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混亂大陸
亦飛注意到一個人，秋凱的父親，這是一個不甘現狀，也敢於改變現狀的人。
亦飛相信，只要自己和他談上一次，很容易獲取對方的好感。
甚至能讓他幫自己對抗秋峰，不過亦飛也明白，僅靠秋凱的父親不足以解除他的困境，畢竟秋峰才是秋族的話事人，他的決定才起決定性作用。
秋峰的心思他已經明了，是怕他暴露秋族的信息，那個強大的敵人讓秋峰無比恐懼，所以這個敵人才是關鍵。
如果這個關鍵沒了，所有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你知道對方是誰嗎？」
秋凱放低聲音道：「聽我父親說，我的家族曾是一個國家的王族，後來被人打敗，才逃進的深山。」
信息量有點大啊！
亦飛臉色古怪地瞄了秋凱一眼。
難怪秋族規矩森嚴，如果是王族出身，那便說得過去了。
秋凱沒有直接說明對方身份，不過知道了秋族過往，也不難猜出敵人是誰。
如此隱秘的消息就這麼輕易的說給外人，秋凱絕對是故意的，秋峰是他爺爺，他豈能不知道他爺爺的態度，如果不是有意，根本不會對自己爆這麼大的料。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秋凱跟他父親一個陣線，都站在秋峰的對立面。
兒子、孫子都不是省心的料，亦飛暗暗為秋峰心疼了一把。
不過這樣也好，知道了秋凱的態度，在集市便能更自由的發揮。
亦飛不覺暗爽，這是送上門的同盟。
同時，亦飛心裏對秋凱也提高了警惕。
這是一個很有心機的年輕人，昨天對自己表現得熱情似火，對爺爺孝順，今天又表示和父親一個陣線，暗中賣了爺爺一把。
翻雲覆雨的手段耍的雲淡風輕。
如果不是今天表露了心機，亦飛是看不出來的。
關鍵秋凱還那麼年輕，有成長的空間。
等秋凱完全成長起來，不知道會是怎樣一幅畫面。
至少亦飛覺得，一個小小的村子是困不住他的，現在不過是爺爺還在，能壓他一頭，等爺爺不在了，估計就是他放飛自我之時。
「那是？山？」
一聲驚疑打斷亦飛的思緒，他循着秋凱的目光看去，看到一道模糊的背影，正在一側的大山中急速穿行，速度堪比獵豹。
那道身影讓亦飛想起了一個現實世界不可能出現的人：綠巨人浩克。
除了膚色不同，身高體魄和第一部浩克非常接近。
撐船的秋鶴停下了動作，在仔細看了一番后肯定道：「確實是山，他居然還活着。」
名叫「山」的人很快翻過山頭，失去了蹤跡。
亦飛側身向秋凱問道：「你認識他？」
秋凱點頭道：「他是我二叔秋姜的義子，在一起待了幾年，後來我二叔出事，他也失蹤了，我一直以為他已經不在人世，沒想到還能遇見。」
秋鶴接話道：「秋姜是秋童的父親，山是秋姜從集市買來的奴隸，那時候他才是個嬰兒，養了十多年。我一直奇怪秋童為什麼老往山裏跑，想必和山脫不了關係。」
秋凱回憶道：「其實我們早該想到的，後來我們入山捕獵遇到的凶獸屍體，應該是山所為。」
秋鶴也想到了，只是那時候凶獸的死因全是被活生生打死，身上沒有武器造成的傷勢，所以沒人聯想到山，畢竟山離開的時候體型只堪比成年人，哪像現在這般雄壯。
而單人是無法與凶獸對抗的。
另一邊亦飛聽得津津有味，這算是秋族的一段隱秘，就當聽八卦了。
聽完之後，亦飛對山的印象很不錯，山失蹤明顯是去為秋姜夫婦報仇了，否則不可能專找凶獸殺。
如此有情有義，本性壞不了。
只是亦飛有些懷疑，人真能長成那樣嗎？
看出亦飛的疑惑，秋凱解釋道：「山不是完全的人類，他是半妖。」
半妖！
亦飛有些發獃，難道進了電影世界？
亦飛的神態被秋凱看見，他不解道：「你不知道半妖？」
亦飛老實回道：「確實不知道，從沒見過。」
想見也見不到，地球沒有啊，電影里倒是見過，可那是假的。
「這倒也是，半妖不多見，估計沒見過的人不在少數。」秋凱自動腦補，給亦飛解惑道：「半妖是人和妖的後代，他們其實挺可憐的，妖不認同他們，人也不認同他們，是最沒身份的階層。」
卧！
槽！
亦飛懵逼了，妖都出現了，這是要轉修仙的節奏啊。
難道我是被仙人弄過來的？
亦飛不由想起了自己的經歷，越發覺得有可能。
可我該怎麼回去？亦飛無語了，也感到頭疼。
修仙是不可能的，猴年馬月才能有那本事？何況他也沒渠道。
亦飛看了秋凱一眼，他覺得秋凱是個有心人，知道的東西也不少，或許能知道。
「你知道哪有仙人嗎？」
「仙人？仙人是什麼？」秋凱感覺莫名其妙。
