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探視

第 61 章 探視

我休息一會兒就又要繼續拍戲了,顧畔與女主的這次對話,算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對手戲,場景佈置以後還需要後期特效,但薛清清似乎嘗到了凌霄大熱的好處,演戲非常認真,我和她搭戲倒也挺順利。

「預備——開始——」場記板一響,我便進入了狀態。

顧畔走到昏睡着的白霧仙子——楚清身旁,慢慢地坐下,鏡頭拉近特寫了顧畔的神色。

顧畔撥開楚清頰邊的長發,輕輕地用食指撫摸著楚清的臉頰和眼睛,他冷淡而陰翳的神色此刻卻難得有些溫柔。

「楚清……」顧畔慢慢俯身,嘴角勾起一抹笑,他湊在楚清的耳邊啞聲道,「既然醒了就不要裝睡了。」

楚清依舊閉着眼睛,彷彿真的對一切都一無所知,顧畔按住她的唇角,拇指擦過她的下唇,臉龐慢慢接近,溫熱的氣息撲在楚清的臉上,她的神色一慌,再也裝不住,一把推開了顧畔。

顧畔往後一躲,站了起來,他看着睜開眼睛的楚清,唇角依舊帶笑:「好久不見了,師姐。」

「誰是你師姐?!」楚清冷著臉想要坐起來,卻發現自己渾身竟然試不出一點術法。

「你想幹什麼?」她察覺到自己周身靈力滯澀,神色更加戒備地看着顧畔,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外門弟子如今已經是凶名遠揚的大魔頭了,但她根本不知道他捉她的目的。

「曾在一個山門呆過,師姐倒也不用這麼絕情,」顧畔坐到房間的椅子上,舉起茶壺倒了杯水,淡聲道,「我對你沒做什麼,不過是封了你的靈力,怕你礙了我的事而已。」

「師姐,喝杯水吧,」顧畔把水杯遞到楚清面前,「這可是你最喜歡的靈泉泡的玉頂翠葉。」

楚清冷臉躲開顧畔的手,毫不配合:「別裝模作樣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我捉師姐可不是為了殺你的,」顧畔扭過楚清的下巴,逼她看向自己,他的目光幽暗,自帶一股骨子裏的冷意,卻又灼燒起奇異的熱度,盯着她問,「師姐,你記得我嗎?」

楚清打量了顧畔一眼,神色之間明顯有些茫然的迷惑,似乎對他毫無印象,她還是在顧畔成為了魔頭以後才知道這個人曾是他們宗門的外門弟子,心術不正墮入魔道,作為名門正派的傳承弟子,她對這個曾在宗門裏的人不僅毫無印象,還對種自甘墮落的弟子多有不屑,冷聲道:「你有什麼值得我記得?一介魔頭,妄圖逆天改命,遲早要自取滅亡。」

顧畔原本含笑的神色一冷,捏著楚清下巴的手不自覺收緊,楚清吃痛地微皺眉,顧畔的手勁一松,恨恨地鬆開了捏著楚清下巴的手:「也對,你是高高在上的內門嫡傳弟子,天賦卓絕,我卻只是讓人不屑的外門弟子,資質平庸,你怎麼能記得我呢?」

「如果我不是你嗤之以鼻的魔頭,恐怕連和你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顧畔雖然說着貶低自己的話,可神色冷翳,神態和語氣有股揮之不去的對仙門正途的嘲諷不屑。

「你在說些什麼?」楚清皺眉。

「我在說你們這些天之驕子,從來怎麼知道我這種人的難處?」顧畔神色漠然地走到椅子邊坐下,語氣坦然,「我知道師姐瞧不上我這種人,所以自然是不會記得我了。」

楚清諷刺道:「你既然墮入魔道,可見本來就是心術不正之人,我楚清平生最瞧不上的就是走歪門邪道的人,跟你本來是不是外門弟子毫無關係,我就算天賦高於大多數人,也從來沒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更沒有看輕那些資質一般的人的想法。」

