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卡塞爾學院本部，某會議桌。

「林海報告說在中國的打撈行動失敗了，原因是打撈過程中遇到堅硬的地層，無法破開，隨後遇到了地震，引發巨大的漩渦，但是事先並沒有收到當地的地震預警。」

「那就是突然發生的地震。」

「是處在胚胎或沉睡狀態的龍類被驚醒了嗎？」

「報告中沒有提及，但是聲吶探測到那個心跳頻率並沒變。」

「我有個想法，」金髮的年輕人說，「龍族的鍊金術中，有一項重要的元素——精神，把精神融入金屬，就能獲得遠超常態的活性，林海小組行動中遇到的，是一座融入精神的寢宮或者陵墓，金屬中的活靈被驚醒，所以引發了地震，出現漩渦是因為活靈感受到威脅，想要吞噬來訪者。」

眾人思索了片刻，

「如果是這樣，那就是青銅與火之王一脈，只有青銅與火之王及其子嗣擁有冶鍊活靈的技術，擁有陵墓，是三代種以上。」

「介紹一下林海小組的情況。」

「一共5人，除了林海之外，其餘都是他的學生，分別是A級程渡，言靈龍息。B級章菡，言靈無塵之地。c+級馮森，言靈鑰匙。最後是還沒入學的新生，徐來，言靈未覺醒。林海說他有A級潛質，已經收為自己門生，目前一直帶在身邊。」

「凱撒，你推薦一個人過去，處理好這件事，目前我們要全力處理更重要的事，跟它比起來，所有的事都是小事。」

桌子上放著一卷牛皮紙檔案，上面印著醒目的紅色「sss」，已經被拆開，流出一張照片——一個男人披著大衣在雪地里逆風跋涉，大衣的衣擺逆風飛揚。

「路-明-非」，男人一字一頓，眼裡閃著精光。

中國

某某醫院，程渡兩隻耳朵包著繃帶，躺在床上看書，他受了傷，在水下突然拔掉頭盔，強烈的水壓和突然開啟的言靈傷到了他的耳膜，需要靜養一段時間，章菡在照顧他。

馮森開著車，帶徐來去接一個本部來的學生。

「凱撒，就是路明非的上任學生會會長，我們在學校都認識他，是個貴公子，跋扈張揚但很可靠，現在是學院校董，他推薦來的人，絕對是好手。」

「路明非，他現在在哪？」

「不知道，可能在天邊，也可能在眼前。」學院一直在抓，不知道進度怎麼樣。

「如果他是龍，為什麼要殺了其他龍，他們不是同類嗎。」

「龍類化成人形，要重新孕育身軀，蘇醒之後記憶不一定會立刻回復，需要一個契機。我上學那會，有條龍王，就是青銅與火之王兄弟里的一個，殺進了學院，沒人攔得住，是路明非開槍重創了他。他來找他哥哥，但是他哥哥不記得他。直到他死了，那條龍才記起自己是龍。路明非也許不記得自己的身份，後來因為某種契機想起，誰知道呢，他身上很多秘密。」

