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變數

第六章 變數

而就在明虛子緩步前行的來到了一片樹林當中之時,卻意外看見前面出現了一大波朝著自己這邊狂奔過來的平民。他們有部分衣衫襤褸,而就算身上的衣物沒有落魄到衣衫襤褸的人卻也是一副粗布麻衣的裝扮。

看起來有點像是不知道從什麼方向前來的難民,又或者是某一個貧窮村落的村民來著。他們都在這一時間當中往明虛子過來的方向埋頭奔逃。

詫異間,明虛子趕忙避開到一邊去,在為他們讓開一條路的時候,卻也還是出於好奇而攔下了一位鬚髮花白的老者。對方杵著一根粗木拐杖,顫顫巍巍的往前奔逃。他身上衣物看起來髒兮兮的,有點像好些日子都沒有清洗過,又或者是在剛才的時候摔了一跤來著。

原本老者並不想理會明虛子,但奈何自己一個老人確實是拗不過明虛子這樣身強力壯的年輕人。再加上老人又見他身著華貴的絲綢長袍,舉手間透著一股習武之人才有的氣宇,一看便不是凡夫俗子。老者這才像是找到救星一般的停下。

生怕對方一個趔趄在自己面前摔倒的明虛子,也是趕忙將對方給扶穩之後問道:「這位老丈,前方發生了何事?讓你們這般四散奔逃?」

「哎呀這位小道士你有所不知啊!」只見老者在調整好了自己的氣息之後,也是以一種相當驚訝的語氣對明虛子說道,只不過可能也是出於明虛子現在手持拂塵的關係吧,因此自然也是把明虛子的身份給認錯了,「後方有兩位武藝高強的大俠正在生死決鬥,刀劍無眼,公子你也快跑吧。」

說罷,老者再次杵著拐杖,顫巍巍的往前繼續奔逃。而本身對於像他這樣的老人來說,留他在這裡顯然是一個極其危險的行為,因此明虛子只好放他離開。

「兩位武藝高強之人?」雖然在這江湖當中,習武之人彼此之間遇見之後就互相切磋武藝,好像也並不是什麼稀奇事情。不過也是出於老人剛才提了一句說是兩個武藝高強之人的這一點,因此也是讓明虛子的腦海當中對於原本在思考的一個問題突然萌生了一些想法。

而就在明虛子稍微恍惚了一陣之時,果真從前方傳來了打鬥的聲音。並且正當明虛子也是在腦海裡面思索著這兩位江湖中人是否順路打到他們這邊來了的時候,一道刀氣隨即飛來,打在了明虛子右側不遠的一株樹木上。而原本的這一株差不多要三個成年人才能夠環抱住樹榦的樹木,在吃下了這一道刀氣之後,直接從中間的位置被一分為二。隨即又朝著左右兩邊倒下,發出了轟然巨響。

明虛子看了一眼身後被劈開的大樹,心中一凜:「是高手!」

而隨著打鬥的聲音越來越近,明虛子也是看見前方又出現了一個人。只不過,他身著粗布麻衣,左手捂著已被削去手掌的右腕,步履蹣跚的往前奔逃,甚至是在見到超凡脫俗的明虛子之際,仿若是看見了救星一般。

「公子.....公子!」斷手之人的聲音雖然聽起來有一些刺耳,但明虛子也還是能夠聽出對方似乎是在注意到自己這邊的時候,也是出於相當自己注意到的緣由而發出了這樣一番撕心裂肺的聲音,「救命啊公子……有人要殺了我!」

隨即,此人的身形便無力的倒了下去。只是並未昏睡,雙眼無神的望著地面,因為失血過多外加奔逃時的神經緊繃,他早已體力不支,無法再支撐身體了。

這難道就是那兩位武藝高強之人的其中一個?但無論怎麼看,明虛子也並不覺得對方應該是這樣的一號人物。再加上對方也是這樣一副衣衫襤褸的模樣,估摸著應該是沒能夠及時逃走然後被誤傷了的人才對。

雖然並不是明虛子期待當中想要看到的兩個人當中的某一個,但說不定對方應該是知道那兩位武藝高強之人具體長什麼樣子,又或者是有著怎樣的習武風格才對。於是乎,平日里冷漠的明虛子,此時竟然出手干預了這些事情。只見他快步上前對其施以妙手,直到是在點中此人身上的幾處穴位,斷手之處立刻便不再流血。緊接著,他又在拂塵上面扯下一根白須,在這根原本軟塌塌的白須忽然像是經由明虛子,變成了筆直且堅硬的樣子之後,明虛子將其折斷,以此為針護住此人的心神。

