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王城的盛宴

——序章 王城的盛宴

「嗖、嗖」,戴著紅色頭帶的金髮少年在皇宮內廷訓練場中一板一眼地練習著擊劍,午時燦爛的陽光熱情地散落,使得他的發色更為耀眼。汗水從少年的頭上滑落,但他的眼神還是那麼的專註,正如年少擁有的追逐夢想的堅毅。「八百六十一、八百六十二、八百六十三!……」每揮一劍,他都大聲喊道,力道干而凈利索,果斷而強勁。「穆瑪,快到午餐時間了哦,要不要休息下?」一陣柔聲飄過,少女已端正地站在穆瑪面前。她的模樣和身影完全不帶一絲尖銳或生硬,一頭柔和的淡藍色長發輕盈地披散著,襯托她雪白的肌膚更加剔透;水汪汪的大眼睛,有點兒夢幻的眼神,配上飽滿的雙頰,彷佛總是笑意盈盈地。她用那雙如春日晴空般溫和的水藍色眼睛凝視著少年,這個天真可愛的少女,完全像是一朵長在溫室中的花,綻放得絢麗奪目,可卻不食人間煙火。不容他拒絕,少女已經熟練地掏出帶在身上的干毛巾使勁地擦著穆瑪濕漉漉的頭髮,「不要只光顧著練習,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倒下了只能麻煩人家照顧了哦!」少女一邊擦一邊嗔聲教導,實則關懷多於責備。「恩……」沒有抵抗,穆瑪完全是沉溺在愛的關懷中笑道。少女又整理了下他的衣服,道:「今天午餐時候也要準時出席,記得把衣服整理好再進去大廳,上次你弄得髒兮兮的,父王已經罰你擊劍五百次了,這次要吸取教訓……」「沒問題,艾瑞珂姐姐!我一定會注意的,你先回去吧,剛剛的練習被姐姐你打斷了,我打算重新開始呢!」少年的對劍道洋溢了激情,艾瑞珂識趣地先行退下,看著自己可愛的弟弟認真的模樣,女孩不禁輕輕一笑。

「恩,穆瑪的劍術又進步了,唉。所以說,年輕真好!對吧,亞德!」訓練場的前方,透過密密麻麻的樹木便是皇宮內廷的執政室,那個執政室的窗口邊正站著兩個人。「現在是報告時間,應該叫陛下!」藍發的中年男人糾正剛剛發話的綠髮同伴,並且露出討厭這種調侃語調的神情。他正是蘭古瑞薩帝國現任的皇帝——亞德蘭斯·阿斯特雷,雖然看似冷峻肅穆,實則內斂而重情義,隨身帶著「深紅」和「銀白」之劍。「奧,都是幾十年的好友了,這麼說多傷人心啊。」綠髮中年男性名為阿加特,乃帝國第一大元帥,與當今皇帝是總角之交,性格自由奔放,稱好友為「亞德」。因以捉弄亞德蘭斯為樂,直接導致了其對他惡劣的態度。「你現在是我的臣子!」王說道,露出的兇狠眼神已經令阿加特停止了無聊的玩笑。阿加特無奈地說道:「你就不能直率地表達自己的意見嗎,宮內的臣子怕你怕得要死啊,而且你對穆瑪那個小傢伙太嚴厲了,他可是一直以你為目標哦。連執政室都改到這種可以看見訓練場的地方,真是用心良苦,你表達父愛的方式倒耐人尋味!」這話是對王的挑釁,可是亞德蘭斯只是盯著遠處的兒子喃喃道:「跟我一樣是不行的……」「啥?!」「沒什麼,雪拉今晚才回城嗎?」「是啊,她乘騎的是天馬,跟我這種騎普通馬匹的人速度有得比嗎?如果2位元帥都不在要塞駐守,這可是致命的機遇」「辛苦了,顯然你們不用特意趕過來。」亞德蘭斯淡淡道。「那怎行,我們可愛的王子殿下14歲生日,身為他的親人,當然有必要過來祝賀,我和雪拉可不像某某人那麼不坦率啊,跟兒子的關係那麼僵。」「你夠了,如你所願,今晚你一定會身擔要務!」

