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再進宮

於珍珍帶着出院的山而，回到秀秀居住的農場。

山而也不再看那些書，索性全部當做廢品賣掉。山而也在試着調節自己的情緒，心煩的時候，也會在農場周邊轉一轉，散散心。

隔壁鄰居家有個四五歲的小女孩，梳着兩個辮子，很可愛。山而有時也會蹲下來，兩個人一塊在地下畫着各種圖案。

秀秀生產了，誕下一個男孩，取名劉棟。沒人帶的時候，山而也會駝起棟兒，在附近閑逛。棟兒的小手總是緊緊抓住山而的肩膀，讓山而感到有小孩的樂趣。

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於珍珍明顯感到山而的精神狀態恢復的很快。山而除了晚上會喝一些藥物幫助睡眠，以外，其他方面還是比較的正常。不過早上會起床的晚一些，還總是呵欠連天的，這都是藥物所起的副作用。

山而就是學藥學專業的，也知道在學術上，稱這種現象為「宿醉效應」。

一直待在秀秀家，也不是辦法。看着山而逐漸的恢復正常，於珍珍也在和秀秀商量著離開的事情。

「在這裏吵鬧你和軍東了。山而看着也恢復的差不多了。聽說他四姨一家子都在浙江台州，經常說那邊的廠子多，工資還可以。我想帶山而去哪裏找找看。」於珍珍對秀秀說道。

「那也行，出去對山而的病情恢復有好處。能找個班上上，也挺好的。」秀秀說道。

山而的四姨，也就是於珍珍的四妹，叫做於和蓮。早年的於和蓮受過驚嚇，也患有精神分裂症，也是一直服用一些氯氮平。於和蓮不能上班，就是在家裏主持家務，做着一日三餐。山而的四姨夫，叫做范剛才，人長得很帥，不過只有小學學歷。早年，四姨夫報了一個技校，學起了電焊，對於各種焊接比較在行。靠着這一門技術，拿着比一般人要高些的工資。

山而四姨夫婦就一個男孩，起名小旺。小旺初中沒畢業就下雪了，身體很強壯，在廠子裏面操作着數控機床。

到了台州，山而和於珍珍直接就到了四姨租住的地方了。

地方處在市區的老房子裏面，陰暗潮濕，就是一間間的筒子屋。因為條件差，很多房間都空着。吃過午飯，於珍珍也就選了那麼一間稍微大一些的房間，山而就和於珍珍一起住了下來。

附近廠子很少，於珍珍就找了個做手工的活，先干著。都是一些小配件，然後簡單處理一下，一天只有五六十的收入。

山而呢，開始四處的在網上投著簡歷。

那時候，「修正葯業」正在實行大包制，整個台州地區被東北的王二妮夫妻給承包了。王二妮工作上很拼，常常自己一個人打出貨單到深夜，撐起整個台州地區的門面。老公李虎，酷愛喝酒，大大咧咧的，場面這一塊，都撐的有模有樣的。

唐萌是路橋區的一個業務員，還負責鄰區，無暇分身，於是在網上招聘一個業務員。山而就投了一份簡歷。或許是在上海開心人六個月的實習經歷，唐萌決定讓山而跟着一起跑市場。

「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新到的業務員小王，以後就負責路橋區的終端業務了。」自助餐廳里，唐萌給業務同事做着介紹。