做完這一切后,明虛子便立馬感到一陣勁風逼近。在內心已經察覺高手已經來了的明虛子,剛一抬頭,就看到對方正朝著自己這邊快步走來。

那人身著一套暗紅色武士長袍,面容隱藏在黑色斗篷的帽中,裸露出來的半張臉呈現一副稜角分明的模樣。只見手裡拿著一把品相不凡的單刀,朝明虛子緩步逼近。

「讓開!」紅袍男子聲音如雷,向著明虛子這邊厲聲呵斥。

明虛子一怔。誠然看眼下的這個情況,顯然那位老者剛才所說的兩位武藝高強之人正在打鬥顯然說的就是他們兩個,可是,難道自己有眼無珠,錯把面前這位斷手之人給當作成了凡夫俗子?但至少是在這個時候,明虛子還是自詡自己看人的眼光應該不會錯才對。

於是為了弄清自己心中的疑惑,明虛子還是在這個時候主動站出來問道:「這位兄台,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已讓他承受了斷手之痛,想來已經泄憤……可不知他又犯了何等大罪,非得被你逼至絕境?」

紅袍男子冷哼一聲:「這個不長眼的毛賊,竟敢偷本少爺的隨身玉佩,實在可惡,而且看他手法嫻熟,顯然已是慣犯……那枚玉佩可是我們家一脈單傳下來的,到我的手上竟然讓這樣的毛賊給偷走,我今日就當是在為民除害,還請你不要阻攔——刀劍無眼,請你於一邊暫歇,等我手刃此賊后,再一同把酒言歡。」

明明只是素不相識的人,卻還能夠跟對方說出一同把酒言歡的話。想來應該是個爽快之人才對。雖然所謂的兩個武藝高強之人確實只是一個誤會,但是在確認了其中一人是真貨之後,明虛子多少還是覺得自己稍微撈到了一點便宜。

因此,腦海裡面稍微想到了一些什麼的明虛子,在這時又接著說道:「兄台此言差矣,非是我多管閑事……此人雖為罪犯,但身無半分修為,想來也並未犯過殺人放火的大案,充其量只是小偷小摸,若送去官府,論罪嚴辦也只是充軍流放,兄台施加私刑,斷他右手已是不妥,若再將他斬殺,則更失公允了,想來兄台也是出身於富貴人家,若是給自己惹來這一身腥臭,想必應該不會太好過吧。」

「怕甚!朝堂有朝堂的規矩,江湖有江湖的作風。」豪爽之人的一個壞處,便是有的時候說話總是會一根筋,「這毛賊招惹的是江湖中人,自然得按江湖的規矩辦。」

誠然,跟這種一根筋的人說起這種大道理顯然有點對牛彈琴。然而就一時間的情況來說的話,對方的一些言行舉止,卻是正中明虛子下懷。故而又在接下來時,明虛子繼續一步步誘導著說道:「此言差矣,這賊生在俗世,活在俗世,並無半分修為,兄台此舉,日後傳出去難免會被人恥笑以大欺小,送此賊於官府,同樣是為民除害,又不傷兄台俠之大義的名聲,有何不好?」

「你是否一定要插手此事?」三言兩語之間,紅袍男子似乎是看出了明虛子的一些至少明面上所表現出來的意圖,「我就直說了,今日,這毛賊死定了。」

明虛子嘴角上揚:「如此行事,恕我不能同意。」

頃刻間,雙方的氛圍立馬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而至於這名已經斷了手的小偷,雖然是想趁著這會兒有明虛子為自己擋著的時候,咬緊牙關逃命。但明虛子給自己點的穴位和扎針的地方貌似讓他無法正常活動來著,因此也只能夠貼著地面,一點一點地爬到就近的一棵大樹後面躲著。

「有眼無珠之人說的就是你啊……」紅袍男子看著明虛子,冷冷地說了一句,「這位兄弟,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可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朝堂有朝堂的規矩,江湖有江湖的作風……這話可是兄台你說的。」結果明虛子反倒是在這個時候一臉悠閑地看著對方說道,「在下的意思就是要保住他的性命,然後送到衙門受審。」

