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忙着生，忙着死
陳處長見氣氛不對，趕緊出來打圓場：「都消消氣，消消氣，辛動啊，這個孟華在羅德曼市的地位不一般，有什麼差池，好多人會失業，吃不上飯。」
「副市長他這不是着急嗎，你給大家解釋解釋，好讓大家都安心。」
辛動平淡開口道：「孟氏集團旗下子公司與保利公司有業務往來，保利公司被查出與暴食邪教有勾結，孟氏集團涉嫌參與犯罪，這是第一點。」
「第二，前幾天王晟將靈境遺物交付治安處，我將沿路所有監控錄像全部收集，並且嚴令備份，但暴食教徒還是準確找到了他的位置，並且對治安處內部，還有行動了如指掌，我有理由懷疑，掌握市最大集成電路系統的孟氏集團向敵人泄露了信息。」
副市長冷笑：「辛小姐，如果你沒有更直接的證據，怕是說服不了在場的所有人。」
他的語氣沒這麼硬氣，畢竟涉及到暴食教，暹羅國境內臭名昭著的邪教，任何與之沾邊的大小官員，無一例外都會受到嚴懲。
哪怕是皇室成員，備受國民愛戴的小王子哈利，被查出信仰暴食教后，立即執行死刑。
王晟心裏不免緊張，一方面，由於孟曉的緣故，他對孟氏集團的印象不太好，另一方面，辛動是自己的新老闆，雖然人冷了點，無情了點，該說不說，福利待遇還是蠻好的。
錢沒撈著，因為自己的錯誤信息導致老闆受罰，傳出去名聲都臭了，還有什麼前途可言。
陳處長附和道：「是啊，辛小姐，你的理由都太牽強了，抓一般企業的老闆當然夠了，但對象是孟華，那就不行。」
辛動冷笑：「陳處長怎麼還這麼悠閑，治安處被入侵，丟失靈境遺物，這些事你都不需要忙嗎？」
陳處長解釋道：「一碼歸一碼，現在重要的是沒有更關鍵性證據，立即釋放孟華，以及他的家人。」
「你們治安處已經讓我失望過一次，所以我做了兩手準備。
丟失的靈境遺物上，我安裝了定位器。」
副市長臉色一白，立馬聯想到什麼。
果不其然，只見辛動緩緩說道：「在靈境遺物被盜的瞬間我就已經知道，並且順藤摸瓜，一路追蹤到了孟氏集團總部。
很不幸的是，在孟氏集團一段時間后，信號暫時丟失了。
但我們在孟華的別墅和辦公室內搜到了很多有意思的東西。」
辛動擺擺手，十幾份文件被人放在了桌子上。
「裏面有文件記錄了孟氏集團一些很有意思的支出。更有意思的是，我們在孟華別墅的地下室保險櫃里找到了這個，裏面記錄了和某些人的業務往來，都是上不得枱面的東西。」
「最最重要的發現是——
辛動一字一頓道：「暴食教的教徒名單，以及事件記錄。」
她語氣輕快：「相比這些證據足夠了吧，先生們，孟氏一家的罪名已經落實，還在審訊不過是為了走走流程，順便看會不會有意外驚喜。」
辛動拿起一份文件，語氣揶揄：「這裏面記錄了某些人勾結暴食教勢力的證據，相必大家一定很樂意上交，斬斷暴食教留在羅德曼市的根吧。」
副市長冷汗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來興師問罪的幾人目不轉睛地盯着辛動手裏的文件。
一旦文件上交，羅德曼市大大小小所有官員，基本都要被清洗一遍。
沒人能打包票在羅德曼市避過孟氏集團的影響。
王晟忍不住要鼓掌。
精彩，太精彩了，這種手握絕對證據，強勢逆轉的裝逼打臉情節，雖然俗套，但是真的爽。
那群給辛動下絆子的老傢伙眼巴巴看着辛動手裏的文件。
「都滾，陳處長留下。」
副市長鬆了口氣，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既然辛動沒有第一時間上交，那就代表她還有所求，只要乖乖聽話，就不會出事。
至於辛動言語中的冒犯，副市長等人巴不得她多罵幾句，罵舒服氣消了再好不過。
有人沖沖而來，輕輕而去。
被留下的陳處長一臉諂媚，臉上的皺紋能夾死蚊子：「辛長官，有什麼指示？您儘管吩咐，千萬別客氣。」
他的心裏有些忐忑，自己快到退休的年紀，所以處里的事就沒怎麼管，平時對辛動的命令也是愛搭不理，磨洋工。
「去叫人，找能辦事的，隨時待命。」
陳處長點頭哈腰走了。
王晟和許晨大眼瞪小眼。
兄弟，她平時都這麼腹黑的嗎？
更陰險的你都沒見過呢，沒事別惹這女人。
兩人默契地收回視線。
「看完了嗎，兩個大男人眉來眼去，惡不噁心。」辛動皺着眉道。
透過玻璃，審訊室內孟華已經嚇得大小失禁，場面着實不好看。
孟曉被押出來，他已經沒有審問價值，直接拘留，等待審判。
走出門口的時候，孟曉余光中瞟了一眼，突然像發了瘋一樣瘋狂掙扎。
「王晟，你這沒爹沒娘的狗雜種，一定是你害得我，我是被冤枉的，我要殺了你。放開我，放開我，我爸是孟華，我們家很有錢，得罪我，我把你們全殺了……」
「這你能忍？」許晨說。
王晟看向辛動，保持沉默。
「去揍他吧，作為我的屬下，這點福利還是有的。」
考慮了一下，王晟搖搖頭，有人看什麼不爽都會踩上一腳，但有些人不會。
