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無話，明心

月下仙人的故事講的極好，聲情並茂，紅妶被其深深感染，回到棲梧宮許久都未能緩過神來。

靜坐在後院的石桌前，她只覺心口空空蕩蕩，不知所思為何，卻又莫名失意，忽地眼前投下一片陰影，掀起眼帘去看，見來人是旭鳳，盈盈起身一拜，道：「殿下安好。」

「不必多禮。」旭鳳淡淡看了看紅妶，眉心一皺，問道：「你今日不在棲梧宮，是去了姻緣府？」

她以前常去兩個地方，一是姻緣府，二是落星潭，後來又多了一個璇璣宮。.

旭鳳將目光鎖定在紅妶身上，回想今日九霄雲殿上發生的事，心中不知是喜是憂。

喜的是父帝支持錦覓與潤玉成婚，他們之間或許再無可能；憂的是就算沒有了潤玉，紅妶也不會在意他分毫，他亦無法衝破阻礙，與之相守。

知曉旭鳳是在試探，紅妶抬頭望了他一眼，眸色淺淡，悠然開口道：「今日小仙在姻緣府聽月下仙人講了一齣戲，劇情百轉千回，扣人心弦，甚是有趣，殿下應該不感興趣。」

「你怎知本神不感興趣？」旭鳳聲音透涼，眉眼肅穆。

紅妶雙手交疊放在身前，對他微微點了點頭，輕煙一嘆，道：「殿下有話盡可直說，若無事，小仙就先退下了。」

話畢，她膝蓋微屈，站起身來后當即要走，似並不願意多聽的模樣。

旭鳳瞧見了，執念自心中騰升而起，伸手一把抓回她，拉近的距離，讓她不得不看著他。

此刻，他們在對方的眼裡，皆能瞧見彼此的不如意，莫名諷刺。

旭鳳移開視線，手上力度不減，面上強裝著鎮定，道：「錦覓，乃是水神之女，亦是兄長未過門的妻子，婚書細貼父帝已命人送進了璇璣宮，日後璇璣宮你莫要去了，聽話。」

紅妶愣了愣，欣然一笑，「真是令人意外，大殿下的正宮天妃竟早在四千年前就出生了，如今找到也是不容易。」

旭鳳見她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樣，眉頭緊蹙，略顯不解：「你不知道？」

「殿下如今說了，小仙知道了。」

話音落，旭鳳眉眼舒展開來，抓著紅妶的手緩緩鬆開，原是他多想了，她還是那麼沒心沒肺。

紅妶垂目盯著那隻離她漸遠的手，眼底有幾分意外一閃而過，片刻后再次抬頭，神情無絲毫異樣，嘴角含笑，面拂春風。

旭鳳嘆了一口氣，婉轉道：「紅妶，你是一個通透的人，我不知道你到底怎麼想，但我所說的話都是為了你好，離璇璣宮，離夜神殿下遠一點兒。」

紅妶咽了咽口水，嘴角的笑有些僵，一雙美目緊盯著旭鳳，沉默著一言不發。

「兄長的婚約是父帝與水神定下，上神之誓不可違逆，你可懂？」

「懂。」她正色點頭，輕舒一口氣，抬手拍了拍旭鳳的肩頭，「殿下放心，紅妶不是不知分寸的人，你說的我都記下了。」

「如此……便好。」

話畢，二人再無話可說。

紅妶笑了笑，擺手離去，所有的一切都被她掩藏的極好，無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