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且看誰才是獵物
（我再改改等會兒再來）
談話並沒有持續太久，但莫天還是感覺腦袋被攪作一團。
因為就在剛才，宋輕塵直接把賬號懟到他面前，他才意識到原來自己一直認錯了人。
可就在兩天前，明明……
[江暮雨：幫我個忙。]
那是江暮雨第一次找他，說十萬火急，想借他的異能往腿上偽造一些傷痕。
雖然一頭霧水，但莫天還是很激動：終於！終於有他的用武之地了嗎！！
可惜異能有距離限制，他無法在教室完成這項任務，只好帶着貼身小弟匆匆趕去。
又加上對方讓他別露面，所以宋輕塵後腳趕到，並沒有發現他們。
雖然一直以來，江暮雨都沒承認自己是傲天。可在莫天看來，那天他既然敢理直氣壯地使喚自己，相當於間接承認了這個身份。
可直到今天，才知道真正的傲天居然是……！回到班裏，莫天翻看那日的聊天記錄，更是越看越氣。
[江暮雨：大哥……我說的是摔傷啊，你搞得皮開肉綻幹什麼=口=！]
[江暮雨：算了，你還是把異能收回去吧……謝謝你。]
[江暮雨：？？什麼？收不回去？？]
[江暮雨：你也太不靠譜了╰(°Д°`)╯！！！]尼瑪！好你個江暮雨！！莫天咬牙切齒地錘了下桌子。
*
莫天的異能是致幻。
其實宋輕塵本來已經猜到這個點上，在想江暮雨會不會是因為陷入幻象……才導致摔傷。
卻沒想到——原來他自己才是中招的那個。
這就好笑了。
而這次，他之所以選擇坦白身份，首先自然是為了解惑。
二來，當初見莫天對江暮雨改變態度，其實他特意向答疑本確認過，得到的答案是這人能處。雖然易怒易上當，卻是真心崇拜傲天。
最後，「致幻」這個異能他一直覺得不錯，將人納入麾下，倒是能應付部分訂單。何況，總藏着也沒什麼意思。
不過眼下，他只想知道……江暮雨為什麼要那麼做？
迎著天台的微風，他把當天的情況按順序捋過一遍。抽絲剝繭，得出的答應竟比想像中簡單許多。
那天江暮雨在安然無恙的情況下給傲天發信息，讓他過去，又在別人到達前，匆忙偽造傷情。
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他……
也想，引出傲天……？
放眼望去，學校的薔薇不知何時，已經在春色里綻開。
回想穿書以來，想扒「傲天」馬甲的人不在少數。可直到今天，宋輕塵才發現自己……
除了無奈，居然生不起半點氣。
甚至想起那天，江暮雨抹葯時心疼的表情，還短促地笑了聲。
真有你的……江暮雨。
只是，那番突如其來的試探，單純只是出於好奇？還是說……是因為對「傲天」有好感，所以才……想見他本人。
想到這，一聲輕嘆飄入微涼的空氣里。他也不知道，到底該拿那個人怎麼辦才好。
*
晚飯後，宋朝鈴做了些糕點讓兒子帶去隔壁。
但在此之前，宋輕塵在論壇磨蹭了一會兒。
[傲天：之前你跟我說你有喜歡的人，可我看你好像很久沒有提他了。所以你這是，放棄了嗎？]
不願再胡思亂想，他乾脆藉著馬甲直接問出心裏話。
正好江暮雨在線，可奇怪的是人家不僅沒答，還反問他。
[爺看透你：那你是覺得我應該繼續喜歡，還是放棄？]
[傲天：不是，你問我=口=？]
[爺看透你：你不是情感大師嗎，這都分析不出來(°0°〃)？]
「……」啊這。
[爺看透你：大膽說，我信你。]
[傲天：……]
沒想到會聊成這樣，情感大師心情複雜地陷入了沉思。所以這是可以由他決定的嗎？
也太草率了吧=口=……！
好在江暮雨並沒有為難他，大概是看他半天沒回的緣故。
[爺看透你：算啦，不問你了。]
[爺看透你：至於你那個問題，那我當然是……]
消息未停，但江暮雨故意頓住，搞得宋輕塵一口氣提上去，也跟着頓了頓。
[爺看透你：還喜歡啊！！！而且越來越喜歡了，甚至想天天夢見他(～￣▽￣)~，滿意了嗎，傲老闆╭(°~°`)╮？]
「……」
思維停止了大概有三秒，宋輕塵才倏地反應過來：等下！他說的是……越來越……喜歡……我╭(°A°*)╮？！
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但說實話……他……覺得自己壓根沒有感受到哇=口=！
畢竟在他的印象里，江暮雨越來越關注的人，明明是傲天……難道是我的判斷力出了問題？
作為一個毫無感情經歷的人，宋輕塵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再回神時，糕點都已涼透。他感到心虛，卻又說不清……到底在心虛什麼。
