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宗門考核

待錢小海離開小巷不久，又有一隊披甲持銳的甲士復來。

一甲士檢查完兩具屍體，向為首的那人報告。

「這二人皆為一擊斃命，不見外傷，卻全無魂靈波動，出手之人至少金丹修為。隊長，這可不是我等招惹的起的事啊。」

那隊長沉吟一番，終嘆道：「也罷，先回城主府復命吧！」

而此時，錢小海已找到心儀的酒樓，店名「一品珍饈」，既可以食又可以宿，倒也兩便。

為了吃頓好的，小青蛇專門現出真身，兩個吃貨對物價沒有概念，對着菜單就是一頓瞎點。

錢小海一邊點一邊嘟囔著：「咋這些字都看不懂？這裏不是說中國話嗎？」

跑堂的小二站在旁邊，一臉懷疑的看着他，生怕他是個吃霸王餐的，「這位客官，本店雖然不禁止帶寵物，可您點得這些可吃得了啊？」

「怎麼，怕老子給不起錢啊？」說着錢小海摸出一枚靈石，「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

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這種感覺了。

跑堂的也是個變臉高手，立馬換上另一副嘴臉，「瞧您說的，小的這不是看客觀點了十三道湯，害怕您浪費嗎？」

「老子就喜歡喝湯，你管得着嗎？」錢小海一拍桌子，小二頓時不敢再多言。

「哼！你們這麼大的店，怎麼菜單上全是湯？就沒有點過硬的招牌菜嗎？」實在看不懂菜單，錢小海只得又問小二。

「那必須有，俺們這陣羊羔、蒸熊掌、三鮮魚翅、童子雞天上飛的，水裏游的，地上跑應有盡有，就連那妖獸靈肉都可做得！」

「那倒是得嘗嘗，你撿最貴的給老子來上一桌，嗯，那湯就算了。」

小二麻溜的去了，錢小海無事可做便拿出剛從兩劫匪身上搜的贓物來檢查，倒也沒多少東西，兩柄短刃和兩隻綉著神秘花紋的荷包。

小青蛇看了兩眼短刀，評價就兩字：垃圾。

錢小海打開兩隻荷包，也只倒出七枚靈石和些許碎銀子，罵道：「呸，窮鬼！」

其實錢小海是冤枉了二人，他們出來打劫的，自然不會在身上帶太多錢財。

當然，就這七枚靈石，對他來說也是不小的財富，抵得上好多頓飯錢。

小青蛇倒是多看了幾眼那兩不起眼的小荷包，說：「這荷包倒是有點意思，雖不是法器，其上卻附有遮蔽靈力波動的法陣，用來存放靈石，可免除他人覬覦。」

錢小海聞此，這才轉怒為喜。

菜品很快便端上了桌，果然沒有讓人失望，尤其是其中一道妖獸肉烹制的烤肉，入口即化，繼而又在腹腔爆發，如飲一壺老酒，讓人沉醉。

一頓飯吃掉錢小海一枚靈石，倒也沒讓人感覺不值。

吃完飯便直接在本店辦理了入住，老闆說包客人滿意，倒也不算虛妄。

客房是真的大，比錢小海家老宅還大，內中裝潢更是富麗堂皇，尤其是那佔地七八十平方的溫泉浴池，冒着飄渺的水霧，好似仙境一般。

小青蛇一眼就愛上了這裏，一下跳進池裏，悠哉悠哉的游起來。

「有錢是真的好！」錢小海摸著乾癟的錢袋子，由衷的感嘆。

傍晚時，他在溫泉里睡醒，夢到自己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終於想起小青蛇承諾的煉體之法，於是諂媚的給小青蛇進獻殷勤。

