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他也會溫柔俯身親吻別人嗎？
云然認出這是滄塵劍主的聲音，她微微轉頭向巷口望去，果然是她師父。
但空誣彷彿什麼都沒聽到，依舊牢牢抱住她，動也不動。
他的呼吸噴灑在云然頸側，溫熱的觸感讓云然不自覺歪頭，想趕走那股又麻又癢的感覺。
「師父，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會回去的。」云然向滄塵劍主無聲地做出口型。
滄塵劍主在不夜鬼市出現肯定是有他自己要做的事情，而空誣明天就要離開這裏。
她和空誣這段時間也經歷不少事，現在作為朋友，她當然要陪空誣了。
空誣的唇角愉悅地勾起。
滄塵劍主被云然氣笑了，「乖徒，過來。」
他臉上沒有絲毫怒意，看着還有點如沐春風的溫柔。但如同滄塵劍主了解云然一般，云然見到他這笑也不禁渾身一激靈。
她稍微掙了掙，空誣的臉又在她頸側蹭兩下才放開她。
云然走到滄塵劍主身邊，「師父，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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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又是要讓她做白工吧？
然而滄塵劍主只是斜睨她一眼，隨後望向不遠處懶懶倚在牆上望着這邊的空誣。
兩人對視，一人像暗藏在海面下的冰川，表面溫和，實則冰冷，一人似無人探尋過的深淵，用漫不經心的風遮掩下面深不可測的危險。
誰先內勁不足誰就落了下風，他們互不相讓，但都默契地避開云然的注視。
氣氛逐漸變得焦灼，只有云然滿頭霧水。
她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往複。
所以她師父是來找空誣的？可是他們應該沒有見過吧？難道……
她想到剛才在花樓聽到的那兩個人說的裴家派人去鬼域的事，難道她師父察覺到這件事和空誣有關了？
但空誣明天就離開了，所以現在為難他也沒什麼必要吧。
云然想到這裏走到兩人中間擋住他們對視的目光，她面對滄塵劍主，「師父，你們見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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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塵劍主像拍寵物那樣拍了拍云然的頭頂，「這不是你朋友嗎？不介紹下？」
啊？她今天早上不是向他提過嗎？
雖然不知道滄塵劍主在想什麼，但她還是依言簡單介紹了兩句，「這是空誣。」她又對空誣道：「這是我師父滄塵劍主。」
她沒有提空誣的身份，但也沒有特意隱瞞。
滄塵劍主向前走了兩步把云然擋在身後，「空誣前輩，在下曾聽聞過您在兩千年前的事迹，幸會。」
像是在刻意提醒什麼。
空誣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經常聽小姑娘提起她有個如父兄般的師父，如果不是來得匆忙，我原本還準備為小姑娘給您帶回些厚禮聊表孝意呢。」
「前輩說笑了，我家乖徒送給我的禮物我自會珍惜，怎麼能勞煩前輩。」滄塵劍主言語間擺足了有禮晚輩的姿態，「聽我家乖徒說您明日就走？怎麼不在這裏多留幾日，讓我們也好儘儘地主之誼。」
這兩人說話時句句含沙射影，狠戳對方死穴。
「這倒不用了，小姑娘今天已經帶我逛很長時間了。」他說着別有意味地笑笑，「今天我過得很滿足。」
空誣說完，手指輕撫過薄唇，似是在回味記憶中的滋味。
但他很快又放下手，臉上彷彿有些不好意思。
空誣歉意地望向云然，「上次冒犯你終究是我之過，你想要什麼補償我我都可以盡量滿足。」
滄塵劍主回過頭眯眼，語氣意味不明，「哦？乖徒想要什麼補償？」
云然盯着旁邊滄塵劍主的視線對空誣擺手，道：「那也不是你自願的，你也是無辜受到了我的連累。」
畢竟那份感情是對她的，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到空誣身體中的，但這對他來說也是無妄之災。
所以云然在和空誣的相處時無意識地帶上幾分包容，擁抱蹭臉之類的就隨便他了。
不過如果要讓她知道那份感情的主人是誰，她非要先給他兩劍。
空誣凝視云然半晌，也沒堅持，「那你以後有事去找那隻風妖，算他欠你的人情。」
「？」云然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震驚複雜。
這句話什麼鬼的意思？他們三個人的事怎麼還牽扯上風若了？
云然心裏產生了一個可怕的猜想。
不會吧……
她難以想像風若那張萬事不掛心淡然飄渺的臉上沾染上情愛會是什麼模樣。
他也會溫柔俯身親吻別人嗎？或者在某些時刻眼角染上緋紅，呼吸交融，感受着彼此強烈的存在感。
嘶！云然瞬間把腦中的廢料甩出去。
然後她就感覺自己的頭被一股不容拒絕的力道轉動，瞬間對上滄塵劍主探究的目光。
「你在想誰？」他問。
云然心虛地飛速搖頭，「沒誰沒誰，我誰也沒想。」
空誣望着這邊輕笑出聲，「是因為那個風妖和我有些約定而已，你想的是什麼？」
「我想的也是這個。」云然認真道。
完蛋，難道她真的是個見色起意的人？不過風若那副長相真的很絕。如果他是個傀儡，她可能會傾家蕩產……不，可能會付出小半金庫把他買下來收藏。
空誣不置可否，他直起身，又深深凝望着云然，彷彿是要把她刻進靈魂深處。
良久。
「就在這裏告別吧，」空誣的聲音很輕，「我不想讓你看到我最後離開的樣子。」
云然安靜和空誣對視，鄭重地為那份因為她而對空誣造成困擾的感情道歉：「對不起。」
空誣對云然敞開手臂，「我可以最後在抱你一下嗎？」
「當然。」
云然從滄塵劍主身邊走過，他沒阻攔她過去，而是在巷口看着云然的背影，然後走出這道暗巷，給他們留出獨處空間。
滄塵劍主手上摩挲著腰間銀扇，低垂著眸子望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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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空誣並沒有用力。
這個擁抱很輕柔，也很短暫，就像他們這段時間的相處，如溫水般讓人沉溺，卻也在感情未完全成熟時戛然而止。
但他已經知道與她長久相處后培育出的愛情是什麼滋味了。
「不要為這份感情道歉，不然的話，是會很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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