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卻道故人心易變

人間處處好風景，風景處處在人間。「人物靈蠢多珠，是曰獨性，公性則一也。公性在獨性中，遂緣習性。」日上三竿，一個穿着破爛衣服的男子拄著拐杖在路邊敲敲打打着地面朝著這邊店鋪而來。聽着這沒了動靜，他便是高歌起來「夜半三更喲盼天明，寒冬臘月喲盼春風，……」

店鋪吃食漢子們不約而同接着合唱了起來「若要盼得喲紅軍來，嶺上開遍喲映山紅，……。」男子有的羞赧的走進，口中說着還以為沒人。走到店家老闆面前低聲道老闆來一碗陽春麵，賬先賒著。大夥互不相視笑了笑，看來是慣犯了。老闆也沒好氣說「你也不是第一次，今個必須把錢付完，不然這面不給吃。」

看見店家這氣勢洶洶的神情，一副天王老子來了我都不怕的表情，就知道今個這枱面難下喔。那男子也是突然木訥寡言起來，李馗你先前不是這個態度，我最近只是討要生活比較艱苦了些，擱在以前我要是有那天來不是先給結了。這店家李馗倒也是不含糊說：「那也是以前，現今我們這店鋪生意也不好做，一分錢一分貨，我們也不能總是做那虧本買賣。」店家說這話昂起頭略帶無意的看看了正在吃食的朱四，尋思這說這話應該在理。只不過朱四倒也是沒有直接順着話往下說。於是他李馗便是把話接着挑硬的說，反正今各必須付錢用餐，否則我現在怎麼多客人各個不付賬，那豈不是各個成那潑猴無賴不成。

聽罷，這話完畢。眾人一片唏噓，只顧自顧自的吃的爽快起來。也不知道少年對面這傢伙哪根筋搭錯了，吃着吃着不吃了用筷子敲打起碗筷來，哼著小曲來了一句：「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門前摳腳漢子把話茬接了過來，「哪裏有故人，店家的都惦記這新人手中那些白花花的錢兒呢，哪裏還會記得我們這些人註定身死道消、一籌莫展的人兒」說罷，摳腳漢子，對着朱四說「你說是不是？朱四」

朱四吃着吃着，鼻子突然一酸，兩眼一紅，見着表情到位了，台階也鋪好了，那就順着下唄。一副哭態對着李馗說：「馗呀，今天是個好日子勒，這賬我替他和大夥給結了。大家好開開心心的吃面，這哥兒，歌唱的好呀，唱的我都不禁哭了。」李馗有點難為情說着：「掌柜的，您才是這店的掌柜，怎麼好意思讓您出錢呢？你看要不這樣，這頓就免了，但是這老夥計的錢是得付了，不然我們這店鋪都是壞賬了。」

朱四，一聽心裏嘀咕著好傢夥，你小子翅膀硬了是吧，這台階可又被你太高了不小呀。後面念頭一轉，笑了笑，對李馗客氣說到：「馗呀，今個這老哥的賬我都給他結了，以後他要是來吃食，全靠自身本事出錢，要想人體面還得下苦功。你看這樣行不？」見那李馗支支吾吾不敢表態，眾人瞎鬧着這感情好呀，摳腳漢子說到「我覺得吧，挺好，一家人和和氣氣，和氣生財，生財有道呀。」那李馗便直接說到：「掌柜的，都聽您的，您做主。」心裏想着這不掌柜的終於出錢，自己也把賬給補齊全了，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