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天生神力啊
「姓名。」
「王晟。」
「年齡。」
「18，性別男，這些不是前不久才問過嗎警官？」
「別打岔……」
「哦。」
「年齡。」
「……」
王晟撓頭，審問他的是一個年輕的面癱男，沒穿警服。
看似審問，其實有一句沒一句的亂問，感覺像朋友間的閑聊。
「你真的沒有事情瞞着我們？」
「沒有啊，警官，你就算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說了。」王晟委屈巴巴。
「一個普通高中生，能撂倒四個大漢，其中三個還在ICU搶救，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天生神力啊。」
面癱男注視王晟，王晟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有些羞澀。
審訊室外。
「你也都聽到了，我剛才用了測謊術，他基本上沒撒謊。」面癱男聳聳肩，對辛動說。
「我絕對沒有碰過箱子裏的東西，東西怎麼消失的我真的不知道，」辛動冷笑，「許晨，像這種沒有意義的真話我能想出八句，測謊術可拘泥不了文字的藝術。」
「那我沒辦法，你知道，我不擅長這方面的東西。」面癱男許晨攤攤手。
門打開，發散主意力的王晟趕緊端正身體。
這種感覺像是上學時班主任突然來了，老鼠見到貓，不由得端正起來。
進來的少女冷漠的表情，很有當年班主任的風範。
「聽着，我不管你是怎麼幹掉那四個人，不管你有沒有碰箱子裏的東西，這些我都不在乎。
我在乎的只有一個，你能認出那晚的人長什麼樣嗎？」
「回答我！」
「能能能……」王晟點頭如搗蒜。
「好，我代表羅德曼市治安處要求你配合辦案，根據市法案民法條例，第七十八條，治安處有權利要求公民參與案件調查。
事先說明，案件難度大危險性高，但協助調查的公民會獲得一筆豐厚的獎金，足夠你在慶北大學四年的學費和生活費。同時我們可以幫你申請到助學補助。
這是我個人的好意，你不止得罪一群人，這種麻煩我可以輕鬆幫你解決。「
她對我了如指掌，王晟暗自心驚。
見王晟沉默不語，辛動看著錶，說：「我只給你一分鐘的考慮時間。」
「想好就簽字。」
辛動說完，站在一旁看錶。
看着幾本像磚頭一樣厚的協議書，王晟滿頭黑線：「我能看一下裏面的內容嗎？」
「可以，看，看也算時間。」
刷刷刷~王晟毫不猶豫，拿起筆簽上了名字。
這個女人看起來像治安處的頭頭，讓自己簽字，就沖她那表情，王晟不懷疑，如果自己拒絕簽字，或者磨蹭超過一分鐘。
要麼拿槍指著頭簽了，要麼丟進小黑屋裏，安排幾十個大漢，蠟燭皮鞭一樣不少。
「兄弟，以後就是自己人了。」
面癱男握著王晟的手，上下揮動，雖然臉上沒表情，但眼神中滿是「又多了一個勞動力，我又可以渾水摸魚了」的喜悅。
「暴食教的人說不定還會找上他，許晨，這幾天你貼身保護他。」
「王晟，有任何消息，記得及時上報。」
王晟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懶洋洋地提不起精神。
辛動斜眼說：「你不相信羅德曼市那群官老爺，我也看不慣他們，
在我手下幹活不會虧待你。」
「支付寶到賬，一萬銖。」
手機連叮五聲，王晟幾乎顱內高潮。
「老大的事就是我的事，赴湯蹈火啊！」王晟本來想叫聲大姐頭，但不知道她名字。
「辛動，辛苦的辛，心動的動。」
似乎想起什麼，辛動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掛着繩子的銘牌，丟給王晟。
「工作牌，帶好，別弄丟了，不然被亂槍打死不包賠。」
說完，扭頭走了。
許晨看着王晟手裏的銘牌，有些驚訝，露出曖昧的笑容。
「這位同僚，怎麼稱呼。」
「許晨，叫我老許就好。」
「老許啊，接下來需要我幹嘛嗎？」
許晨不經感慨，金錢的魔力真是大，剛才還無精打采，現在就躍躍欲試。
「我不知道，一般我在隊伍里都不是負責動腦的，有辛動在，那就更不用動腦了，先回你家吧。」
「回我家幹嘛。」王晟好奇地問。
許晨瞥了他一眼：「整理房間給我住啊，說好貼身保護你的，怎麼，你以為上級會給你安排一個大別墅嗎，要有這種福利待遇，我就呆這不走了。」
「老老實實，做好一個當誘餌的覺悟。」
————
回到家時，昨晚打鬥的痕迹已經消失。
雖然在戰鬥方面治安處一直被詬病，但只要是脫離前線的工作，反而效率非常高。
老楊昨晚去陪老婆化療了，正好不在。
只是一回來看到嶄新的房間和乾淨的客廳，嘖嘖稱奇，拍著王晟的肩膀老大寬慰，說你小子還有點良心，還知道幫忙搞衛生。
