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邊境的要塞

——第一章 邊境的要塞

在夜黑中謹慎的前行避免了巡兵的目光,兩姐弟來到王城外的林道已經將接近清晨。陽光開始在林中折射,一陣霧氣漸漸升起。「唉……果然很累,不過已經出王城了也沒關係的吧,穆瑪打算要去哪裡呢?」艾瑞珂步行得十分疲憊,加上她徹夜未眠,昨夜因為睡不著想去花園散步,誰知途中遇到了打算離家出走的弟弟。與艾瑞珂完全相反,決心離開王城的弟弟更為興奮,仍然精力充沛地環視四周,似乎沒有打算回話,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神彷彿自己已置於勇者冒險遊戲。「穆瑪!」艾瑞珂使勁拉著她弟弟的手,試圖讓他從興奮中回到現實。「看,姐姐,是日出!」順勢拖著艾瑞珂伸來的手,穆瑪將其拉到了一塊高地。時值破曉,天空突然被一抹抹的陽光刺破,黑暗逐漸消退。艾瑞珂也看得出神,這種情景她也是第一次看見,神情也翩翩然。之後兩人躺在附近的草叢中,看著一望無際的天空,稍稍閉上雙眼休息……「莎、莎」可是清晨的林道並不太平,草叢中蹦出三隻綠乎乎的小圓球。「魔物克萊姆,戰鬥能力屬於低下。」艾瑞珂第一次看見書本中描述的魔物,雖然驚訝但是本能地分析道。「好嘞,交給我吧,實戰經驗來了!」話畢穆瑪已經拔劍出鞘。

「亞德!」蕾雅急急忙忙地找到了丈夫,一臉擔憂地把一封信件遞給了亞德蘭斯。跟以往一樣,蕾雅一早去巡查孩子們的房間,可是並沒有發現艾瑞珂和穆瑪的身影,連瓦內薩也不知道他們具體所蹤,只能靠兒子留下的信件去解讀。亞德蘭斯不慌不忙地看完了信件,瞄了一眼在旁邊憂心忡忡的妻子道:「只是離家出走而已。」可是離家出走這四個字在蕾雅看來並不是一件小事,看來丈夫不打算採取行動,或者說他並不阻止?蕾雅為了確定丈夫的想法而輕聲試探:「亞德也不反對嗎,他們還那麼小,艾瑞珂一定也跟著出走了。」「不,換個角度來想,他們能學到更多的東西。相信他們吧,一定有理由的,他們是阿斯特雷家的孩子。」亞德蘭斯心想,這也許是命運的指引。「叔父、叔母!」闖入房間的是氣喘吁吁的瓦內薩,「白雪說看見他們半夜離家,現在追的話還來得及攔截。只要還在帝國內,那麼可以讓各地的士兵加以監察;如果他們要出國,必須經過阿加特叔叔所在的要塞,我們……」瓦內薩迅速而果斷的分析,連蕾雅聽著也覺得讓孩子們回來並非難事,她看著丈夫,等待他的回答。「可以隨時掌握他們的方位嗎?」亞德蘭斯回頭看著她。瓦內薩楞了一下,說明叔父沒有攔截他們的打算。「如果穆瑪身上還帶著我給他的感知之戒,可以使用探知魔法確定他大概的位置。」「那就這樣吧,讓他們接受考驗也未嘗不可。」亞德蘭斯有所期待。「亞德!」蕾雅輕輕喃呢,夾雜著憂慮。「放心吧,叔母,我會用探知魔法確認他們是否安全的。」瓦內薩走到蕾雅身邊握住她的雙手安慰道。

「姐姐,我想到國外,國內行動不太方便。」穆瑪對著正在林叢中啃著乾糧的艾瑞珂說道,剛剛消滅了幾隻小魔物,現在兩人在補充體力。「恩?說得也是,就是說從現在開始就要出發到雷斯頓要塞了,阿加特叔叔會不會攔截我們呢?」艾瑞珂想就算節省時間去租馬車,達到邊境的要塞要用上3天時間。屆時王子和公主離家出走的消息已經瘋傳了吧,如果父王下令攔截……艾瑞珂越想越覺得他們的出走實在太衝動。看著苦惱的姐姐,穆瑪開口道:「姐姐,先出發去雷斯頓吧?」穆瑪一臉懇求的眼神,雖然行動總是快于思考,不過船到橋頭自然直,兵來將擋一向是他的作風。由於兩人都沒有下一步計劃,他們只能收拾東西趕緊出發,要趕快到小城鎮租馬車呢。

