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幾家歡喜幾家愁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盡百花殺。

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待客人走後，朱四和李魁兩人面對斜陽漸漸下沉的閑暇時光，喝起了小酒來，朱四對着李魁說「魁兒，今個謝謝你勒。」李魁笑嘻嘻對着朱四說：「哥，謝我啥勒。」朱四望了望那個穿着破爛衣服的男子拄著拐杖在路邊敲敲打打着地面慢慢離開店鋪而去，然後，對着李魁的肩膀輕輕拍了拍，說：「還是你懂老哥呀，有你在老哥總是心裏舒坦很多。」

李魁自然是知道朱四說的是什麼，只是看破不說破就是李魁能長久呆在朱四身邊的原因。很多事，很多愁，你知我知，不對外宣洩，藏在心底便是最好。說出來反而就像是變了味的酒，不醇厚，不醬香了。據說李魁過來之前走了好幾任，自然不是說掌柜的開的價格不夠豐厚，也不是說這一個個都是偷奸耍滑之輩。他們個個確實是算賬的能手，可這賬可以外算，不能內算。家外賬可外算，家內賬不能無情算呀。

李魁接手前做了細緻工作，先把歷任的賬本拿出來核算了一遍，發現便未缺斤少兩，在聯想到掌柜的開出的豐厚薪資。應該可以料想到當了這把手，不可能坐那偷工減料的撈油水錢事。再說，掌柜的自己一把汗水籌辦將店鋪組建起來了，大多老客戶都認識掌柜，甚至期間有幾任還未及時到崗，掌柜的都是一個人撐起了這家店鋪。經過抽絲剝繭的分析下，他覺得明面上掌柜的待人厚道，不可能有意為難前幾任店家的。

也正是在這期間，他打算先接手下來，仔細觀察。在他的細心觀察下，他找到了那條暗線，也就是那個穿着破爛衣服的男子，每次他會拄著拐杖在路邊敲敲打打着地面朝著這邊店鋪而來，每次他會來的比較挑日子。大多他來的時候，掌柜的都會在場，而在大多情況下，他都是有僅次於掌柜的般的特權，可以「賒賬」。得益於跟大多顧客混的比較熟悉的緣故，他逐漸打探出來這位特殊客人的身份，他是掌柜的家人。也正是得益於這層私底下的關係，他可以不付錢就享受飽餐一頓。

大多時刻，他不付錢的原因不是因為他就是可以不付錢，他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他也是懂得感恩的人，然後前幾任就是處理不好這層關係，解決不了這個麻煩事。所以，讓掌柜的越來越頭大，他們又不能減輕負擔，為掌柜的了卻這一樁心事，掌柜的才不得恢復了了前幾任的「自由身」。

與他們不同的事，李魁發現這層關係后，先私底下通過熟人對這位特殊客人進行開導，讓他得了份工作。這樣一來，他也有了工作，好幾次他也在店鋪中付了錢才吃食。這些朱四自然看在眼裏，而妙就妙在今天這一出，李魁演技很到位呀。不但給足了自己體面，也讓自己深深把舊賬結算了，即給那位家人恰到好處上了印象深刻的一課，也把自己的姿態擺正了，他李魁在眾人面前得到了許可。可以說，李魁既是生意人，也是個明白人。

生意人處處會算計，明白人時時裝糊塗。幾家歡喜幾家愁，偏把家譜當曲譜，家裏曲里哥唱紅。李魁呀，李魁呀，我看你也是個人精兒耶，這就越來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