這是山而第一次吃自助餐，印象深刻。

跑業務要隨時保持溝通，每天還要上報業績，於是唐萌指導山而下載使用微信。每周的周一，大家都回去公司辦事處開會，總結一周的經驗，有的時候王二妮還會給大家做着培訓。

平時上班的時候，

時間比較自由，也就是逛逛藥店，和店員，店長，店老闆混個臉熟；再個就是配送藥品，回款。

山而才開始跑市場，唐萌還資助了兩件油，說是拿來做客情。山而也是選一些進貨多的，有潛在進貨可能的店裏分發。

路橋區不算很大，可是藥店都是零散的分佈在各地。恰好小旺的電動摩托車在家裏面閑着，山而也就騎着跑市場。

大半個月下來，山而也已經輕車熟路了。每天保證拜訪量在十家以上，跟門店人員都相處的很熟了。

突然有一天，山而倒霉了。山而去一間藥店送點貨，想着一會就出來了，電動摩托車就沒有鎖，而且鑰匙還掛在上面。

「你的車，快看你的車」店員趕緊提醒山而注意門口。

只見一個黃毛小子一下子跳上去，鑰匙一擰，一股煙的不見了。山而在後面追出幾十米，只能見黃毛小子離開。

回去后，生氣的對四姨講起這件事。

「沒事，丟就丟了，別往心裏去。人好好的就可以了。」四姨安慰到。

從此，山而心裏一直記得，虧欠小旺一台價值四千多的電動摩托車。

沒有了代步工具，山而左右為難。一方面感到手裏沒有過多的現錢，不能買一輛新的電動車；另一方面覺得這個行業大部分錢都讓老闆王二妮賺走了，底層業務員也就賺個辛苦錢。

山而決定再干一段時間，於是湊了五百塊錢，買了一個二手電筒動車。不曾想到，這個二手的車，騎了不到三天，就報廢了，氣的山而差點吐血了。

山而找到老闆理論，老闆說這跟自己沒有關係了，賣出去的時候是好好的，現在出了問題，只能怪你自己弄的。

山而心裏拔涼拔涼的，於是以一百的價格賣掉這個二手車，同時也從這個打包公司「修正葯業」離職了。

山而此時還是覺得找個藥廠比較的實在。首先是包吃住，可以攢一些錢；其次也不會像跑業務那麼的東奔西跑；說不定還能找個女朋也呢？

在網上一搜，溫嶺區有個叫「萬邦」的製藥小廠在招化驗人員。山而之前是做過化驗工作的，自然被錄用了。同時，藥廠食堂還缺人手，於珍珍就帶着於和蓮在食堂幫忙洗碗和配菜。

山而還記得，化驗室除了一個女主管，就陳雪梅一個女生了，而且長得很不好看，個子也不是一般的矮。

在一次公司組織的爬山活動中，山而一直和陳雪梅在一起。到了山頂，兩個人並排坐着，山而心裏在想：「要不就她吧，將就著就行了！」

可是山而遲遲沒有行動，總是覺得，如果兩個人在一起了，看着那麼的彆扭。

後來，這個小廠效益不太好，公司高層決定裁員。初來三個月的山而在名單上面。於珍珍和於和蓮也決定和山而先回到路橋大本營。

三個人離開了這個小廠。

人才市場上，一個質量副總，扶著個眼鏡，坐在一個招聘桌前。

山而一看是葯企，也就坐下來攀談起來。這個副總叫做鍾秋艷，已經五十開外了，不過為人很和藹。據她自己說：「我大學畢業就在這裏幹了，不曾想，一干就是一輩子。」

看見山而敦厚本分，鍾總就和山而介紹起這家公司。

聊得很愉快，鍾總最後給山而開出年薪四萬到五萬的工資。干夠一年，至少能拿到四萬的底薪，如果公司業績好的話，會有績效獎金。

這可是迄今為止，山而拿到的最高的工資了。山而很開心，也就一口應了下來。

於珍珍決定和山而一起出發去那個廠區報道。因為要操持教務，於和蓮就沒有過去。

那個廠區叫做「華邦」，在臨海區下面的杜橋鎮，屬於原料葯生產廠家。可別小看這個杜橋鎮，分佈着大大小小上千家工廠，比較有名的就是「藥品原料葯園區」和「眼鏡之鄉產業園區。」

山而和於珍珍背着兩個編織袋的行李，發現廠子就在大海的邊上，面前是一望無際的視野，很是寬闊。

山而入職后，於珍珍在隔壁原料藥廠「永太」找了一份食堂幫廚的工作。因為是廠子裏面的食堂，工作不是那麼的辛苦，待遇這一塊也是可以的。

開始入職的山而還是小心翼翼的，和善的和新同事們處著關係，遇到不懂的技術問題，也是虛心的請教和學習。在山而的潛意識裏，自己一定要干夠一年，要不然工資就不會按照年薪的標準計算。

山而所在的組是儀器組，山而只會一些簡單的操作，於是梁實主管指定老員工劉雙雙為山而的師傅。山而跟着一個月後，也能獨立操作了。不過一但儀器壞了，山而就無能為力了。這個時候，有個靦腆的女孩李慧就會上手擺弄，山而在一旁觀摩。

除了李慧，山而還結識了本地的葉靈劍和陶兵兵。葉靈劍結婚，全部到齊；陶兵兵家裏蓋新房，大家也是全部到齊。那段時間，山而覺得還是比較開心的。

至於談女朋友，自然也是很難。廠子裏很少會有女孩子，有的話也都名花有主了。山而內心偶爾還是感到一片凄涼。

工廠的日子就是很單調。每天就是上班，下班，待在宿舍，沒有一點的娛樂活動。遇到節假日，山而和於珍珍也會去到臨海採辦一些好東西。

這種日子就這樣過了一年多，日復一日的。這段時間，山而和於珍珍也各自攢了一些錢。

突然山而覺得人生了無意義，這樣子活着，如同螻蟻，性情也是變得張狂起來，有的時候開始對別人破口大罵！

山而犯病了。

於珍珍無奈，只能辭掉手頭的工作，陪着山而回到竹溪，準備接着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