經過幾個晝夜,他們終於來到了雷斯頓要塞,出乎意料的是,似乎沒有追擊的士兵。艾瑞珂喚醒了正在瞌睡的弟弟,「不知道父王有沒有派出士兵來追擊,雖然我們走的是林道,但是要攔截的話還是很容易的吧,會不會已經設置好陷阱了?」面對不安的艾瑞珂,弟弟反而道:「說不定是父王認可了我們的決定,這果然是男人必須經歷的事啊!」艾瑞珂看著樂天的弟弟,不得不苦笑。「喲,裡面的小客人,差不多到雷斯頓了哦,從這裡可以看到邊塞城市的風貌呢。」外面駕車的車夫提醒他們道。幾乎是同時地,兩姐弟一起探出了頭,興奮地張望。雷斯頓雖然地處邊境,但是恢宏的軍事要塞風格依然霸氣,自阿加特夫婦駐守以後,要塞已經開發得十分完善,貧窮的狀況也隨著便利的交通條件,商人們販賣舶來物的流行而變得富裕。艾瑞珂他們也少有到此作客的機會,穆瑪雖然在幼年的時候時常跟著父親參觀兵營,可是隨著年紀的增長他們父子的關係變得疏遠,很多時候都是由瓦內薩姐姐陪同前往,而自己則是坐在凱因的坐騎中參觀。「艾瑞珂姐姐對這裡還有印象嗎?」穆瑪問道。「一點點吧,城市內也很少有仔細參觀的機會呀,平日瓦內薩姐姐有公務在身,雖然她帶我去要塞我很高興,可是很快便結束旅程,而且多素情況下凱因都圍在我們身邊嘮嘮叨叨。唉,就知道瓦內薩姐姐把我當作擋箭牌。」艾瑞珂嘆了口氣,對於此情景穆瑪也不難想象。

「要參觀的話,要塞的集市就很聞名,聽說可以買到很多新奇的東西。在中央大街還能夠看到在空中巡邏的天馬騎兵,這可是本國特有的坐騎哦,還有要塞著名的拉塞爾遺迹,這可是第一次聖戰戰時留下的產物。」雖然是邊塞軍事城市,看來每天來參觀的人似乎很多,對於車夫像是叮囑遊山玩水的貴族們的態度,兩人謝過了車夫,艾瑞珂他們從驛站中走出來,突如其來的自由感令兩人忘記了處於出走中且被追擊的緊張狀態中,他們此刻正在商量的是去參觀這個城市的哪個景點。「我們去集市吧?吶吶,穆瑪不是喜歡喜歡新奇的東西,去看看吧?」之前一臉倦意的艾瑞珂現在散發著一種少女獨有的強烈的購物慾,穆瑪看著自己興緻勃勃的姐姐,不好意思阻止她,於是兩人準備穿過中央大街通往集市。大街的商店很有邊塞硬朗的特色,琳琅滿目的商品陳列在展示櫃中,各種各樣的商人、旅人在大街中穿梭,看得他們眼花繚亂。人群中的喧鬧使得他們看向了源頭,天空中一行行整齊的天馬騎兵正在緩緩飛過巡查,由於邊境魚龍混雜的人和物,所以頻繁的巡邏次數也是必須的。「凱因平時也是這麼值班的嗎?」艾瑞珂疑惑道。「當然不是,身為少校,肯定只出現於緊急任務的巡查中!」「那平時幹什麼?」穆瑪追著問。「找弟弟妹妹聊天啊!」「呀?!」兩人幾乎同時驚訝地喊了聲:「凱因!」「應該叫凱因哥哥吧,沒大沒小的。」不知何時走到身後的凱因一面詭笑地盯著他們,艾瑞珂和穆瑪立刻變得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緊張地低下了頭。

