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雨城見聞
時光荏苒，轉眼又過去半月。
海賊的生活並沒有想像中那麼激情四射，反而很是枯燥。
每天不是拖甲板，就是刷盤子，好在這樣的生活終於也要結束，一片未知的大陸呈現在他眼前。
下午日落時分，海賊船終於靠岸，目的地是個小商港，紅獅海賊團要在這裏完成一筆交易，並短暫休整。
在過往的一段時間裏，錢小海已然知曉，此世界果然並非自己原來的世界，不然小青蛇怎麼解釋？
初也惶恐，不過在知道這世界真有神仙存在，剩下的便多為好奇和期待了。
要不是小青蛇叫不應，他真想立刻拜其為師。
黑色的骷髏旗飄揚，船長和大副自去尋交易人去了，錢小海驚訝的問身邊的老海賊：「咱們就這麼停在這裏嗎？不會被官府逮捕嗎？」
老海賊哈哈大笑，倒也沒有在意他的無知，畢竟這麼多天，也習慣了。
聽他一番解釋，錢小海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的海賊和自己認知的並不一樣，他們和海商的區別其實也不過只少一份官方的認證書而已。
當然，有了這份認證書，海商在遇到麻煩的時候可以呼叫政府的幫助，而海賊就沒有這樣的服務。
至於在港口的自由貿易，官府並不會過多干涉。
而且，海賊的商品通常物美價廉，還很受本地商人的歡迎呢。
吃過晚飯，多數老海賊湊到一起，然後一臉猥瑣的結伴去往城裏。
錢小海本也想去，卻被一群漢子猥瑣的表情可恥的嚇退了。實在是那上船的第一夜，太讓人難忘了，到現在想起來，他還一陣菊花緊縮！
刷洗完盤子，錢小海便無所事事了，透過船艙的窗戶，看着岸上的燈紅酒綠，錢小海一夜輾轉難眠。
直到第二天天亮時，他終於下定決心，獨自找到不知何時歸船的船長，道明自己下船的決定。
他，終還是不甘做一名海盜！心中雜草叢生，他要做那傳說中的仙人！
船長久久不語，臉色陰沉的怕人，但最終還是沒有留難，轉身從抽屜櫃里抓起一把碎銀子，拍在桌子上，揮手讓其離去。
天還蒙蒙亮，錢小海換回自己的衣物，獨自離開，只有一人來送。
他對那人說：「姐，等我成為先人，一定回來娶你！」
那人揮揮手，未道一語。
港口上早有小販上集，錢小海用船長給的銀子買了幾個包子，邊吃邊沿着商港主幹道，一路向西。
終於在正午時分來到「雨城」東門，這是個超級大的城市。
雨城又名嶼城，是水之國東海郡最大的商城之一。
城內仙凡混居，繁華程度堪比老家華國的二線省會城市。
城內建築頗有古風，但街上行人的衣裝卻頗顯前衛，尤其是一些女子，其穿戴比錢小海看電視中的潮流明星還要靚麗。
反正有的是時間，錢小海也不着急，慢慢的遊覽觀光。
街面上的人多是藍發碧眼，在海賊船上時，錢小海已知此乃水之國本地人的特徵，所以也不再新奇。
只是他不新奇別人，別人卻對他多有好奇，畢竟，在這裏黑髮黑眼的人可不多見。
回頭率實在太高，錢小海的臉皮終比不得明星大佬，他見大街上不少人穿着斗篷，便也想弄一件遮一遮形貌。
逛了兩條街才找到一家成衣鋪子，走進去一問，才知道這個世界的衣物原來這麼貴，好傢夥，楓船長給的銀子，竟連一件皮襖都買不起。
又不甘心就此離開，終將鞋底珍藏的那顆妖晶取出，有點閑魚的味道，麻，反正也不是自己來吃。
一把拍在櫃枱上，大喝一聲：「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你看看這是什麼？」
老闆大吃一驚，連忙向他賠禮：「尊客息怒，是小老兒眼拙，沒想到尊客竟是位仙師。只是妖晶珍貴，又豈是我等凡夫可得？尊客莫不如往前街「多寶閣」一行，換得些靈石方不負此等寶物。」
「哪尼？靈石是什麼東西？」
「尊客說笑了，這靈石可不就是仙師們所用的貨幣？」
「搜噶！」
錢小海興沖衝出門，往店老闆所指的高樓行去。
老闆見他出門，連忙往街角走去，將一張紙條交予一名乞丐，這才返回店鋪。
多寶閣乃一座七層高樓，室內金碧輝煌，精雕玉琢，盡顯富貴景象。
錢小海剛入內，便有一位漂亮的古裝女子過來問詢所需，「恭迎尊客，不知尊客有何所需？」聲音甜美，笑容更讓人如沐春風。
錢小海是個靦腆的孩子，不敢與人直視，目光慢慢下移，然後一頓，心中暗想，「好大！」
「啊，不是，那什麼，我，我要賣東西。」他結巴著說明來意，女子將他領進一鑒寶室中。
