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女孩
從銀行走出來的李想告別了約翰，自己獨自一人走在大街上，根據他和那隻大蟲子交易的男人，自己只需要等到晚上在廣場上行走就可以來到俱樂部的大門。
而他現在則需要先完成那隻叫做戴新德的蟲子讓他做的事情。
「事情很簡單，你現在工作的醫院附近有一片貧民窟，你走到貧民窟裏面，先走到頭，然後向左轉接着走，注意往右邊看，當你看到右邊有一家人在門前的晾衣架上掛着一件紅色的連衣裙后，就去那個房子門前，不要按門鈴而是敲門，敲三下，兩下短的一下長的，之後開門的會是一個小女孩。你要做的就是在今天六點之前保護小女孩的安全，不要讓她看到那些不該看的東西。如果你完成了，那麼我就免去你一個月的維護費。」戴新德如是對李想說道。
於是李想準備去那個貧民窟看看，順便完成這個看起來很簡單的任務。
「貧民窟，貧民窟，看起來應該很混亂，我是不是應該先去弄一件防身的武器？」李想這樣想着，走到了一家便利店前。
幾分鐘后，他拿着一個巨大的布偶走了出來：「可能那個小女孩更喜歡布偶吧。」
隨後，他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拎着這個有他半個身子大的布偶走到了那個貧民窟，而看到他的傢伙都不由自主地退避三舍。
沒有人會願意惹怒一個年輕的父親，何況他還帶着給小女孩的禮物。並且其中還有人一直從暗處盯着李想，生怕有人對李想進行搶劫。
於是李想很順利地來到了這個貧民窟的盡頭，然後向左轉繼續走，很快他看到了戴新德所說的那個紅色裙子，於是他提了提手上的布偶，走到那戶人家門前，敲了敲門。
兩聲短，一聲長。
然後門打開，一個大致年齡在六七歲的小女孩打開了門，怯生生地問道：「叔叔，你是找爸爸媽媽的嗎？」
「嗯，根據我的記憶，我和你的爸爸媽媽應該沒有親戚關係，不過我受人之託過來保護你，順便還給你帶來了這個。」李想說完，舉了舉手中的布偶。
雖然這個布偶做工拙劣並且材質非常詭異，但縫製它的女工手藝不錯，因此可以看出小女孩非常喜歡這個布偶，眼珠子一直盯着這個布偶看。
「嗯，如果可以的話，我能不能上你家坐一會，畢竟我這樣拿着這個布偶很累的。」李想說道。
「好的叔叔。」小女孩說着讓出了讓李想進去的空間。
「很好，真聽話，不過要叫我哥哥。」李想說着就拎着布偶走了進去，並關上了門。
當然，他不知道的是，當他走到這個門前並開始敲門的時候，那些躲在暗處的好心人們都開始驚慌起來——貧民窟守則第三條，千萬不要進入掛着紅色衣服的房子裏，除非你不是人。
當然，作為新特市的外來人員，李想是肯定不知曉這個守則的。
而進去的李想第一件事就是打量這個房子和這個小女孩——怎麼說呢，這個房子看起來至少是他年齡的兩倍大，但裏面還算是乾淨，傢具雖然少但能維持正常人的生活，最起碼有床有椅子；而這個小姑娘也看起來非常討喜，雖然身上穿的明顯是大人衣服改成的裙子，但洗的乾乾淨淨的，而小姑娘臉上也沒有那種不正常的顏色，甚至連一點灰都沒有。
看起來這一家人雖然窮，但他們卻還算講究，不過戴新德為什麼要我保護一個小女孩？李想陷入了思考，然後突然聞到一股怪味。
什麼東西燒焦？李想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叔叔請喝咖啡。」小女孩說道。
李想這個時候才驚醒過來，然後看到小女孩在自己面前伸直雙手拿着一個杯子，很明顯是要讓李想喝這個杯子裏的東西。
「好的謝謝。」李想接過小女孩的杯子，然後發覺出不對，「我不是告訴你了嗎，叫我哥哥不要叫我叔叔。」
「可是媽媽說有鬍子的都要叫叔叔，沒有鬍子的叫哥哥。」小女孩說道，「叔叔你有鬍子。」
聽到這句話李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的確他最近一直時間刮鬍子，因此起來一層絡腮鬍。
「這是哥哥自己留的。」李想說道，「不能算是叔叔的標誌。」
「不，你就是叔叔。」
看到小女孩如此堅持，李想也不再堅持，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小柯。」小女孩說道。
「小柯嗎……」李想重複了一下小女孩的名字，然後又問了小女孩一個問題，「你爸爸媽媽沒教過你不要給陌生人開門嗎？」
的確，當李想進門后才發現這個屋子裏面只有小女孩一個人，她的父母應該都出去工作了。