「看來是直奔要塞的樣子啊!你們比我想象中更單純。」凱因痛快地飲下一杯酒,為了愉快地交談,他們此時正身處要塞一間酒館的角落中。「未成年和女性只能喝果汁,因為我是個好哥哥~」凱因雖身穿著軍裝,但他居然肆無忌憚地遊盪在要塞的每一處。「要把我們送回帝都嗎?」穆瑪提起膽問道。「王子和公主的出走,不只是皇城,全國各地都議論紛紛啦,真羨慕你們,還能優哉游哉地遊山玩水。」凱因笑道。「才不是為了遊山玩水,我是想去磨練,變得更為強大!比如說凱因,你駐守在要塞也積累了不少經驗吧,我也要那樣!」穆瑪立刻反駁。「難得你誇我啊,雖然很想跟你們走,可是為了瓦內薩,我可不能離開要塞呢。」凱因語氣中沒有要阻止他們的意思。「凱因哥哥同意我們出塞外嗎?」艾瑞珂問。「這個嘛,要看實際情況,你們連旅行的基本常識都沒有,即使我不舉報你們,你們也很快被士兵發現吧。」凱因無奈地扶額說道。「第一,你們現在的裝束就很引人注目,這麼精緻考究的衣服,一般平民可是買不起的哦;第二,旅行要有地圖和詳細的旅行路線規劃;第三,要注意安全,離開了蘭古瑞薩就不是我們管轄的地帶了,無論發生什麼事也不能泄露自己的身份,不要捲入無謂的危險事件中,懂嗎?」艾瑞珂和穆瑪似懂非懂地點著頭,如此天真無邪的樣子,凱因倒非常質疑,不過瓦內薩早在前日已經特意來通知王默許他們出國,自己只能對他們進行旅行前的特訓了。「凱因哥哥意外地可靠呢~」艾瑞珂識趣地讚美道。「恩恩。」穆瑪在一旁點著頭。「那當然了,我這麼善解人意,可是別以為這麼說就可以輕鬆地從我身邊溜走,放你們出塞是有條件的!」凱因將條件二字加重了語氣,打著壞主意地盯著他們。

既然來到了要塞,凱因熱情地擔當起導遊,帶著他們置辦好適合旅行的衣服,檢查他們的財物和裝備后便來到了艾瑞珂期待的集市,凱因盯著他們從一檔檔攤位移動,不由得擔憂道:「凱因哥哥可是很窮的,不要隨意翻弄人家的商品,我可賠不起!」經過凱百般阻擾,艾瑞珂嘆著氣放棄了相中的衣服和飾品,穆瑪也不再圍觀著各種武器擺設的商鋪。凱因好不容易拖著興緻勃勃的姐弟離開了集市,向著下一個目的地拉塞爾遺迹出發。「簡單來說,這裡就是一座類似神廟的古迹。傳說中建立蘭古瑞薩國的勇者被大批魔物擊退至此地,在困境中被戰神龍王基內維婭賜予神將器——烈火之劍·幽蘭戴爾,可謂命運般的轉折點。因為此地還殘留著少許神聖之息,所以特意在此建立了一座廟宇。利昂先王當時就是因為這一點而堅持在這裡建立軍事要塞。在出發前來這裡祈禱吧,祈求龍王能夠守護你。」凱因意味深長地對穆瑪和艾瑞珂說道。兩人誠心祈禱,空蕩的長廊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老婦人。「喲,這不是卡琳婆婆嘛,年紀那麼大了,小心打掃時閃著腰呀!」凱因熟絡地與老婦人打招呼。「哼,真是一張烏鴉嘴,別被同伴扯著回兵營就是了。」老婦人也不客氣地回敬道。「這位婆婆您辛苦了,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裡打掃呢,這裡應該不定期會有人清掃的吧,而且這個遺迹離城市的居住區很遠,出門要多加註意。」艾瑞珂禮貌地對老婆婆說道,但是老婆婆一聲不吭便轉身走掉。

「不知為何感覺這個老婆婆有些怪怪的。」穆瑪看著婆婆離開的身影說道。「每一個人都很努力地生活著,為了感謝給予我們這份安寧的人們。」凱因摸著穆瑪的頭解釋:「卡琳婆婆的家人在20年前的戰亂中不幸遇難,所以她現在是一個人生活。」「20年前,就是那個?」艾瑞珂難過道,瓦內薩姐姐的雙親也是這樣……「畢竟這個國家也經歷過殘酷的聖戰,所以你們要好好珍惜現在的生活。」「那我們送卡琳婆婆回家吧,一個人會寂寞的。」穆瑪建議。「但她不會接受的,她家就在這個山後面的墓園中。」凱因問,「確定要去嗎,穆瑪?」「咦,墓園?!現在還是白天吧,這樣,應該沒問題。」雖然給自己壯膽,可是穆瑪的言辭流露出恐懼。「真是的,不是說了這個世上沒有鬼魂嗎?」艾瑞珂看著面露驚色的弟弟。「哈哈,果然還是改不了怕鬼的本性,你之後可是要去冒險的,外面的鬼可是更多啊~」凱因辦著鬼臉恐嚇道。「我先走了,快跟上老婆婆!」穆瑪逃離了鬼這個話題,說什麼沒有鬼,可是自己從小到大都遇見過像鬼火之類的玩意,而且還喜歡纏著自己。「可是為什麼老婆婆要住在墓園呢?」沒有理會跑在前頭的弟弟,艾瑞珂問道。「因為卡琳婆婆是掃墓人,而且堅持很多年了,也許只有這樣她才能感受到家人的存在。」「這樣真的會幸福嗎?」艾瑞珂疑惑。