「喂,穆瑪,好久不見,你還是那麼的精力充沛!」通過內廷中樞的長廊中一陣響亮的聲音從穆瑪身後來。「凱因哥哥,你怎麼一大早就過來,那叔叔跟阿姨也?」「開什麼玩笑,理所當然是偷偷溜出來的,所以你不要打小報告哦!」凱因回答,他依舊是一身軍裝但卻慵懶的模樣,未梳理的綠色短髮和眼眸,極度自我陶醉和輕浮的性格,跟父親阿加特一模一樣。「呃……你不怕雪拉阿姨找你麻煩?」穆瑪無奈地看著眼前的少年,根本沒有身為兄長的自覺。「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特意提早過來,還帶了禮物給你。」凱因沒有對自己擅自離崗的行為感到一絲內疚,反而大義凜凜。「啊,埃斯托爾最新一期的書刊!」穆瑪打開禮品盒驚喜地說道,「可是另外一個是……百合花的胸針?」「對,這件禮物是送給瓦內薩的,午餐時給我送過去。」「為什麼是我啊?上次瓦內薩姐姐跟我說不要隨便收男生送來的禮物,她很困擾的。」「別把我跟他們相提並論,這是富含愛的禮物,以我青梅竹馬的名義饋贈。身為我的弟弟,你不應該幫助兄長追求愛情嗎?」面對凱因的長篇大論,穆瑪已經感到麻木了。他的親姐姐艾瑞珂,堂姐瓦內薩已經是亭亭玉立的少女,追求者甚多,經常會有仰慕者拜託其傳送禮物,這種情況多了,以至於他被兩個姐姐教導。「既然是青梅竹馬,那麼更應該自己去送啊。」穆瑪只是在心裡這麼想,因為他知道就算說出來,凱因也會任由本性做事。「別煩惱啦,看在我每次都第一時間親自把《埃斯托爾》最新書刊送到,這不是你該報答我的時候了嗎?」凱因辯護道。「是——」穆瑪只好答應。

「歡迎回來哦,穆瑪,要準備開飯了。」當穆瑪走進自家大廳,迎面而來的是他的母親蕾雅,她端莊知性,流露著慈愛的目光。「母后!」穆瑪聞聲應道。大廳的餐桌上瓦內薩和艾瑞珂已經入座,當然還有他的父王跟今早到達的阿加特「喲,穆瑪,今天我看到你的擊劍練習,你又進步了,吃完飯後要不要跟我切磋下?」阿加特熱情問道。「好啊,務必多指教!」「穆瑪每一天都精力充沛呢,而且對劍術也很認真,將來一定會成為了不起的人哦。」堂姐瓦內薩在一旁讚賞道,而且有意地望向叔父,希望他能說出勉勵的話語。因雙親在第五次聖戰中戰亡,現今這位叔父是她的第一監護人,白色的長發遺傳於先父,性格親切又是優等生,做事謹慎而有邏輯,是名副其實的好姐姐。「還差得遠,練習的時候不是分心了嗎?一旦確認目標就不應中途而廢的心態,不然將來怎可肩負重任。」亞德蘭斯嚴厲的語氣,吹毛求疵的態度毫無例外地使熱鬧的場面變成冷場。「啊,不,是我擅自……」艾瑞珂面對父親嚴厲的態度急忙地解釋起來。「還是一副臭脾氣。」阿加特直攤手,明明皇非常關注兒子的成長。「大家請先用餐吧,不要浪費我的心血哦,穆瑪也快點入座吧。」蕾雅示意道。「恩,下次我不會出現這種失誤的!」穆瑪向父親承諾道,然後在母親的示意下坐在瓦內薩的旁邊,並沒有因父親嚴厲的態度而示弱。蕾雅在一旁輕輕地微笑,兒子的性格跟丈夫年輕時差不多呢,做事非常認真而且一條筋。

