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乖徒，你現在最好不要說話。
第七十九章
過了沒多久，云然從小巷裏走出來時，滄塵劍主抬眼望過來。
「人走了？」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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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然眨眼，不知道他的語氣怎麼這麼奇奇怪怪的，「嗯。師父你是來找他的嗎？」
滄塵劍主向云然的臉湊近，深深望進她的眼睛，「乖徒，你什麼時候才能懂呢？」
像是自言自語的嘆息，輕淡的聲音含着不為人所知的感情，於是說出來時也讓人莫名難過。
云然皺眉，在記憶里仔細回想自己又怎麼惹到他了。
難不成是因為剛才她把空誣放走的事情？
「師父……」云然抿唇，垂著頭，眉眼中染上一層糾結。
滄塵劍主呼吸瞬間放的很輕，以為自家小徒弟終於意識到什麼了，慎重地直起身拉開距離。
「乖徒你……」
云然搖頭打斷他的話，「師父，我知道你在做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但空誣從始至終都是只是無辜受到牽連的人，不該把他卷進來的。」
滄塵劍主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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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然還準備再說點什麼，然後滄塵劍主狠狠捏上她的臉。
他笑着，「乖徒，你現在最好不要說話。」
云然乖巧閉嘴。
回去后滄塵劍主並沒有追問關於空誣和那隻風妖的事情，只讓她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去找他調理身體。
云然躺在床上，心裏想着現在堆在一起需要解決的事情。
江城的事要從裴淮手中的幻妖作為突破口，裴家派人去鬼域也不一定能查到什麼，這個暫且可以放到一邊。
南家突然來臨淵城，目的不明。今天南安嫻找上她也有點奇怪，不過她們上次見面距離現在已經很久了，性子有點變化也正常。
還有，磬鬼的事情也要讓江衍知道了。
磬鬼……
那種劍入肌膚的感覺彷彿還在手上揮之不散，她閉上眼就能回想到那時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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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磬鬼」當時變換的眼神一一在腦海中重現，她甚至感覺到小烏鴉停留在肩上的重量，不遠處枯葉被風吹落的聲音。
一切都那麼真實，真實得可怕。
第二天云然沒立刻去找滄塵劍主，反而敲響了裴淮的門。
裴淮打開門迎她進來。幻妖就瑟縮在桌子下，在門打開的瞬間更慌了，很明顯抖了一下，桌上的茶杯都差點被它撞倒。
云然見它這模樣瞬間笑了，她調侃道：「小幻妖在你這裏究竟都過的什麼日子？看把人家嚇得。」
裴淮也跟着輕笑，「比起我，它大概更怕你吧？」
云然當時追着它要殺它，可在這隻幻妖心裏留下不小陰影。
對云然來說，當時在見到幻境中景象后勾起了自己心裏的陰暗情緒，所以那時候她也不怎麼理智。
誰都有不能觸碰的記憶，她當然也不例外。
不過現在過了那麼長時間，情緒平復下來后也就沒有那麼激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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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雲凱已經到醉仙樓了嗎？」云然想起回來時先他們一步進入臨淵城的人，問道。
她回來后就考慮到自己可能會沒時間顧及到葉雲凱那邊，於是讓裴淮幫忙把人傳送到鍾公子那邊去。
如果沒有出意外的話，估計鍾公子昨天就已經見到人了。
「嗯，昨日午時就已經到了。」裴淮道。
他沒過多詢問云然的私事，比如她是怎麼把葉雲凱從地牢中帶出來的，再比如那個跟她一起回來的男人是誰，現在又到哪裏去了。
但其中的原因，卻不知道是他懂得分寸，還是這些問題的答案對他來說都不算秘密。
「麻煩裴公子了。」云然看他，又問道：「你去過謨城嗎？」
裴淮有些疑惑她突然提起謨城，但還是如實回答：「曾領命到謨城辦過一些事情。」
領命，自然是領的裴重的命令。
「那你見過謨城城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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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淮搖頭，「謨如絮行跡不定，極擅偽裝，他可以成為任何人的模樣。但在下也只是聽說過他，不曾和他打過交道。」
云然對他的話半信半疑。
在魔羅殿時，空誣留下一張紙條就十幾天不見蹤跡，再見面時身上靈力恢復小半，知道了那情感的緣由，對追着出去的那人避而不談。
而到謨城后，如果不是謨城城主找上她做交易，她應該會在剛見磬鬼時就會把他殺死，讓他償還自己的罪孽，也就不會知道他體內的魂魄已經換了。
但謨城城主會找上她這一件事就足夠奇怪了。
她隱隱覺得這一路上有個人一直在推波助瀾，但對此卻沒有任何頭緒。
對方做的太隱蔽了。
「也對，依謨城城主的能力，即使是見過他的人，在走過他身邊時也不一定能認出他。」
云然說着，左手放到幻妖藏身的桌子邊上，一個用力就把它推開，讓幻妖完全暴露在他們視野中。
「這隻幻妖能讓裴公子抓兩個月，可不能小覷。」云然微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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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裴公子這兩個月都在做什麼呢？總不能是在鬼域閉關修鍊吧？還是在和那隻貓妖纏綿悱惻？
裴淮被無聲懷疑時面色依舊如常，「裴家主派在下到鬼域探查鬼域尊主的情況，在下無暇分身而已。至於幻妖的危險性，」他溫和地笑道，「在下自然不會讓它傷到雲公子。」
云然：「是嗎？真感動。」
不過即便不太信任裴家的人，但江城的事情還是要查清楚的。
磬鬼當時要對江城副使下手，又說江城主在他們手中，由此可見磬鬼後面的人對江城的事也很在意。仟韆仦哾
事情一件件解決，慢慢剝繭抽絲，總歸是能查到最後的。
兩人並肩站在幻妖身前，幻妖離開桌底後面對這兩人瑟瑟發抖，連頭都不敢抬。
「你來還是我來？」云然問道。
裴淮看她一眼，「由在下動手就好。」
於是云然就雙手環胸，旁觀裴淮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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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周圍的環境慢慢溶解重構，變成郊外荒蕪的小道。
應該是兩百年前的江城後山附近。
遠處走來兩個人影，他們交談的聲音逐漸清晰。
「雲兄到現在還沒有恢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