「姐姐,老婆婆她暈倒了!」只見遠處聽見穆瑪大聲吶喊並招著手。「哎哎,都說不要過度操勞,現在的老人家都這麼頑固。」凱因扶額道。「我去看看。」艾瑞珂快步走到旁邊,觀察了下有點虛弱的婆婆,使用光之回復魔法令其稍微清醒了些。「恩……你們這群年輕人真是多管閑事,我只是……」婆婆喃喃道。「請讓我們送你回家吧,我們想去墓園看看。」艾瑞珂扶著卡琳。「卡琳婆婆,你現在的臉色還不太好,是要多休息的。」穆瑪關懷道。卡琳婆婆看著這兩個天真且好心地的孩子,臉色稍微舒緩,只好任由他們了。繞著一條小小的山道,他們來到了墓園。墓園裡分佈著零零星星的人,那一塊塊墓碑也擺放著一束束的鮮花,微風吹過,彷彿能聽到來自祈禱者的竊竊私語。這些人雖然悲痛過,但現今也有著令人安心的笑容。「這裡雖然是墓園但是讓人感覺很溫暖。」穆瑪總是很敏銳,同時也能率直地說出自己的感覺。「怎麼,你不是怕鬼的嗎?」凱因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這個地方沒問題的。」穆瑪環顧四周,一片舒心的寧靜,這是都是因戰爭之故而逝世的人們,應該不會突然出現可怕的鬼魂吧。「墓碑,真多。」艾瑞珂盯著地上分佈整齊的方塊墓園說道,以前她只跟父親去過皇家的墓室,持續了10年的第四次聖戰令這個國家的人民備受骨肉分離之苦。「哼哼,我在這裡幾年了,怎麼就沒看見過鬼魂這種東西,那麼閑的話就幫我去採集人們掃墓用的花束。」「喲,老人家您怎麼倒是吩咐人來了,剛剛還一臉固執地拒絕了人家的幫助。」凱因道。「既然你們說我過度操勞,就應該好事做到底,快點去準備花束吧。墓園這麼大,你們就順道掃掃罷了,草地的闌珊也要修一修,這邊小道的第三個路燈總是失靈……」三人聽著卡琳婆婆的嘮叨,臉色慢慢變成鐵青,這是鐵定不放過他們的節奏了。

「都是你們多管閑事,今天幹了一天的重活啊,穆瑪快過來幫我揉揉腰,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使。」凱因在旅館的一間小房裡抱怨道。「凱因哥哥你只是去採花而已,姐姐負責打掃,闌珊和路燈是我修的……」穆瑪在旁邊盯著發牢騷的凱因反駁道。「凱因哥你可是去采了一天的花,該不會中途開溜了吧。」艾瑞珂在旁嘟著嘴質問。「真啰嗦,你們就當是修行的一種。現在天色不早,我要回兵營了,明天我再來接你們出塞外,今晚就好好休息吧。」「凱因哥你整天都在外面,雪拉阿姨不會責難你的嗎?」穆瑪提問。「就是就是」艾瑞珂也附和。「你們管好自己就行了。」凱因匆匆離去。「看樣子,凱因回去后絕對會被雪拉阿姨罵一頓的。」「所以,多行不義必自斃,穆瑪,你也要謹記教訓。啊,今天確實很累了,希望明天可以順利出城,雖然凱因看起來不太可靠,晚安啦,穆瑪~」「晚安,姐姐。」穆瑪望著窗外的明月輕聲道。

