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警告
酒釀街，曾經鮑里斯管理的地盤，維蘭區酒館最為盛行的街道，也是整個貝克蘭德的酒業中心，每天都有數不清的酒精通過這裡流入貝克蘭德。
這裡簡直是一座金礦，克洛維心中不由驚嘆，怪不得蘭布羅一直對這裡虎視眈眈，這裡的每一間酒館中賣出去的每一杯麥酒，酒鬼們乖乖奉上的每一枚硬幣，都有兄弟會的一份。
「這間杜斯酒館主要經營高檔葡萄酒，每一杯酒我們抽成五個銅板……」
尼克走在前面賣力地為克洛維介紹兄弟會的產業，走到一間酒館都要停下來滔滔不絕。
一杯五個銅板，四杯就是一個銀加爾，這簡直就是在搶劫！克洛維咋舌，不過聽尼克說這裡是有錢人消費的地方，大部分葡萄酒都送往了上城區，所以杜斯酒館只能算賺不到錢的下等產業。
這個尼克倒也有幾分本事，這裡每一間酒館他都了如指掌，經營的酒類，酒的口味，抽成，老闆的名字，有幾個女兒……
上午的酒釀街沒什麼客人，酒館大多也緊閉大門，街道上除了行人外就是赤膊的大漢，正忙碌從馬車上將裝滿美酒的木桶搬進酒館的倉庫，為晚上的經營做著準備。
據尼克所說，這些搬酒的工作也受兄弟會的掌控，想要掙錢就必須用銅板跟他們打好關係，商會在這方面很給兄弟會面子。
長長的街道兩旁林立著不少酒館，克洛維並沒有興趣聽尼克說不完的故事。
「好了，好了，尼克，我知道你對這些很在行。」
克洛維沒有忘記來這裡的目的。
「這段時間，尼克你就負責這些事情，手下的人你可以隨意調動。」
尼克聽言喜形於色，這可是一份好差事，以前根本沒自己的份。
「一定不會讓你失望，尊敬的野狼大人。」尼克心中暗暗慶幸，留下來果然是對的。
聽著尼克越來越離譜的稱呼，克洛維有些不耐煩。
「你們對兄弟會了解嗎？不用說一些表面上的，我想知道一些內部的事情，……比如有沒有什麼厲害的傢伙之類的。」
尼克沒有說話，一副雜魚屬性的他顯然接觸不到深層次的東西。
而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萊特則撓著頭，站了出來。克洛維差點忘記了還有一個萊特，他是蘭布羅的心腹，肯定知道不少事情。
從萊特口中克洛維得知了不少兄弟會的事，從最普通成員往上是蘭布羅一樣的街區管理者，再往上是城區管理者兄弟會的代理人，比如那個奧斯辛，再往上就是兄弟會的首領。
貝克蘭德三個城區，上城區，普城區和維蘭區，萊特只對維蘭區的情況較為熟悉，一些比較厲害的人都是街區管理者，而這些人大多克洛維都認識。
都是一些比較厲害的普通人，比如蘭布羅、鮑里斯，根本和覺醒者沾不到邊。
「可能普城區還有一些比較厲害的人吧，聽蘭布羅大哥說過一些。」
察覺到克洛維似乎對這方面有興趣，萊特繼續說道。
「每隔一段時間，兄弟會都會召集一次核心成員的聚會，我曾經陪同蘭布羅老大參加過，好像就在明天晚上就有一次。」
克洛維目光瞥向路邊的陰影，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你說的聚會，在哪裡？」
……
把操練這幫新人的任務交給萊特和尼克后，克洛維又回到了牧羊街，白天的酒釀街十分冷清，晚上才是他們忙碌幹活的時候。
「奇怪，那個覺醒者究竟為了什麼才殺死尤里？」克洛維倚靠在屋檐下的牆壁上，像是正在休息的普通路人。
從尼克口中克洛維得知尤里並沒有得罪什麼大人物，平時也只是在酒釀街作威作福，大多數人因為兄弟會的原因都忍氣吞聲，除了克洛維。
尤里因為一些事情對自己產生怨恨，更是試圖用孩子們威脅自己，觸碰了自己的底線，所以自己才出手狠狠教訓了他。
沒有無緣無故的仇恨，一定發生了什麼事，讓那個人起了殺心。
「關於綠地鎮的事情，你有什麼頭緒嗎？」既然從尤里這種小人物身上無跡可尋，那就從伯爵身上探尋真相。
「文德爾家族並沒有什麼仇家，至少霍斯曼伯爵不清楚有這種事。」這種可能性魯伯特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但並沒有後續。
「而且這個覺醒者的行為也很奇怪，如果目標一開始就是伯爵的話，完全沒必要提前製造殺戮，這隻會增加暴露自己的危險，低調潛伏然後發出迅猛攻勢才是正確的。」
「如果那些多餘動作就是用來迷惑你們呢？而他也確實達到了目的。」
陰影中的魯伯特陷入沉思。
「所以你還是認為和霍斯曼伯爵有關，可是這條線索並不能走通，過去的這一年裡，我已經放棄了這條線索。」
「只是我們沒有發現真相罷了，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無緣無故的仇恨，霍斯曼伯爵是一樣，尤里也是一樣。」
克洛維篤定地說道。
不知不覺克洛維已經走到了自己的家，克洛維準備回家取點東西，順便把小瑪麗心心念念的貓咪帶回去。
走到巷子里，那座矮屋依然緊閉著，亨利平時很少出門。
靠近矮屋，克洛維發現有些不對勁，矮屋附近散落著點點血跡！
心中瞬間緊繃起來，克洛維後退一步，謹慎地觀察四周，牆壁上的血跡早已經乾涸。
暗中的魯伯特也發現了異樣，片刻后現身在克洛維身旁，神情凝重。
「周圍沒有覺醒者。」
克洛維心中閃過亨利佝僂的身影，緩緩推開木門。
昏暗的矮屋裡，亨利蜷縮在角落，雙手環抱著身體，微微顫抖。
克洛維進來，亨利沒有反應，顯得格外平靜。
「發生什麼了！」克洛維大聲問道。
聽到熟悉的聲音，亨利抬起因為早衰而有些蒼老的臉龐，那是掛滿淚痕且麻木無神的眼睛。
「夢裡的惡魔又出現了。」亨利喃喃自語，緊抱的雙手緩緩打開，露出一具被扭斷四肢，扯斷頭顱的屍體。
索菲婭小姐！
「亨利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個惡魔是什麼？」
克洛維心中急迫，走過去試圖喚醒精神恍惚的亨利。
「惡魔……鮮血、頭顱……扭曲……」亨利只是自顧自地重複說著奇怪的話。
門外，魯伯特揮手扔進來幾塊黑影。
「你的朋友好像精神崩潰了。」
黑影在地上翻滾著來到克洛維眼前，那正是索菲婭小姐的四肢，以及一顆充滿驚恐的腦袋。
「這是一個警告嗎？」
看著索菲婭小姐支離破碎的身體，克洛維想到了那個神秘的覺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