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遲到了

這是那裏？？

夢嗎？

這是…風？

這個夢太真實了！

感到周身冰冷，劉澈睜開眼四處張望，「這？」

他並不在房間。

「夢嗎？」入目滿是荒涼，周圍，無數屍骨堆滿大地。

劉澈臉色煞白，似乎有所察覺，他閉上雙眼捂住鼻子，輕輕嗅空氣中的味道。

想像中的衝天熏臭沒有，反而有股淡淡的清香吸引着他。

他睜開眼，只有前方遠處有一黑影，香味似乎是那裏傳來，強忍住恐慌，不知所措的他只好緩步前進，踏着滿途屍骨。

「啊？！」大約行進半個時辰，地上的屍骨逐漸減少，眼前的金黃大殿已近在咫尺，劉澈卻看見了可怕的東西。

大殿門口躺着一位少年，那少年的模樣，竟和自己完全相同！屍體心口一道刀疤，臉色蒼白卻有一絲解脫。

冷靜下來的劉澈後退兩步，腦海中出現了一個想法，「不對！這個夢好古怪…還有這個，不是我，這是…哥哥…」

他口中的哥哥正是死去的劉澈，這具身體的前主人！

這個世界有着一種說法，真正的人是肉體之中的靈魂，而肉體只是一個承納靈魂的容器！

劉澈穿越而來時，原主的靈魂還未離去。兩個異時空的可憐人玩了很久，不知是一月，還是一年、幾年，他們在一個奇怪的世界裏渡過了快樂的一生，直到不得不分別。

最後原劉澈主動放棄身體，將其交給了這位比他小一天的異世界自己。

劉澈彎腰抱起地上的身體，緊緊地擁在懷裏，眼淚不爭氣的流下。

屍體劉澈微微一笑，化為點點金光消散。

劉澈伸手去抓，就像抓不住逝去的時光，這狡猾的金光又怎會被抓住？

深吸一口氣，眼前已沒路，高達數十丈的金門后是什麼？為何這一路的屍骨完好度不盡相同，卻在同一個地方？還有，哥哥！

劉澈輕輕敲門，大門卻應聲打開。

劉澈思考着，邁步上前，「這大門比想像的輕不少，還是自動門？」

大門之後，一條黃金鑄成的大路綿延開來，劉澈順着向前走去。

周圍，古老的金壁上鐫刻着奇怪的圖形與文字，一幅幅相連，似乎是個故事。

但他看不懂，這不知道是什麼文字刻印的話以及抽象的古畫確實不是他能搞明白的。

劉澈搖搖頭保持清醒，不再關注那些壁畫。

盡頭閃耀的光芒彷彿催促他前進，劉澈一路小跑，趕到了大殿中。

大殿裏，七個形態各異的雕像佇立着，一股神聖感瞬間湧入劉澈心間，他主動的低頭鞠躬。

「中間是個圓桌，七張椅子，七個雕像…這是開會的地方嗎？」劉澈自顧自的開口。

「BINGO!猜對無獎！」一道聲音突然響徹，嚇得劉澈一激靈。

「你是，什麼玩…什麼人！」劉澈警惕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胖男人，眼前這個人，不簡單！

「額…你別害怕，我是來給你送機緣的！」胖子想了想，舉起雙手示意友好。

「機緣？」劉澈小腦袋裏大大的疑惑。

「嗯！鏘鏘鏘！鏘嶄新出爐的堅毅權能！恭喜你騷年，你是千年來第一個到這裏的人，雖然不知道之前那些廢物小傢伙為什麼都沒成功，但你堅持了十年，終於是得到了堅毅，也就是我的認可！怎麼樣！」胖子滿臉驕傲，隨即仰天大笑，

