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聲吶探測器顯示這片區域有1個不同於常的心跳，處於地下不到10米處，非常強勁但頻率極其緩慢，每分鐘只跳動10下，和鯨魚的心跳頻率相同，目前它處於靜止狀態，我推測它極有可能是一枚龍的胚胎或是沉睡的龍，相關信息已經報告給學院，你們的任務是找到他，優先帶出，無法帶出則用水銀炸彈摧毀。這是你們第一次親身接觸龍類，注意安全，有情況立即彙報。」

「明白。」

「主氧氣瓶足夠維持40分鐘的活動時間，副氧氣瓶作為備用，主氧氣瓶無法供氧時切換上浮。」

程渡提醒章菡。

「知道知道。」章菡不屑地回答。

兩人進入潛水鐘下潛，林海負責指揮，馮森負責聲吶和體溫檢測，徐來負責操控設備。

潛水鐘到達水底，程渡和章菡出倉，水下是模糊的青藍色。

「報告情況，水下可視性很差，可視距離不到10米。」

「收到，注意安全，本次行動你是隊長。」

「收到，請求下放設備。」

從水面慢慢下落兩台小型鑽土機，圓錐狀的特殊鑽頭能輕易打破花崗岩，在水下破開沉沙輕輕鬆鬆。

「開始作業。」

程渡和章菡各自到達目標點位，啟動鑽土機，鑽頭旋轉著下探，沉沙飛起，四處蔓延。

章菡把頻率調到私人頻段，

「程渡，聽得見嗎？」

「聽得見，怎麼了。」程渡也把頻段調成私人。

「沒什麼，你沒覺得水下很悶嗎？」

「沒有，我覺得很好。」

「為什麼？」

「地球表面有百分之70是水，水中生物遠比陸上生物豐富。水下也是少數沒有被人類嚴重污染的領域之一，生命起源於水，水是萬物之母，任何生命都離不開水。」

「獃子，我以為你開竅了會說出什麼有詩意的話，沒想到還是這一套面癱理科風，你不覺得水下太安靜了嗎，如果不說說話，就什麼也聽不見，像是被世界拋棄了。」

「不是靠聽，是靠心感受，魚遊動，水流過，沙塵落地，水草搖擺，都有聲音。」

程渡停頓了一下，接著說，

「童年缺少關愛的人，長大之後往往會從各個方面瘋狂求愛，這是對世界的報復，是心理疾病，我建議了你很多次，你一直不去找心理醫生看看。」

「你！」章菡生氣了，「再理你我就是狗！」

塵灰四處蔓延，程渡什麼也看不見，只是全力下壓鑽土機，他能感覺到鑽土機越來越深，土質也越來越硬。鑽土機轟鳴著下探，他拿出水平計，已經潛到地下五米處，聲吶顯示距離它已經不到三米。

程渡感受到一股強硬的阻力，他用力下壓，沒覺得距離有絲毫推進。

「程渡報告，地下5米處遇到特殊地層，鑽頭無法推進。」

「章菡報告，一樣難以推進。」

章菡和程渡距離不到5米，兩人中間隔了一層泥沙和地石，這時都探測到了堅硬的地層。

「收到，先清理沉沙，暴露地層。」林海剛說完，船身搖晃了一下，是一波水潮。

「怎麼會有浪？」林海疑惑。

程渡調轉身軀，打開手電筒，想觀察連裝備部鑽頭都推不進的地層是什麼樣的，他用手撥開下面的沉沙，發現從石壁上方一直有塵沙下流，他把手貼在石壁上，感受到了震動。

「報告，下面在震動，

地震了嗎？」

程渡和章菡都感受到了，四周在晃動，從開始到激烈不到5秒。

「立刻上浮！」林海下命令，「徐來！準備回收潛水鐘！」

「呼叫章菡，你在哪！立刻上浮！」程渡和章菡不在一起，他看不到她。

章菡已經離開地洞，開始上浮，她剛剛才說過不理他，所以沒有回話。

程渡大力划水，四處張望，可視度很低，他找不到章菡。

「呼叫章菡，收到回復！」

章菡退到後面，想自己先浮上去，讓程渡著急一會。

她距離水面還有8米，離潛水鐘還有大概3米，她慢慢游向潛水鐘，這時身後忽然傳來強勁的吸力，向上的力被抵消了，章菡滯了一下，隨後被吸力向下拉扯，她奮力遊動但無濟於事，心突然慌了。

這時一雙手扶住她的後背，章菡回頭看，是程渡，下方大量的泥沙旋轉著下落，像被一張大口吞下，巨大的漩渦開始形成，程渡一把抓住章菡向上推，一邊大力遊動，但是無濟於事，無法前進絲毫。

程渡用背頂著章菡，拉住她的一隻手向前貼到肚子上，鎖住她的腰。

「以我之真氣，合天地之造化！」

程渡瞳孔忽然變色，他猛吸一大口氧，摘下頭盔。

言靈——龍息！

「噗！」

大量的氧氣被吐出，瞬間炸開，一股強勁的推力讓兩人擺脫了漩渦的吸力，向上衝去，章菡奮力向上游，望著潛水鐘越來越近，只要進了潛水鐘，就還有可能！

她距離潛水鐘只剩不到1米。

水面，林海焦急的望著水面，漩渦已經在水面形成，船體和漩渦僵持，全靠馮森操縱才勉強停住，再不走所有人都會有危險，他還在等兩人，趕得快的話，還可以衝出去！

徐來精神力高度集中，只要林海嘴裡蹦出半個「拉」字，他就立刻啟動纜機，回收潛水鐘，他不想章菡出意外，兩人雖然認識不久，但徐來其實很喜歡她，他回憶起章菡在游泳館教他游泳，在西餐廳教他禮儀，每次見面那火一般的熱情，心裡生出一股不舍，

「上來…上來，」

如果拜佛有用的話，他願意立刻磕下幾個響頭。

章菡離潛水鐘只剩不到一米，她伸出手，卻碰不到了，動力一點點消失，兩人又開始下墜。

她望著近在咫尺的倉門，卻又開始越來越遠，她想到了死亡，瞳孔慢慢張大。

「沒辦法了嗎，」程渡大腦飛速思考，剛剛的一口已經吸幹了氧氣瓶。

…………

…………

…………

…………

…………

「還有副氧！」

「以我之真氣，合天地之造化。」他在心裡默念，隨後迅速拔出副氧氣瓶，用牙咬開氣閥，猛吸一口。

「噗！」

章菡本已經不抱希望，沒想到身後的程渡又給了她一股推力，雖然不強，但足夠她碰到這不到一米的距離！

抓住了！

她回手一把抓住了程渡，進了潛水鐘。

「回收潛水鐘！」章菡大喊。

「回收潛水鐘！」林海大喊，徐來立刻啟動纜機回收潛水鐘。

馮森立刻把馬力調到最大，卻沖不出去，

「調轉船頭，借力衝出去！」是林海的聲音。

馮森明白了，他調轉船頭，順著漩渦力的方向全速前進，船體盡量控制在漩渦最邊緣，一圈一圈的衝刺，潛水鐘已經回收，所有人抱著欄杆防止被甩出去。

「差不多了。」

馮森打死方向，船體一下竄出，離開了漩渦範圍。

第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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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這章準備把程渡寫死的，稿子都寫完了，吃飯時候才突然想起來還有副氧氣瓶能再吸一口，原本是讓程渡引爆水印炸彈送章菡最後一段距離，當時救活他真的感覺很欣慰，不想讓他死。後來轉念想想老賊怎麼就能這麼狠心刀死一個又一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