顧畔聞言笑了笑:「是,師姐雖然高傲,卻也從來沒有輕賤過別人,外門弟子眾多,師姐能記住的恐怕也只有凌霄一人吧,記不得我情有可原。」

「不過師姐現在記得我了,不正是因為我修魔走上歪門邪道了嗎?」顧畔問。

「我現在當然會記得你,你滿手鮮血,叛離師門,名門正派人人得而誅之!」楚清盯着顧畔,痛斥道,「你是我宗門的恥辱,更是正道人人唾棄的魔頭,我們記得你是因為你造了太多的殺孽,欠了太多的血債!」

「我於修仙之路難以寸進,修魔以後卻半年築基,兩年就邁入金丹期,」顧畔不解,「這為什麼會是歪門邪道呢,我不過是選了一條適合自己的路啊?」

「強詞奪理,修魔之人滿手殺孽,天道不容,不是歪門邪道是什麼?」

「呵,天道?」顧畔覺得很好笑,「你們名門正派整天都在說天命天道,好像什麼事老天爺都給定好了似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天道自然是定好了了的。」楚清理所當然道,「顧畔你沒有仙緣是你的命數,強行入魔修鍊,枉造殺孽,日後也終歸難逃一死,逆天而行終會遭受反噬的。」

「又是這套說法,說什麼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該是你的就註定不能是你的。有的人有仙緣就該修仙大道一片坦途,有的人沒有仙緣就活該一事無成化為枯骨?」顧畔反問,「憑什麼?」

「什麼憑什麼?」楚清皺眉,只覺得這個問句莫名其妙,「哪有什麼憑什麼,這就是命,天命難違,不能強求。」

「這就是命,所以我就活該認命?」顧畔嗤笑,「因為天賦平庸,我夜以繼日不敢懈怠,妄圖用勤奮彌補差距。外門的資源有限,弟子們素來拉幫結派欺凌新弟子,我因為勤奮,早於他們進入練氣一層,他們怕我搶走外門大比的優勝名額,便勾結起來次次都會搶走我所有的修鍊資源,我求管事多次,但他們是富貴人家的公子,管事收了賄賂,對我的哀求置之不理,內門的師兄師姐瞧不上外門弟子,從來也不聽我申訴,我多次求助無門,被逼只能放棄……」

「我無父無母,十歲時乞討了十幾枚銅板,就衣衫襤褸地跟着一隊護送要加入仙門的名門少爺的馬車,去參加宗門入門試煉,我飢腸轆轆地爬上登天梯,滿心欣喜,以為自己終於撥雲見月,外門弟子只收名,我明明就是名,可因為我的身後就是那名名門少爺,明明我在名內爬上了山門,山門前的師兄卻以我是乞丐為由,非要趕我離開。我在山門前足足叩了一百二十八個響頭,鮮血淋漓地跪了一天一夜,才得到通融進入外門,我以為是那位師兄大發善心,後來才知道那位師兄是怕我遇見歸來的師長后,自己被問罪才想辦法讓我進入了外門。但我當時誰也不恨,只以為那是我人生的開始,」顧畔嘴角的笑意隱沒,面無表情地繼續道,「可十年三次外門大比,我一次都沒能通過比賽的試煉進入內門,那些搶走我丹藥、靈石的人紛紛通過了大比,我從沒搶過任何人的丹藥、靈石,卻被困在外門十年,我明明不比他們任何人差!」

「那管事曾跟我說這是命,我問他什麼是命,他說我遭遇的一切就是我的命!!!」顧畔沒有露出絲毫軟弱的情緒,只是神情偏執地質問著楚清,又或者是在質問著所謂的天命,他的黑眸攫住楚清有些猶豫的神色,一字一句地問,「他告訴我,無父無母是我的命,身世低賤是我的命,資質平庸是我的命,被人欺凌是我的命,無緣內門是我的命,這就是我的命!」

