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毒蛇

趙秀才在村裡雖然是唯一的一個秀才，可是拿出來縣裡就不是那麼回事了，不論是學識，還是家世都拿不出手，這裡的幾個人都是書院的人，和他卻是天上地下。

每人掰了一塊分別嘗了嘗，最後除了一人不喜，又各自要了一份。

所有人走後，已經過了晌午，杜若這裡也就沒有什麼人了，她餘光瞥見正在洗碗的落落，心裡想著這個孩子倒是很勤快，就是不愛說話，而且似乎有些怕人，每次她想要對她說什麼的時候，落落總是下意識的就低下了頭。

杜若回家的路上正在算著收益，按照這幾日的收益來看還上季長安的錢只要一兩個月就足矣，不過新店開業總是顧客多些，過幾日怕是沒有這麼多人了，想問留住顧客她還要想點別的法子，正在思考間，眼角餘光忽然瞥見身後跟了一道身影，四周空無一人，她目光一凝，沒有貿然出聲回頭，而是加快了腳步。

身後人腳步也突然加快，似乎是覺察到她發現了，甚至跑了起來。

杜若儘可能的讓自己保持冷靜，然而後面的人開口了，「杜若，你跑什麼跑？」

杜若腳步一頓，回過頭去，竟是趙秀才，她舒出兩口氣，怒道：「你跟在我身後做什麼？」

趙秀才視線飄忽了一下，「這大道朝天，我要回家自然只有走這一條路，怎麼就是跟在你身後了？」

杜若不願跟這人多加糾纏，轉身就走。

趙秀才卻似一反常態，跟了上來，「沒有想到你的手藝竟然這麼好，你做的包子我吃了，很和我的口味，只不過可惜沒有吃上你親手做的豆漿油條，明日我再去給你捧場可好？」

「你不是吃不慣那個味道嗎？」杜若毫不留情的譏諷道。

他臉色一僵，隨即扯了扯嘴角，嘆氣道：「你是不知道咱們鄉村人不論什麼身份初入縣城總是讓人瞧不上的，今日和我同行的那些人非富即貴，就說葉寒，他乃縣令之子，文章寫的倒是一般，可是夫子對他卻總是讚揚，不就是看在他的家世上嗎？」說到最後，趙秀才怨毒的語氣不加掩飾。

杜若懶得聽他說這些，加快了腳步，只想快點到家。

趙秀才卻沒有看出來，緊跟其後，繼續道：「杜若，其實我是想要和你說一件事的，有人想要害你，本不想說出來讓你憂慮的，但是這幾日我心中擔憂不已，我又不能經常在你身邊，所以還是想要告訴你，你也可以有個防範……」

實際上，卻是趙秀才見杜若開上了檔口，心裡猜測她如今手中應該有不少銀錢，而自己沒了杜若三的幫助，現在已經是囊中羞澀至極。

杜若腳步一頓，「你說的是誰要害我？」她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季長安，小長安還小，上次就險些遭了事。

趙秀才見杜若終於感了興趣，卻不著急說了，他面色猶豫，訴說起了往日時光，「杜若，以前你待我極好，若是我說想吃什麼了，你定不遠萬里的給我買來，若是見我衣衫破了，定會為我定製新的，你如今怎麼變了模樣？」

聽到他這些怨懟的話，杜若只覺得好笑，從前對他百依百順噓寒問暖，他棄之敝履，如今她冷麵冷聲相對，他卻在這懷念起過去了。

「你若是在這說這些沒有用處的，那麼我們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杜若放下話后，直接離去。

趙秀才傻眼了，或許直到這一刻他才真的意識到杜若再也不是從前那個愚笨呆傻的肥婆了。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杜若，前幾日是張雪蓮讓我去找你的，她想要從你那裡得到了一張方子。」

只是沒有想到那一日他還沒有提到方子的事情，杜若反而將他的衣衫給丟了。

杜若得知后，神色複雜，她知道張雪蓮年紀雖小，心機卻深，卻不成竟然壞到這個地步。

最近幾日的事情連在一起，不難發現，張雪蓮應該是和李掌柜早就勾結在一起了，想要從她這裡不擇手段的拿到方子，然而不成之後，李掌柜才主動登門拜訪，想要買下，卻又被季長安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張雪蓮還曾想哄騙杜若用一兩銀子買下方子，想到這裡，杜若只覺得張雪蓮陰損至極。

她到家的時候，瞥了一眼隔壁的院子，恰好看到了門縫裡透出一雙眼睛，正死死的盯著她，見她看了過來，立刻撤了回去。

杜若毫不猶豫走了過去，猛的把門推開，躲在門后的張雪蓮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杜若，你在幹什麼？你瘋了不成？」張雪蓮怒火中燒。

杜若俯瞰著張雪蓮，冷道：「長安被人綁架一事你是不是參與了？」

季長安並不經常落單，而想要知道季長安的行蹤，身為鄰居的張雪蓮就很方便了。

張雪蓮扯了扯嘴角，拒不承認，「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不要將和我不相干的事情牽扯一起去。」

杜若眯了眯眼睛，冷哼一聲，「你不承認沒有關係，但是張雪蓮，你收買趙秀才找我要方子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以後這種事情你要是再敢牽連到我，休怪我不客氣。」

她轉身就要走，腳步一頓，又道：「季臨風的身手你應該知道，若是讓他知道你要傷害他的兒子，你說他會怎麼對你？」

杜若滿意的看到張雪蓮身體顫抖了一下，面色驚恐。

轉過頭臉色卻是沉了下來，這件事情沒有證據，她也就只能夠嚇一嚇張雪蓮，而不能夠採取實際的行動了。

張雪蓮就像是一條潛伏在暗中的毒蛇，說不上什麼時候看準機會就要咬上一口。

杜若心累的搖了搖頭，自家大門開了，季長安笑著過來接過了杜若手裡的東西，一邊關切道：「娘，今日包子油條豆漿賣的怎麼樣？李掌柜有沒有去找麻煩？」.

杜若也笑了起來，「賣的很好，沒有人找麻煩。」

雖然日子枯燥乏味，但是幸好在這種日子中還有可愛的人，點綴了時光。

她抬起頭，季臨風正看了過來，微微一笑，「你回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