午飯後穆瑪將瓦內薩叫住,交出了答應送到本人手上的百合花胸針,他摸頭不好意思地說道:「瓦內薩姐姐,這個……」瓦內薩皺了皺頭,淡水色的眼眸望向弟弟。她留過腰的銀白色長發,先在後頭部鬆鬆地綁過一次,再把兩邊剩下的髮絲合著再綁起來,最後稍微編一點髮辮的特殊髮型。凜然的美貌,加上整個人所呈現出的清雅印象,比起現在身穿的白色神官服,這個少女應該更適合穿戴用金絲怠線刺繡的公主服。「凱因送的,他什麼時候過來?」「這個,他叫我保密。」穆瑪低頭觀察著瓦內薩的臉色。「唉,凱因真是的,已經是軍人了還這麼素行不良,回頭我會對他說教的,穆瑪也不需要這麼沮喪,我沒有責備你哦。」瓦內薩輕輕撫摸著弟弟的頭,「正因為是青梅竹馬,我也很了解他,阿加特叔叔不是要教你新的劍術了嗎,要快點去了哦。」「恩,謝謝瓦內薩姐,我走了!」得到了姐姐的原諒,穆瑪飛奔去訓練場。「怎麼了,瓦內薩姐,穆瑪跟你說什麼了嗎?」艾瑞珂看見剛才兩人在低聲說話。「沒什麼,艾瑞珂,今天一起到城外採購吧,順便買禮物。」瓦內薩笑道掩飾了過去,凱因的惡作劇還是不要說出來好了。「哦?」艾瑞珂半信半疑,然後被瓦內薩強行拉著出城採購了。

訓練場上阿加特教授完劍術后,天已漸漸變黑。今晚也會變得很熱鬧吧,穆瑪心裡想。皇家孩子的生日都會在宮城大殿舉行盛宴,以證明他們的成長備受關注和時刻不忘提醒自己身為皇氏的使命,同時宴會上身為皇族的外交魅力將會受到各種貴族臣子等人的審察。「今晚也加油!」他暗自替自己鼓氣,比起大殿的宴會,穆瑪更期待的是與父親劍術的切磋,只有得到他的進一步認可,才會教授阿斯特雷家的新的劍術。穆瑪在自己的房間換上出席宴會的正裝,管家已經在大殿前候等他的到來,年近7旬的拉魯迪斯一見到小王子便激動地說道:「奧,穆瑪殿下,你終於來了,快進去吧,各位大人已恭候多時了。」「幸苦了,拉魯迪斯。」這次的盛宴也非常盛大,艾瑞珂和瓦內薩兩位皇姐毫無例外地被年輕的貴族男子緊緊地圍著,自己還是別擠過去了。跟重要的大臣們一一打過招呼后,穆瑪被一道響亮豪放的女性聲音叫住。「穆瑪,今年也有好好地長個子嘛。」聲音的主人是一頭紅色大波浪長發的中年女性,「雪拉阿姨!」穆瑪興奮地回應道。雪拉扎德用手狠狠地摸著穆瑪他頭,笑道:「今天有沒有被亞德那傢伙欺負,哈哈,跟我訴苦的話我會好好說他的!」雪拉扎德脾氣火爆率直,在軍隊中是超s女王的存在,連丈夫阿加特和皇帝也拿她沒辦法。「那個,並沒有——」穆瑪連忙解釋,雖然父親對自己很嚴格,可是自己一直堅信他的厲言會磨練自己變得更為成熟。「話說你有沒有看見凱因那個混小子,今天居然給我擅離職守!」雪拉話鋒一轉,發出平時怒斥士兵的語調。「唉,都說了遲早會被發現的。」穆瑪心中暗想,不過自己確實沒有碰到凱因,所以不知具體所蹤是在沒有出賣兄弟的前提下對雪拉扎德的如實交代。「我沒看見,不知道他在哪呢。」「恩——」雪拉略有所思的樣子,盯著穆瑪敢於直視自己的目光,判斷他沒有說謊後於是揮手道:「算了,說不定跟著瓦內薩會更快地找到那個混小子!」從她臉上微露的涼涼笑意,穆瑪已經可以想象凱因的下場了。