「這就是這條修仙大道給我定下的命!」顧畔怒聲道,「他也要我認命,可憑什麼?」

周樂質問的氣場強大,向前逼近薛清清,彷彿真有滿心的不甘和憤怒,對這世道,對這天命……

薛清清下意識往後退了一下,神色動搖地看着顧畔。

薛清清急促地喘息了一下,提醒自己要繼續念台詞:「你…如果告訴我的話,我一定……」

「呵,告訴你?」顧畔笑了笑,「你踩着仙劍飛過外門,可曾停下過一次,又可曾看過我們這些人一眼?」

「那管事是錯了,那位師兄是錯了,那些欺凌你的外門弟子是錯了,可這也不是你墮入魔道的理由,這不是什麼命!」楚清對顧畔生出了抹同情,但也警醒自己這是位無惡不作的魔頭,勸道,「你如果願意廢掉自己的修為,我願意請求宗門留你一命!」

「這不是命?」顧畔地神色露出更深的諷意,搖頭篤定道,「不,這是命。」

楚清皺了皺眉,義正言辭道:「顧畔,凌霄也無父無母,身世低微,在外門受盡欺凌,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走上歪路,雖然你是受了太多的苦,但不是你墮入魔道的理由,你還是早日回頭,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顧畔看着面前這位不知人間疾苦的白霧仙子,她以為天命是命,人事就沒有命了嗎?不,人事裏也有太多他不能反抗的命,就是那些人事鑄成了他難以更改的天命,可他不甘心!!!

「凌霄是無父無母,但他有待他至誠的親人,凌霄是身世低賤,但他有不輕賤他的朋友,凌霄也資質平庸,但他氣運不凡,足以扶搖直上,我掙扎十年也無緣內門,他卻可以在第一次大比就拔得頭籌,你以為他是比我更善良,更努力,更加正直嗎?」顧畔像是聽見什麼好笑的事情,那張陰鬱的臉上綻開笑顏,笑出來的弧度卻像是一道血淋淋的傷口,他甚至笑出了聲,神色卻很冰冷,「不,因為他命好,他總能遇見好事,總能遇見好人,老天爺總會給他出路。」

「但老天爺沒有給我出路,」顧畔恨聲道,一股冰冷的憤怒揣在他的靈魂里,他的聲音彷彿都萃了那股絕望和嚴寒和憤怒的熾熱,「我若想要得到我的想要的,就得付出這樣的代價,老天爺要我認命,但我不認,修魔又如何,你們自稱名門正道,可哪個人不是血淋淋的劊子手,哪個人不曾做過虧心事!」

「顧畔——」楚清攥緊拳頭,為自己的心上人辯駁,「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也不要再強詞奪理了,凌霄得到的一切都是因為他值得,他為了我們所有人都付出了那麼多。」

顧畔看着楚清,臉上的陰鬱更甚:「所以你喜歡他,對嗎?」

楚清的神色出現一抹驚慌,臉色有抹薄紅,口是心非道:「你說什麼,我我……才不喜歡他呢!」

「哦,那真是太好了,」顧畔滿是惡意地看着楚清,「難得他重傷了,這麼好的機會,不就是讓我殺了他嗎。」

楚清瞪大了眼睛看着顧畔,急聲道:「你,為什麼?」

「顧畔,之前你殺掉的人都是和你有仇的人,但是凌霄和你無冤無仇,當初你在外們受欺凌的時候,他有哪次看見之後置之不理的,甚至直到現在他也希望你迷途知返,你竟然要趁人之危去殺他!!!」楚清聞言激動地質顧畔,無奈自己靈脈被鎖,強行動用靈力以後卻只引發一陣濃烈的胸口疼痛。

知道凌霄受了重傷的人寥寥幾無,若是顧畔真的下定決心要殺了凌霄,說不定……

她捂住胸口,憤怒地看着顧畔,咬牙切齒道:「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不會讓你傷他半分的。」