「有種!」紅袍男子在聽了這番話之後,反倒是在隨後的時間當中抖擻精神,從而向明虛子這邊擺開架勢,「在下秦項雲,休怪刀劍無眼!」

原本自己以為的兩位武功高強之人正在決鬥,結果卻變作成為了自己跟對方要打起來的架勢。只不過在這種自己已然是沒什麼機會逃走的局面當中之時,明虛子倒也是揮了揮手中的拂塵。儘管沒有對方那麼大的動作幅度,但姑且也算是擺開了架勢吧:「不才明虛子,望賜教!」

在蘇小茶的家裡面住了一些時日之後,葉寧倒也算是習慣了這裡的生活,並且也是在這之後的日子當中,也是幫著蘇小茶的父母稍微打點了一番她家裡的事宜。畢竟說到底,他葉寧也不是什麼患了絕症的病號,在歇了一兩日之後,也早就已經是到了可以安生下地的程度了。雖然自己也並不是什麼武藝高強之人,又或者是有什麼特別聰明過人的頭腦。但一些份內的事情自己能夠幫上忙的地方,自然也是不會吝嗇地奉獻出自己的那一絲力氣。

而且就以一個相當現實的結果來說的話,萬一葉寧哪天被蘇小茶父母給趕出去了,他還得身無分文在這裡繼續尋找落腳的地方。有一個目前來說還可以繼續在這裡安心生活的地方,那自然是要先把自己的唯一的根據地給安定好了之後,再去想著其他的一些日後的事情……

然而,所謂酒足思淫慾吃飽沒事幹。正如同絕大部分的人一樣,在聽聞了蘇小茶先前對方所說的有關於魔人猿的事情之後,腦袋裡面總有那種想要跟對方見上一面的很不可以、但卻相當大膽的想法。說的直白一點就是頭鐵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以至於蘇小茶的父親每次在葉寧談及有關於魔人猿的事情時,也總是會相當無奈地跟葉寧說起魔人猿的各種「前科」。誠然就以識記的內容來說的話,蘇小茶的父親多多少少也還是在這其中稍微的添油加醋了一些。但是就以最後的結果而言,也姑且算是把葉寧這個總是會動不動想著魔人猿事情的腦袋瓜子給強行摁了下去。

直到是在終於讓葉寧對於這方面的事情稍微安分了一點之後,蘇小茶的父親也只能夠稍微有點無奈的感慨不知者不怪之類……

而這一天……

「對了葉寧。」在午飯過後,蘇小茶的父親將本打算跟著一起收拾碗筷的葉寧給叫住,「你在我們家也算是住了一些時日了,在這之後又有什麼打算呢?」

「這個啊……」雖然對方會在這個時候提出這種問題來,對於葉寧來說倒也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但說到底,自己本身就並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人。因此在對方這麼提了一句的時候,自己卻也依舊是在隨後的時間當中露出了一副有點犯難的神色。

最終,葉寧也只有頗為有點尷尬地搖頭回了句自己暫時還沒有想好。

「爹爹為什麼突然要問葉寧哥這個問題呢?」結果反倒是蘇小茶在這個時候竟然表現出了一副情緒有點激動的樣子,「難道爹爹不想要葉寧哥住我們家了嗎?」

對方的一句話,反倒是讓在場的葉寧有點不知所措起來。心想妹子你心直口快的性格倒也並沒有什麼錯,可是你當著別人的面說出這些問題來好像確實有點把我給搞得很尷尬呀,所以現在我究竟是應該回答你老爹我是走還是不走呢……

「爹爹也不是這個意思。」蘇小茶的父親應該是屬於那種平日裡面拿自己女兒沒轍的人,以至於在看到蘇小茶的這一副有點略微生氣的模樣之時,自己也是頗為有些無奈地趕忙解釋了一句,「爹爹只是想著,像葉寧這樣的堂堂男兒,心裏面肯定是有著自己的一番報復,雖然繼續讓人家住在這裡雖然是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我們有的時候,也還是需要顧及一下人家的感受才對。」

「說是這麼說沒錯啦……」而蘇小茶也是在這個時候露出了一副有點難過的樣子來,「但一想到要跟別葉寧哥分別什麼的,小茶就覺得心裡難受......」

一瞬之間,聽到對方這番話語的葉寧,整個人便立馬有了一種飄飄然的感覺,甚至在自己的內心都有一種「吾之一生一片無悔」的感慨。本來嚼在嘴裡有點不咽下去的飯菜,頓時都覺得香到恨不得再往嘴裡多扒拉兩口。