眼睛微微瞥向劉澈。

「嘻嘻！小爺看他們六個每次都用這招安撫來到這的人，絕對管用！快！來感恩戴德的膜拜爺吧！」胖子在心裏嘀咕著，依舊放聲笑着。

劉澈渾身一怔，眼中透露出迷茫，低下頭去。

見沒有回應，胖子盤著雙手偷偷瞄一眼，劉澈埋着頭，渾身顫抖，並沒有想像中的激動。

就這麼耗著，劉澈終於動了。

看着劉澈路都走不穩的朝着他衝過來，胖子的笑容更甚，「哈哈！騷年，快擁抱你的權…噗！」

沒想到，胖子迎來的是劉澈的一記重拳。

「喂！你打我幹什麼！」胖子捂著臉惡狠狠的看着劉澈，隨後又是一拳。

「你！不要以為小爺我不敢還手，我只是不想和小輩計較！」

與此同時，劉澈抬起頭咧嘴一笑，左眼閃過一絲深邃的黑光，僅僅瞪一眼胖子，竟讓他停在原地不敢動彈。

劉澈飛身上前將胖子按着地上，一拳一拳的打上去。

劉澈瘋魔般的笑着，「哈哈哈！千年第一？廢物？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

「我怎麼可能害死人？啊啊啊！你這混蛋！竟然敢打你胖爺！老虎不發威，真當我是病貓啊！」胖子不理會劉澈的話，一把抓起他的領口，將他用力推出，劉澈飛出好幾米，撞上了那個拿着國泰民安牌匾的胖子雕像上。

重重摔在地上，牌匾掉下給他一個重擊，看看那四個大字，劉澈吐出一口鮮血，似乎恢復了些理智，「噗！千年？」劉澈雙目黯淡的看着他。「你遲到了…一個月。那個人已經死了。因為沒有權能，也沒有繼聖天賦，被一幫人欺負了十年，最後…死了！」

胖子腦中一片空白，但還是強咬着牙堅持：「你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給我講…」

劉澈：「自己出去看！」

胖子疑惑的看着他，見劉澈表情堅決，胖子狐疑般走出了大殿，單手一招，大門緩緩打開，入目的，卻是自己不敢想像的畫面。

作為權能之靈，當然能夠分清與自己接觸過的人類，眼前堆積的屍骨。

無一列外，都是他曾經寄存過權能的人。

「怎麼…這樣。」胖子跪在地上，不能理解，或是，不敢相信!

「大部分沒有權能或者繼聖天賦之人會在十六歲接受殉道儀式，成為殉道者，他們的實力會突飛猛進…」劉澈攙扶這走出大殿，「隨後就是上戰場，因為沒有了進步的可能，殉道者的宿命就是在戰場上死去！死後的靈力與精神力會回歸天地，讓更多的人能夠擁有繼聖天賦。」

「你的自負與千年的不問不顧，讓你曾經選中的人走上的殉道者之路！他們都是你害死的！你…」劉澈像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數落這胖子的種種。

「他們殉道了，更多孩子會越來越好！的確是…」

「國！泰！民！安！」

劉澈咬着牙一字一頓，失去最後一絲力氣，重重倒在地上。

劉澈不可見，只是片刻，胖子一頭黑髮已經蒼白，支持他的信念狠狠的拋棄了他，他重重給了自己一拳。

自己的不作為，自己的驕傲，害死了那麼多人！

還記得三千年前，純潔與誓約一起離開了。

兩千年前，七人只剩下他。

一千年前，貞潔勸他出去看看，他沒聽。

堅毅小看了人類…他小看了人類毅力。

堅毅也高看了人類…他高看了人類的自私。

堅毅看着躺在地上的劉澈，無光的雙眼閃過一絲希冀。

他抱起劉澈，將他放在圓桌上。

朝着空氣輕聲呼喊，聲音微微顫抖，七座雕像同時閃爍，六個體態不一的身影出現在各自雕像之下。

「喲！胖子終於找到人了！咦？你的頭髮怎麼回事？」一位高壯的男人率先開口，帶着一絲疑惑。

其餘幾人也紛紛上前詢問，頗為好奇。胖子卻搖搖頭，眼神飄忽過他的兄弟姐妹。

「我的權能獲取資格是…堅持十八年，當十八年廢人…不是十年……」僅僅一句話，大廳陷入一如既往的死寂。

「大家不用說什麼，我害死了很多人，包括篩選和傳承！」胖子重拍桌子打斷幾人開口。

「我們都懂得一無所有，一無是處的滋味，所以我不值得原諒。」

「我該補償！我會獻祭此身化作權魂遊盪世界！直到…我救回一萬三千七百三十人。我的權能會交給這個小傢伙，讓它重新選擇權靈！」胖子的眼神如此堅毅，眾人明白，勸不回來。

「胖子…有什麼難處，來甘雨城找我！」純潔率先開口，離去。

「胖…慶，我們，都會注視着你。」

幾人離去，慶胖子低頭看向劉澈。

「堅毅嗎，什麼也沒經歷過的單純小孩，走過那段路的你…」胖子抬起手撫摸劉澈的額頭，金光閃爍后，胖子完全變成的蒼顏白髮的老人，抬頭看一眼這座宮殿，帶着劉澈離開。

許久過去，不知為何，那象徵堅毅權能的雕像，並沒有毀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