只能先回：……滿意。
*
雖然論壇的某些言論並不友好，但在謠言風波后，宋輕塵收到的訂單，只多不少。
畢竟能力擺在那，對於真正需要幫助的人來說，他簡直就是神！
這不，光這一天就收到不下十個訂單。
其中有一位客戶表示自己下周要在國旗下講話，但由於輕微社恐，希望傲天能想辦法給她營造一種，台下都是大白菜的錯覺。
宋輕塵首先想到了莫天，但又不是特別放心，畢竟才剛收他做小弟。
莫天卻顯得格外熱情，還說不要報酬，但求一試！
[莫天：我可以！！信我！！！]
想來也不是什麼難事，宋輕塵就答應給他這次機會。
[莫天：謝謝老大！（手舞足蹈.jpg）]
[莫天：話說，你打算怎麼教訓江暮雨啊？]
說實話，莫天本以為江暮雨死定了——畢竟這貨不僅冒充傲天，還利用別人的異能欺騙大佬，g膽！
卻見新老大反問。
[宋輕塵：教訓他？為什麼。]
[莫天：他那天不是想引你出來嗎……]
莫天弱弱地解釋。畢竟之前，每個想引傲天現身的人都被警告過，包括他。
卻萬萬沒想到，這次——
[宋輕塵：好奇而已，這有什麼。你沒好奇過？]
[莫天：好奇過……]
甚至人家還囑託他。
[宋輕塵：下次他要是再找你幫忙，先跟我說一聲，然後盡量幫他。]
「……」那一刻，莫天忽然覺得他的老大好善良像個不會記仇的天使。
但又覺得哪裏不對，直到回想起操場那個集裝箱、以及群友們在藝術廳群魔亂舞的瘋癲往事。
[莫天：可是老大這不公平啊=口=！]
[莫天：好歹用集裝箱警告他一下吧=口=！！萬一他下次還敢呢？？]
[宋輕塵：……]
*
對於行為暴露這件事，江暮雨一概不知。當晚作業寫完后，他習慣性地問宋輕塵在幹嘛。
等候間，隨手撩起褲腿看了眼——滿腿的花。想到所剩無幾的神葯，頓時心裏一疼。
再看手機，消息已經回過來。
[宋輕塵：正好在想這次月考還要不要控分。］
[宋輕塵：不過我也知道這沒什麼意義，就隨便一想，因為閑着。(＿＿)ノ｜]
小江：e……
宋輕塵只是說說而已，江暮雨卻因此想起……安可曾說過，他家主人對嶄露鋒芒這件事有所抗拒。
就連之前拿下年級第一，都是因為失誤……
[江暮雨：可是為什麼啊？我做夢都想考次第一(°ー°〃)……]
屏幕那端，見校霸同學有這般雄心壯志，宋輕塵彎彎嘴角，倍感欣慰又頗為無奈。
其實這種事就該跟傲天說啊……做夢還不簡單？
[宋輕塵：因為不想按著書來。]
才剛發出去，房門就被敲響。
他回過頭，見門被微微推開，母親探頭說有鄰居造訪，問他要不要下去打個招呼。
他順勢將手機揣進兜里，等走到樓梯口才反應過來。
鄰居？
右邊是江暮雨家，左邊是尚未黑化的傅詔同學家。如果是前者……
腳步快了些，下樓卻只看見一個人——江世安。
男人在沙發上仰頭，透過鏡片看向他，微笑頷首。
宋輕塵先禮貌地喊了句「叔叔」，而後視線在他臉上微微停留。
此前通過別人，宋輕塵才知道原來在江世安的系統空間里，幾乎可以虛構一切，甚至人的年齡、樣貌都能自行改變。
因為主人格將最好的記憶留在過去，所以他在自己的世界，一直都是年輕的模樣。
同時內心又排斥其他人格，不願讓人看見，所以當Jua出現時，臉上總會出現面具……
不過在現實世界，自然，一切都會恢復原狀。
只是滿身的書卷氣尚未褪去，乍一看，仍比同齡人年輕一些。
兩家是世交，但聊天時，江世安只說自己剛從國外回來，對系統研究隻字未提。工作上講了些有趣的異能研究，此外別無其他。以至於宋輕塵默默聽下來，覺得父母同這人應該不怎麼熟悉。
之後話題就轉到了後輩的身上，一派和睦。
宋輕塵聽得心不在焉，但出於禮貌，就一直沒看手機。直到客人離開，他才看見江暮雨的回復——
[江暮雨：什麼書？]
宋輕塵：「……」
嘶……他翻了翻聊天記錄，才想起剛才因為分神，就下意識地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他說不想按著書走——而他所指的書，自然是那本p小說。可這是能說的嗎！
[宋輕塵：那個，剛才你叔叔過來做客了，你怎麼不來坐坐？]
強行轉移話題。
[江暮雨：嗯？是嗎？他都沒跟我說。]
[江暮雨：所以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書啊？]
「……」
[宋輕塵：就我前世那本啊，那本瑪麗蘇。]
