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借我點錢
作為一個女孩，許樂樂並沒有推開夜水寒，或者說，未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夜水寒已經恢復到原來，那安全的距離，還有安全的姿態。
肩，是溫暖的，甚至知道，夜水寒那單薄的身材，依然有著雄壯的胸懷。
不知道為什麼，當初認識了他，就覺得印象很好，再後來，了解到他的家庭情況，他的處境，更有些….也許是出於一種同情或憐憫，於是走得更近了些，後來，知道他喜歡王珂珂，心裡也有些不是太支持….也許是覺得還是學生時代，也許是覺得兩個人應該不是一類人，而且，都還是學生，不應該花費太多的心思，可是，真的沒有其它嗎？後來，知道他為王珂珂跳了樓，心裡還是有些緊張，即便知道他沒什麼事，但心裡還是有點不一樣的感覺…..
為了不讓這個消息傳到他家裡，也作了不少努力，畢竟人沒事，很多東西都好處理，在與學校周旋了幾次，和校務部也有了些許爭吵后，事情的影響總算沒那麼大，他畢竟是那個地方的第一個大學生，總算沒有讓他在那邊失去了尊嚴，做女孩子的，本不應該如此強勢，但涉及到自己的同學，有些事總還是要做的。
總想著去看看他，畢竟是同學，或許平時交流也有些多，於是有些挂念。然後，哄了許久，王珂珂終於肯陪自己去看望他，也是努力的一種回報，無非再給他生存的希望，再次奮鬥的目標，事前也和她說了許多，但是，他似乎還是那樣，有什麼心思就表露出來，自己明明只是逗他玩，他卻一點也不配合，故意叫出王珂珂的名字，怎能不讓她腦火，她畢竟是一個心高氣傲的女孩，而且現在還有很多人去追…
哪怕只是那麼一下，卻讓許樂樂的心有了些許想法，但是，其實如果以前都熟悉的人，任誰見了都會有種感覺，夜水寒變了，他確實不一樣了。
那個宿舍里，有著男生宿舍本不該有的清凈，是的，男生宿舍並不是沒有見識過，那根本不是幾分鐘的時間可以清理的。而以劉小陽的習慣，他根本不會在意這些，至於張昭明，梁中亮…..許樂樂心中的念頭只是一閃，便下了定論：他們也沒有這個覺悟…..唯一會做這種事的人，除了夜水寒別無他人。
變化是從什麼是時候開始的？
似乎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除了上個星期，他向王珂珂求愛失敗后，從不知道是二樓還是三四樓跳了下去….於是，休息到現在，雖然醫院檢查確實是沒有什麼問題，但是，人還是上不了課，或許帶有些耍賴的成分。不過，情況也不是那麼樂觀，哪怕是剛才，下那麼四層樓，就那麼畏懼，似乎是要衝上去堵槍眼一般，最後卻還是下來了，滿頭大汗，氣喘吁吁….
整天掛著個口罩又算什麼？若是患個感冒什麼的，那倒是情有可原，可是，明明是跳樓或者是摔傷的，再怎麼說，充其量也就是鬧個骨折什麼的，戴個口罩又能防止什麼？是從醫院出來的後遺症，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可是言談流利，行為也沒見到有什麼太大的異常，為什麼偏又這樣？
女孩子的心還是細的，細到可以觀查到很多別人注意不到的更多細節。
夜水寒，人確實是變了，似乎看著自己，或者說看別的人都有著一種大人看小孩的寬容和憐愛，不知道這是不是錯覺，但是總有那麼一種感覺在裡面，更奇怪的是，在王珂珂發怒離開的時候，他競然沒有任何反應，甚至沒有什麼異樣的表情….這根本就不是以往的他，甚至，與別的男孩都會有所不同….
不一樣了，夜水寒真的不一樣了，不知道是因為跳過一次樓產生的感悟還是因為什麼。或許，真正的放開了生命去做一件事之後，會有一些感悟，或許是別的，但是，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在他臉上，再看不出同齡人的那種表情，在他身上，也看不到那些行為，或許還有更多….比如剛剛知道的，能用幾十分鐘時間去削一個西瓜皮的人，是多麼有才華，又是多麼有創意。
許樂樂慢慢回憶著，心裡又憑空多了些怨氣，甚至開始對身邊這個男孩有些咬牙切齒.
在很多事情的處理上，自己都處理得很得當，至少，那些事情都這樣過去了。
可是，這個能力，在夜水寒的身上卻是行不通，至少今天，失控了。
不管他有什麼理由，有什麼樣的借口，辜負了自己的一片好心。其實在他宿
舍的時候，就很想一言不發，或者說點客套話后一走了之，但是，還是覺得心裡很難受，也不知道是因為事情處理得不圓滿而難過，還是因為想到他的夢想破滅，於是，想把他帶下來勸說，也沒什麼別的想法，只是想讓他想開點，從那些本就不屬於他的感情中走出來。。。
越想越氣，終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淚水就這麼不爭氣地流了，任誰也沒想到，平時老老實實的他，竟改敢著自己，然後，還吻了下額頭….
