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巧舌如簧（2）

紅袖聞言不由白了沈逐月一眼。

見自己的事塵埃落定，她也不再著急，懶懶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端起香茶再品了一口，這才慢條斯理的道：「對了，春姨，我剛剛想起來，還有一件事要求你幫忙。」

春姨雖然打心眼裡不相信紅袖能夠同時得到那幾個人的青睞，但心不甘情不願的被逼著簽了份契約，總歸是覺著不大痛快，語氣便也不如初時熱絡：「有什麼事你就說吧，我儘力而為。」

言下之意，可能辦不到。

紅袖暗暗撇嘴，但事不關已，也不生氣，依舊笑吟吟的道：「方才我見到牡丹姐姐了，她病得非常厲害，大夫說要讓她好生修養。」

春姨愣了愣，萬萬沒想到紅袖要說的竟然是這個，點了點頭：」嗯，那就讓她好生養著吧！「

反正那小蹄子已經完全沒有了利用價值，管她在哪裡生灰呢，只要不來礙著自己的眼就好！

紅袖見狀心中好笑，她輕咳一聲，繼續道：」大夫還說了，牡丹姐姐這病啊，不宜受風，不宜挪動，更不能受人打擾。所以我的意思是，把她居住的屋子單獨隔出來，派幾個得力的人守著，以免有些不長眼的驚擾到了她。「

「嗯！嗯？」

春姨皺了皺眉，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紅袖啊，牡丹那屋子本來是當紅的花魁姑娘才能住的，以她如今這個情況，再住下去，恐怕不合適了。「

頓了頓，春姨又道：」何況依著春姨的意思，原是想把那屋子給你住的。」

紅袖一怔，沈逐月立即在她耳邊道：「不能信，她挑撥離間呢！」

紅袖在心裡「嘁」了一聲，暗暗腹誹「本來也沒信啊」！

「若是這樣，那就更沒有必要了。」紅袖起身，微微向著春姨行了一禮，「我與牡丹姐姐情同姐妹，哪裡能與她爭一間屋子呢，還請春姨成全！「

「快休要如此！「春姨趕忙扶起紅袖，拉著她重新坐下，委婉暗示道：」可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和牡丹，本來是有些齟齬的吧。「

「那都是從前的事了。」紅袖掩唇輕笑，「我與牡丹姐姐同在這樓中，便俱是天涯淪落人，哪裡還能有隔夜的仇呢？」

春姨眼神一黯，看著眼前這個巧笑倩兮的女子，先前那種強烈的不安感再次升騰起來！

明明是與從前一般無二的眉眼，怎麼又讓人覺得從頭到腳都大不相同了呢？

比起現在這個冷靜睿智，沉穩自信的女子，她忽而不可抑制的懷念起之前那個膚淺貪財的紅袖來。

雖然惹人生厭，但至少好掌控。不似如今，所言所行全都讓她摸不清，猜不透！

不好對付，必須提防！

想到這裡，春姨臉色有些難看：「既然你開了口，春姨總不能不給你這個面子，那屋子可以先暫時讓她住著，但咱們把話說在前頭，醫藥費樓里可不會幫她出！」

「這個自然，那就多謝春姨了！」

紅袖微微一笑，又隨意與春姨閑話了些家常，隨即起身告辭。

春姨倒也真夠意思，即便心裡不悅，卻還是起身把她送到門口，顯得頗為客氣。

這在從前可是絕不可能的事！

紅袖心裡暗暗得意，說了一句「那就不打擾您休息了」，這才與沈逐月一同離開，卻沒注意身後春姨立即變得晦暗不明的眼神！

紅袖與沈逐月向前走出一段距離，見四下沒人，這才停住腳步，洋洋得意的道：「怎麼樣？我表現不錯吧？是不是比牡丹那個小賤人強一百倍？」

沈逐月無語。

她點了點頭，委婉道：「是啊，倘若你以後能少說幾個小賤人，那就更好了。」

紅袖輕哼一聲，本來沒言語，忽然想起什麼，又有些不放心的道：「咱們剛才會不會把話說得太滿了點？雖說你是挺厲害，但若萬一有那麼一個兩個沒拿下，那我的銀子豈不是就泡湯了！」

「以春姨的性格，若不是篤定你沒法同時拿下這幾個人，怎麼可能痛痛快快的跟你簽什麼契約。」

沈逐月聳了聳肩，無所謂的道：「不過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妙計！只要你按我說得做，準保少不了你的銀子。」

紅袖鬆了一口氣，輕輕拍著胸口道：「那就成。」

「不過呢……」

沈逐月話鋒一轉，紅袖剛剛放下的心就再次提了起來，下意識問道：「不過什麼？」

沈逐月笑了一聲：「那幾位的確個個不是省油的燈，要想對付他們，必須有詳細周密的計劃，今晚我要給你補課，從衣著打扮妝容到眼神舉止，全都不能少。」

「什麼！？又補課！？不要啊！」想到前幾天沈逐月對自己的魔鬼訓練，牡丹慘叫一聲，但她很快發現兩人所走路線並不是回自己房間的，不由狐疑道，「喂，我房間在那邊！走反了！」

她邊說邊伸手在沈逐月眼前晃了晃：「你傻了？」

沈逐月無奈道：「沒有，我們要先去給牡丹送買葯的錢。」

「這可是我們用來布置宴會的！」

「用不了這麼多的。」

「那也不行？這是我的！」

紅袖瞪著沈逐月，伸手就要去搶錢，可她哪裡是沈逐月的對手，好幾次都撲了個空！

「你這個人簡直……」紅袖氣得直跺腳，忽然扭頭就往回走，「要去你自己去！姑奶奶不奉陪了！」

「那可不行。」沈逐月也不追她，只是站在她身後幽幽的道，「咱倆如今這個情況，我可不能太過張揚，不然的話，萬一讓有心之人察覺出什麼，那你的銀子可就都泡湯了。」

紅袖腳步頓了頓。

她在原地站了良久，這才氣勢洶洶的轉回身，向著沈逐月走過來。

經過沈逐月身邊時狠狠撞了她一下，結果沈逐月沒怎樣，反倒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紅袖咬著牙，「嘶溜嘶溜」的瞪了了沈逐月一眼：「算你狠！」

氣勢倒是十足，卻不敢再撞沈逐月，只是一個人「蹬蹬磴」的往前走了。

沈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