沒有仙！難道稱呼不對？
亦飛不死心道：「神呢？神總知道吧？」
秋凱搖頭：「沒聽過，我只知道妖、人、蠻、半妖，你說的我都沒印象。」
亦飛死心了，這個世界如果有仙、神，絕對人盡皆知，以秋族的底蘊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說沒有，那便是真的沒有。
亦飛弄不明白了，自己遇到的到底是誰？
看來還得自己慢慢摸索。
至於質疑妖的存在，亦飛不會，山那樣的半妖都出現了，有妖才正常。
接下來的路程安靜了下來。
亦飛是沒心思，秋凱則想着山的事，秋鶴也一樣，但他是擔心，山既然一直在村子附近徘徊，卻躲著其他人，說明他對當年秋姜夫婦的死一直耿耿於懷。
這對村子來說是個隱患。
山的能力太強了，徒手能打死凶獸，凶獸有多兇猛，以秋族的人手都要費盡手段，足以說明山的強悍。
山一旦對家族不利，可以想像後果有多嚴重。
秋鶴的擔心是有緣由的，原因出在山的出身，他是個半妖，秋族中的人對他是敬而遠之，如果不是秋姜夫婦維護，怕是更加不堪，所以山在族中只認秋姜夫婦，對其他人是沒感情的。
如果不是製鹽的事情事關重大，秋鶴都想掉頭回去，找秋峰報信了。
船行到一個大湖的入口停了下來，將貨物扔到岸上，秋鶴下水把船拖上了岸，然後才翻山越嶺繼續趕路。
山間行走不比坐船，亦飛拼盡全力才能跟上三人。
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才到達集市的大門口。
這裏白天開放，晚上關閉，關閉之時，外人不得入內。
開辦集市的是一位領主，部族和領地不是一個層次，山民再野蠻，也知道厲害，所以沒人敢放肆。
亦飛他們來得晚，集市已經關閉，要在外面過一宿。
和亦飛他們同樣情況的人有不少，隨着時間推移，聚集在集市外面的人越來越多。
為了減少存在感，秋鶴帶着亦飛他們選了一個偏僻的角落休息。
怕物資被盜，秋鶴把人分成兩班守夜，
前半夜是亦飛和秋凱，兩人鋪開獸皮，躺在上面聊著天。
亦飛是越聊越沒睡意，其一是被獸皮的味道熏的。
秋族沒有鞣製獸皮的技術，只是草草處理，那味道，可以讓人提神醒腦。
其二，是他了解到的信息有點嚇人。
從秋凱的講述，亦飛知道了這個世界叫妖域大陸，面積遠比地球大得多，各種勢力混雜交錯，非常複雜。
最大的三股勢力是人族祖地、東妖皇朝、南蠻王庭。
三個勢力存在了多少年，已經沒人能夠說得清。
三大勢力之下，是三大勢力分封的屬國，存在時間不比三大勢力少多少。
屬國之下，還有小國，分佈在三大勢力之間，形成了屏障。
除此之外，還有無數的小勢力，他們或自稱領主，或自稱城主，五花八門多不勝數。
他們不會建國，因為沒那個實力，一旦建國很容易遭到周圍勢力的攻打。
除非實力能夠強到無視周邊的威脅，才敢建國。
可以說，他們處於勢力的底層。
但就是這樣的勢力，亦飛也不敢小看。
它們中面積大的堪比地球一個洲，小的也不比華夏行政省小多少。
如此多的勢力，形成一片混亂的疆域，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給這片大地帶來了慘重災難。
蠻山領是一個相對安寧的領。
倒不是它多強大，純粹是因為這個領山林佔了大部分，打了也沒多大價值，弄不好損失還要大過收益。
沒人願意做虧本的買賣。
秋族為什麼逃進蠻山領，就是因為這裏安全。
蠻山領領主叫海蘭風，因為管理制度的落後，再加上領地內地勢複雜，野獸、凶獸繁多，根本無法做到有效管理。
於是海蘭風在大山各處開辦了很多集市，除了獲取利益，還帶有情報收集。
為的是防範有人自立。
不管這片土地再怎麼稀爛，那也是他的領地，屬於他的私產。
何況山裏面生活着無數山民，這些山民基本以打獵為生，無不是兇殘、狠戾之輩，一旦被人坐大，很容易威脅到蠻山領的安全。
其實，山裏也不平靜。
沒有耕地，缺少工具，大部分山民只能以狩獵為生，為了爭奪地盤，經常會大打出手。
有無數的部族為此消失。
秋族能安安穩穩的存在幾百年，是因為五彩神鳥的守護。
同樣，實力不夠，秋族也不敢向外發展，一直龜縮在五彩神鳥的地盤。
這些情況一部分是秋凱講述，一部分是亦飛分析。
信息很籠統，但好歹讓亦飛對這個世界有了一個粗淺的認知。
再詳細的，秋凱說不出來，他告知亦飛的這些，還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