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你們去造反吧
「總督，出事兒了，一群軍戶在門口鼓噪，說是有要事求見您。小人不敢隱瞞，託詞您在忙，特來稟告。」
那軍士也是老成，看人很准，一眼就能看出對方是什麼身份。
又知曉陸子吟性格，當下也不隱瞞，只是實話實說。
「約莫數百人，來的不止是涼州衛軍戶，陝西行都司的人來了不少，士紳商賈也夾雜其中。」
「他們湊到一起了？」陸子吟抬頭，心中卻是十分詫異。畢竟軍戶，士紳，商賈平素當中雖然有所合作，卻等級分明，各自有自己的社會定位。
想要他們聚在一起，可不容易。
不過也正好他們一道來齊了，不用自己挨個去找。
他道：「讓他們進來。」
「小人這就去辦。」
軍士快步離開，轉眼間便帶着數十人進入庭院當中。
為首一人乃是軍戶出身，他未曾見到陸子吟便跪在地上，大聲道：「卑職張希拜見伯爺，還請伯爺將我陝西行都司下違法亂紀之人一網打盡！」
「士紳韓宇煽動叛亂，主謀從犯都被我等擒拿，還請伯爺派人審問清楚，肅清我大明西北！」
短短數言，在場的人少數瞠目結舌，更多人則是早就知道會如此。
反抗不了陸子吟，就只能聽命行事。
陸子吟不是弒殺之人，卻陝西行都司推行改革，也沒有胡亂殺人，在大明的名聲還算不錯。
官面上誹謗陸子吟沒用，朝廷壓根不管。私底下對抗，一個千戶也就能夠湊過數百士卒，還都是不能戰的老弱殘兵，真正能打的不過十餘親隨。而陸子吟剛剛抵達陝西行都司沒一個月，身邊就有萬餘戰兵，這就是差別！
明面上玩不過，私底下還不是對手，軍戶也好，商賈士紳這些利益既得者現在對陸子吟在怨恨，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他們還不想死。
暗戳戳的抵抗還能找尋機會反擊陸子吟，造反那是滅族的勾當。
稍有不慎，整個家族都會死。
「嚷什麼嚷，這裏是什麼地方你們不知道啊？」
蕭文奎龍行虎步，大步到來的時候，身邊雖無親衛，卻也叫那些軍戶士紳連連拱手，直道不敢。
「都老老實實獃著，茶水糕點隨後送上，等總督忙完了，自然會見你們。若是有人在聒噪一聲，別怪兄弟我對你們不客氣！」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總算老實下來。
桌椅茶水很快送上，軍戶士紳商賈紛紛落座之後，方才有人小聲道：「那蕭文奎現在已經是千總，雖不再是軍戶，爵位無法世襲。可二十一歲的千總，還是陝西行都司總督的親隨，他再過幾年，當個參將也不在話下。」
那是羨慕，赤裸裸的羨慕。
跟對了人，足以讓自己一族的榮華富貴再多上幾年。
蕭漢賭對了，自己沒了副總兵的官職，可兒子卻立下功勞，擢升千總，入了朝堂的眼。
不管怎麼說，蕭文奎現在已經是大明千總，是整個涼州衛唯一一個在這一風波當中獲利的人。
「他們還老不老實。」
廳堂裏面，陸子吟慢悠悠的喝着茶，現在他並不着急，反而怡然自得。
蕭文奎畢恭畢敬的道：「回稟總督，他們不老實，卻又不得不老實。眼下涼州衛四門雖然開着，卻各有一營人馬駐守，城中更有一千騎兵，只等他們有所動作，便會撲殺一切叛亂。」
陸子吟啞然失笑：「你去讓軍士們好好歇著，不必緊張。他們要是敢造反，早就造反了。我大明軍伍當中真要有這麼多不怕死的，也不至於被韃靼人不斷寇邊。」
「陸成他們在此地已經快一個月了，涼州衛上下那麼多人不敢叛亂，今日我來了他們就敢了？我跟你說，這叫溫水煮青蛙，現在他們發現那看似無害的海瑞陸成才是他們敵人的時候，反抗已經晚了。」
「對了，你把這些東西給他們看看。」
陸子吟忽的想起什麼，指了指地上堆積的公文。
那並非是陝西行都司的公文，而是來自於朝堂的。
是司禮監掌印太監李芳讓馮保送來的，據說是皇帝的意思。
「卑職這就去。」
蕭文奎上前躬身將奏章抱在手中，心沉甸甸的。他倒是不知道這些奏章寫的是什麼，卻也知道能被陸子吟重視的東西，都不是常人能夠接觸到的東西。
奏章，來自於京師。
「諸位，都且看看吧。」懷着好奇，他將奏章下發下去之後，自己獨自拿了一份，旋即臉色巨變。
一旁那些兩三個人看一封奏章的人，也是紛紛色變。他們雖然在大明邊塞，對朝堂卻十分了解。這一封封奏章來自於朝堂，目的也十分明確。
上面的紅叉更是讓他們驚悚。
「他們上奏朝廷的書信，怎麼都在這裏！」他們冷汗直流，這些都是他們發動關係網上書朝廷的奏章，朝廷不允也就罷了。居然還將這些書信送到陸子吟身邊。
這是什麼意思！
皇帝想讓陝西行都司亂起來？
陸子吟這時候緩緩從廳堂當中走出去，看着仍舊躁動不安的軍戶士紳們，冷冷道：「諸位的心意我心領了，朝堂上面的攻悍，我陸子吟不怕，倒是你們說的造反，我倒是想要見見。」
「都回去造反吧，免得你們這些魑魅魍魎還要在這大明西北立足。蕭文奎，讓他們滾！」
陸子吟在肚子裏面倒是沒有破口大罵，這樣的攻悍是大明每一個文官都會經歷的。自己被攻悍了不知道多少次，現在你在還不是大明總督？
風言風語真要有用，才是怪事。
自己靠實力說話，靠的不是皇帝，也不是文官，而是百姓，以及所有受益於此的人！
「總督，小人真不知道這些奏章從何而來，見他們攻悍總督，小人恨不得現在便飛馬前往京師，為總督討一個公道！」
「好啊，蕭文奎你給他準備快馬，派人送他前往京師，一路上的花銷我給。無論他是到京師攻悍我，還是為我說話，都一樣。」
「你們這些魑魅魍魎，也配罵我？老子是文官出身，二十一年的狀元，也是砍了俺達腦袋的人。老子在京師就知道有人想要害我，連路募兵自保。現在老子準備好了，你們造反吧！現在就去，別浪費時間。殺光你們浙西誒魑魅魍魎，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