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系統崩潰

深圳腹地，騰耀集團，總裁辦公室。

「李大才子，請你給我解釋一下…」

一油頭大腹，身穿正裝的中年人坐在會議室沙發上大呼著，不太緊實的臉都在顫抖，「這是什麼情況，遊戲製作有漏洞為什麼不早說，現在全面崩潰，損失的利益你承擔的起嗎？」

「呵…」

坐在對面的李小風不為所動，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總裁，好似在戲謔，「馬總，這款遊戲上市的時候我可提醒過您，是您一直堅持要…吸金的…」

說到最後，那三個極具挑撥的字眼輕聲朗出，空曠的會議室變的更加寂靜。

馬得意慌了神，自己的不齒可不能讓別人知道，站起身又想外面看了看，確定沒人後這才安心坐下。

可記得本遊戲公司創辦宗旨：有錢創造快樂，充值使你充實。

「李大才子，話可不能這麼說…」

以商人的角度來看馬得意是成功的，這款遊戲讓他賺的盆滿缽滿，這也是他傲嬌的資本，「公司創辦也不少年頭了，難得靠這款遊戲大放光彩，您可別毀了似錦前程啊。

「威脅我？」李小風一針見血，對於這種人他也無可奈何，畢竟混口飯吃，「呵…你的威脅對我不起作用，我會做好我該做的事情的。」

說罷，起身摔門而去。

「嘿嘿，我馬得意家大業大的，還治不了你。」

看着他以為的落荒而逃，馬得意心裏甚是舒暢，曾幾時起他已愛上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了。

…………

正午，夏天的太陽炙熱如貼身火炭，李小風正躲在辦公大樓下的一處陰涼角落裏，額頭佈滿大粒汗珠，目光卻異常陰冷。

「北沫染，你確定嗎？」

聲音突然提高八斗，李小風的眼神更是陰狠了幾分，「此事不是玩笑，你要想清楚了。」

顧不得形象，李小風直接拿起才換上的嶄新襯衫擦了把臉，可汗珠隨着又密集了起來。不知是天熱，還是緊張。

「我當然沒騙您了。」電話那頭傳來的女聲顫顫巍巍，也是把心提到被嗓子眼。

沉默幾秒后李小風再思索，對面又急着補充道：「那人他說他已超凡入聖…對戰時我也毫無反抗之力…殺我如同碾死一隻螞蟻…」

「嘟嘟嘟…」

電話掛斷。

「開什麼玩笑…有這設定嗎…」

再沒阻擋的汗珠如積攢多時的濛濛細雨順着面部的輪廓滑落，跌在白襯衫上，跌在地上。

「沒想到還有別人知道…一年多時間都沒被發現…」李小風失笑。

笑聲癲狂一往形象，京華大學計算機系專業畢業的他從未受到過如此的挫敗感。《道門情徒》兩年前上市，新穎創新的遊戲設定毫無意外的在仙俠遊戲中佔據了一席之地，接着又逐漸擴大，再到如今的輝煌。這一切都少不了李小風的功勞，他有他的團隊，他有他驕傲的資本。

可在昨天深夜，所有的驕傲都碎了，碎了一地。

「會是誰？會是誰？會是誰啊？」

燥熱的空氣毫無波動，熱風輕撫綠葉也無動於衷，虛空是粘稠的。

…………

某大學某餐廳某餐位桌上。

「昨晚上正決鬥呢，系統突然就崩潰…」夢冰雅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頂着炎熱的天氣抱住了陌芷念。

「你給我一邊去…」

毫無意外，陌芷念投過一個嫌棄的眼神，躲到一邊，「我看不光是系統崩潰了，你也崩潰了。」

四人一桌，坐在對面的蕭曉白和夢冰糖兩人喝着冷飲看着外面灑在地上的炙熱陽光。

「真無趣，從小到大就玩過一個網游現在還崩潰了。」夢冰糖狠狠咬了下喝飲料的吸管，心中很是憤怒。

「是啊，還想看芷念姐結婚呢？」不知是被熱的，還是別的原因，蕭曉白翻了個白眼。

此刻，沉默空氣的燥熱讓陌芷念不想再做任何反駁。

直到半小時後幾人拖着「徒步撒哈拉」的身體，跌跌撞撞的走回宿舍，接着又躺在床上百無聊賴的盯着房頂轉動的風扇扇葉。空氣安靜的要死。

「我突然想起了件事。」

突然，夢冰雅神經兮兮的坐了起來，把其他三人的注意力也集中了，「剛剛出去的時候咱們好像沒擦防晒霜。」

「嘁…」引來一陣唏噓，接着是三對鄙夷的白眼。

「老姐，我們出門時都有擦，就你沒擦，嘻嘻…」夢冰糖藉著空氣安靜，賤兮兮的打擊道。

「啊…什麼…」夢冰雅無語，「。。。」

要是換做以前肯定會扭打到一起的，不過現在連笑罵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天氣熱死個鬼…」

