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非凡
「呼！呼！」劉澈強忍劇痛起身，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阿澈！怎麼了！」劉思誠聞聲強闖入劉澈房間，焦急的看着男孩。
劉澈哀傷的看一眼爺爺，沉默許久后：「爺爺…讓沒有經歷過人世美好的孩子去到殉道者…」
「這真的好嗎？」他捂住發燙的右眼，低下頭痛哭，滴滴熱淚從指縫間溜走，還沒落在地上就化作金光飛散。
劉思誠先是激動的盯着劉澈的眼睛，但聽到對方的話，一時無。，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這雙長滿繭子的手，能屠戮百萬妖魔，守護大千世界，卻又不能給男孩一絲慰藉。
劉思誠在十年前收養了劉澈，沒幾天歡快的生活，就遇上件人類危亡之事，在交代幾句后，劉思誠離去。
這一去，就是九年！
當劉思誠解甲歸田回到家中，曾經活潑的劉澈不見了，只留下躺在床上的劉澈，一旁直搖頭的醫生，來回踱步，焦急的陳玄良!
陳玄良也是劉思誠的徒弟之一。
陳玄良之子失手重傷劉澈，劉澈昏迷了七個月也不見任何蘇醒的跡象，畢竟劉澈是為數不多的普通人，扛不住穿心之劍，也扛不住靈能的治癒手段。
後來，劉澈莫名其妙就醒了，身體完好無損。
陳玄良將兒子送進監獄終身服役，劉思誠終於有時間盡自己的養育責任。
劉思誠雙眼濕潤，無視周圍的金光帶來的炙熱，衝上前抱住劉澈。
許久后，劉思誠坐在一旁舉起一根手指意味深長的說：「小澈，當一個人不知道能否看見明天的晨曦時，紛飛的螢火蟲也如皓月潔白耀眼。」
幾隻灰白蝴蝶飛來，停落在窗邊。
「對於普通人，職階者也是遙不可及，更別說能能成長至F級的殉道者，雖然大部分人成為了殉道者也只是最低的R級，但聊勝於無，況且能造福後代。
未經人世美好的孩子對未來充滿暢想，這是他們的選擇，人間美好如辭鏡朱顏，辭樹骨朵，留不住的！千年前如此，千年後亦如此。有時候呀，再大的也能裝進心裏，再小的也能輝映天宇。」
「如果有什麼讓你想要拼上性命的，那就盡情去做。明白嗎，阿澈！」
劉思誠想要摸劉澈的頭，手到頭前卻頓了頓，懸於半空，拍拍他的肩膀。
劉澈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兩三隻蝴蝶飛起環繞劉澈，尋着光芒飛舞，像是在遊戲。
「呃！呃！呃！」突然，一隻乾枯的手從虛空中伸出抓住劉澈的后領，沒等劉思誠反應，瞬間將其拉走。
劉思誠反應極快，瞬間召出畫筆揮舞一個「定」字，可還是慢了一步。
「阿澈！！」他撕心裂肺的吼著，無濟於事。僅僅嚇走了飛舞的蝴蝶，不過蝴蝶也只是緩慢地煽動翅膀，似乎並不害怕。
劉澈被抓進了異空間，一個乾瘦老者，一頭齊腰白髮，雙眼泛白，微張著嘴欲言又止。
劉澈左右張望，不見出口。冷靜的思考後，決定先一步試探：「老先生，如有何事需要幫忙，請告訴晚輩。」
「我姓慶…」
「慶老！」
「記得第一次見你，你對我可是又打又罵呀！」
「您是？那個胖子？」
老頭一愣，確實，他現在這油盡燈枯的樣子能和之前聯繫在一起彷彿才是不可能。
「雖然不知道你那邊過去了多久，但我已經多活了三千年！」見識了人類的喜怒哀樂，
慶胖子終於明白了人，也成為了人。
