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潛入
房間內是一片漆黑，彷彿外面的月光沒有哪怕一絲，可以滲入這屹立在島上不知多少年的木製神社一樣。
黑暗之中，腳步聲從神社的深處傳來，漸行漸近。
陸羈掏出了撬棍，繃緊了身體。
敏銳的聽覺從進入這個房間開始，就讓陸羈聽到了黑暗裡，那不同尋常的「沙沙」的聲音。像是某種光滑的東西在地上摩擦的聲音，雖然輕微，但相當密集。
一點光亮突然在黑暗中燃起，彷彿夏日夜晚里的螢火蟲，靜悄悄地飄向門口的二人。
借著餘光，陸羈瞥到健太已經拿出了之前那把長刀。
整刀長約一米，刀身在黑暗中散發著悠悠的綠光，刀柄處紋刻著一個詭異的骷髏圖案，骷髏的眼眶內，眾多形狀各異的觸手一點點蠕動著，纏繞著爬向健太的手腕。
健太雙手持刀，擺好架勢，整個人的氣質逐漸變得冰冷且柔軟。
陸羈意識到這把刀恐怕就是他曾提到過的擁有力量的遺物了。
火光慢悠悠地接近了二人，陸羈看清楚那原來是一個燭台，由一個老者端著的燭台。
蒼老的聲音響起：「二位小友深夜來訪此間，所為何事啊？」
火光的映襯下，二人認出來那是曙光祭司那張蒼老的臉。細長而蜿蜒的皺紋若枯朽的根莖匍匐在他的麵皮上，將他的眼睛擠作一團，讓他們看不清祭司的表情。兩道法令紋從他高聳的鼻尖兩側一直長至下巴，像是兩條粗細不同的蚯蚓，將他的臉頰分成幾半溝壑。
曙光祭司看起來比五天前還要蒼老了，陸羈甚至有種錯覺，在他那張若枯槁樹皮般的臉的下面，那些皺紋里，一些不知名的東西，正在緩慢地蠕動。
「夜深了，我來慰問下曙光祭司你的身體狀況，馬上就神降儀式了，你可不能有事啊。」陸羈隨口扯著幌子，向身後的門廊緩慢移動。
「就是啊祭司，最近獵魚隊的戰果怎麼樣啊？需不需要我們幫忙啊。」健太也接過了話茬，吸引著老人的注意。
「哦？那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二位小友嘍。」
「那倒不至於，哈哈。」健太繼續聊著。
一步，兩步，三步。。。。。。陸羈繼續緩慢地向身後的門廊蹭去。
這道門有離他們這麼遠嗎？
「既然如此，那老夫也得盡一下地主之誼，二位你們說是嗎？」曙光祭司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身子。
那幽幽的燭火被他的身體擋住，房間內的能見度再次下降。
陸羈再一次聽到了那「沙沙」的摩擦聲。
「二位，過來吧。」
陸羈扭頭看向自己的身後，伸出手臂去觸摸著進來的門扉。
那一片黑暗中，他什麼都沒有觸碰到。
他和健太對視一眼，跟上了祭司的腳步。
一路無話，這死寂的黑暗中只有三人的腳步聲和那若隱若無的摩擦聲。
這場景讓陸羈有了一種強烈的既視感，同樣是木製的房屋，同樣是一片黑暗，同樣是一片寂靜。
他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山泥寺的夜晚。
陸羈摸了摸自己的臉，確認自己沒有帶著眼鏡，長舒了一口氣。
過去這麼多天了，紅子小姐到底在不在這裡，工藤那邊又調查的怎麼樣了，莉莉有沒有吃好睡好。
搖搖頭，將一大堆想法甩出自己的腦袋，黑暗讓他對時間的認知有了偏差。
「健太，我們走了多久了？」
「起碼半個小時了吧。
我也不確定。」
這座神社有這麼大嗎？
「就快到了。」祭司的聲音傳來，端著那燭火轉身走入一個拐角。
陸羈和健太急忙跟上，卻在轉過的一瞬間喪失了視覺。
燭火熄滅了。
緊接著，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傳入陸羈的腦仁，一秒過後，他意識到自己在急速下墜。
這個時候也顧不得暴露不暴露了，紅光在空氣中閃過，陸羈調整著姿態漂浮在半空中，順手接住了慘叫著的健太。
「呼，好險啊山本先生，你又救了我一命。」健太躺在陸羈的懷裡，借著電光，陸羈查覺到他的表情竟然有著一絲羞澀。
別，你已經有老婆了大哥！
陸羈一陣惡寒，自己這男女通殺的魅力可真是。
「抓穩了。」陸羈一手抱著健太，另一隻手凝聚出一個電弧，向上方扔去。
電弧在黑暗中越飛越遠，最後在陸羈的視野範圍內變成一個紅色的點消失不見。
自己下落不過一秒，電光卻能飛這麼遠。這個地方的空間不正常。
他又朝下方扔了一個電弧，幾秒鐘之後電弧落地，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看樣子還是要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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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就這樣定了。」宮野志保站在神社下方的台階上，對耳麥說道。
「大小姐，我們真的能信任那個女人嗎？」卡爾瓦多斯的聲音從耳麥傳來，「你也看到她聽到真相的表情了，那可不僅僅是驚訝，那表情是。。。」
「我當然清楚，但咱們別無他法了。」宮野志保當然知道那表情意味著什麼，曾幾何時，自己在得知這個儀式的時候，露出過和那個女人相同的表情。
「好了，卡爾瓦多斯，要是今天我死了，你的任務就變更為保護我姐姐吧。」
「大小姐，我的委託可不是從你這裡接得。你可沒有隨意改變委託內容的權力。」男人說道：「所以，你的姐姐還是你自己去保護吧，別死了。」
宮野志保皺皺眉，她也希望今夜她可以全身而退，但這種事恐怕只是無聊的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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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站在神社的後院上抽著煙，身上的風衣破破爛爛的。
看著身上漏風的琴酒，伏特加更加的佩服了。
老大就是老大，都這樣了還能鎮定自若的裝比。
他看著琴酒扔到地上的男人，不解地問道：「大哥，這就是那隻使用影子的老鼠啊，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
琴酒用冰冷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的蠢小弟，說道：「以後不要叫他老鼠，我做事需要向你彙報嗎？」
伏特加吞了口口水，剛剛老大看自己的表情里有了殺意。
完了完了，最近害怕失寵，說話都已經不過腦子了。
老大竟然不讓我稱呼他為老鼠，難不成這個男人有可用之處？
伏特加藏在墨鏡後面的眼睛提溜提溜轉了幾下，暗自想著怎麼利用這次儀式把這個搶奪老大芳心的臭老鼠殺掉。
「哎呀，沒想到你竟然這麼狼狽啊，琴酒。」
琴酒撇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走出神社的巫女小姐，吐出一個煙圈。
「君惠，你的事情都做完了嗎？」
「那是當然，我的任務還是很簡單的嘛。」君惠笑著說道，「不過咱們的主角是不是還沒來呢？」
話音未落，宮野志保就走入了神社的庭院內。
「那麼，一切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