「你真的喜歡上他了!」顧畔一把抓住楚清的脖子,狠狠地盯着楚清的臉,再也沒有了那股從容,反而有些憤怒的猙獰,「他有哪裏好?」

楚清愣了愣,窒息感讓她的臉色呈現充血的紅色,她毫不畏懼地回視顧畔狠厲的神色,似乎隱隱約約知道了顧畔為什麼如此憤怒,她字字如刀,扎得顧畔鮮血淋漓:「他無一處不好,無一處不讓我喜歡!」

顧畔的神色蒼白下來,眼圈紅了一瞬,手臂浮現虯結的青筋,可怖的黑色魔氣涌動,他盯了楚清好一會兒,那是一種恨不得眼前人死掉的神色,充滿了怨怒和陰冷。

楚清以為他要殺掉自己,從容地閉上了眼睛。

顧畔和楚清僵持了又一會兒,嘴角竟滲出了幾絲血跡,他放下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導演喊了一聲響亮的「卡」,我跑過去看了看這段,吳導對我笑得很開心,拍了拍我的肩膀:「挺好挺好,小周啊!」

「挺累吧,早點回去休息吧。」吳導和顏悅色地對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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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清清接過助理遞來的水,不過是演了場戲,她卻出了一身的汗,她拿着小風扇對着臉吹了好一會兒,周樂那邊已經準備離開了,薛清清聽說他家裏人住院了,所以他這段時間一直很忙碌,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周樂是個沒什麼野心的人,這麼好的演技和那種程度的臉蛋,就算再怎麼運氣差,也不至於默默無聞。

她的經紀人看上了周樂,本來林氏集團這段時間鬧得人仰馬翻,她還以為周樂會很願意來她的經紀公司,沒想到卻被他拒絕了,明明說了可以幫他付違約金的,她的經紀公司可是業界前三,這種機會不把握想什麼呢?

薛清清喝了半瓶水,才感覺渾身的熱量降了下來,她聽說盧森已經和導演、製片人商量好了,打算由演員演唱他寫的歌,主演就是她和汪洋,她理所當然地以為是他倆演唱主題曲。

她轉頭去找汪洋,打算和他分享一下這個好消息,盧森的歌曲熱度比較高,演唱他作曲的主題曲顯然會讓他們的熱度再度上升,她和汪洋都是科班出身,對於唱歌也有心得,所以這倒是件讓她難得開心的事。

這波收工以後,我就去拿自己的包還有手機,小叢跑過來朝我豎起大拇指:「哥,演得真好!」

「我聽見其他工作人員誇你了,」小叢拿過我手裏的包,「說你演得很有感染力。」

我渾身都累,只想跑到廂車上倒頭就睡,順便問了句:「導演同意幫忙把我的戲份集中安排一下了嗎?」

小叢點點頭:「畢竟您家裏人住院了,所以導演還是很體諒的,而且只是集中拍一下你的戲份,其他人也沒有什麼意見。」

「好。」我點點頭。

「您還是好好休息吧,這麼集中拍的話,您每天只能睡不點,太少了。」小叢嘆了口氣。

「我沒事。」我鑽進車子裏,把手機放在手邊,閉上眼睛道,「還有晚飯就不要喊我了。」

「好,哥您多睡會兒,」叢林體貼地應了,「等到酒店我再喊您。」

——————————————

孔宵穿着一身休閑服,戴着口罩和帽子在他打聽到的醫院門口下了車,醫院門口的記者已經少了一些,但還是有一些在固執蹲守,林岱一直以來很少在公眾面前出現,以前的時候也就只是上過專門的商業雜誌,其餘的時候他都很低調。偶爾有一些有關他的報道也會被他攔下來,難道是這因為這次被林氏集團辭去總裁的原因嗎,最近有關他的報道他好像都沒怎麼管。

孔宵特意拿了一套曉臨的衣服,穿成一副普通人的樣子低調地躲過記者的視線,如果是林總的病房肯定是最好的單人vp病房,但他也不知道病房是哪個,貿然自己去找肯定會被攔住,如果林總拒絕探視的話,他肯定是見不到的,但不管怎麼樣還是得先跟前台的護士問一聲,說不定運氣好林總能同意探視。

