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愁是啥個滋味勒

你來我往是匆匆過客，你我同行是默默旅客。一大一小兩個人並肩行走着，稚嫩孩童對着老頭沒大沒小的問著：「老頭，你說掌柜的愁不愁勒？」老頭提了提褲腰帶，順帶解下了那根束在褲腰帶的煙筒，和孩童一起邊走邊吧嗒吧嗒的抽著煙，好像抽著那煙管的煙比命還重要。老頭好像有話要說，可是憋在心裏了，提起勁又堵在了口頭。

只見頭頂一行大雁擺出人字形，朝着北方飛奔而去。看着那頭雁，正努力發力調整方向帶好對頭，毫無猶豫的往北方奮力揮動翅膀。他不由得，長吞一口煙然後呼出一條長龍，看着這屁大點的孩童也注意到了此刻自己的舉動，便佇立下來對孩童說：「馳娃子，你說這帶隊的頭雁會不會很累呀？」

那孩童毫無思慮便是說到：「應該不累吧？你看它就是它們中的璀璨人物，鶴立雞群中多風光。」說完就無意間做了一個吮吸手指的舉動，老頭倒也沒覺得孩童說的有何不對，只是這般年紀大的孩子終究還是思想較為單一了一些。他又怎麼能懂這條條大路通羅馬，可關鍵就在這每條道路的崎嶇，都是世上人選擇自己心路的九九八十一難罷了，路中種種艱辛自有當事人能深刻體會，少的更是感同身受。

老頭長嘆了一聲，便走了起來不搭理孩童。孩童見老頭咋個就不搭理自己，不回自個兒的話，也是跟了上去。扯著老頭褲管說：「老頭，咋個想起了傷心事勒，咋個就不回我話，跟個悶葫蘆一樣勒。」老頭頓了一下，然後佝僂著背摸了摸孩童的額頭，笑眯眯的撫著鬍鬚說：「馳娃兒，你說我這老頭是個響噹噹的人物不勒？」娃兒自然是知道，不能拆穿老頭的傷心事。一下子就笑的跟一朵花似的對着老頭說：「那可不，您老可是我們小鎮有名的赤腳大爺耶，不光赤腳，還是老光棍了，據說年輕時候好多婆娘見你就臉紅，可是你硬是辜負了那些婆娘的心，讓那一個個最後婆娘對你都是眼紅了。」

「老頭，你說你咋就怎麼幫我們小鎮的男人爭體面勒！」說完這話，就對老頭豎起來了大拇指。

老頭心想，這都是啥跟啥呀。估計是那個小王八蛋瞎說編錯了自己英雄主義的劇本，要是自己能找出是那個小王八羔子，非得好好削他一頓。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呀。罷了罷了，真是各個鬼精鬼精的，看來少在那些婆娘哪裏揩油了，真是寒了那些婆娘的心嘍。這樣想着，老頭不由的摸了摸孩童僅有的幾根細髮絲兒，然後不急不躁的對他說到：「馳兒，你還小，有些故事就是故事，咱聽聽就好，別當真，不然以後長大了傳久了，要是變成那本人信奉的真言，那就真是故事成了個人事故了。」莫當真，莫當真，年紀尚小，咋個就知道愁是啥個滋味勒？

是那黃泥巴依舊在，但是卻沒了玩弄的興緻；還是那一碗糖水依舊有，卻沒了那期待的意義；或是那花開花落知多少，卻沒了那眉目傳情的意圖。年少輕狂，處處莽撞，偏要撞個南牆才回頭不好嗎？無知者無畏，懵懵懂懂的歲月也是個令人煞羨的時光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