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王熙鳳嬌臀受責

賈璉心裡知道這不過是給賈府賈璉璉二爺的恭維罷了。也不說破，只笑言請客，又叫來戲班子在庄頭演了一天的戲。

這一日賈璉忙得腳不沾地，晚飯時分才歸家。平兒掀了簾，鳳姐正看人擺桌呢，見了賈璉也不答話，只作看不見。賈璉只作不知，吩咐平兒開飯。

平兒且笑著，一徑使眼色。賈璉又當看不見，就嚷著餓了，要開飯。三人悄無聲息的吃完，便有旺兒媳婦過來支取銀子。鳳姐便道，「你今兒個還到我這來，明個兒還不定去誰那呢？我這也是痴心白使了，誰還等著錢花呢？不是我說，把我們王家地縫裡掃一掃，夠你們賈家過一輩子的。不過為的是日用出的多，進的少，才想的照顧法兒。如今只怪到我一個人身上，倒是成了我一個人貪財！咱們以後就坐著花，我比誰不會花錢？」

旺兒媳婦笑道：「二奶奶能幹，自然凡事都靠著二奶奶周旋操心。二奶奶先管著家，上一層太太夫人、下一層管事媳婦哪有不稱頌二奶奶的。」

賈璉卻知道這是借題發揮，既為難了辦事的旺兒媳婦又發作放高利貸的事情。就不能冷處理，不然以後夫綱不振是小事，令不能出府才是大事，不知道要誤了多少事。便出來問道：「你這支的是那一項的銀子？」

旺兒媳婦因回支取丫鬟們做衣服的錢，賈璉也不待鳳姐回她。自己便去屋裡找到牌子遞給她，「你去告訴其他人，若沒什麼大事今天不用過來了。」

旺兒媳婦答應著退了。

平兒笑道。「二爺如今架子大得很了，就是不叫在外面放貸也該知會奶奶一聲。再者內宅開銷一應是奶奶管著的，二爺就直接應了叫奶奶臉上怎麼過得去呢？就是以後二奶奶再去管理那些下人們，那些人又如何肯服呢？」

賈璉先屏退了一干下人，方笑道，「我就知道是此事。我也知道你們是為了家裡好，只是你們不知道其中利害。外面人拿了這錢出去放貸，自然是扯著賈府的旗子了。倘若有人再細問，難免會追究到你我身上。到時候你說老爺、叔父他們可想得起來是因府里財務艱難呢？何苦我們白擔了罪名，又沒人念著我們的好？只一點，倘若太太們知道可有願意為你和老太太求情的呢？到時候還不是你在老太太面前沒臉？」

一席話說得王熙鳳也沒有話說，半晌才道。「二爺就是要停，也該先告訴我一聲。倒叫奴才來告訴我，算怎麼回事呢？」

賈璉笑道，「我也是一時想起來，下次有事，一定先和你商量。」

平兒笑道：「二爺只顧著說奶奶的事，卻不知奶奶自理家以來，不知道白填了多少進去呢？就是前個還有個什麼事，奶奶就墊了兩百兩進去呢。太太又不理會，奶奶又哪裡說去？」

賈璉聽了便笑著對鳳姐道。「我知道她的意思了。只是你是什麼意思呢？」

王熙鳳道：「二爺要是捨不得就罷了，又何必問我？你當我們王家稀罕你們賈家的錢呢？」

賈璉聽得心頭火起，也顧不得憐香惜玉了。喝道：「平兒出去！」將房門閂了，攥了鳳姐的胳膊只往床上一扔，伸手扒開她的中衣。略一頓，便伸手狠狠打了下去。

王熙鳳自是嬌生慣養，嫁給賈璉后倒是賈璉讓著她的多，她讓賈璉的少。如今嬌臀受責，疼痛倒在其次，心理上的羞辱著實難受。又不好大喊大叫的，一時忍不住，就嗚嗚哭了起來。

賈璉見她哭了，心裡也不忍。摟著鳳姐又替他擦淚道：「我自娶你以來，對你怎麼樣？你倒是說說還有哪點對你不好？都說夫妻一體，我只想著和你一心一意過日子，把你當作以後白頭到老的妻子看待。你又把我當什麼？當上司還是當取款機？你要是這樣，你是想讓我把你當下屬還是當奴婢？都說妻賢夫禍少，你自然是能幹的。可是這能幹要放在正道上，我知道你放貸是為了賈家，可是你告訴了我沒有？是不是應該先和我商量下？我問你，以後我們自己立了門戶，你也這樣事事瞞著我？動輒問我要銀子？那我們以後還要怎麼做夫妻？」

王熙鳳此時心裡都是憤怒、羞辱，哪裡有心去聽賈璉說什麼？一時急怒之下突然伸出手來，拍的一聲，重重打了他一記巴掌。賈璉白白嫩嫩的臉上登時出指痕來。這一下夫妻二人都嚇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