「喲,尊敬的瓦內薩公主殿下,請問今晚有幸可以做您的護花使者嗎?」為了躲避貴族公子們喋喋不休的獻殷勤,瓦內薩剛剛與艾瑞珂分道揚鑣,一個人來到了大殿東牆陽台的某一角落,誰知被圍牆欄杆爬進的人嚇了一跳。「凱因!」瓦內薩盯著他,平時慵懶的男子現在穿起正裝是一副格格不入的樣子,更何況他身上明顯有被物理和魔法攻擊留下的痕迹,而唯一的亮點正裝也因劇烈的運動出現了輕微破損,以這種方式和姿態搭訕的他在瓦內薩看來毫無風度可言。她開玩笑地說:「如果真要當,剛剛就應該出來替我解圍了吧。而且現在你這幅慘況,是護花使者應有的儀態嗎?」「不不,我為了來見你,可謂歷經了磨難,但!這些都阻擋不了我對你的愛,請問小姐是否收到了我愛意了呢?」凱因利索地翻進了陽台,對著瓦內薩談笑風生說。「謝謝您,我很喜歡,但是我不希望是建立在擅自離守的前提下,你身為我國一名軍人,言行和舉止上要更符合其作風,你如此不謹慎的舉動會影響很多人……」瓦內薩滔滔不絕地進行說教,凱因仍是一副嬉笑的嘴臉:「是,瓦內薩老師,你還是那麼的喜歡管教別人啊,這麼容易替人操心,但你今晚的身份是尊貴的公主殿下。」在說最後一句的時候,凱因已經擅自拿起了瓦內薩的右手輕輕地吻了下去。正是因為青梅竹馬,兩人已有一種無形的默契,對於對方的任何情緒都可以讀懂並加以開玩笑地表達,但又正因如此才會發展為朋友以上戀人以下的曖昧關係。「臭小子,居然無視軍規擅自離守,更可恨的是無視我的處罰!」剛剛一瞬間的浪漫場面突然被雪拉的怒斥打碎,凱因無可倖免地被自己母親劈頭大罵,數落各種罪行,瓦內薩不敢招惹雪拉扎德,便忽略掉凱因求救的眼神回到熱鬧的大殿內。

「亞德,宴會時要稍稍放鬆表情哦,現在也跟平時一樣地板著臉呢。」蕾雅站在自己的丈夫旁善意提醒,然而亞德蘭斯從內而外地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場,很多官員在與他打過招呼之後便離開各自閑聊起來。即使有官員多寒暄幾句,也是由蕾雅打圓場。亞德蘭斯自己也無可奈可,他對這種官方交際沒有興趣。亞德蘭斯站在大殿的最高處放眼望去,雪拉和凱因正在吵著架,阿加特與熟悉的軍官朋友在比酒量,薩拉兄弟們忙著應付被自己打發走的官員們,瓦內薩與珊蓓麗斯老師、阿斯貝爾司祭討論魔法相關的學術性問題,艾瑞珂和穆瑪自然少不了被臣子們追問著各種尖銳的問題。亞德蘭斯重重地嘆了口氣,各種複雜的情緒在他內心中湧起。這個自己守護著的國家,究竟能延續多久,正因為他不善政治,那種如履薄冰一失足成千古恨的謹慎,使他時刻擁有居安思危感。如果當年兄長成為這個國的盾,那麼他將是這個國家最鋒利的劍……