第二天兩人如約地在酒館遇到了正在暢飲的凱因,向其打過招呼后在酒館的門口卻遇見身穿軍裝的20歲上下威嚴的年輕人。穆瑪和艾瑞珂一驚,看打扮像是高級軍官,該不會身份被發現了?只見這個年輕人臉上略帶怒氣,目光尖銳地盯著他們三個人。「啊——羅伊,今天是你值班巡邏?」凱因不自然地打著招呼。「不,今天是凱因隊長你的值日,我是來接你的。」羅伊一字一句地說道,「而且還帶著這些天你要處理的委託書,雪拉扎德將軍吩咐務必今日解決!」穆瑪和艾瑞珂幾乎感覺到這個青年快要爆發的樣子,趕緊推著凱因的後背示意回復。「哦——那個,那我現在去處理吧!」凱因爽快地答應並意圖拉著兩人開溜。羅伊伸手重重地搭在他隊長的肩膀上,義正言辭地說:「現在是隊長你的值班時間,今天再開溜可是第三次了,身為你的副官無論多優秀都無法在雪拉扎德將軍前隱瞞,我相信隊長一定以大局為重。」面對羅伊的半命令半威脅的語氣,凱因頓時變得老實起來,「那給我幾分鐘時間處理下私事。」說罷立刻便拉著穆瑪和艾瑞珂兩人到酒館的一角低聲說道:「現在的形勢非常嚴峻,雖然我的辦事效率非常高效,但是憑我一個人是無法完成所有任務的,所以你們的『代價』是時候付出了。」「歸根到底不是凱因哥你玩忽職守導致的嗎?」艾瑞珂說。「姐姐說得對,這種作弊的事可不能做。」「你們現在不幫我就等於害死我了!更何況我是在指引你們順利出塞的前提下才沒有完成委託的,難道你們就沒有半點挽救我於水火之中的自覺嗎?」凱因幾乎是怒哄道。

「思考完了嗎,隊長!」羅伊迫不及待上前詢問。「對,已經有萬全的對策!他們兩個負責處理我的委託任務,我們現在馬上出發去巡邏吧,羅伊~」「……」穆瑪和艾瑞珂一臉沉寂。「隊長,將巡邏隊的任務交由民間人士是不合理的,況且他們還是小孩。」「不不,他們是專業的,專業的樂於助人的幫手~」凱因笑嘻嘻地說道,「羅伊你就把一些難度低的委託交給他們就好了。」艾瑞珂和穆瑪兩人並不樂意幫助凱因,但為了儘快出城,也沒有其他法子了,他們需要凱因的掩護。「如果能幫得上忙的就放心交給我們吧,羅伊先生。我們會按照指示完成任務的。」穆瑪希望獲得羅伊的信賴,同時他想通過完成委託增加自己的實戰經驗。

「我和隊長會在午時前結束巡邏,在此之前便拜託你們了。」經過幾番深思的羅伊一本正經地把手中的委託文件遞給姐弟兩。「是!」兩人異口同聲道。告別了凱因和羅伊,穆瑪和艾瑞珂開始整理文件,按照羅伊的吩咐把難度係數從e到c排列好。穆瑪看著文件上的內容,從尋找失蹤的貓咪、幫助居民解決物資問題再到城鎮教育,真是種類繁多。小王子不禁說道:「其實凱因應該很忙才是,整天缺席處理委託真的沒問題嗎?」巡邏兵是輪班制,巡邏結束后一般解決4~5個民間委託任務,而他們手中有十多個文件,想必羅伊已經習慣收拾凱因的殘局了。艾瑞珂嘆嘆氣,「真是的,明明可以更認真一些,好啦,我們也趕緊開始吧,不然明天也出不了城。」

「隊長,這次你逃走的話,我真的不會放過你。」羅伊警告。「我知道啦,現在不是乖乖地在巡邏中了嗎?」凱因笑著對他的副官說。「那麼剛才那兩位是?他們並不是普通民間人士吧。」羅伊心有顧忌,不敢明言。「不愧是我的副官,他們身份確實不普通,但是不能向你透露更多消息了,我也是為了他們從昨天開始便進行秘密任務。羅伊,你能理解吧!」凱因得意洋洋地炫耀。「請不要公私不分好嗎,你昨天明顯是缺席!」好不容易舒緩的氣氛突然又變得嚴肅,凱因無奈地搖了搖頭。

