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天使們的回憶
作為無境之地的大天使，阿加莎在這一刻展現了祂的當機立斷。——審判現場立刻破碎了，司月和聖堂武士們眼前一黑，緊接着他們訝異地發現，自己竟是再次回到了之前的那家燒烤店。
而姜羽也是在感覺到與天使之間的聯繫被斷開的同時，與莫琳一起重新出現在了逆空間。
「……什麼鬼？！」他嘗試着再次連接，但很快發覺：這並不是簡單的斷開，而是……整個審判現場都沒有了，——就像是對方在慌亂中掛斷電話的同時，還順帶把手機給砸了……
接下來無論是誰，想要再聯繫上天使們，都得親自跑一趟無境之地了。
與此同時，無境之地內，大天使阿加莎靜靜地佇立在雲端，祂眺望着遠方的群星，胸脯則是因為恐懼而輕微起伏着，在祂的身旁，還站着兩位看上去同樣驚惶未定的天使：路易莎和婕拉。
就在剛剛，當祂與那位大人物目光相交的時候，腦海中竟是不由得浮現出了數百年前，天使們都還很年輕的時候，就在這片土地上，祂們第一次見到了那位「偉大而至高的深淵罪孽聖王」……
那個陰沉且威嚴、令人心生畏懼的男人站在祂面前，用極度冰冷低沉的嗓音說道：「我答應過凱特琳，要教會你們戰鬥方法，以應對未來即將發生的改變……」
凱特琳，前任大天使，無境之地的締造者，犧牲於上一次諸神之戰。
阿加莎嘆了口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位大人物應該算得上祂們的「前輩導師」，只不過對方的脾氣和手段卻是太過於……殘酷，其實祂一直想找個機會問問對方，「未來即將發生的改變」，究竟是什麼。
「大天使……您就這麼把審判現場給毀掉了，萬一那位大人物直接來無境之地問罪，該怎麼辦呢？」
忽然身邊傳來了另一位天使婕拉的聲音，和阿加莎或是路易莎不同，祂雖然並不擅長戰鬥，但卻擁有着最為純潔的聖性，這也令她可以「驅散」與「治療」很多棘手的污染。
阿加莎這會兒看上去明顯是走神了，祂愣了片刻，才轉頭看向對方，思索著說道：「……除了乖乖認罪，沒有任何辦法……畢竟，一旦『偉大而至高的深淵罪孽聖王』想要做些什麼，誰都無法阻攔。」
祂認真地補充道：「祂剛才顯然是為了信徒而來，在莫琳和信徒們的誤會沒有解除之前，我們只能暫避……畢竟誰都不想化為齏粉，立刻消散在群星中吧……」
「我承認您說的有道理……」婕拉點了點頭，小聲地回應道，「希望到時候誤會解除，我們只用受些小小的懲罰……」
「……即便只是『小小的懲罰』，那也一樣可怕。」路易莎這時候也說話了，「尤其是那個被稱作是……老鷹吃小雞的課後懲罰……」
「……別說了，我現在還記得當年是怎樣迎著隕石雨訓練飛行的。」婕拉心有餘悸地打斷了對方的話，「要知道，我很不擅長這個……」
「你們還記得，當年那位大人物為什麼要做出如此……殘酷的訓練么？」路易莎忽然說道，「據說是為了應對未來即將發生的改變，可到底是什麼，祂卻沒有明說。」
「即便是你這樣的急性子，也不敢當面問出這個問題吧……還記得凱特琳么？」大天使阿加莎看了對方一眼，「……當前任大天使被那位大人物帶回無境之地的時候，已經傷得太重了——祂甚至無法說話——而『偉大而至高的深淵罪孽聖王』只是告訴我們，
無境之地要選出一位新的大天使了。」
三位天使沉默了下來。
數百年前的那場諸神之戰，祂們都未曾經歷過，所以對於很多事情，到目前為止都未能得到準確的解讀，比如說，凱特琳在遺言中就曾提及過一條「必須遵循的紀律」——
宇宙中的群星由外神和「偉大而至高的深淵罪孽聖王」共同支配。如果二者相互矛盾，以後者為準。
終於，大天使阿加莎打破了沉默：「雖然祂沒有再提起過有關未來的任何事情，但從那以後，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我們的戰鬥技巧皆是由祂傳授……其實在我被選為大天使之後，曾經偷偷地在群星間遊走，想要弄清楚當年神祇之間那場曠世大戰的具體細節……但大家似乎都不肯回憶起這場戰爭……」
「這樣說，我想起來了……」路易莎忽然一驚，「……莫琳不是一直在尋找墮落者么？據說，在墮落者還能維持人性的時候，曾經和莫琳提起，人類的歷史書中並沒有記載那場諸神之戰……」
說到這裏，祂頓了幾秒，緊接着又小聲地唧噥道：「……我們都知道那條『必須遵守的紀律』吧……有沒有可能，外神和那位大人物，在戰後達成了某種……不能公開的協議？」
「……路易莎！」大天使阿加莎猛然間打斷了對方，同時表情變得格外嚴肅，「你在胡亂猜測些什麼？！」
「是我失言了……」對方立刻反應過來，並且表情也變得十分驚惶，「……我不知道怎麼了，會突然間想到這上面……簡直就像是，被某種邪惡的力量污染了……」
阿加莎認真地看向祂，然後轉頭招呼婕拉：「給路易莎好好地檢查一下，是否有污染需要『驅散』……」
婕拉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好的。——我親愛的姐妹，請你面向我，先把嘴張開……」
阿加莎默默地看着這些，祂現在忽然有點在為莫琳擔憂，這小姑娘獨自一人在那顆行星上尋找墮落者的蹤跡，不知道會不會弄出什麼意外……畢竟她和那位大人物的信徒都能生出誤會來……
「要不我們去那顆行星上幫幫這孩子？」祂想了想終於是說道，「一方面能更快地解決墮落者搞出的麻煩事，另一方面，也可以促使她跟那些信徒們更好地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