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包子
杜若一開始還擔心李掌柜會窮追不捨，或者千方百計的來算計百鳥朝鳳的方子，然而富貴齋開業這麼久了，竟然一次都沒有上門找麻煩，她倒是鬆了一口氣，不過心裡卻多少有些奇怪，李掌柜之前為了方子做了那麼多事，現在怎麼就突然放棄了？
她在家中吃飯的時候說出了口，就連季臨風隨意道：「想來是他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處，更何況他還要綁架過長安，這都是把柄，他也不敢鬧大。」
杜若覺得他說的有理，便點了點頭，然而腦袋裡忽然想起了什麼，她詫異的看了一眼季臨風，開業第一天他不放心的跟去后，似乎就再也沒有過問過李掌柜的事情，但是依照他的性格，他可不是這樣的人。
季臨風正好垂眸夾菜，沒有看到杜若的目光。
收回巡視的目光，杜若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季長安。
季長安卻將一切看在眼裡，不敢和杜若對視，吃過飯他就要開溜，卻還是被杜若給叫住了。
「長安，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杜若將他帶去廚房，特意等季臨風去了後院聽不到兩人的談話，才盯著季長安，微微一笑道：「你若是不告訴我的話，那你明日的小零食我可就沒有了。」
季長安小大人一般搖頭晃腦，唉聲嘆氣道：「娘你就欺負我嘴饞。」
他眨了眨眼睛，對上杜若瞭然一切的目光，還是如實交代道：「其實富貴齋開業那天，李掌柜是要上門鬧事的，爹卻提前將人堵在了巷子里，一個人單挑他們一群人，娘，你是沒看到，那個李掌柜嚇得屁滾尿流的，還像爹保證再也不來打擾你了，爹這才放過他的。」
聽了這話，杜若驚訝道：「你爹就不怕李掌柜的報官嗎？」
誰知道季長安胸有成竹的笑著道：「娘這你就放心吧，爹打人可有一套了，就算是報官也查不出來的，而且娘別忘了，李掌柜也有把柄在我們手上呢，他要是敢報官咱們也不懼他啊。」
杜若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得意洋洋的季長安，搖頭道：「我還以為你的那些小心思都是和誰學的呢，原來都是和你爹啊。」
季長安壓低了聲音，道：「娘，爹不讓我告訴你這件事，你可不要給我說漏嘴了，不然爹不會放過我的。」.
杜若點頭后，伸出大拇指，想要和季長安扣個戳，然而季長安卻是嫌棄的說，「我才不是小孩子呢，娘你別拿這套對付我。」
杜若哭笑不得道：「是是是，我才是小孩子。」說著，不顧季長安掙扎，捏住他的大拇指扣上了戳，「好了，這就是我們的秘密了。」
季長安也笑了起來。
然而杜若還有一個秘密沒有告訴季長安和季臨風，雖然李掌柜沒有來找麻煩，但是卻有一個人三的上富貴齋，倒是說不上麻煩，只是讓杜若覺得厭煩。
這個人就是趙秀才，他要麼站在對面直勾勾的看著杜若，要麼過來買上一兩個包子后和杜若搭上兩句話，他盡情的演繹著他的動情角色，杜若內心卻是毫無波瀾。
然而他又沒有什麼過分舉動，杜若就是想讓他再也不來也沒有理由，再說了富貴齋剛開業，若是讓人知道了往出趕客人也是對自己不利。
但是這個人時不時的晃一晃，就像是一隻打不死的蒼蠅一樣膈應人。
落落悄聲道：「杜若姐，那個人又來了。」
杜若眉頭下意識的皺了起來，就見趙秀才慢悠悠走了過來，眉眼之中情意綿綿，仿若盛著款款深情，他道：「給我一個包子。」
落落瞥了一眼丟下手裡東西朝著后廚走的杜若，懂事的上前接過了杜若的活，給趙秀才拿了包子。
不過今日趙秀才卻沒有急著走，而是和落落攀談了起來，「這每日人來人往的，是不是賺挺多的啊？」
落落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頭，並沒有搭話。
趙秀才繼續道：「你這丫頭，和你說話怎麼不回呢？小心我讓你在這裡干不下去了！」
落落驀然抬起眸子，定定的盯著趙秀才看。
莫名的，趙秀才不敢和她對視，那目光之中似乎沾染著冰霜的冷厲，他下意識的錯開了視線，然而意識到自己的動作，趙秀才突然火了，平日里在學堂里低聲下氣也就算了，現在怎麼一個小丫頭也欺負到自己身上了。
「我和你說你別不識好歹，你知不知道我和杜若什麼關係？我讓她把你趕走你信不信。」
「哦？我們什麼關係？」杜若手中捧著籠屜從后廚中走出來，她交到落落手中，隨後冷笑道：「趙秀才，我以前和你說過的話你是不是當做耳旁風了？你記住了，你我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甚至連熟人都稱不上，你也莫要在這裡耍你的秀才老爺的威風，我們可不吃你這一套。」
杜若三言兩語就讓趙秀才啞火了，然而他想到杜若之前對自己鞍前馬後的樣子，仍舊覺得杜若不可能心裡沒有他，一個人的轉變怎麼可能這麼大呢？
「杜若，難道你真要我把話說明白嗎？」趙秀才一連多日來這裡，可不是為了一直吃杜若的冷臉的，他心裡也壓了多日的火氣，「你以前是怎麼對我窮追不捨的？還有你以前又是怎麼對我殷勤討好的？要不要我在這裡給你一一說個明白？」
杜若簡單利落的丟出一個字，「滾。」
「你讓我滾我就滾嗎？」趙秀才面容扭曲，他惡狠狠道：「從前我讓你滾的時候怎麼沒見你滾，第二天還不是跑過來追著我。」
見四周有人探頭探腦的看了過來，杜若眉頭一皺，剛要說什麼，一盆水突然從店裡澆了出來，正中了趙秀才身上。
一瞬間，趙秀才就成了一個落湯雞。
不止是趙秀才傻了，杜若也愣了，因為潑水的人是落落，一向不聲不響的落落。
落落盯著他道：「你若是再不走，我還潑你。」
四周議論聲此起彼伏，趙秀才忍不了眾人的指指點點，終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