中午時分,四人如約在旅館碰面並一起進行午餐。「喲,早上都有好好地工作嘛,已經將任務都處理完了。」凱因誇口道。「隊長你從來就沒好好乾過。」羅伊一針見血地總結。穆瑪和艾瑞珂兩人看著針鋒相對的兩人,不禁輕笑。「那麼,羅伊先生,這些交還給您。」艾瑞珂遞過委託件。「不必客氣,叫我羅伊就可以了。」「b級以上的任務就交給凱因和羅伊處理了嗎?」穆瑪問。「恩,多數是魔物的討伐和塞外的偵查,你們不要插手比較好,不然我們也是很難做的。」凱因說。「魔物的討伐交給我們也是沒問題的吧,只要有能力的話。」穆瑪興緻勃勃地說道。「穆瑪,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不過我們身為帝國的士兵也有自身的職責,還是交由我們處理比較好,跟平時郊外的魔物不一樣,攻擊性會比較強。」羅伊反對這個提議。穆瑪顯得有所失落,艾瑞珂知道弟弟是有正義感的熱血青年,不過羅伊說得有道理,不好反駁。「沒什麼不好的吧,就讓他們參加怎麼樣?」「隊長!這樣不妥!」羅伊立場堅定。「羅伊你就負責偵查的部分吧,討伐的任務交給他們就行了,我直接監督,這樣沒有問題了吧,又不算涉及軍務。」看到事有轉機,艾瑞珂對猶豫不定的羅伊說道:「我們可以保護好自己的,別看我這樣,我也會使劍和基本的光魔法。」羅伊看著對面兩個孩子懇求的眼光和旁邊凱因的暗示,不得不答應讓他們參與討伐任務。

三人送走擔憂的羅伊,來到了任務地點的廢棄洞窟深處,這個洞窟隱於城鎮偏遠處的林海中,根據城鎮目擊者報告曾看見兇猛的獸類出沒。「奇美拉,獅頭蛇尾,會釋放火焰,近戰的話會比較吃力。我和雷電在洞窟外待命,你們負責把它引出較為空闊的範圍再圍剿。所以等下作戰不要太勇猛哦,穆瑪,這是誘敵作戰,懂了嗎?」凱因陪他們進入洞窟深處,考慮到奇美拉釋放火焰的大範圍攻擊,他囑咐兩姐弟。「了解,最後一擊交由凱因,我會保護好姐姐的。」「別小看我了,我也會照顧好自己,穆瑪才是注意好不要受傷。」艾瑞珂也不甘示弱。「那就等你們好消息了。」凱因告別兩姐弟,乘騎天馬離開狹窄的洞窟通道尋找外面林叢中的隱藏點。「那我們出發了,姐姐。」穆瑪躍躍欲試。「知道啦,如果受傷的話要及時讓我用魔法治癒哦。」這漆黑的洞窟盡頭,想必魔獸必是深居裡面,最後的一段路隱隱散發令人不安的氣息。一路上有凱因護著,戰鬥方才輕鬆不少。看到姐姐臉上露出擔憂之色,穆瑪安慰道:「我不會魯莽行動的,一起利用靈活的機動力把奇美拉引到洞外吧。方才凱因哥哥的戰鬥方式雖然魯莽且毫無顧忌,那是因為他有可靠的戰力。平日看他慵懶不務正業,戰鬥時卻時刻留意我們的狀態並配合著行動,是個可靠的軍人呢。」聽到穆瑪謙虛的話語,艾瑞珂露出了笑容:「穆瑪也很可靠的啦,當然一起我們面對的話就更有勝算了!」

洞窟最深處,漆黑不見五指,無法確認奇美拉的位置,貿然行動又會打草驚蛇。穆瑪抓起地面的一顆碎石,朝著相反的方向重重地扔過去。正待兩人觀察情況時,突然地前面就颳起了猛獸嘶叫所引起的狂風,緊隨之後地面劇烈地上下波動,穆瑪和艾瑞珂分別死死地抓住身邊的岩石以便站穩,聽到這種咆哮,八成是投出的碎石擊中了身體把奇美拉激怒了。穆瑪用手護著艾瑞珂,對她說:「姐姐你在我身後輔助,我上去了!」穆瑪神情已轉變,一步當先已拔劍而出。艾瑞珂一驚,趕緊施展了光之結界增加穆瑪的魔法抵抗力。發怒的奇美拉看見眼前一少年持劍正面衝過,立馬吐出長長的火焰。順著艾瑞珂緊接張開的魔法屏障,穆瑪躲開了第一次的火焰噴射,俯身向下來到奇美拉身下。憤怒的奇美拉開始竄動,朝著眼前艾瑞珂的方向準備噴射火焰,艾瑞珂沒有躲閃的餘地,情急之下施放了光之柱的攻擊型魔法。穆瑪心急護著姐姐,趁勢朝著奇美拉的左前腿砍了一劍。由於疼痛奇美拉失去重心,吐出的火焰射偏了目標,擊中艾瑞珂附近的岩石,滾落的岩石碎片散在艾瑞珂旁邊,幸好沒有受到正面的攻擊。她稍稍喘過氣來,光之柱雖然落在魔獸身上卻是不痛不癢,腿部受傷的奇美拉因疼痛轉身用尾巴甩開了刺傷它的少年,穆瑪撞擊在洞窟岩石牆上,艾瑞珂不禁驚叫了起來。「快跑,姐姐!」穆瑪支撐著站起來示意艾瑞珂往洞外跑。

