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初次接觸

夏爾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但說實話，這些人魚的外表一點兒也不讓人感到愉快。

他們的皮膚呈鐵灰色，墨綠色的頭髮長長的，蓬蓬亂亂，眼睛是黃色的，殘缺不全的牙齒也是黃色的，脖子上戴著用粗繩子串起的卵石，全都朝夏爾不懷好意地笑著，越來越多的人魚為了看得更清楚些，從洞穴里跑出來，手裡拿著石制的長矛或是其它武器，一邊用粗壯有力的銀色魚尾拍擊著湖水。

夏爾向前游去，小心地環顧四周，石頭蝸居越來越多了，有些蝸居周圍還帶著花園，他看見一扇門前拴著一個小格林洛迪。

此時此刻，越來越多的人魚從四面八方湧現出來，都好奇地望著他，沖著他指指點點，並用手掩著嘴竊竊私語。

近距離觀察，這些人魚可真丑啊！不僅僅是長的丑，他們身上還長有淡綠色的鱗片，就好像魚類進化成人，進化到一半時卻突然停止了的感覺，鐵灰色沒有光澤的身體，搭配著墨綠色的頭髮和湖水深處幽暗的光線，更襯托著他們像是妖怪。

短短的一段距離，夏爾游的格外的艱難。他轉了個彎，眼前出現了一片十分奇特的景象。

那地方是人魚村莊的廣場，四周坐落著一些房子，房子前面漂浮著一大群人魚，他們的體格比蝸居里的人魚要強壯不少，中間有一些人魚正在齊聲歌唱，他們身後聳立著一座粗糙的雕像：一個用巨石雕刻成的大人魚。

當夏爾來到廣場前，人魚的歌聲漸漸停歇，一個強壯的人魚對著他發出聲音。

夏爾完全聽不懂，他緊接著意識到，對方說的是人魚語。

想要與人魚溝通，需要學習他們的語言。

這可真是意料之外！

來之前，夏爾想象過很多種可能會發生的情況，卻從來沒有想過雙方會語言不通。

他嘗試著喊道，「你們好，我是來和你們交朋友的！」

一串氣泡從他嘴裡面冒出，看上去滑稽極了。

人魚們沒有笑，回應他的是意義不明的雜亂聲。

「！@#*#！#！」

「*&#@@#￥」

「#^*&$#@!」

夏爾根本聽不懂，人魚們圍攏過來，陰惻惻地盯著他。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現代人突然進入到一個原始食人部落中，他不會被這些人魚吃掉吧？老天在上，看在霍格沃茨的面子上，這種事情千萬不要發生。

趁著事態還沒有繼續惡化，夏爾手忙腳亂的從懷裡掏出了他為此行準備的禮物，一個老舊的音樂盒，只要將發條上緊后，就能發出音樂聲來。

從圖書館找到的關於人魚的書籍中得知，他們喜歡音樂。

因此，夏爾特意準備了這個禮物，這是他在對角巷一個二手商品店買到的，花了10個銀西可，不涉及到電，因此不會被霍格沃茨保護魔法所屏蔽。

「這是我的禮物！」夏爾迅速給手中掛墜盒上緊發條。

他將音樂盒高高舉起，音樂聲響起，人魚們似乎受到驚嚇，齊刷刷向後退了一段距離，一臉敬畏地盯著夏爾手中的音樂盒，不知道它為什麼會發出聲音。

這種威懾註定不會多久，可能是因為進水的緣故，也可能是壞了，這玩意發出的聲音越來越單調，也越來越不像是音樂。

夏爾覺得最好趕緊把它送出去，趕在人魚們感到厭煩之前。

事實上，他都有點聽煩了，這玩意拿去胡弄小孩子也不會持續太久的，

但人魚們遲遲不肯上前，語言上的障礙也讓夏爾不知道該怎麼向對方傳達自己的善意，貿然行動可能會產生反效果。他靈機一動，向著廣場中央位置的大人魚雕像游過去。

夏爾游的很慢，臉上也一直努力保持笑容，生怕有某個人魚會突然暴起，對他發動攻擊。

還好，這種事情並沒有發生，直到最後，夏爾終於將手中的音樂盒放到人魚雕像前，與此同時，他還注意到人魚雕像的腳下有一扇密封的石門。

不清楚裡面有什麼東西？

沒有過度的觀察，在將音樂盒放在石像前面之後，夏爾很快就退了回去，他又喊了幾聲，表示自己是來交朋友的，不管人魚們能不能聽懂，也不管他們是怎麼想的，反正他把信息傳遞過去，先做一個鋪墊。

和人魚搞好關係，要循序漸進的來。設身處地地想象一下，你是某個原始部落的成員，突然某一天，某個其他物種來到你的部落，表示想要跟你們交朋友。

而且這個生物還很奇怪，有很多不符合常理的地方。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想？

哪怕那個生物帶來了你們喜歡的音樂，當然，是通過你們從沒有見過的方式奏響的從來沒有聽過的音樂。

你會有什麼想法呢？

是和他做朋友呢？

還是大吼一聲，把他切片研究，順便給晚餐加點肉呢？

夏爾不是原始人，也不是人魚，所以不知道他們的想法。

他又停頓了一會兒，確定了自己的善意傳達到了之後，開始向上方游去，沒有人魚跟上來，半個小時后，他回到了湖邊。

此時此刻，太陽幾乎快要落山了，在落日的餘暉下，整個城堡顯得美輪美奐，和下方幽暗陰森的人魚部落相比，夏爾感覺自己就像重新回到了人間。

「應該增加了和人魚的感情吧？」夏爾邊游邊想，「希望那個音樂盒可以多堅持一會兒，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學會上發條，下次再去的話，還是準備個質量好些的樂器吧，順便問問他們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此外，人魚部落的畫風實在太過詭異，夏爾覺得自己最好學會幾句常用的人魚語之後再去。

不然別提從他們那裡得到拉文克勞試煉線索，哪怕對方說把他煮熟吃了，他也不知道。

……

夏爾已經做了一定心理準備，但人魚語比想象的還要難。

星期六，他在圖書館角落裡找到一本記載了人魚語的書籍，從書頁翻閱程度就可以看出，幾乎沒有小巫師借閱過這本書。

夏爾也完全想象不出還有哪個巫師會學習這種冷門且小眾的語言，因此，他想請教也找不到人，只能靠著最笨的方式學習，那就是死記硬背。

翻閱書籍找到需要的人魚辭彙，一邊將其拼湊在一起。

然後，背下注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