孔宵捂好自己的口罩,跑到前台諮詢護士:「你好,我想問一下這邊林岱的病房能不能探視?」

護士剛想拒絕,突然想起來了什麼,抬頭打量了一眼孔宵,見他不是記者又是個年輕男人,雖然戴着口罩,但眉眼很精神,頓了一下問道:「啊,你是那位先生特意說得那個男生吧?」

孔宵很疑惑,林總說起過他嗎?他怎麼不知道,他沒被林總聯繫過啊,他又整了下帽子,不解道:「什麼?」

護士想翻自己當時記在本子上的姓名,但桌子上東西太多沒找到,她想了想直接就問道:「是從市來的吧?聽說你是個演員?」

孔宵驚訝地點點頭:「對。」

護士打量了男人一眼,可惜她不看國產劇,對明星不認識幾個,也不知道這個人是誰,確認了這個人的確是市來的演員,就點點頭:「可以探視,寫一下這個表,你從那個電梯上去,拿着這個,遇見攔你的給他看看就行。」

孔宵依言寫了表,對事情的順利程度有點驚訝,林總難道知道他會來?他的心裏不由地升出點雀躍,這麼說來,他在林總的心裏應該還是有點份量的,沒想到他雖然和林總的接觸不多,他卻對自己另眼相待。

孔宵捂住自己的胸口,激動地深呼吸了幾下,只要問問林總的打算就行了,不管怎麼樣他都覺得林總是最好的金主了,雖然目前他的事業發展也算是進入正軌了,但是讓他放棄林總這樣的大腿,他實在是捨不得。林總有錢大方,對他管得又寬鬆,長得又甩那些滿腦肥腸的老男人幾千倍,要不是知道不能想覬覦些不該想的,他恐怕也得栽在林總這裏了。

孔宵上樓前還特意跑到了衛生間打理了自己半天,就順着單子上的病房號找過去。

我戴着口罩進入醫院,跟前台登記要探視先生,前台的護士冷淡地回應:「這位病人拒絕無關人員的探視。」

我愣了愣,先生跟我說他和前台打好招呼了,直接就能上去探望他啊,我耐心道:「先生說他已經提前打過招呼了,他應該是允許我探視的,不然您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吧。」

護士依言抬頭,聽聲音她知道這是個年輕人,這段時間過來打聽的記者有點多,所以她才有些厭煩,打量了一會兒,她突然驚訝地問道:「你說病人提前打過招呼?」

「是的。」我點點頭。

護士到處翻了翻桌上有些亂的本子,又查看了一眼之前的那個登記,寫的竟然是英文名!

「你叫什麼?」

「周樂。」

護士終於翻到了自己記下的那個名字,赫然就是周樂,她捂住腦袋,意識到自己好像搞了個烏龍:「你也是市來的演員?」

也?還有別人來看先生嗎?

「是…您剛說也的意思是?」我問道。

「啊,沒事,你先跟我過來吧,我直接帶你上樓。」護士抬手站起身,神色似乎有點着急,要是普通病人也就算了,這種身份比較尊貴的病人她出了差錯,挨處分可就糟了,還好的是那個人貌似也就剛上去不鍾。

