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你到底是誰

第四十章 你到底是誰

在京都,這坐地下議事大廳又出現了,仍如十五年前一樣,人也依舊未變,個個一身漆黑,而且都蒙著黑色面罩。一個黑衣蒙面人跪伏在地上,他正是刺殺和襲擊傾那人。他幽幽地沉聲道:「主上,屬下無能,把事情給辦砸了,請主上責罰。」

「沒事,你起來說話吧。這次我也只是想試一下水,並未打算要他性命,你做得很好啦。來人吶,賞!」

不一會兒,從身後走過來兩人,一人端著托盤,托盤裡擱著一壺酒和一隻爵。兩人來到他的跟前,另一人立刻提壺斟滿爵,然後小心翼翼地端著躬身敬上。

那人一見略變了變臉色,遲疑片刻后,望了望端坐在上主上。他戴著面罩,看不到任何錶情,但目光平靜如水。那人又低眉看著爵,爵中的酒清澈透亮,微微蕩漾著,映照著他一閃一閃眨動的雙目,而那端酒之人面色木然,看不到一絲波瀾。

這時,忽然傳來了主上那變了聲的說話聲,語調十分平和:「喝吧,這是大和春,皇宮御用,賞你了。」

那人又抬眼望了望主上,主上微微地點了點頭。他不再猶豫了,毅然決然地端起爵仰頭一飲而盡,而後將爵輕輕放回托盤。但很快,他抬頭驚愕地望著主上,雙目陡然圓睜暴凸,充滿著恐懼,而後渾身猛地一抽搐。於是,他掙扎地抬手指著主上囁嚅道:「您、您、您……」

突然,眼角一滴一滴地滲出血滴,他立刻雙手捂住腹部,一陣痙攣,整個身子便立刻彎了下去,而後雙膝跪地,痛苦道:「主上,您……」

「去吧,安心去吧,我會好好照顧你家人的,保證讓他們衣食無憂。」

「謝…謝…謝主…上……」

話還沒有說完,那人便一頭栽下,蜷縮著身子翻倒地上,而後痛苦地合上雙目,而眼睛和耳朵均滲著血滴。

主上平靜地注視著。過了一會兒,他掃視一圈,最後將目光落在那首座之人身上。他亦戴著黑色面罩,看不出任何錶情,只有雙目閃動。他猶疑地望著主上,響起了他變了聲的聲音:「主上有何差遣?還請吩咐就是,屬下定當全力以赴,一定把事情辦好!」

主上冷然道:「去,給我去查,定要查清那些紫袍人到底何方神聖!」

「是!」首座之人站起躬身拱了拱手,然後轉身大步而去。身後,主上突然消失了……

大和宮裡,一陣山呼后,明雙目耷拉,抿嘴默然,面若寒霜。范禮瞅了瞅他,而後扭頭望著一眾大臣,道:「有本奏本,無事退朝。」聲音里沒有一絲波瀾。

殿內十分肅靜,群臣也都躬身而立。見沒人吱聲,明毫不猶豫起身便走。可剛走兩步,孟鶴堂忽然出班朗聲道:「皇上,臣有本奏……」

但明似乎沒有聽到,腳下步伐更快了,他蹭蹭蹭地趣步而去。范禮朝他揮了揮拂塵,而後趣步跟了過去。身後,孟鶴堂愣了一下,但很快平靜如常,而眸光卻是耐人的尋味。

離開朝堂后,兩人徑直來到勤明殿。進殿後,明頹然地坐在案前,雙目愣著神。

范禮在門邊默然而立。片刻后,耳邊傳來明的聲音。

「敬王他今天沒來上朝?」

「是,不僅敬王沒來,連文騁王也沒有來。據說,敬王已經兩次遇襲,兩人都住進大營了。」

「大營?他們這是要幹嘛?不怕太皇太后揪住辮子?這不是逼她直接動手嗎?」

明十分疑惑。忽然,他臉色大變,后怕道:「走,去見太皇太后。」說話間,他已出了門站在范禮面前。范禮微微躬身道:「皇上莫慌,他倆住進大營是最明智之舉。這樣,太皇太后終是有所顧忌。在大營不動,太皇太后也不敢妄動,就是要直接動手,也得等他們出了大營。」

范禮的話,令明心中豁然一亮。是啊!這定是李白雲這老傢伙的主意,他跟了太皇太后這麼久,定然琢磨透她的心思。她最怕的是兵亂,要動也是最出其不意,現在動無疑是要逼反他們。這樣看來他們安全了,根本毋須擔心。一番思慮后,明懸著的心總算落定。他瞅了范禮一眼道:「走,我們去霓裳宮。」說罷,雙手負背,邁著四方步大搖大擺地徑直往霓裳宮去了……

