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湖泊和人魚

兩點多鐘，夏爾離開城堡穿過田野來到湖泊前。

在九月陽光懶洋洋的照射下，湖水伴隨著和煦的微風盪起層層漣漪，當沒有風的時候，碧綠色的湖面就好像一塊純粹的綠寶石，美的讓人沉醉。

不過等到深入其中時，就不會這樣愉快了，夏爾深深地吸了口氣，在下最後的決心。

他將一團乾癟的鰓囊草塞到嘴裡，味道很腥，他皺著眉簡單嚼了兩下就咽了下去，打了個哆嗦，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夏爾能感覺到自己變得不同了，他在臉和脖子處上下摸了摸，那裡好像長出了鰓。

確認四周沒有其他人之後，他進入湖泊。

暖洋洋的有些舒服，隨著向下游去，光線很快就幽暗起來，溫度也開始下降，但並不是那種冰冷刺骨的感覺，相反，很舒服，他的身體也變得非常輕盈，他把雙手伸到面前，仔細打量著，它們在水下顯得有些發綠。

仔細看，有一些透明的薄膜出現在手指之間，就好像蹼一樣，不是特別的明顯。

這是鰓囊草的魔力！

夏爾之前找了很多種能在水下呼吸的方式，比如泡頭咒、局部變形術、水下呼吸藥劑等等，但是以他目前的實力，上述魔法都很難做到，只有鰓囊草是切實可行的水下呼吸方式，而且售價還在夏爾的承受範圍之內。

如果不是不太現實，他一度都想弄一套麻瓜的潛水服來。

咕嘟咕嘟，一竄氣泡升起。

等到完全適應了身體的變化之後，夏爾翻了一個身，朝湖底深處紮下去，他在一片黑乎乎、朦朦朧朧的奇異景色中游來游去，耳邊一片寂靜。

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此時此刻，夏爾能看見方圓十英尺內的情景。

他在水裡每划行一下，就有嶄新的景色從前面的黑暗中突然浮現：波動、纏結的黑色水草構成的叢林，散落著閃閃發亮的小石子的寬闊平整的泥沙。

他越游越深，朝著湖中央前進，人魚部落應該在那附近。

夏爾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目光穿透灰亮的、詭譎的湖水，望著遠處的黑影，那裡的湖水是陰暗朦朧的，小魚兒輕捷地游過他，像一支支銀色的飛鏢。

有一兩次，他彷彿看見了一個大傢伙正在前面移動，但等游近了一看，才發現那不過是一根黑乎乎的大木頭，或是一團茂密糾結的水草。

夏爾一直向下潛去，湖水的深度比他想要的還要深。

在上面的時候，可看不出這個湖泊有這麼深，湖泊有點像是不規則的漏洞形狀，越往中間越深不可測，一片片碧綠的水草中不知隱藏著什麼。

夏爾把魔杖拿了出來，這裡不可安全，他了解過，可能存在格林迪洛水怪。這是一種在英國十分常見的水下黑暗生物，外表是一種長著犄角、渾身淡綠色的水中魔鬼，通常以小魚為食，不過關於麻瓜和巫師被水怪襲擊的消息，經常不絕於耳。

據說，人魚已經將格林迪洛馴服，成為其附屬種族。

因此在人魚出沒的水域附近，一般能夠看到格林迪洛。

它們長著非常長的手指，這些手指抓東西時頗為有力，有一定殺傷力，所以夏爾要注意，不被隱藏在水草深處的水怪抓到或者近身纏住。

他一邊下潛，時不時的向可疑的水草叢中發射障礙咒。

在水下施法的感覺也很奇怪，夏爾念了魔咒，只看到一連串的水泡從嘴裡面冒出來，很快，一個隱藏起來的水怪被他趕了出來，

這傢伙看上去怪異極了，有點像是變異的妖精。

它齜牙咧嘴地向夏爾撲過來，一道昏迷咒將其擊飛。

緊接著，又是一個格林迪洛從身後靠近夏爾，抓住他的腳踝，這種感覺，就好像被某種生硬的鐵環套住一下。

有些疼，卻並不牢固。夏爾用力掙脫，不停地發射魔咒。

格林迪洛長齜牙咧嘴的倒退，它們的身體大概只有人類四五歲小孩子般大小，力氣也不是很大，所以，哪怕夏爾並不強壯，它們也不是對手。

很快，夏爾覺得自己的腳碰到了一個帶角的腦袋。

他低頭一看，一個被擊昏了的格林迪洛兩眼發直，順水漂去。它的同伴朝他揮了揮拳頭，隱到水草中通風報信去了。

不出意外，人魚們應該已經知道了夏爾的到來。

有那麼一會兒，夏爾感覺他馬上就可以見到人魚了。

然而並沒有，他又至少向下方遊了20分鐘，現在水底是大片黑色淤泥，湖水因為他的攪動泛起了黑乎乎的水渦。

驀然，陣陣奇異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這是人魚的歌聲！

夏爾傾聽了一會，從書中了解到的信息，他知道這是人魚的溝通方式，他握緊魔杖，向歌聲響起處前進。

不一會兒，他就看見前面渾濁的湖水裡出現了一塊大岩石，上面繪著許多人魚，他們手裡拿著長矛，正在追逐著一些看上去像是巨型烏賊的東西。

夏爾從岩石旁游過，繼續追尋著人魚的歌聲，越來越多的岩石依次出現，上面都刻畫著與人魚有關的圖案，有人魚們正在狩獵、祭司、慶祝，還有製作什麼奇怪工具的岩石壁畫。

其中有一塊岩石讓夏爾印象深刻，眾多人魚匍匐在一個巨大生物面前，頂禮膜拜，他不確定這是不是一種誇張的繪畫手法。

畢竟其他岩石上的畫像還挺寫實的，但如果這塊也是，那中央被人魚們膜拜的生物的個頭就實在太誇張了，請相信，這絕對不是正常生物該有的樣子，因為和它相比，石像上密密麻麻的人魚們就好像螞蟻一般，而且這個生物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黑漆漆的一團，類似人類形狀，之所以說是類似，因為它的頭部是魷魚或者巨型烏賊的腦袋。

說不出的怪異，也說不出的恐怖，越看越毛骨悚然，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咕嘟、咕嘟、嘀咕，夏爾盯著最後這塊岩石看了好一會兒。

似乎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正在逼近......然後他猛地驚醒，四下里赫然出現了許多粗糙的石頭蝸居，上面斑斑點點地沾著水藻，那些黑乎乎的窗戶里有一些面孔，他們全是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