「我們是強者，對嗎。」

「人類社會的至強者，龍族的至弱者。」馮森笑笑，「就像黑道一樣，知道黑道嗎。」

「電影里看過，很威風。」

「表面上威風，其實都是社會的最底層，妓女，混混，沒飯吃的人，組合在一起，就是最早的黑幫，吸取的也是底層人的血液，活在影子里的弱者，偽裝成強者而已。」

「你是說我們也一樣？」

「沒錯，」馮森苦笑，「得益於龍血的優勢，我們很容易在人類社會裡得到更多的資源，

佔據更高的地位，十個混血種九個都是當地的望族，但是，其實我們也是弱者，靠著體內微量的龍類基因，在更弱的人類社會裡偽裝成強者。」

徐來沒說什麼，

「我們的努力，在龍族眼裡會不會只是個笑話？」他暗暗想。

機場到了，徐來舉著牌子，牌子上寫著——「張健」。

「你好，我們到了。」馮森發出消息，用的是卡塞爾學院特製的手機。

馮森靠在車上，眼睛亂瞟，他在看美女。

「你們好，我是張健。」

一個印度人站在他們面前，操著不標準的中國腔，他穿著楓葉花紋的休閑灰色衣，身高不高，跟徐來差不多，但是有一雙銳利的眼睛，讓人印象深刻。

「我以為是個中國人。」馮森說，「你為什麼叫張健」。

「前任會長取的名，我是印度人，張姓是中國很普通的姓，我認為這個字有張力，有力量，所以姓張。取名叫健，健康，矯健的意思。」

「我是xx屆學生，很開心見到學長。」張健伸出手和馮森握手。

「他是你學弟，今年入學。」

「學長好。」

「你好」

徐來和張健握手。

「先上車，去見導師。」

三人簡單的寒暄，上車去麗晶酒店。

「學院現在什麼樣，」馮森在車上問。

「不怎麼樣，導師們好像都有心事，但是一點消息都不外傳，這恰恰說明局面很棘手。」

徐來坐在副駕吹著風，

「學長是什麼言靈？」

「言靈是機密。」張健淡淡的說。

氣氛忽然有點尷尬，三人無話，一直到麗晶酒店。

簡單的寒暄之後，林海說出學院的安排。

林海負責整個行動，其餘所有人為組員。一切以自身安全為主，主動探索，首先要確定它的狀態，上次行動中遇到的特殊地層，可能是陵墓或寢宮。如果是胚胎，優先帶出，其次銷毀。如果是寢宮，主動探索，收集的情報越多越好。

日期定在程渡徹底恢復的那天。

徐來馮森帶著張健去吃特色，他要在中國待上十天半個月。

「來過中國嗎，」馮森問。

「沒有，了解過***，知道中國有很悠久的歷史和文化，二百年內經歷過很多動蕩，沒有淪陷為伊拉克和敘利亞之流，反而迅速崛起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強國，是個奇迹。」

「哈哈，說的沒錯。」馮森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去吃燴面，河南特色美食。」

河南任何一家本土餐館都不可能沒有燴面，馮森去了一家特色店。

燴面是寬而厚的麵食，一般有雞絲或羊肉，金針菇，海帶，香菜，千張絲，菠菜，鵪鶉蛋輔佐，偏清淡。

「怎麼樣」馮森咬斷一根麵條。

「味道不錯。」張健不會用筷子，笨拙的捅穿一根根麵條。

老闆娘聽見了，給他們桌送了一盤海帶鹹菜，臉上掛著著熱情的笑容。

「嘗嘗這個，好吃下次還來，外國人還是第一次見，印度人吧。」

「謝謝老闆，我是印度人。」

「你們印度的東西，老是做成一團糊糊，看著沒有食慾，中國菜講究色香味俱全，多吃點就知道了。」老闆娘遠遠的喊。

「你們經常吃印度菜嗎？」張健問馮森。

「不，中國很少有印度菜館，受網路影響，我們認為印度菜是一堆糊糊，有點噁心。」

「比如咖喱嗎？香料放的多，要成糊狀才能入味，印度菜需要很多香料，都是天然的，很香，不會有很多合成製品，很多印度人一輩子也沒吃過人造香料，我們都自產。」

馮森有些汗顏，這是他不知道的，中國的食品衛生顯然不如他們。

「印度在國際上的地位不高，在亞洲也一樣，但是很多印度人相信印度已經是個強國，至少比亞洲的很多國家強。」

他喝了一口湯，接著說

「某方面來說，印度不弱，特別是it，人口福利，地緣。但是種姓，男女地位，教育資源，裙帶關係，低收入，勞力大國，代工大國，沒有核心技術，都困擾著印度。今天的印度遇到了中國曾經遇到的問題，卻沒有可以帶領印度往前大踏一步的領導人。」

「你會回印度發展嗎？」徐來問。

「這是我的理想，盡我所能最大限度的解決印度當前面臨的問題，我們經歷過的，不能讓我們的下一代再經歷一遍。」

他抬起頭，眼裡有光。

徐來和馮森對這個眼神銳利的小子有點好感了，他身上帶著一種執著，且有理想，有值得努力的目標，這是徐來缺少的。」

吃完飯，張健買了一些日用品，在麗晶酒店開了長期房。

第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