剛好在他很快就想到說辭，畢竟前世在文字的作用下，他做什麼都是第一，如今心生抗拒也不奇怪。
真假參半，這個問題總算翻篇。
而他尚不知，自己臨時給出的解釋，卻使屏幕那邊的人，又一次嘆氣。
江暮雨很想說些什麼，可該勸的別人都勸過。而那人，還是沒法忘掉世界是本書。
也是，身不由己地活了十多年，誰又能忘掉。
思忖良久，他乾脆跑到論壇向傲天求助。
[爺看透你：我有一個好朋友，他好像特別在意一件事情。一件……明知道很難改變，或者根本就不可能改變的現實。]
[爺看透你：我覺得我好像幫不了他……可又希望他能高興一點。你覺得我可以怎麼做？]
而他等啊等……直到快睡着，屏幕才重新亮起。
半夢半醒間，他看見那人的回復，簡直一派敷衍……
[傲天：那就讓他繼續在意吧(·-·)。]
江暮雨：「……」
[傲天：至於你，照顧好自己，少讓人擔心，這不就挺好的嗎。]
*
雖然論壇的某些言論並不友好，但在謠言風波后，宋輕塵收到的訂單，只多不少。
畢竟能力擺在那，對於真正需要幫助的人來說，他簡直就是神！
這不，光一晚上就收求助訂單。
其中有一位客戶表示自己下周要在國旗下講話，但由於輕微社恐，希望傲天能想辦法給她營造一種，台下都是大白菜的錯覺。
宋輕塵首先想到了莫天，但又不是特別放心。
莫天卻顯得格外熱情，還說不要報酬，但求一試！
[莫天：我可以！！信我！！！]
想來也不是什麼難事，宋輕塵就答應給他這次機會。
[莫天：謝謝老大！（手舞足蹈.jpg）]
[莫天：話說，你打算怎麼教訓江暮雨啊？]
說實話，莫天本以為江暮雨死定了——畢竟這貨不僅冒充傲天，還利用別人的異能欺騙大佬，g膽！
卻見新老大反問。
[宋輕塵：教訓他？為什麼。]
[莫天：他那天不是想引你出來嗎……]
莫天弱弱地解釋。畢竟之前，每個想引傲天現身的人都被警告過，包括他。
卻萬萬沒想到，這次——
[宋輕塵：好奇而已，這有什麼。你沒好奇過？]
[莫天：好奇過……]
甚至人家還囑託他。
[宋輕塵：下次他要是再找你幫忙，先跟我說一聲，然後盡量幫他。]
「……」那一刻，莫天忽然覺得他的老大好善良像個不會記仇的天使。
但又覺得哪裏不對，直到回想起操場那個集裝箱、以及群友們在藝術廳群魔亂舞的瘋癲往事。
[莫天：可是老大這不公平啊=口=！]
[莫天：好歹用集裝箱警告他一下吧=口=！！萬一他下次還敢呢？？]
[宋輕塵：……]
*
轉眼周末將至。
期間，雖然宋輕塵已經知道江暮雨的想法，可表面上，他並沒有看出明顯的不同。而且有時候，仍能看見江暮雨在翻傲天的帖子。
不過天，倒是在江暮雨不知情的狀況下……感受出一些。
正值午休，當時他準備小睡一會兒，剛閉上眼沒多久，就聽見江暮雨回到座位。
緊接着，身邊竟然傳來細微的翻書聲。
他一愣，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江暮雨竟然會偷偷看書？
積分多得沒處花，就乾脆買了張「四面八方」——一張能將周身景象傳至虛擬界面的卡。
這才發現，江暮雨看的就是那本從圖書館借來的、和人格有關的書。
他險些忘了這事。
不過沒等他多想，對方就把書塞回了抽屜，然後面朝他趴下，似乎也準備午睡。
略感心虛，宋輕塵決定停止偷窺行為。可在此之前，卻發現江暮雨雖然枕着胳膊，但沒有閉眼的意思。
而是……就這麼靜靜地看着他。
「……」有那麼一瞬，宋輕塵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一隻被暗中觀察的獵物。但又感受不到威脅，只覺得自己要是睜眼，對方肯定會反過來裝睡。
暖陽透過玻璃灑進教室，微風輕輕吹起淡藍色的窗帘。
時間卻在這一刻彷彿靜止。
他在偷偷地看着他。
他也是。
*
自從叔叔搬回來住以後，江暮雨覺得整個家溫馨了不少。
只是有時候……又感覺哪裏不對。
比如那天隔壁送來糕點，想到叔叔愛吃甜食，他便去敲開書房的門。卻見對方的眼神比平日冷淡幾分：「我不吃這些。」然後門在他面前合上。
再比如周末這晚，他在找貓的時候，發現叔叔好像已經睡了，但房門落着一道縫。
藉著手機的微光，他輕手輕腳地摸進去。
俯下身想找貓的蹤影，卻在床邊的毛絨毯上，照見一支染著紅墨水……但更像是……血跡的鋼筆。
不等他反應過來，「啪嗒」一聲，門被人從身後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