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聚會
房間中的克洛維有些沉默，這種被人盯上的感覺讓他坐立難安。
「神秘人似乎和兄弟會一定有著某種關聯。」
自己昨天在兄弟會中暴露，對方轉身就送來了警告。
「我本以為他會直接找上我，沒想到竟然是亨利。」
房間中魯伯特來回踱步，神色色僵硬，整個人看起來顯得十分陰沉。
「對方可能已經發覺我的存在了，這不是一個好消息。」
地板上傳來的腳步聲讓克洛維莫名地煩躁，對方在暗，自己在明，這種感覺像是被黑暗中的毒蛇盯上的獵物。
「我不能再冒險了。」
克洛維臉色有些難看，事情的發展超出了自己的預想，對手的威脅來的過快了。
「不能在這個時候停下來，我們已經找到頭緒了。」魯伯特看著克洛維，有些失去冷靜，這是他第一次距離真相如此之近。
「你能保證下一次也是一隻貓，而不是小瑪麗嗎？我不能冒這個風險。」克洛維似乎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不能讓孩子們也牽扯進來。
「貓？」魯伯特似乎發現了什麼，停住了步伐。
「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為什麼他會殺死一隻貓？而不是亨利。」
魯伯特來到克洛維面前，雙手撐在桌子上。
「一個沒有絲毫反抗能力的老人，如果是警告的話，人比貓更加管用，這根本不合理，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線索！」
「我只能確信一件事情，他很了解我的生活，也許他認為那隻貓對於我來說比亨利更重要。」至於為什麼亨利能活下來，克洛維也解釋不了。
「對！就是這樣，他很了解你！他知道你的住處，知道你的行蹤，甚至知道那隻貓是小瑪麗的寵物！」
魯伯特兩眼放光，蒼白的臉龐透出一股興奮的紅光，漆黑的頭髮像影子般飛舞。
克洛維心中一股寒意升起，這說明了對方可能就在自己身邊，會是誰呢？一瞬間無數面孔在克洛維腦海浮現，隨後又被一一否定，最後定格在一個熟悉的面孔。
「蘭布羅！」
克洛維驚呼，難以置信、震驚、痛苦交織在面孔之上。
只是一瞬間，念頭又被打消了。
「你是說那個兄弟會在牧羊街的小頭目嗎？」魯伯特並沒有想象中的激動。
「我見過他，他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我可以確信這一點。」
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想法，克洛維露出一抹苦笑，搖著頭說道。
「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那傢伙了，雖然迷失了初心，但我不相信他會做出這種事。」
「而且，他和我一樣，在這裡生活了十餘年來，從未離開過貝克蘭德。」
線索再次中斷，魯伯特頹然坐下，有些失望。
「雖然不是他，但他可能與那傢伙有牽連，不能完全消除他的嫌疑。」
克洛維沒有反駁，雖然事件有所進展，但他心中的迷霧卻愈加濃密，揮散不去。
看著克洛維糾結地模樣，魯伯特起身走向窗口，他也需要平復一下心情，而沒有比空曠的黑暗更能讓他冷靜的了。
「既然對方沒有針對孩子們，說明這裡暫且還是安全的。」
克洛維側目，魯伯特站在窗前，修長的背影有一種堅毅的感覺。
「你也明白了，那傢伙就潛藏在你身邊，不找出他的話，孩子們包括你，就永遠無法得到真正的安全。」
留下意味深長的話語，
魯伯特縱身一躍，消失在了黑夜中，留下了房間中陷入沉思的克洛維。
似乎沒有退路了，與覺醒者的正面交鋒，但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把他從黑暗中糾出來。
……
