仍覺得司馬宗是個傻子,遠比司馬德文更容易控制。
司馬宗死,不符合桓玄的利益。
「傳令,將盧元鶴抓來。快去叫太醫。」
沒過多久,禁衛跑來:
「桓相,盧元鶴已自殺,這是從他廂房搜出來的遺書。」
……
乾央殿,司馬宗躺在床上,床邊一個頭髮半白的老頭,正在為司馬宗把脈。
老頭的表情很豐富,臉色時憂時驚,一旁的桓玄等不得。
「鄭太醫,皇上如何了?」
「桓相,皇上的脈相時緩時急。緩時如無脈之人,急時如?如癲狂之人。」
「如癲狂之人?」桓玄暗自說:
「莫非那葯真有效果?只是為何他不像盧元鶴所言?狂亂殺人?」
桓玄的心很亂:「無論如何,也要救活皇上。否則,你們全部陪葬。」
司馬宗被灌了幾大碗葯,桓玄等人才離去。
「這葯真它娘的苦,好久沒吃過湯藥了。」
又渡過一個難關,幾女大喜。
「這下他們再弄什麼葯,陛下也有不吃的理由了。剛才鄭太醫你的脈象,怎會如此?」
司馬宗笑道:「不過是運氣,讓脈象產生混亂而已。」
司馬芳不放心:「哥哥,我讓田師父來幫你檢查一下?他比這些太醫更行。」
司馬芳口中的田師父,名田為盛。原是一太醫,看不慣奸臣當政,辭官歸隱。
司馬芳的醫術,就是跟田為盛所學。
「也好,省得他們起疑。」
……
司馬芳來到一處小院,一個年青少婦打開門。
「公主,這麼晚來有何事?」
「李嫂,我來找師父,他可在家?」
小廳,一個矮小禿頂老頭,拿著一瓷瓶興奮說:
「你來得正好,我知道這金瘡葯的配方了。可是用大黃、大青葉、地龍、沒藥、党參這些藥材做成?」
金瘡葯的配方,司馬芳連她師父田為盛也沒說。
結果還是被人家查出。
「師父萬不可傳出去,現在桓容已和我們撕破臉,我們就靠這東西賺錢生活了。」
「自然不會傳出去,這方子你從哪裡得來?金瘡葯我知道幾種,沒一種有如此奇效。」
司馬芳拉著田為盛的手:「金瘡葯的事以後再說,哥哥被人下毒,你去看看。」
……
司馬宗對田為盛有些印象,以前常給司馬德宗治病。
怕對方起疑,司馬宗再次運氣,將脈象打亂,這次遇到高人了。
田為盛獃獃看著司馬宗:
「皇上體內,為何有股氣,在四處亂竄?」
司馬宗驚訝田為盛一眼:「朕也不知道,田愛卿就隨便開副藥方吧?」
「皇上並未中毒,只是體內那股氣,影響了脈象,用不著吃藥。」
一家人呆住,司馬芳知道她好心辦成壞事,囑咐道:
「師父,這些話你可不能對別人說。要是有人問起,只說哥哥中毒不輕,要休養些時日才能治好。」
田為盛猜到幾分,嘆聲說:
「桓玄狼子野心,皇上受苦了。皇上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何不想辦法逃離此地?」
醫術如此高超,又如此忠心,司馬宗對田為盛很看重,提防心大減。
「天下雖大,奸臣不除,逃到哪裡都不得安寧。那些事,朕自會處理。」
「朕想問一事,朕上次昏睡幾日,田愛卿有沒有來檢查過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