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嬸
這樣又過了一天，張揚一直沒能見到自己的小棉襖。
心裡其實還怪想念的。
第三天，覺得自己已經完全好了的張揚，去了老房。
「喲，張揚你病好了？」
屋檐下正在倒騰東西的小嬸兒，見了張揚就大聲問了一句。
「小嬸兒。」張揚笑了笑，打了個招呼，「我好了。」
「那你趕緊些把你們家女抱回去，這一天吵吵的人頭疼！」
張揚扯扯嘴角，「我就是來抱她回去的，這兩天麻煩小嬸了！」
張家小嬸性格和張母差不多，都有點潑，甚至有過之無不及。
張揚記憶里，就不喜歡和這位小嬸兒打交道。
雖然說大節上不虧，但這性子也是叫人頭疼的很！
碎碎叨叨，絲毫不肯吃虧，這性子對著外人倒也沒啥，對著自家人也是如此，真是挺讓人厭煩的。
不過作為小輩兒，張揚也不好說什麼。
張家這老房子自然是老爺子建的，小嬸兒一家現在基本都不住這邊，把這邊當成儲藏室用。
張父當年結婚的時候建造的房子，大部分都是自己的出的錢。
這邊的房子張父和弟弟一人一半，還有老父親也佔了一部分。
張父過世之後，老爺子給小兒子另修了一院房，比張揚現在住的房子還寬闊，是四間的。
小叔一家跟著老爺子都住那邊去了。
單從這件事上看，就能看出老爺子偏心成什麼樣子！
按說就這樣的，還能吵到小嬸兒？這完全就是挑刺兒！
張揚不想理會小嬸。
你和她吵架自己吃虧，吵贏了也是吃虧！
為啥？光是佔了一個長輩，他都會被人說道。
小嬸嘴臭，三天兩頭和張母吵架，吵完了沒幾天又開始說話了！
反反覆復，幾十年這樣下來，村裡人都早已習慣了！
這吵吵鬧鬧半輩子，連張揚都對這兩人的相處方式感到頭疼又無語。
「哎唷，你能把她抱回去就好！不然這小娃兒家真的是挺煩人的！」
「你說誰煩人？我們家孫女才多大？她那麼乖，你住的又遠，你好意思說她吵你？張秀娥你簡直是睜眼說瞎話！再說了，你將來不生孫娃兒孫女？！」
張母從屋裡出來，聽見妯娌這樣說，馬上不高興了！
「你說誰睜眼說瞎話？我是住得遠，但耳朵可不聾！聽得真真的！再說了，我這白天不經常過來？她不吵我嗎？」
張揚：「……」
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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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小嬸！你們別吵了行吧？我這就把娃兒帶走！」
張揚實在是厭煩了這種逼逼叨叨。
前世他就不喜歡和人吵架，或者說，不擅長和吵架，這輩子也不例外。
原身的記憶里也不是喜歡和人計較的人。
張揚看過去：「我們家燕兒呢？」
他女兒叫張燕，今年剛三歲，小丫頭吸收了父母的長處，長的比父親張揚還出挑。
「妮兒還在睡覺，你等會兒我去抱她出來。」張母停止吵架，轉身進屋。
張揚：「……」
沒多久，張母懷裡抱著個小丫頭出來了。
三頭身的小丫頭，正是可愛的時候。
小臉蛋兒白生生的，大眼睛、鵝蛋臉、長睫毛，軟軟糯糯的一團，看樣子還沒有完全清醒。
不過一看見張揚，小丫頭綻開一個如花的笑靨：「爸爸！」
小胳膊伸出就要爸爸抱。
小聲音奶聲奶氣，聽得張揚的心都化了！
「唉！」張揚答應一聲，伸手抱過小丫頭，忍不住在小臉兒上親了一口，「想爸爸了沒？」
「想了！」小丫頭響亮的一聲。
張母在旁邊笑罵：「個小沒良心的！婆帶著你好幾天，這一見你爸爸就忘了我了！」
小丫頭轉頭，笑眯眯地道：「婆，你去我們家玩兒啊！我讓爸爸給你做好吃噠！」
小嬸兒在旁邊撇撇嘴，「唷，小丫頭片子，誰教的嘴巴還挺甜！」
張揚隱忍地閉了一下眼，張母不幹了：
「我咋就不愛聽你說話呢！張秀娥你好好說話會死啊？敢情你就不是丫頭片子？那你小時候你媽都怎麼叫你？你這還是嬸婆呢！討人厭勁兒的！」
張揚心裡暗暗點頭，懟得好！
小嬸一下子嗓門高漲：「陳紅你怎麼說話呢？我說話不好聽？你以為你說話好聽到哪兒？哦！我就說了個丫頭片子惹來你一大堆話！你自己說她不是丫頭片子是啥？」
張揚懷裡的張燕，有點瑟縮地往爸爸懷裡縮了縮。
張揚眼神暗沉，看了小嬸兒一眼，心裡滿是厭惡。
張母直接懟道：「你就說你是不是也有當丫頭的時候？你要說你是個男人，我今兒馬上給你賠禮道歉！」
小嬸兒：「……」
張揚對張母招呼了一聲：「媽我走了。」
看也沒看小嬸兒一眼，自顧自走人。
那頭兩個忙著吵架的人，誰也沒顧上張揚的離去。
走出好長一段路，還能清晰地聽見母親和小嬸你來我往地互懟。
張揚無奈地搖搖頭，也不知道這倆圖了啥，既然互相看不順眼，遠著點少往一塊湊，偏偏這倆都不。
反正張揚是看不明白，不知道張母和小嬸都是怎麼想的！
「燕兒，肚肚餓不餓？」張揚「第一次」當爸爸，現在還在小心摸索中。
「不餓，」小丫頭小腦袋搖的撥浪鼓似的，順便小手還拍拍肚子，「婆給的餅乾！」
張揚點點頭。
估計張母藏著捨不得吃的私貨都給了自家小丫頭了！
張燕是第三代頭一個，張母嘴上不待見，實際上還是對小丫頭挺好的。
抱著女兒一路回了家。
現在正好是難得的農閑間隙，本地的稻穀還沒開始收割。
再有十天半個月的，就得收水稻了！
只是村裡地狹人稠，人均田畝有限，就那點田地，三兩天就頂天了！
至於種小麥，還得下月初。
「爸爸，你病病好了吧？不會再不理燕燕了吧？」小丫頭小胳膊摟著爸爸的脖子，可憐兮兮地問。
「不會，之前爸爸是生病，怕傳染給燕兒，所以才讓你婆先帶著你，你看現在爸爸好了不就馬上把我們家燕兒抱回來了嗎？爸爸最喜歡燕兒了！」張揚柔聲細語地跟小丫頭說話。
軟軟的小身體靠在他懷裡，全身心依賴著他，身上的奶香味兒讓張揚的心奇異地獲得安寧。
「嗯！燕燕也最喜歡爸爸了！」小丫頭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大眼睛笑得眯成一道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