鑒寶人乃一老頭，拿着個放大鏡似的東西瞅了兩眼，接着將妖晶放在鼻頭輕嗅，皺了皺眉，大概有些不放心，又放進嘴裏嘬一口，「啊呸，怎麼味道如此奇怪？」
抬頭疑惑的看了兩眼假裝偏頭咳嗽的錢小海，又喝了兩口手邊的清水，方道：「一階下品血晶核，可換一十二枚下品靈石，尊客意下如何？」
錢小海對靈石沒有概念，假裝很懂的樣子，「嗯，倒也合理，就這樣吧。」
老頭子點點頭，轉身往裏間取出十二枚淡藍色的玉片，放在鑒寶台上。
玉片很薄，小指般大小，錢小海把玩一番，除了比較絲滑，啥也沒感覺到。
出了鑒寶室，錢小海本想直接離開，不過一回頭，就看到大廳一角的展台上也有衣物展示，看着可比那成衣店的精緻得多。
於是便想去轉轉，這時又有人過來，錢小海一看，還是剛剛那女子，她在一群迎賓小姐姐中，可謂一峰獨秀！
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錢小海便由她領着看衣服。
多寶閣不愧為多寶閣，這裏不僅有斗篷，而且還是法衣，內嵌遮蔽氣息的法陣，可使一般鍊氣士看不出主人的虛實來。
錢小海在小姐姐親切的指導下，心甘情願的買下一件法衣斗篷，不需鍊氣士也能使用，不過要鑲嵌一枚靈石於法陣中。
所用七枚靈石，他不知道貴賤，反正小姐姐是真的大！不虧！
穿上斗篷，大街上果然回頭率大降，抬頭看太陽，業已偏西，再一摸肚皮，倒是餓了。
口袋裏還有五枚靈石，聽說價值五百兩金子，自然不願再去啃包子，於是到處找酒樓，店不夠大的咱不進去。
誰知剛轉過兩個衚衕，就被兩人截住。
兩人都是一臉兇相，比他可像海賊得多。
「小鬼頭，識相的把靈石、寶物都交出來，莫耽誤大爺功夫。」
前後去路皆無，錢小海雖害怕，但也不甘心就此捨棄還沒捂熱的財物，於是詐道：「兩位好漢，小的區區凡人，哪來的靈石財物？」
為首的漢子呵呵一笑，罵道：「原來還真是個愣頭青，豈不知爺們從多寶閣就跟着你嗎？」
錢小海聞言，心中一沉，但還是不想束手就擒，又見往前幾十步便是街道，於是一指天空，「看，飛碟！」就想用自己靈活的走位強闖過去。
大漢陰狠的罵一聲「找死」，反手從身後抽出一柄短刃，朝錢小海迎面斬去。
大漢雖不是凡人，但也只是那種最低等的散修，否則也不會做此營生。
他雖看出錢小海實乃凡人一個，卻也謹慎的還是用上了全部法力，力求獅子搏兔，一擊必死！
哪知道正是因為這充滿敵意的靈氣波動，喚醒了錢小海體內沉睡的小青蛇。
就在那刀光即將觸及錢小海的鼻尖之時，一聲低吟從他體內傳出，他只見一道寒光一閃，便聽到兩聲撲倒聲傳來。
「混蛋，啊！」錢小海還沒搞清狀況，便一頭撞在牆上。
「哎吆，疼死我了，咦？我沒死？」
踉蹌著爬起來，定眼再看，剛剛還耀武揚威的兩名強盜竟全都倒在原地。
「瓦特？怎麼回事？」錢小海一臉驚疑。
「哼，連自己的小命都無法掌握，你果然是個廢物！」還好這時最大的倚仗醒過來，就是有點起床氣。
「青主？您可算醒了，我，我，嗚嗚……」錢小海喜極而泣，高懸的心終於回落。
「好了，別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說說，到底怎麼回事？這是過了多久？你怎到了此處？而且區區一個凡人，怎得招惹到修士？」
「這怎能怪我？事情是這樣的……」一番解釋，卻道不盡其中委屈，又想起小青蛇的神奇，連忙又說：「這世界如此危險，青主啊，小人我好歹也是您的下仆，你可得教我些絕世武藝，好不叫別人欺侮！我聽說這個世界有個什麼修仙者……」
小青蛇耐心聽完，卻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他的請求，「本座如今傷重，可沒那個時間，況且，你非我族，本座也沒有適合你的功法啊？」
「青主啊，小人好慘……」錢小海賊心不死，嚎啕大哭，卻是乾打雷不下雨。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倒是有套煉體之法你或可習得，待得空再教你不遲，此地不宜久留，先離開再說。」小青蛇到底耐不住錢小海的騷擾，終還是鬆了口風。
錢小海方換上笑顏，剛要離開，又看到倒地二人，眼珠子亂轉，又止住腳步，走到兩劫匪旁邊，一番摸索，表情逐漸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