天慶街像往常一樣熱鬧。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這時,從人群中走來了五個少年,他們一個一身鵝黃,一個一身雪白,一個一身鈷藍,一個一身玄青,一個一身銀灰,女的頭髮綰著,清爽秀麗,絕色容顏,男的頭髮半綰,溫文爾雅,玉樹臨風,飄飄逸逸。在人群中,五人像五朵盛開的並蒂花兒光艷無比,分外的打眼,格外的吸睛,也不知引來了多少人的驚嘆,更不知亂了多少人的心。他們正是茻茻五人。

在府里養了些日子,祁把傷養得已好了個七七八八。悶了有些時日了,他早已把自己給憋壞了。一大清早起來,與劉海換了衣袍后,又有三人作掩護,趁倫晴一個不留意,他便偷偷地溜了出來。

而此時,祁一身的白,與往日相比更多了幾分洒脫,茻茻又時不時地與他牽手走在一起,一黃一白,成雙成對,宛如兩隻翩翩蝴蝶,驚為天人,引來了無數艷羨的目光。而他倆卻如入無人之境,在人群中忘情地鑽來鑽去,那裡有熱鬧便往那裡湊,把南寒三人看得更是一愣一愣的。他們恍惚又迷糊,像中了毒似的竟也一直傻傻的跟在後頭。

然而,他們忽然停下了,而且愣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面。見兩人突然停下,南寒他們莫名其妙,心裡頭更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不好,這怕是要出事了!三人急忙趕了過去。

原來,他們被人擋住了去路。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而且精緻得像個瓷娃娃。這女孩子是誰呀?南寒和谷同自然是不認得。祁和茻茻認識但又不認識。因為兩人曾經都見過,尤其是茻茻,印象猶為深刻,在文騁王府因為座位的事情她們還發生過衝突,甚至打將起來。但她到底是誰,兩人一直都沒有弄明白。

只見她張開雙臂擋著,雙目圓瞪,直愣愣地瞪著兩人。始終沒有人作聲,氣氛十分的詭異,雙方僵持著。

然而,劉海看著她眨巴眨巴了幾下,竟突然喚道:「梅子衿,你要幹嘛?」

梅子衿?祁驚詫了。劉海怎麼會認識她呢?見祁疑惑地瞪著自己,劉海羞赧地撓了撓頭道:「世子,難道你不認識她了?」

祁好生奇怪地睃了劉海一眼,道:「我認識她嗎?我怎麼想不起來她是誰呢?」

「祁哥哥……」這時,那梅子衿忽然猛地撲了過來,頓時,把祁嚇了一跳。他慌忙閃在一旁,指著她急道:「喂喂喂,你你,梅子衿是吧,我我和你有關係嗎?我知都不知道你是誰了,別這樣,咱有事說事好嗎?」

「祁哥哥……」,梅子衿又冷不丁地朝祁撲來。祁大驚失色,忙拉著旁邊的茻茻喊了聲:「跑!」於是,兩人手牽著手一溜隨著一聲親昵的呼喚煙地鑽進了人群。

「祁哥哥,你別跑!你站住!你以為假裝不認識我就完事了?哼,沒門!」身後,梅子衿追了一陣,結果,依舊把人給追丟了,她惱得不行,氣嘟嘟地跳著腳直嚷嚷。

「她到底是誰啊?像個幽魂似的。」在人群中奔跑了一陣,茻茻往後瞅了瞅,見梅子衿沒有追上來,便喘著粗氣拍停下,她瞪著祁問道,目光十分的不善,這冷不丁地把祁嚇了一大跳,他急了,忙著分辨道:「茻茻,這梅子衿到底是誰,我是真不認識。你問我,我問誰啊!」說著,他忽然想起什麼,猛一拍腦門:「對,去問劉海,他肯定知道。」

這時,南寒他們正巧追了過來。祁一把揪住劉海急切道:「你說,那梅子衿到底是誰?跟我家有啥關係?」

「哈哈……」然而,話音剛落,那梅子衿卻如幽靈一般從人縫中鑽了出來,她躥到祁跟前得意揚揚道「哈!想逃?沒門!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你也休想逃脫。」

祁一見頓時臉都綠了,拽著茻茻急欲逃跑,但被茻茻一把給甩開了。她上前瞪著梅子衿道:「你說,你到底是誰?」

梅子衿也毫不示弱地圓睜眼睛迎頭瞪著她道:「你管我是誰!與你有關係嗎?欸,你又是誰?我沒問你,你反倒盤問起我來。說,你跟祁哥哥到底啥關係?」

一個:「你先說!」

另一個:「你先說!」

兩人你瞪著我我瞪著你,像兩隻斗架的小雞崽子似的各不相讓,只差沒紅眼了。

「……」

祁也是無語了,南寒和谷同更是無語,而劉海卻像看戲似的在一旁陰險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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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花落恨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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