「那麼,對戰開始,我不會手下留情的。」現在是晚上十點,宴會已結束,亞德蘭斯和穆瑪像是達成默契似的先後來到了內廷的訓練場上。亞德蘭斯看著自己的兒子,這個一直追逐自己步伐的孩子有著與自己當年對劍術的熱衷。「好!」穆瑪已經期待已久,剛才由宴會產生的疲憊感頓時消失無蹤。平時兩人少有交集,也許只有在此刻才會真正感覺對方對自己的關注。一場激戰下來,穆瑪已經累倒在地了,如他父親所言,沒有留情的點到即止,雖然大家用的都是訓練用的木劍,可是打在身上還是會隱隱作痛。穆瑪輕嘆:「恩——這次也沒有擊中父皇。」他說話的同時偷偷地瞄向父親,期待著他對自己劍術的評價。

「劍術是用劍搏擊的經驗積累,現在的你只是在模仿我的劍術而已,根本沒有自己的劍術,這種程度能擊中我嗎,你認為我有可能被模仿我劍術的傢伙擊中嗎?招式可以熟練,但重於使用,好好想想怎麼打破我的防守吧。揮劍的同時,要思考被擊回的退路。」亞德蘭斯不再是身為父親的語調,而是身為劍術長者給出的中肯的建議。「不過,既然已經熟練學過的招式,今天就教你新的劍術吧!」華麗的一劍過後,亞德蘭斯收起木劍,沒有半句解釋,留下還在仔細回味中的兒子,自個朝內廷的執政室走去,今晚雖然是盛大的生日宴會,可國事亦不會稍停一刻。看著父親魁梧的身影,月光照射下越發讓人覺得踏實。「對,這正是我想成為的人,有著不輸於任何人的可靠。」穆瑪任由著自己躺在地上,看著天穹閃閃發亮的星星發自內心地感嘆。

「殿下,穆瑪殿下!你怎麼躺在這裡,難道你今晚要睡這裡,我拉魯迪斯決不允許這種事發生!」管家急沖沖地走到穆瑪,手舞足蹈地指畫著。「拉魯迪斯,我還想練習擊劍,你先回去吧,我晚點再回房休息——」穆瑪話音未完,拉魯迪斯已經搶著說:「王子殿下,現在都這麼晚了,而且今天還是你的生日,請不要這麼任性了,萬一你出什麼事,我怎麼向先王交代……」拉魯迪斯嘮嘮叨叨的話語讓穆瑪作出了退步,他只能用略帶惋惜的語氣說:「現在的我還遠遠比不上父親,劍術也不成熟。今晚被其他大臣追問的問題也是艾瑞珂姐姐幫解圍的,我還是個小孩子。」看到小王子妄自菲薄,拉魯迪斯反倒安慰道:「不,殿下是一位優秀的王子,現在只是因為年齡和經驗的不足而存在的青春煩惱罷了。但是我拉魯迪斯,以伺候三代皇帝的資歷保證,殿下一定能成長為一位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聽著拉魯迪斯的豪言壯語,穆瑪反問道:「經驗嗎,父王也這麼說,那怎麼才能增長經驗?」仍然自我陶醉的拉魯迪斯拍著胸口說:「就像阿斯特雷的勇者們一樣,他們捨棄了一切,在各地進行著冒險,體驗著百姓的艱苦,與各種惡勢力鬥爭。利昂先皇和亞德蘭斯王也經歷過各種各樣的事,所以才有身為王的自覺!」「恩……」穆瑪似乎有所啟發,笑著對拉魯迪斯道謝,剛才的煩惱一消而盡。「果然,皇子殿下們還是需要我排憂解難。」年邁的他頓時覺得自豪起來,同時為他所忠於的這個王族感覺自豪。