老人微笑着看着劉澈，伸出手指輕輕點在他腦袋上。「你還沒有激活權能吧！看來過的不久，讓我幫你。」
周圍的空氣涌動起來，以劉澈為中心形成金黃色的風暴，大量金光湧入劉澈體內，衝擊著普通人與非凡之間的隔層。
正在金光即將勝利時，異變突起，灰白的蝴蝶從他的身體中飛出，大量幽異的灰白霧氣湧出。
片刻，劉澈進入的職階者的層次！
此時還剩下大量灰霧，竟直接鑽入劉澈的左眼。
「雙權能！」作為前權靈的慶老當然明白這代表什麼。
這就是，那位大人的最後部署嗎？
他想起了那個隨意篡改時間的男孩，以及那浩蕩的神音…
劉澈終於扛不住靈能灌頂，大腦一熱，身體前傾倒下，被慶老頭扶住。
他全身濕透，大口喘著粗氣。
半空中撲騰的灰白蝴蝶突然向外飛去，緩過神來，劉澈疑惑的扭頭望去。
不一會兒，每隻蝴蝶帶着許多黑不溜秋的人形玩意兒回到大殿。
劉澈警惕的後退盯着他們，旁邊的慶老卻顫抖的握緊雙拳。
「一千三百七十！一個不差！」他面朝劉澈，直接跪地。
「還請先生超度他們這些被我害死的靈魂！」慶老暗淡的雙眼已經多年沒現光芒，或許，這也是最後一次。
「可是…我不會呀！」劉澈撓撓頭，慶老的請求讓他犯難。
老頭沒有回話，因為這不是說給他聽的。
與此同時，劉澈向觸電一般猛地後退，踉蹌倒地，大量靈能衝擊著腦海，一塊七色光芒籠罩的虛擬面板出現在面前。
【偉大的靈魂！您與生命的交匯！伴着命運，生靈得以曼延！】
【聖潔與毀滅如約而至，新月在灼陽下影映彌世的珠光！】
【晷日會帶來希望與光明，請哀傷的生靈勿憂沙劫！】
【……】
【千年趨避，您的到來…】
【如果天大的代價能讓你登凌絕頂，是否？】
「這！」老人似乎認得眼前之物。
劉澈迷茫的皺着眉，詢問慶：「這是什麼？」
慶老頭疑難，望着天空片刻，看向劉澈，聲音微微顫抖：「啟天神寓言！」
「傳說，每千年有一劫難，預言者將降臨，毫無疑問，您就是這一千年的預言者！」
慶老頭難掩激動，這可是自己權能的傳人啊！
【是？否？】
面板之上，只剩下兩個鎏金大字閃爍光芒。
劉澈不知所措，天大的代價與登凌絕頂！到底是少年夢想的悸動，或是對未來失去的擔憂…
慶老看出了劉澈的難處，面露一絲哀傷，起身離去，給劉澈騰出單獨空間。
這裏不需要他了。
【是？否？】
劉澈試探性的開口：「我能知道代價是什麼嗎？」
【是？否？】
好吧，沒用。
劉澈抬頭，眼神迷離，似在回憶往事舊人。
一個女孩，一個老頭，一個男孩。
［回來啦！快來常常我做的甜水麵！］
「嘔，還是那麼難吃。」
［阿澈，你的病…］
「會好的。」
［我會一直陪着你，登徒子！］
［你如果敢偷偷死掉，就算逃脫銀河系我也要追上你…希望你還和以前一樣向我微笑招手。那時候，你又會對我說些什麼呢？］
［小澈，不用害怕了。有爺爺在，小澈可以永遠不長大…］
［吶，你那個世界好玩嗎？］
「當然，遊戲、音樂、遊戲、電影、八卦…可好玩了！而且沒有這些妖魔鬼怪，我們一直生活在和平中。」
［和平嗎？真好。］
「這裏不好嗎？」
［強大者的天堂，弱小者的地獄，曇花一現的人生，日暮透氣的未來。這，我羨慕不來！享受不了！當然不覺得好。］
「那麼，我一定要成為強者！」
［你……我相信！］
沒有什麼可猶豫的，過去已去，現在甚好，未來未定。
還沒得到的，現在沒資格說珍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