上城區，普城區，維蘭區，從裡到外組成了充滿活力的貝克蘭德，而無論是財富還是秩序都像是經過一張濾網般，匯聚到城市中心，維蘭區是第一層，此刻克洛維身處的是第二層，貝克蘭德普城區。
這裡的夜晚沒有維蘭區的紛雜吵鬧，深夜的街道也沒有喝的爛醉的酒鬼遊盪，整潔的道路兩旁房屋中熄滅了燈火，白天和黑夜界限分明。
克洛維走在有些陌生的街道上，前往萊特口中兄弟會組織的聚會。
克洛維還是被魯伯特說服了。
天空飄著厚重的黑雲，月光被雲層嚴嚴實實地遮住，透不過一絲光暈，空氣潮濕且壓抑，預示著一場大雨即將到來。
遠處黑暗的盡頭亮著一簇淡黃色的光芒，尋著光芒靠近，一個套著寬大黑色長袍的身影出現，戴著兜帽，手中一盞巨大的玻璃提燈，這是貝克蘭德黑夜中的掌燈人。
玻璃燈罩中巨大的蠟燭持續穩定的散發著光芒，這樣的掌燈人散布在平民區各個街道，在黑夜裡為迷失的人指引道路。
黑袍掌燈人停在了克洛維面前，低沉的兜帽讓人無法看清他的臉。
「先生，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嗎？」
克洛維從口袋中摸出一枚光滑的銀加爾，遞給掌燈人。
「探尋黑暗中的真相，先生。」
掌燈人從長袖中伸手接過銀加爾，沒有抬頭。
「請跟我來。」
跟著掌燈人左轉右轉，在平民區整齊劃一的街道中穿行。
路上，克洛維看見了其他的掌燈人在穿梭，身後同樣跟著一個或幾個身影，掌燈人手中的提燈，並不能讓克洛維看清那些人的面孔。
黑暗中克洛維很隨意前方的燭光前進，彷彿失去了方向感，不知走了多久，掌燈人停了下來。
「先生，祝您玩的盡興。」
掌燈人離開后，克洛維看著眼前的牆壁，磚石間依稀能夠分辨出一道門的輪廓。
「我恐怕不能和你一起進去。」
克洛維的耳邊響起魯伯特的聲音，雖然魯伯特可以隱匿在陰影中，常人無法察覺，但他不確定那個神秘覺醒者今晚是否在場，他不能提前暴露出來。
在他看來，對方也許是忌憚克洛維身邊地自己，所以才沒有直接對克洛維出手，自己的存在可以說是克洛維保命地底牌。
而且對方應該不會再這種場合對克洛維出手。-
「我知道了，你就留在外面，多觀察有沒有可疑的人出現。」
伸出雙手，厚重的門板被緩緩推開，露出一條幽暗的通道。
克洛維走了進去，牆壁上鑲嵌著奇特的球形物體，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克洛維認出來這是來自迷霧海對面斯科納國的燈具，沒有火焰卻可以釋放光芒的煉金造物。
前進了一百來步，通道口有光線傳來，走出通道，一個寬敞明亮的大廳顯現出來。
高聳的天花板上幾盞巨大的煉金吊燈，乾淨明亮的大理石地面上整齊得排列著長桌架台，上面是各式各樣的酒水食物，在四周綠植花卉的點綴之下，這裡看上去就像是貴族舉辦的宴會。
克洛維走下台階，環顧四周，發現大廳的四周分佈著許多相同的通道，不斷地有人影和自己一樣出現在這裡。
和他想象中凝重壓抑，危機四伏的氛圍不同，這裡充滿了歡聲笑語。
克洛維的出現似乎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克洛維敏銳地察覺到周圍響起的議論聲。
「你來了。」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蘭布羅帶著幾名心腹出現在克洛維面前。
「你一個人過來了？萊特沒有和你一起嗎？」
克洛維搖了搖頭。
「酒釀街的夜晚總是格外熱鬧，我需要萊特留下來管理事務。」
蘭布羅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表示拿這個傢伙沒有辦法。
「還真是胡鬧，你今晚可要注意一點，今天不光是兄弟會，還有一些大人物會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