先看看那個人找沒找得到地方,要是來得及的話趕緊當沒發生把人勸走,來不及的話,那也只能認了。

我們直接到了先生的病房門口,推開病房門,先生卻不在裏面,護士環視四周:「人呢?」

「沒事,你進去等就可以。」護士說完就急急地轉身走了。

我走進病房放下東西,把給先生買的花插進花瓶里,調整了一下角度,然後把手伸進先生的床鋪探了探溫度,涼的,看來離開一會兒了。

我打量四周,把窗戶打開給病房透透氣,又掃了掃地。

我剛掃完地,先生就推開了病房的門,他依舊顯得瘦削,但豐潤了一些,精神也很不錯,之前我走的時候先生還有些蒼白,現在看起來好多了。

我迎過去,拉起先生溫暖的手,笑道:「我來的時候您不在,去哪了呀?」

林岱看小孩笑得跟個小太陽一樣,就不由地也笑了笑:「病房裏有些悶,我下去走了一會兒,想着你快來了,我就回來了。」

「我看您手機就放在桌上就知道您一會兒就回來了,」我把先生扶到床邊坐下,開心道,「看來老闆把您照料得不錯,您精神好了很多。」

我捏捏先生的手腕和胳膊,又小心地去看他的傷口。

「是我讓於媽過來了,」林岱任小孩查看了一遍全身,「之前餓得狠了,但回來后食慾又不太好,吃不慣別的地方的飯菜,就勞累讓於媽坐飛機過來照顧我。」

我心疼地點點頭,伸手揉了揉先生的肚子:「您現在呢?胃口怎麼樣,吃多會胃疼嗎?」

林岱覺得自己在小孩眼裏好像變得很脆弱似的,垂頭看着那隻揉着自己的肚子的手,有些好笑道:「早沒事了,你不用但心,我哪有那麼嬌氣。」

「於媽呢?」我好像是有點小題大做了,就轉移話題道。

「你過來我就讓她回去休息了,我現在已經好多了,不需要陪護也沒什麼關係。」林岱聞見空氣里的花香味,轉頭看見床頭有一大束花插在花瓶里,他對花沒什麼研究,也很少收到別人送他花,就納悶地問,「怎麼還買了花?」

「想着病房會不會有點單調,就買了一束,」我把花遞到先生面前,「好看嗎?」

先生縱容地點點頭,溫聲道:「好看,於媽這個夏天一直堅持在餐桌上放月季,我吃飯的時候總聞見花香,前兩天還想着這邊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不如花香好聞,不下飯。」

我笑出聲來:「您要就著花香味下飯啊?」

林岱也笑:「是不是不太高雅?」

「當然不會,多務實親切!」我喜歡先生這麼跟我開玩笑,把花放回床頭的桌子上,仔細地整了整,我就知道先生對花不太了解,不然也不敢買這花了。

小孩穿着簡單的藍色短袖襯衣,雙腿修長筆直,襯衫的下擺收進白色褲腰,顯出緊窄的腰線,那腰肢讓林岱覺得自己一隻手就能全摟過來,林岱的目光如同逡巡領土一般將小孩用目光丈量了一遍,有些遺憾自己受了傷。

「樂樂,你工作是不是很累?」先生突然問我。

我轉身搖搖頭,笑道:「沒有呀,還可以。」

「那怎麼每次見你,你都比上一次要瘦些。」先生走過來掐了掐我的腰,微微皺眉。

我的臉色一紅,身上不由地打了個顫,怕先生看見我的表情,我連忙彎腰捂住自己的側腰,笑着縮了一下:「先生,癢!」

不待先生說什麼,我就連忙叢先生身邊溜走,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門邊:「先生,我下樓去買把剪刀就回來哦!」

林岱手裏猝不及防一空,他本來還打算和小孩親近一下,沒想到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小孩如泥鰍一般早就溜到了門邊跑走了,他搖頭笑了笑,這小孩果然是膽子越來越大了。

我結賬后,就立馬上樓了,因為先生的頭髮長了不少,所以我想幫他稍微修剪一下,沒想到剛出電梯,我就看見先生的病房外趴着一個男人,戴着帽子和口罩,正把頭附在玻璃上,似乎是在偷偷摸摸往裏看,姿態特別鬼鬼祟祟。

記者?

我的神色一沉,快步走過去,狠狠一把揪住那個人的衣領,冷聲道:「你誰,怎麼上來的!?」

孔宵被人一把扯住,整個人一個倒仰,差點摔在地上,不由地驚叫了一聲,他透過帽檐一看……

揪住他的男人黑髮白膚,眉目如畫,一雙帶着冷意的桃花眼,嘴唇抿得死緊,手上的力度大得讓人頭皮發麻。

「周樂——?」

揪住自己的人竟然是——周樂?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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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先生好難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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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探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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