「如果技術部重新捕捉到信號，馬上行動。」
————
「迷途中的少年哦，請問你今晚是想在二樓死呢，還是在三樓死呢？」
橘貓靠在王晟耳旁，壞笑問道。
「你就這麼喜歡看樂子，還說是我的知心大姐姐，昨晚我都快死了，你貓影都不見一個。」
「哎呀，我也沒想到啊，特訓了一整晚的你，居然連幾個小辣雞都打不過，姐姐我馬上制定了更加高效的計劃，幫你快速變強。」
橘貓毛茸茸的尾巴繞着他的脖子掃來掃去，語氣好似撒嬌：「而且姐姐發覺到有其他人來了嘛，要是出手被發現，少年，你可能就要被關在實驗室里被切片研究了。」
王晟對這話嗤之以鼻。
被發現，騙鬼勒。
許晨正躺在他隔壁呼呼大睡，這個小喇叭剛出現，周圍好像就慢下來，感覺和現實脫節一樣。
有這本事，你還擔心被發現。
橘貓睜著無辜的大眼睛，大有打死不承認的態度。
王晟切回正題：「什麼更高效的計劃，三樓里有什麼？」
「進去你就知道了，嘿嘿?????。」
熟悉的步驟，當王晟走進三樓時，面前不是空蕩蕩的武道場，而是
一整個城市。
藏在樓里的都市。
橘貓的聲音不知從何而起：「歡迎來到屠宰場。」
「死亡是最終的盛宴。」
王晟好奇地打量四周，摸了摸地上的柏油公路，還有樹葉。
質感，味道都栩栩如生。
突然，王晟感到心悸。
這是他在二樓被打死了幾百次的後遺症，每當快死的時候，就會突發預警。
他翻身一躲，環顧四周。
沒有人，怎麼回事，這種被鎖定的感覺。
砰！
王晟眉心中彈，卒。
再次復活，重新出現在電梯門口。
王晟臉色發白，喘著粗氣，哪怕死了幾百次，死亡的感覺依然壓抑的無法承受。
剛剛怎麼回事，我是被槍殺了？
「少年，時代變咯。」隱約間還有女人偷笑的聲音。
接下來，王晟在短時間內，經歷了槍殺，毒氣，陷阱，高空墜物，意外，觸電等多種死法。
甚至被一條行駛的高鐵碾死，王晟大聲抗議，什麼城市會在中間鋪一條高鐵，沒天理啊！
王晟也終於明白橘貓嘴裏的更高效是什麼意思了，只要死的更多更快，那確實更高效了。
每一次的死亡都是被精心設計，死後會有一個長的很像他的人站在他屍體前無情的嘲笑。
守屍加回城，嘲諷拉滿。
王晟大為不服，上次被打死，好歹還指導了如何格鬥，這一關擺明了是要躲過追殺然後反殺才能過，怎麼沒人指導呢？
壞出水的橘貓笑笑不說話，笑容和殺手的嘲諷如出一轍。
「我非把你通關了不可。」又死了一次，王晟氣急敗壞。
可惡，我給別人代打遊戲，就最討厭這種喜歡嘲諷人的，給老子等著。
看戲的橘貓，百無聊賴地躺在前台。看着像小強一樣越來越有鬥志的王晟，嘴裏含笑。
你哪裏需要指導啊？
你可是天生的殺戮機器！
————
「嫂子，你看見老楊了嗎，一天沒見人了。」
王晟在許晨奇怪的眼神注視下起床。
他正在考慮這份保鏢工作的安全性。
早上起床的時候，王晟渾身發抖，臉上笑容變態，嘴裏念念有詞「我一定要殺了你」之類的話。
就刷牙的功夫，他像辛動打了報告。這個高中生心理變態，有暴力傾向，-而且身手非凡之類。
辛動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掛了電話。
我瘋了，居然讓一個瘋子警惕另一個瘋子。
許晨儼然忽略自己是個瘋子。
嫂子頭上的假髮有些歪，聲音虛弱：「老楊他去鎮上幹活了，過兩天回來。」
「嫂子，你身體咋樣？」
「好很多了，上次那個醫生不錯，就是最近感覺很悶，有點壓抑。」
「那您多散散步，不過也別累著，我們有事就先走了。」
我忙什麼呢，王晟心裏自問。
現在物流公司那邊的活已經辭了，晚上也不接單，了。
昨晚久違的打了遊戲，只為自己打的遊戲，但久久無法集中注意力。
腦海里止不住回想孟曉癲狂的面容，孟華失禁的模樣。
他們都曾經是意氣風發的大人物，但在更高的權利面前猶如待宰的羔羊。
我現在正在掌握的力量，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力量。
這力量凌駕權力，凌駕年齡，能讓羅德曼市所有人聽一個年齡不足25歲的女孩的話，能讓市裏擎天玉柱般的企業轟然倒塌。
消息傳播的非常快，隨着新聞的播報，今早班級的群聊已經炸開了鍋。
王晟掃了幾眼，退出了群聊。
如果說以前的生活已經被王晟安排好了計劃，一眼便可看到盡頭，那麼現在的生活，處處神秘無比，充滿新意。
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收穫驚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死去。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
「忙着生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