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虎子要不是腿有些瘸，也不差。咣玒児曉」馮志信見妻子不高興，笑着說。「虎子就是不瘸，也不如秋生。這看人，不是光看外表，還要看人忠厚不忠厚，可靠不可靠，表姐她不看這個，只看錢。你看她，要是看到虎子和喜晴說話，臉上都笑開了花；要是看到秋生和喜晴說話，忙找件事，把喜晴支開。」

「你要是覺得秋生好，不是還有二外甥女新月嗎，二外甥女也有十八、九歲了，能訂親了。我去跟表姐說，把新月許給秋生。」「表姐心裏有她的如意算盤，誰說了都沒用，你還是別操那個閑心了。」

「表姐夫死的早，秦家也沒別的親戚，表姐一個人養大兩個女兒也不容易。我這做舅舅的不操心，誰還操他們的心呀？」

「我看錶姐和我那死去的爹、娘一樣，眼裏只有錢。要不是當年他們看馮大富家有錢，我怎麼能丟兩塊肉在那個死鬼家，我雖然都給他們娶妻成家了，可有哪個做娘的想離開自己的孩子？」

馮志信見紅妹提起兒女傷心難過，悶了一會道：「紅妹，要不、我們回去吧！」

「回去？」紅妹驚得放下飯碗。

「嗯！回去后，一天，我能遠遠地看上你一眼就行了。」馮志信說着，臉上的笑黯淡了下來。

紅妹聽了馮志信的話，明白自己剛才不該說捨不得兒女的話，忙笑着在馮志信的腦門上點了一下道：「你什麼意思呀？我跟你出來，四、五年，沒能給你生個一男半女的，不想要我了是吧？」

馮志信見紅妹笑了，知道是自己多心了，放心地笑着道：「哪能呀！」

「不能最好，我跟你出來，就沒打算回去。我有時想起他們，我就恨他們，要不是他們見錢眼開，我怎麼生了別人的孩子，到頭來，我們兩倒成了兩個無兒無女的老孤鬼了。」

「我們現在都已經在一起了，還有什麼好恨的？這兒女的緣分，也是命中注定的，要是有，自然會有，要是沒有，再在一起，也沒有。」

紅妹想想道：「你說的也是。我知道我爹、娘收了馮大富家的聘禮，就把身子給了你，可後來懷上的還是馮大富的孩子。為這事，那十幾年，我沒少挨那個死鬼打。」

馮志信聽了紅妹的話，萬分心疼地對紅妹笑笑說道：「那時都怨我家窮，讓你受苦了。不過老天有時是最公道的，馮大富他知道我們兩相好，也不顧我和他還是同宗叔侄，仗着家裏有錢，就去你家下聘禮。可沒想到他，早早地就死了，最後，還是我們兩在一起。」

「最後在一起，能和開始就在一起一樣嗎？」

「有什麼不一樣的，你還不是你嗎？」

紅妹見馮志信這麼多年，對她的心都沒改，她心裏不是感動，而是內疚，嘆口氣道：「快吃飯吧!別提那個死鬼了。」

馮大刀見紅妹臉色有不好看，忙笑笑不說了，大口吃起飯來。

虎子站在門前，看着秦二嫂家後窗的燈滅了，不一會，見秦二嫂帶着兩個女兒，喜晴和新月每人手裏提着一個小凳子，往王地主家門前的場院上去了。虎子又聽到場院上傳來了秋生的說話聲，心裏像有一隻手在狠狠地撓他，他看了一眼廚房，母親還在灶下燒火，妹妹小鳳還在灶上炒著菜，他急的轉了兩圈，心裏來了氣，提起一個小凳子，就準備去場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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