蕾雅獨自走在回房的長廊上,時值深夜,執政室已經關閉,丈夫應該是回到房間的書房裡繼續批改公文。她在一面奶白色的門前駐足,嫻熟地打開,輕輕地走進兒子的房內。雖然裡面層層疊疊堆放著許多東西,卻是整齊地擺放起來,今天收到的禮物亦零散著放在書桌上。只見裡面已經站立著一個人,聽到聲音,他扭過頭來看著蕾雅。「你果然在這裡呢,今天的劍術指導還滿意嗎?」蕾雅溫柔地問道,自己的丈夫明明比任何人都更期待兒子的成長,但是在平日卻絲毫沒有體現出來。「明明以前就對他很親近的說。」她走到亞德蘭斯的身邊。「才沒有……」亞德蘭斯否認,但是語氣變得更為溫柔。「他還是跟以前一樣,沒有脫下頭帶就倒在床上睡著了,被子都沒有蓋哩~」蕾雅輕笑道。亞德蘭斯拿起被子蓋好,脫下了兒子的頭髮,做好一切后才轉身對妻子說道:「所以說他還不成熟,走吧,回房了,今晚也要審議批文。」

凌晨3點,萬物皆靜,有人偷偷地卻寫起了信件。包袱里打點好了一切,拂拭長劍,穆瑪謹慎地走出了房間,躡手躡腳地朝著宮外的方向走去。「對,我要歷練,才有足夠的經驗,到時我再用自己的劍術向父親挑戰!」「穆瑪。」在通往宮城的長廊中,有人如此呼喚著,穆瑪被嚇了一跳,定下神來卻發現是艾瑞珂姐姐抓住他的右手。「你這是什麼打扮?!」姐姐驚訝地質問道。「呃……去宮外歷練,比如說,離開蘭古瑞薩……」穆瑪斷斷續續地回答,生怕這個想法此刻被駁回。「什麼!」艾瑞珂果然被這個想法驚訝得發出了較高的音調。「噓,姐姐,求求你,我已經決定了,我要像蘭古瑞薩勇者他們那樣進行冒險和修鍊,增長經驗和知識,我會照顧好自己的。」穆瑪合著雙手懇求。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少年成長煩勞,艾瑞珂在心中想道,身為姐姐,這個時候要好好地進行疏導!「這樣的旅途太危險了,姐姐也是為你著想。這麼漫長的旅途,是需要資金的吧。還有萬一路上遇上小偷或者其他惡勢力的分子讓自己受傷了怎麼辦?最重要的是,母后和父王會擔心的呀,王族離家出走這是多麼大的騷動!」艾瑞珂數落出一條條離宮的弊端,試圖阻止弟弟。「姐姐,我真的想出去磨練自己。我已經準備好旅行費用,我有自信可以保護好自己。而且父王也說我缺少經驗,拉魯迪斯說無論是先王還是父王都經歷過各種的磨練。我,我已經寫好信留言給母后和父王了,我相信他們一定會理解的!我想在成人禮的時候,變得更為成熟!」艾瑞珂了解自己的弟弟,年紀雖小,不過所決定之事皆經過思考,不會輕易給出承諾。「既然你想好了,做姐姐的只能支持你了。」艾瑞珂由衷說道,「太好啦!」穆瑪還來不及高興,艾瑞珂立馬變臉說道:「不過要帶上我,這是身為姐姐的責任,而且既然弟弟說要成長,那姐姐怎麼能落後。」「啊——」穆瑪頓時無語。

等艾瑞珂收拾好一切,已經接近凌晨4點了,兩人的動作驚醒了在休息的白雪,它是瓦內薩的坐騎,凱因親自送她的,現飼養在內廷西宮的花園裡,因為渾身雪白,被穆瑪昵稱為白雪。怕驚醒了瓦內薩,穆瑪上去輕輕撫摸這個驚醒的寵物,他輕輕道:「白雪,麻煩你乖乖的,我要去旅行羅,下次回家給你帶手信好嗎?」白雪好像聽懂了穆瑪的說話,點了點頭並沒有做聲,凝視著他們的離去。「剛剛嚇死我了,收拾東西的時候也是緊張得發抖。」艾瑞珂嘆了口氣,因為她和瓦內薩的房間緊挨著,基於瓦內薩是王城魔法學校的助教老師,她是不會允許我們離家的呢。現在得趕快出宮外,並離開這座王城,在一片漆黑之夜,姐弟兩人快步地在這個帝都街道中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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