但如果是他小時候，一個陌生男子來到自己家門前的話，是不會讓他進門，或者說乾脆不會給他開門——畢竟小孩無法辨別陌生人的危險性，家長也會這樣教育他。
就和那一首小兔子的童謠一樣。
「媽媽說，如果有陌生的叔叔過來敲門，就讓他們先進來坐下，在給他們泡一杯咖啡。」小女孩說道，「對了叔叔，喝咖啡。」
「……」李想看着自己手中這有點像是泥水混合物的東西，然後再看了看這個小女孩期待的眼睛，想了想自己還是不要做這麼刺激的事情。
於是他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我現在不算太渴，先等一會再喝吧。」
然後李想就看到小女孩的表情有點……失落。
於是李想只好再度開口：「你喜不喜歡這個布偶？」
「喜歡，謝謝叔叔。」小女孩高興地回答道，這個年紀的孩子悲傷來得快去得快，「不過我更喜歡媽媽給我做的布偶，我把它放在晾衣桿上了，我拿過來讓你看看。」
說罷，小女孩就高興地跑了出去，而在小女孩跑出去后，李想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陰沉。
什麼樣的父母才會讓一個不懂事的小女孩接待客人，而又是什麼樣的家庭才會有很多陌生男子出現？
這些雖然破舊但是整潔的傢具，很難不會讓人想到貧民窟的那種舊貨商店，而小女孩身上穿沒有補丁的大人衣服，這裏很少見的咖啡，也似乎隱隱約約地告知這他真相。
「過度消費導致自己負債的家庭嗎？」李想看着桌子上的咖啡，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
而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卻傳來了小女孩的哭聲：「布偶不見了，嗚嗚嗚……」
聽到這句話，李想不由自主地就沖了出去：那個混賬連小女孩都欺負！
當時當他打開門衝出去后，卻不由自主地頓住了腳步：外面除去幾個在曬太陽的老人以外，沒有其他人的蹤跡！
小女孩失蹤了！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李想頓時感到自己燃起了一團名叫憤怒的火焰，從心臟開始燃起，直至自己的大腦。
於是他二話不說，直接衝到了這些老人的眼前：「你們有沒有看到有人抓走一個小女孩！」
他的聲音很大，讓這幾個老人嚇得甚至有人把拐杖都掉在了地上。
「抱歉，我說得太大聲了。」李想突然發覺自己居然是在對無辜的老人發火，頓時感覺到自己的無恥，於是他彎腰撿起了那個老人的拐杖，將它遞給了那個老人。
「我不是因為這你太大聲才害怕的。」那個老人接過手掌慢悠悠地說道，「我是因為你進到屋子裏面還能活着回來才害怕的，因為那間屋子都十幾年來從來沒有人出去過。」
李想聽到這句話頓時發覺不對勁：自己來的時候明明看到這個房子外面的晾衣桿上只有一件紅色的連衣裙，那個小女孩說的布偶根本就沒看到。
既然如此，小女孩為什麼說媽媽給她做的布偶會在晾衣桿上？還未等李想思考出答案，那個老人又顫顫巍巍地補充道：
「你去的那間屋子十幾年就沒有人住了，你剛才拎着布偶進去的時候我還嚇了一跳，因為在十幾年前，的確有一個乾淨得不像是這裏的小女孩住在那裏……」
聽到這裏，李想扭頭走到那個房屋面前，敲了敲門。
兩聲短，一聲長。
然後那個門再度被打開，從裏面傳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叔叔，你是來找爸爸媽媽的嗎？」
同樣的聲音，同樣乾淨的小女孩，只不過這一次這個小女孩手中拿着李想剛才給他的布偶。
「嗯，你不認識我了？」李想指著自己問道。
小女孩仔細地看了看李想，最終搖了搖頭。
「好吧，看起來我應該是找錯地方了，抱歉。」李想撓了撓頭說道。
「好的，叔叔再見。」小女孩說完就關上了門。
等小女孩關上門后，李想擦了擦自己臉上冒出的冷汗，心中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喪失掉關於自己記憶的小女孩，救了自己一命。
於是他再次走到了那幾個老人面前：「你們能不能把那間屋子裏的事情告訴我，這對我非常重要。」
「你確定要聽？」
「我確定要聽。」
「那給我買包煙，要好一點的。」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