曾幾何時,他能夠有這種被美女、還是被美少女給牽腸掛肚的時候。雖然在這個時候稍微仔細想想,也還是覺得自己以前的時候偶爾也還是會經歷個一兩次,但偶爾的一兩次,對方還一上來開口就是一句我最近手頭有點緊啥的。

而這麼一合算,特別還是在現如今跟蘇小茶對比起來的時候,那種覺得自己在穿過來之前花了不少冤枉錢的感覺便立馬的油然而生了。以至於是在想到這裡了的時候,葉寧還偶爾在自己心裏面小憤恨了一下自己為什麼花了這麼多冤枉錢之類。

早知道,應該知道。葉寧在自己心裡這麼虎頭虎腦的感慨了一句……

可是,自己那準備安慰對方的話語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來的時候,便因為對方老爹看了看自家女兒然後又看了看自己的舉動給愣得虎軀一震。這隻還有點慶幸自己在這個時候及時回過神來,不至於沒有太過分的飄飄然。

畢竟說到底,這場面多多少少也還是有點像自己跟人家閨女發生了點啥的即視感。好白菜拿給豬拱了的這條定論似乎能夠適用於任何世界,特別還是在人家父親現在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是認定這確實是那頭拱了自家白菜的豬的眼神來著。

這狀況要是換別的人家裡面,對方老爹說不定都已經開始朝自己這邊投擲煤氣罐,或者直接開始準備進廚房拿菜刀了。以至於在聯想到這些內容的時候,葉寧也是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不過這種有點像是看拱白菜豬的眼神,可能是葉寧的錯覺,因為對方在幾秒鐘之後,又還是露出了平常時候的那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而直到是在眼下這種葉寧自己覺得稍微有點尷尬的氛圍緩解了之後,自己也是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

可說到底,就算蘇小茶的父親在這個時候並沒有多想,這個問題也還是沒有得到根本的解決。以至於蘇小茶父親也還是忍不住撓了撓頭說道:「老實說,我們這種山村野外能夠結識一些外人固然不錯,而且我們家小茶看上去對你的印象也不壞,但說到底,你現在身上也沒什麼能夠拿出去求生的本事,就算你再怎麼聰明學東西再快也……」

「哎呀,實在不行你就教教人家葉小哥一點自己的本事嘛,他到時候出去闖蕩也算是有了點這種本錢了。」結果在這個時候,蘇小茶的母親突然插話進來說道,「你不是我們村裡面實力最好的那個嗎?額……什麼武者來著?」

「是二階武者,作為同床共枕的內人你好歹記一下自己丈夫在外面的身份地位啊……」蘇小茶父親磕磕巴巴的回了一句。結果卻被蘇小茶母親以一句我就是個婦道人家哪懂這些給打馬虎應付過去了,雖然在葉寧看來這種理由好像確實能夠說得過去……

只不過嘛,也還是出於自己妻子特地這麼提了一句的關係,以至於蘇小茶的父親也是在這個時候露出一副茅塞頓開的模樣。從而看向葉寧說道:「不過這也確實是個不錯的法子,雖然我一個二階武者能夠教給你的東西有限,但你哪怕能學多少是多少的話,也還是能夠在江湖上面找到門路混口飯吃的。」

一下子忽然跳脫到了這種有點像是傳授武功秘籍一般的對話當中,以至於葉寧自己也是在這個時間裡面變得有點躍躍欲試,然後在蘇小茶也覺得這種事情行得通的情況下,就這麼相當爽快的一口答應了下來。

然而,就在葉寧這邊的事情暫時敲定下來了的場合,屋裡的幾個人忽然聽到有人在外面老蘇老蘇地扯起嗓子叫嚷著。知道對方是在叫自己的蘇小茶父親也是立馬放下碗筷起身出去,並且鬼使神差的,葉寧跟蘇小茶兩個人也是出於好奇地快步跟上……

「村長?」剛看到站在自家院子外的那位中年男子慌裡慌張的的模樣時,蘇小茶父親著實是愣了一下,「什麼事情啊這麼著急?」

「肯定是大事才叫你的啊!」村長顯然是在這個時候氣都沒有來得及喘勻,就這麼火急火燎地回答了一句,「魔人猿突然開始活躍了,明天一早全村上下除了小孩,所有青壯年男丁全部老地方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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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法新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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