這完全是萬萬沒有想到的，他竟然敢抱著自己，他如果真的喜歡自己，那也就算了，可是偏偏沒有，而且，他還吻了自己，雖然這樣親著額頭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奪了初吻，但最最可氣的是，他竟然隔著個口罩來吻…這又算什麼？
許樂樂的心中亂成一團麻，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這一刻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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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經歷了夜水寒的處境，才會明白什麼叫情不自禁。
就只是上一刻，忘了太多的東西，於是有了些出格，不，很是出格，然而，情有可原，畢竟那麼多年過來，都沒見過女孩子，又怎忍看著一個女孩子哭。
腦袋似乎被電擊了一般，暈暈沉沉的一片空間，剛才幹了什麼，似乎已經不知道是真實的還是在做夢….
都幹了些什麼？活生生一個妹子，沒有太多的隔離，直接就這樣被自己抱了過來，然後在她額頭親了一下。女孩的手臂有點軟，觸感能夠分得清哪是骨頭哪是肉，還是瘦了些，不過，親下去的感覺似乎有些忘記了，畢竟太快了，然而，從沒經歷過這樣的剌激，令他有些飄飄欲仙….
天，這是什麼感覺，夜水寒感覺，連帶在面上的口罩突然變得有些濕潤…..幹了這樣的美事，哪怕是在做夢也是會被笑醒的…..
前世，四十幾年，從未和哪個女孩子近距離接觸….哪怕想談次戀愛，相一次親，都要隔著厚厚的保護服，聽著對方毫無邏輯的話，服從著對著毫無理由的要求，而那時，竟還覺得已經高人一等。如今來到了古代，第一天就能看到真正的女孩，之後的每一天更是大飽眼福，如今，僅止是第三天，來到這個時代的第三天，竟然把一個女孩子摟到懷裡，甚至還親了一下她的額頭….
親女孩子啊，真真正正的肌膚之親啊！就這樣發生了，毫無緩衝的發生了，在來到這個時代的第三天….雖然隔著一層口罩，但是，相對於未來自己生活的那個世界，這已經是極大的幸福…..假以時日，更大的幸福還會遠嗎？
念頭在夜水寒的腦海里無止境的飄著，人的思想，一旦沒有了禁固，其實，可以走得很遠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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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人抱了一下，然後吻了一下，雖然似乎不是太嚴重，但，女孩子總會有些不好意思，許樂樂胡亂的想著：別的女孩遇到這樣的事該怎麼辦？是給對方一巴掌還是直接一走了之？
可是，畢竟是晚了，都過了好幾分鐘了，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似乎不是個事，可就這樣，又有點不甘心，還有，初衷似乎也離得很遠，往深處想，總覺得，千言萬語，也難以表達什麼，而心頭的想法，也很難整理成為思緒，於是還是只能沉默。
只是，約著夜水寒下來，總是不能就這樣下去。
於是，許樂樂取下眼鏡，用衣角輕輕擦了擦原本就很明亮的鏡片….左手抓著裙子的一角，右手再抓著裙子的另一角，用力的捏著，戳著…..
話終於還是說出來了，在月亮開始升起的時候….
「夜水寒，你那天，是不是約了珂珂去看海，然後….」似乎不是什麼好的話題，但是，總是要說一些東西的。
「好像是有那麼一回事…不過，現在我是沒怎麼想了….」夜水寒愣了一下，然後答道，他確實是不知該如何回答，若說自己對那個同樣奇瘦無比的女人沒有什麼印象，怕也是沒有人信，不如含乎其辭。
「哦~~」許樂樂應道，然後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她刻意迴避著方才發生的事情，但是，心裡卻偏偏腦里又一直不能控制的在想，最後，又是換了個話題：「你有沒有想過以後要怎麼樣？總不能一直就這樣貓在宿舍里吧？」頓了一頓，又補充了一句：「有什麼我可以幫到你的？」
「呃~~」夜水寒沉吟了一下，然後試探性地問道：「能不能借我點錢…..」
「好呀，你要多少？」許樂樂很爽快地答道，似乎又覺得有點不對，畢竟很少有男生向女生借錢，特別是剛剛又發生了這麼一出令人難以啟齒的事，於是又再問了一句：「你要做什麼？」
「試著做些東西，家裡這個月好像還沒寄錢。」夜水寒很是坦然地說道。
許樂樂聽了頓時目瞪口呆，片刻后才反應過來，帶著吃驚的語氣說道：「你想做什麼？太多的話我可沒有….」
「做什麼到時你會知道的，錢應該也不用太多，」夜水寒答道，和女孩子借錢，確實很不好，只是現在似乎是個機會，至少能解決燃眉之急，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畢竟都是學生，說多了，也許她就不肯借了，於是他趁熱打鐵地問道：「你能借我多少？」
「一千四，呃不，一千五，」許樂樂很認真地算了算才說道，似乎有點怕夜水寒不相信，又加了一句：「再多我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