隨着一聲不知名的長呼，空氣淪陷寂靜。接着平緩的呼吸聲響起，房頂上扇葉機械轉動的聲音更加清晰。

炙熱的風卷著新綠新綠的樹葉，落在地上的也不知是哪個頑皮鬼搞得，不過也沒有人會去檢查衛生。

整棟女生宿舍樓都安靜了，或是睡了，或是醒著卻沒有絲毫想要發出聲音的慾望。

陌芷念四人下午沒有課，原因很奇葩—全因教學樓里沒有散熱涼爽的設備，老師都頂不住惡劣天氣。

其實主要原因，還是全球變暖。

「上帝…聖母…瑪利亞…啊…」

近年來夏天總能熱出新高度，一年更比一年瘋狂，「我的天，我的汽車可以煎雞蛋了，以後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出門在外吃不到熱乎飯了。」

像這樣的段子在網上隨處可見，創新點也層出不窮，反正搞得大夥都哭笑不得。

傍晚時分，天氣稍微好轉，起了微微涼風，女生宿舍樓里也終於有了動靜，但有點像喪屍出巢。

就比如，這裏…

「小雅，你好黏啊。」

陌芷念崩潰的大聲吼叫，不知道什麼時間夢冰雅這妮子居然跑自己床上來了，最可恥不過的還和他緊緊抱着睡了一下午，「快走開我要去洗澡。」

「芷念姐，你也好黏，我也要去洗澡。」

兩人皮膚分開，分開時竟還有皮膚接觸空氣的感覺，再看就是黢黑黢黑的汗泥。

「啊啊啊…要死了…」

兩人相視大叫，崩潰了。接着餘下二人也跌跌撞撞的進了浴室。

沒錯，這又是一個悲催且完蛋的夏天。

想起去年那個入學的夏天，幾人就想哭，那完全可以熱到懷疑人生。

在一番洗漱打扮后，幾人靚麗的出門了。

傍晚的街道上雖不說涼爽怡人，但終究要比中午好許多。最後她們在學校附近的一家冷飲店停了下來。

「天氣還是很熱…為了節省體力以及時間，又根據就近原則，所以咱們就在這吃吧。」

夢冰糖總是很能起鬨，有她在的地方也從不缺少歡樂的氣息。記得去年夏天出來吃飯，每次都選這裏，原因無他…懶唄…出校門就是…

「老姐，你不是說要帶我們去城東吃海鮮的嗎？」

夢冰糖也是個喜歡挑事的主，兩姐妹一個搭台，一個拆台，比德雲社說相聲都好看，「你該不是懶得去吧。」

「你…死丫頭…」夢冰雅被小妹一語揭穿，讓本來就發紅的臉更紅了，「天氣這麼熱，海鮮都不新鮮了…」

兩人嬉戲爭辯中，陌芷念已經和蕭曉白進了餐廳，打算先買幾份雪糕，一邊吃東西，一邊看她們鬥嘴。

兩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點了四份同款雪糕，已經準備好欣賞大片了。

「芷念姐，我猜她們要停了。」胳膊肘撐在桌子上，蕭曉白意猶未盡的說道。

陌芷念也無奈的翻個白眼，「每次都這樣，美食和好戲就不能同台嗎？」

果不其然，搭台拆台二人組，又帶着四份冰粥過來了。

空氣突然安靜，你看我，我看你，幾人雙雙對視之後，開始分配食物。

一人一碗冰粥，一個雪糕。

…………

太陽還是那個太陽，就算落山後空氣還有它殘餘的溫度。

幾人回到宿舍后，四躺八仰的倒在一張床上，此刻也顧不得熱不熱，黏不黏了。

傍晚終究是傍晚，那是涼爽的，最起碼比中午涼爽。

神人交戰十幾分鐘后，四人艱難起床準備做報告，報告還是昨天晚上的那份報告，昨天只不過是打遊戲太過熱情，忘了寫而已。

「芷念姐姐，你快寫吧，等你寫完后好讓我臨摹一下。」

「是啊，我的好姐姐…」

「芷念姐，拜託了…」

夢冰糖弱弱的嗓音一開，幾人瞬間隨聲附和。

只是陌芷念被氣的直翻白眼，「有多遠，你們就給我圓滑的走多遠。」

她常想，在畢業之前，自己會不會被這幾個妮子搞瘋掉。自己在宿舍里大姐頭的位置自然不言而喻，但是大姐頭意味着什麼，就讓人哭笑不得了。

一番呵斥下，除陌芷念外幾人都開開心心的拿起了電腦，陌芷念再次扶額無奈，「好吧，好吧，我做報告。」

此刻真想一口老血噴死那三個貨。

夜晚逐漸變深，浩瀚無垠的星河又在閃爍著極為動人的光亮，深夜的涼風吹拂陽台上晾曬的衣物像是和婆娑的鬼影一樣晃動。

陌芷念又走到了陽台，還是六樓的風景，還是一樣的燥熱，只是今天有了與以往不同的感覺。

「要昨天系統沒有崩潰，靈極會向我發出俠侶邀請嗎？」

望着似乎沒有邊際的遙遠，她還在期待下一次的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