嫂子的精氣神好了不少，醫院治療效果看來不錯，臉上帶着蒼白的笑容，看王晟帶客人來了，拉着人就要做一桌飯菜招待。
令人奇怪的是，王晟以為許晨這個面癱男應該和辛動一樣是塊冷冰冰的石頭。
沒想到，雖然不苟言笑，但好聽話一句一句往外面蹦，嘴巴甜，說的嫂子在廚房裏樂呵呵笑個不停。
飯桌上，老楊勾搭著王晟的肩膀，他好久沒喝過酒了，只喝了一點就有些臉紅。
嫂子問許晨，怎麼總是面無表情。
許晨委屈巴巴地說，小時候生了場大病，活過來了，但這臉就癱了，一陣唉聲嘆氣，心軟的嫂子忙安慰他。
賓客盡歡，杯盤狼藉。
嫂子拿着碗筷去廚房洗刷，許晨屁顛屁顛地跟過去幫忙。
客廳里只剩王晟、老楊兩人。
老楊壓低聲音，嚴肅說：「小子，你在外面是不是得罪人了？」
「啊？」
「別跟老子裝，從前兩天起你就奇奇怪怪的，錢都不賺，到處亂跑，你嫂子和我昨天到醫院檢查，有人找我問你消息。」
「你小子到底得罪什麼人，那群人開始居然想把我抓走，幸虧老子機靈，跑到人多的地方。」
王晟心中一緊，問：「後來呢，你們沒事吧？你把我的事都告訴他們啦？」
「不是老楊我不仗義啊，當時我在走廊被堵住了，跑不了了，」老楊轉過臉去，難為情說：「他們給了我不少錢，我就想着，反正你那些事學校里的人差不多都知道，就說了。」
王晟心裏五味雜陳，他不忍心怪老楊，老楊只是個普通人，碰到這種事能怎麼辦。
老楊從包里翻了好久，悄摸摸地塞給了王晟幾卷東西，「他們給了我十萬銖，我拿到手就去銀行換了，這是東夏的貨幣，你拿着錢回東夏去吧，那才是我們的國家，在那裏躲一陣子，什麼時候風頭過了，再回來吧。」
老楊還有事瞞着沒說，比如他到醫院，快要做手術時，黑心醫生要收他紅包，老練成精的老楊哪能看不出來，找人問了一下才知道，這個醫生手藝很高，但如果病人家屬沒給紅包，會以各種理由拖着不進行手術。
那群人出現的時候嚇了老楊一跳，但拿出來的錢卻讓他沒辦法拒絕。
他很喜歡樓下那個小子，但不忍心看着自己老婆去死。
「誰在打聽我？」
「那群人前前後後來了兩撥，帶着口罩墨鏡，以為我認不出來，老子當初介紹一個人去寶利公司時見過他們當中一個人，那群傢伙應該是寶利公司的。」
王晟一怔。
辛動的效率出乎王晟意料。
當他和許晨出現在治安處時，審訊室已經安排滿了，好幾個人正在被審。
王晟揉了揉眼睛，一臉驚訝。
怎麼回事，孟曉怎麼在裏面，還有他老爸孟華，羅德曼市納稅大戶，孟氏集團的大股東。
一臉富貴相的孟華在審訊室里大發雷霆，表面聲色俱厲，內里卻冷汗直流。
他明明隱藏的這麼好，沒留任何可以和孟氏集團扯上聯繫的線索。
他們一家正在開宴會，全都被抓，一家人整整齊齊。
事先沒有半點準備，一點風聲都沒漏，帶頭的是一個瘋婆子，在他打罵那些闖進來的警員時——羅德曼市沒有人不認識唐人街的孟總。
那個瘋婆子拿着沙漠之鷹指着他的腦門，一言不合就要開槍，於是所有人都老實了。
他現在只能祈禱自己在政界的朋友能快點來，祈禱自己的事沒有敗露。
「怎麼回事，怎麼把他們抓來了。」王晟目瞪口呆，難道辛老闆要提前實現第三個福利，可也不用把人抓來，以你這種心機深沉的腹黑女人設，不是應該在房間里喝着咖啡，打個電話，輕鬆寫意地解決嗎？
雖然拿槍指著別人頭的樣子也很颯。
「幾個小時前，治安處被入侵了。」辛動一臉平靜地說出令人震驚的話。
「治安處里有內鬼，被人鑽了空子，地下保險庫里的靈境遺物被盜。」
「死了三個同事，屍體被發現的時候已經冷了。」
辛動盯着王晟的眼睛，「就在幾個小時前，我們抽調了大批人員突襲寶利保安公司，抓捕行動出乎意料的順利，順利到沒有遇到任何抵抗。
與此同時，治安處因為警力空虛，保險庫被盜。」
「為什麼抓他們。」許晨問。
「他們集團旗下一家子公司和寶利有業務來往。」
「就因為這個？」
王晟依舊很好奇，那可是孟氏集團啊，靠集成電路起家，後來業務範圍涉及到生活方方面面，在暹羅，都算得上是一等一的企業了。
在羅德曼市有一句很流行的話「在羅德曼市，你有三件東西逃不開，出生，死亡，以及孟氏集團。」
「當然不止。」辛動搖搖頭，正欲開口，門突然被粗暴的打開。
闖進來的是治安處陳處長，身後還跟着幾人，西裝革履，王晟在電視上經常能看到他們，都是羅德曼市的權貴人物。
幾人前來明顯是興師問罪，開口劈頭蓋臉問道：「辛女士，我不知道是誰批准你的逮捕令，但你知道孟先生對羅德曼市有多重要，我要求你立刻放人。」
說話的時候陳處長躲在幾人身後，論身份他沒資格在幾人前說話。
「副市長，根據規定，特派專員在執行任務期間不需要逮捕令，另外，奉勸你一句，你真的了解孟氏集團嗎，你願意承擔庇護孟氏的風險嗎？」
副市長一滯，臉色漲紅，手指著辛動，全身激動的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