林叢中的凱因打著呵欠,無精打采地盯著洞窟口,剛剛聽到的咆哮聲應該是奇美拉,那兩人應該會按照作戰方案行動吧,雖然自己在外面待著確實有點擔憂,但是自己的拿手好戲是以斧槍夾帶燃燒屬性大範圍掃蕩敵人,跟奇美拉在洞窟內起衝突,要顧及他的兩個弟妹就強人所難了。怒吼越來越近,凱因不禁提高了警覺,他對著坐騎雷電說:「等下就看你的好戲了,可別出亂子呀~」雷電對著他吼了一聲,似乎是不情願聽從他這個主人的命令。洞窟中,艾瑞珂簡單治癒穆瑪的擦傷后,兩人跌跌撞撞地急忙奔出洞外。見到光的那一瞬間,穆瑪就放聲道:「凱因哥哥!」扯著艾瑞珂,兩人重重地伏倒在地面。面對進擊的奇美拉,上空落下了大範圍的雷電,這個魔力的釋放,令奇美拉癱軟,怒羞成怒的奇美拉欲再次噴射火焰,卻被飛身撲下的凱因用長柄斧槍重重地刺穿身體,槍中釋放的火焰將死去的奇美拉燃燒起來。穆瑪抬頭看著這一重擊,其力道之剛烈與千鈞一髮的時機相結合,不禁覺得佩服,就算他隻身一人相信也能迅速地解決目標,難道這就是我能力的不足嗎?穆瑪心裡暗想。「好,辛苦你們了,任務完成!就讓大哥哥護送受驚嚇的孩子們回家吧~」凱因依舊樂天地說道。「才沒有受驚嚇,我們只是輕傷而已,治癒后休息一晚就好了,而且我們都完成了作戰計劃,對吧,穆瑪?」艾瑞珂拍了拍染髒的衣服。「恩?那個……我餓了……」穆瑪倒是很誠實地回答。

跟羅伊匯合報告並處理完所有事務,凱因帶著艾瑞珂和穆瑪回到了旅館一起享用晚餐。「為了感謝你們的幫忙,這一頓我請客,所以就盡情吃吧~」凱因在一旁歡笑道。「剛剛我好像看見你問羅伊拿錢耶。」艾瑞珂試探道。「哈哈,瑣碎之事就不要介意那麼多啦,你看穆瑪不是吃得很歡嘛~」「是呀,姐姐,這個特製燉牛肉和白雪冰淇淋很不錯耶~」哎,依舊還是那麼體力充沛,男孩子體力真好,艾瑞珂看著一旁吃得歡快的弟弟,比起品嘗美食她更想早早地休息。「別那麼悶悶不樂,明天你們就要出城外了,怎麼也得慶祝下吧?」凱因看著提不起食慾的艾瑞珂說。「明天可以出城了嗎?」艾瑞珂問。「這是為你們準備好旅行的地圖。」凱因說著便遞了過去。艾瑞珂接過並打開端詳,裡面用筆指指點點地畫著標註。「這是什麼?」穆瑪伸過頭來看到了地圖上的標註和線路。「這是給你們指引的幾條旅行線路,首先推薦往阿斯塔利亞方向,地理位置臨近且跟我國關係比較好,國家局勢穩定,從那裡出發慢慢地累積經驗,逐步掌握旅行要領吧。」凱因用手指著為他們分析,「這片大陸有幾個區域不建議進入:古雷巴斯,10年前經歷動蕩,新的繼承人繼位后實施新政,國內形勢弓拔弩張。伊利亞高原是大陸內傭兵的聚集之地,他們各為其主,遵守著各自的道義,有著豐富的戰鬥經驗,千萬不要去招惹。西方三島,是野蠻人和不明來歷之人的聚合之地,本身地形就較為特殊,你們應該不會經過,其餘的就要靠你們自己判斷啦。」「我多少也學習過艾雷布大陸上的形勢,一定會謹慎地選擇旅行線路。」艾瑞珂還記得老師教導過,艾雷布大陸基本保持著和平的狀態,但根據各自國情,小的城市和國家發生衝突和戰爭也有常用之事。「這份計劃是凱因做的嗎?」穆瑪問。「怎麼,你是在懷疑我?」凱因用力揉著穆瑪的頭。「不是的,以凱因哥的作風要做那麼麻煩的事,感覺很不可思議思,不過還是謝謝你的關心。」「凱因哥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呢。」艾瑞珂盯著凱因尷尬的臉不禁也笑道。「咳咳,我畢竟是你們可靠的大哥哥嘛!」「所以明天真的要出城咯?」穆瑪萬分期待。「不要每次都有假借公務巡視行玩樂之實的嫌疑啊!」艾瑞珂不忘叮囑。「放心啦,委託今天都處理完畢了,送完你們出城我就回兵營。」