「青主，你說泡這溫泉咋就這麼爽呢？」

小青蛇不屑的道：「這算什麼？若是你泡過天庭的瑤池，那才是真的享受。」

「青主說得好像真的似的，莫非還去過不成？」

「怎麼，不信？不怕告訴你，本座不僅去過那瑤池，而且還踢過王母的屁股呢。」

「呵呵，那是，您老人家神通廣大，別說踢王母屁股，您就說騎過玉皇大帝的腦袋，俺也信。」

「哼，別以為本座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本座的來歷又豈是你可以揣度的？」

「那是，那是，小的區區一凡俗，能得青主的驅使，那就是祖墳上著了火，十世修來的福氣！只是青主，您老也看到了，小人現在是出個門連性命都不能自主。您看您先前說的那煉體之法，什麼時候……」

「哼！本座說的話自然做數，只是……」

錢小海見小青蛇略有遲疑，連忙游到它的身邊，給趴在池邊石壁上的它輕輕的按摩。

「青主，您覺得力道如何，可需小的再加把力？」錢小海雙手靈活的變換敲打與揉捏，極盡討好。

「嗯哼！」小青蛇吐著舌頭，懶懶的哼著，一副銷魂的樣子。

過好一會，方續前言，「也罷，以你現在體質，倒也可以煉行之，只是此煉體之法霸道，消耗極重，須得以鍊氣法輔之，而我這裏又沒有你合適的氣法，一時倒是難辦。」

錢小海聞言急道：「那可如何是好？」

心中着急，手上的力道就若，頓惹得小青蛇不滿。

「這邊，再加點力道。」

小青蛇用尾巴指點一番，見他重歸平靜，方道：「觀此地仙凡混雜，想來也有些人族的鍊氣宗門，你不妨試着拜入其中，自有仙法得授……」

「我，我可以嗎？青主不是說還有大事要做？您不會是要棄小人兒去吧？」

「放心，本座的事暫時不急，況且，還需將這一身傷勢先養好。」

第二日，錢小海早早的起床吃過早飯，便興沖沖的出門到處問仙門的事。

許是他運道得轉，雨城之內剛好有一宗門在招收弟子。

錢小海按他人的指點，找到城南一處叫做「縹緲山莊」的莊園。

莊園門前已有不少人在有序的等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足有上百人。

錢小海找到一人問過，確定了此地確是那仙門收徒之地，便也混入了人群。

一直到上午九點左右，莊園大門洞開，他們才被領入庄內一處廣場。

廣場中間有一座一米左右的石台，上面站着幾位身穿寬鬆袍服男女，與錢小海印象中的道士類似，但又稍有不同，幾人年齡不一，卻自有一種讓人難忘的氣質。

待嘈雜的人群漸漸變得寂靜，石台上這才有一人開言，聲音不大，卻可傳遍全場，「今我縹緲峰收徒，凡六到十八歲男女皆可接受測試，凡過三關，便可為我宗入門弟子……」

巴拉巴拉講了大半天，還好不向自己學校的領導那樣，只會講廢話，至少讓錢小海了解到不少修仙界的常識。

「現在第一場測試開始，請無關人等退出廣場外等候。」

隨着那人一聲令下，廣場上頓時離開大半的人。

剩下還有一百多人，排成長長一列，一個一個走上石台。

第一關乃是測血脈、靈根，修仙之人首重靈根，無靈根便無修行，縱你有千般機緣也是枉然。

至於血脈，那人剛剛說得含糊，只知道有些血脈能讓人修行起來事半功倍。

測試的方法看着倒也簡單，入試之人步入石台上的一個法陣中，將雙手放於法陣中心的水晶上，法陣開啟，若有靈根者，水晶中會有不同顏色的氣旋出現。

錢小海大概排在隊伍的中後段，看着前面一個個孩子哭着走下台去，心中倒也沒什麼起伏。

當然，這並不是他養氣功夫高深，其實在昨天，他便已從小青蛇那裏得知了自己有靈根的事實。

既然已經知道了結果，自然不會忐忑。他見好孩子面色也很平靜，倒是很佩服他們的淡定。

隊伍一點點縮短，終於輪到他走上石台。

「不用緊張，把上手放在水晶石上就行。」負責測試的大姐姐這樣跟他說。