第二天城門前,凱因如約送他們通過要塞通道。「意外地很輕鬆通過了呢?」艾瑞珂望著後面在檢查通行者的守衛。「因為我已經跟他們打過招呼了,所以你們就好好感謝我吧~」凱因得意洋洋地炫耀。「正常情況下,這算是以權謀私。雖然我們更希望凱因你把多餘的精力放在工作上,不過今天終於邁出第一步了~」艾瑞珂看著遠離的城門和人影感嘆道。「給,這是你們準備的乾糧。」凱因把身上的包裹遞給艾瑞珂。「可我們已經準備好了。」「沒關係啦,穆瑪對美食不是來者不拒嗎,你就收好吧,去科魯那村需要3~4天的車程。」「因為我是在成長期,不吃多點怎麼長高!」穆瑪馬上反駁道,3人身高優勢略為明顯。「是,是,不要鬧啦~」艾瑞珂盯著穆瑪笑笑道。「那麼咳咳,穆瑪你過來一下。」凱因故作深沉招招手示意道,穆瑪帶著疑問走到凱因身旁低聲問:「什麼事?」「聽說你生日的時候瓦內薩送了你一個精緻的指環,那個還在嗎?」「在我身上,但是我不好意思戴……」「那麼把它送給我吧,當做餞別禮~」「才不要,這是瓦內薩姐姐送的,而且還有她親自作的魔法祝福,那麼輕易送出會辜負人家的心意,我在旅行中會帶手信彌補你的。」聽著穆瑪一本正經地解說和安慰的語氣,凱因差點要笑出聲來,他強忍笑意說:「好的,我明白了,手信可以給我帶幾個美女回來嗎?」「……」穆瑪一臉僵硬。「你們究竟在說什麼呀。」艾瑞珂在旁邊看著他倆悄悄話聊得正歡,忍不住問道。「沒什麼,這是男人間的秘密,少女不宜。那麼就交給你啦,穆瑪~」凱因使勁地拍著穆瑪的肩膀調侃道。

在驛站送走了乘坐馬車的兩人,凱因回到了兵營。「怎麼,任務完成了?」父親阿加特在一旁問道。「是啊,邊境外就不是我們的管轄範圍了,希望這兩天的指導會讓他們過得更輕鬆吧。況且感知之戒已經確認在穆瑪身上,有什麼危險瓦內薩也會知道的。那麼,放他們出城真的是陛下的旨意嗎,老爹?」「當然了,雖然事情會比較麻煩,不過也變得很有趣就是了。」「原來你們在這裡啊,很閑的話要不要過來接受特訓?!」雪拉盯著怠慢又倦勤的不良父子倆吼道。「不不,親愛的,我們這不是為了指導離家出走的公主和王子殿下而努力中嗎?」阿加特解釋道。「是這樣嗎,凱因你這些天的假借公務去玩樂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要不是我讓羅伊做你副官,你現在能有那麼輕鬆嗎?」「親愛的……」阿加特想緩和一下氣氛,誰知剛開口雪拉扎德轉頭氣勢洶洶地罵道:「兒子屢教不改,難道你就沒點責任?上樑不正下樑歪,有其父必有其子!」父子兩人一下被鎮住,一聲不吭。「哎,亞德他就那麼放心,他們還未踏出過國王城呢,真不替琳想想。」雪拉扎德看著一言不發的父子,話題已經轉變,畢竟她也身為人母。「雖然他們都未出王城,但是性情溫和謙讓,同時又堅韌不拔,不會有事的啦。」阿加特發話安慰道,自然也是對他們的自信。「有什麼事我可以乘著天馬飛過去呀,老媽~」「住口,都說不要那樣叫我,女人這麼叫會老的,你這個臭小子!」「難道像老爹那樣叫你親愛的?」「好吧,今天就陪你們練練手!」「等到,親愛的,我好像沒做錯……」房間內傳出雪拉皮鞭啪啪響聲和兩父子的求饒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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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戰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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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邊境的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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