他點點頭，便將雙手放在那巨大的水晶上。

大姐姐一打指訣，腳下的法陣便開始嗡嗡的微鳴，面前的水晶也亮了起來。

「不錯，水、風雙靈根，無特殊血脈，你先到台下等候。」說着一指台下的一小撮人對他說道，見他走下台，又向其他人喊：「下一個！」

這第一場測試直進行到正午時分，而結果卻只有三十八人被留了下來。

就這樣，那幾名考官還很滿意，為首的那個沖眾人直點頭，說：「不錯，不錯，今日倒是豐收。」

第二關在午後進行，在此期間，他們三十八人被領去吃午飯，這卻是錢小海最喜歡的環節，早想嘗嘗這仙門的食物是個什麼滋味。

餐廳里，三十八人被分成五桌席，其他孩子，也許是因為緊張大多食欲不振。

只有錢小海，像只餓了十天的豬，誓要把光碟行動進行到底，一桌子被他禍害完，再去下一桌，結果「飼養員」來收盤子時，五桌席面倒有大半的盤子不用刷了。

吃完后挺著肚子出門時，還大言不慚，「味道不咋樣啊？沒有一品珍饈樓的菜好吃！」

空曠的大殿，香燭瀰漫，風吹鈴鐺，發出清脆的玉響，這裏是第二關的現場，考驗試煉者的道心。

三十八個孩子盤坐成圓，考官的咒語像催眠曲，不一會錢小海便睡了過去。

他的知覺慢慢模糊，記憶也越發混沌，慢慢的他忘記了這裏發生的一切，只記得自己還是藍星上那個平凡的少年。

父親並沒有消失，他也不曾來到這裏，他只是笨拙的孩子，按部就班的上著學，漸漸長大，在父母的壓力下，考上一所還算不錯的大學，結婚生子，平凡而又幸福。

就在他以為這樣的日子將持續到死，忽然一個模糊的聲音在心中響起，「廢物，醒來！」

然後，他睜開雙眼，迷霧中一位仙子緩緩向自己走來，微笑着對他說：「不錯，你試煉已通過，且先等等，但不要打擾別人。」

他這才想起，原來自己已不是藍星上那個自己。

想起夢中的一切，他輕輕一嘆，「哎，可惜我兒子，他長得不像我！」

再轉頭看向四周，同時參與試煉的其它人大多還未醒來。

仙子說不要打擾別人，錢小海便也不敢亂動，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在他又要無聊的睡去時，「當」一聲鐘鳴，第二場試煉結束。

此時，三十八人還剩十四！

落選的人在父母的陪同下失落的離去，剩下的人被帶進另一間屋子，開始第三場考核。

到此時，錢小海也開始緊張起來，沒想到等考官宣佈考核內容，竟然是：面試！

聽開始考核時，那考官說，這第三場考核乃是考驗弟子的品性，他實在無法理解，這「面試」如何看出人的品性？

已是臨門最後一腳，再疑惑也不可能退出，到此時，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好在他並不是第一個，倒是可以打聽一下前人的情況。

還沒等他問清楚面試官都考些什麼，已經輪到他上場了。

他一臉悲壯的走進「拷問室」，像個即將上刑場的犯人。

「小兄弟，你莫要緊張，我們不吃人。我觀你發色異常，小兄弟是哪裏人啊？」

「啊，我，我也不知道。」

「哦，那倒是奇怪。」

反正富貴在天，生死由命，他心中一橫，便開始瞎掰，「我是被海賊收養，在船上長大的，最近隨船來到雨城，剛好遇到貴門派收徒弟，就來參加了。」

也不算全是謊言，漸漸也說得流暢起來。

「原來如此，不知是何海賊團？」

「紅獅海賊團，船長叫楓，父母原是火之國人，有個妹妹叫彥。」

……

錢小海稀里糊塗的答完，有些涉及到另一個世界的問題因為是現編的謊言，有時會磕磕絆絆。

出門時，他幾乎覺得自己希望渺茫，卻不知從他進入「拷問室」到離開，房間的一角便有隻不起眼的黑貓在瑟瑟發抖著。

直到所有人「拷問」一遍，考官才宣佈結果，十四人存一半，錢小海竟是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