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玫瑰花的葬禮

第三十八章 玫瑰花的葬禮

我走的離他三步遠,站住,有些不自在。

回頭看,阮行的車還停在路邊。

夏遲輕輕拉下口罩到下頜,露出那俊美臉頰,目光似在看我,焦點卻落在了不遠處,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我說,「好久不見啊帥哥。」

兩年多我們打的電話屈指可數,視頻不超過五次。

他好整以暇的坐好,雙腿交疊,笑的人畜無害,「和前男友約會完,不和現男友約會下?」

我有點生氣,「胡說什麼。」

正說著,他手機響,他拿起來看了眼,皺眉按接聽。

「小張你說。」

「嗯,你在那等著,我就過去。」

他掛了電話,右手食指點了點自己手錶,給我下命令,「晚上七點,豐慶大廈,老地方。」

說完他招手打了個車就走。

看那計程車絕塵而去,我簡直要氣炸了。

我晚上才不去。

現在剛十點,我想起來向暖約了我去陪她看高跟鞋,忙回去洗漱上了個淡妝出門。

一路上我都在想他忽然跑長州幹什麼,他工作那麼忙,來找我敘敘舊太不現實。

張蕊貌似和他一起來,可能有公幹?

到東井路時候向暖已經等了好一會。

我問她,「怎麼這麼著急結婚?你爸同意?」

之前我問她,她支支吾吾,說回來跟我細說。

聽我問,她笑了下,「我爸同意啊。為什麼同意?因為啊,我找到許漢南了。」

我大吃一驚,「你找到許漢南了?」

她微微點頭,「是啊,我找到他了。」

斷了十二年在人海里再遇見,真是有孽緣啊。

「我十三歲遇見他,喜歡他。十四歲他避我不見。今年我都二十五啦。以前看他太高,我總要仰著頭才能和他說話,現在啊,我只用微微一抬頭就能看見他。」

「前陣子有個陌生人進我空間,宋宋,你說巧不巧,我已經好幾年沒看過空間。那天忽然想不起他第一次給我聽的一首歌,我想起空間背景音樂有,於是點開空間。」

「有個陌生訪客,他換了號碼,改了頭像,可我知道是他。」

「我點進他空間,立刻隱身。」

「等我看完他這些年的零星生活點滴,再退出來,發現他已經刪了到訪我空間記錄。」

「我差一點,就又錯過他了。」

她好像再說不下去,胸口劇烈起伏,調整了好一會,雙臂支在方向盤上,頭深深埋進去,痛苦的不能自抑。

「我每天下午去他住的小區門口。我想啊,十二年沒見,他還能不能認出我?認出那個小姑娘?我再看見他,是以淚水,還是以沉默?」

「我會不會認不出他?」

「可他遠遠走過來的時候,我就認出他了。那是我第四次去他住的小區門口。他拉著一個小女孩,那小女孩走路還搖搖晃晃。」

「我看著他,心想他還是我喜歡的樣子。」

「他也看見了我。」

他在路口停了會,走過來,問我,你是,向暖?

我說,是,我是向暖。

他笑,都長這麼大了。你小時候就好看,長大了更好看。

我說,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不小,那時候都十四了。

我說,這是你女兒嗎?

他說,是,兩歲四個月。快叫姐姐,寶貝兒。

我說,挺好,兒女雙全。

他笑,那混小子,皮的很,我說東他往西,三天兩頭氣我,大號養廢了開個小號。

兩個人站車邊說了會話,好像久別重逢的朋友,她看他眼裡還有深情。

他看她,只是溫柔的看著她,像看鄰居家的小姑娘。

我一直很好奇這個許漢南,到底是個什麼神仙人物,把自視甚高的向暖迷的顛三倒四,十幾年念念不忘,即使她就見過他寥寥數次,手都沒拉過。

我隱約記得許漢南好像是鐵路學院的,談了半年的女朋友意外懷孕,學校發現后立即開除,他脖子一梗給自己辦了個退學,氣的他們老師再三做思想工作,說為了個女人斷送前程太不理智,讓他想開些。他品學兼優,實踐能力出眾,畢業學校就準備推薦他去個好單位。

許漢南沒想開,也不打算想開,決心和女朋友同進退,毅然決然辦了退學。

向暖就是在他剛退學開計程車時候遇見他的。

那時候許漢南已經結婚。

兩個人有事沒事說幾句,許漢南覺察到她的小女孩心思立即就拉黑她,搬家。

之前聽向暖說,我覺得這許漢南挺大丈夫的,負責任,敢作敢當,不拖泥帶水。

等他們再見面,已是十二年後。

看著許漢南,向暖難受的不行,只好匆匆說,還有事,先走了。

不等他說話,她就狼狽的鑽車裡,發動了好半天車才發動著。

岔路口拐了幾次,她差點撞到樹,越急越拐不出去。

站旁邊看半天的許漢南敲敲她窗戶,她停下,搖下車玻璃。

「我幫你開出去。」

向暖下車。

他將女兒的小手放向暖手心,「跟著姐姐,爸爸給你開車車看。」

「好!」

小女孩清脆開心的喊。

向暖拉著那柔柔軟軟的小手,低頭問她,「爸爸好嗎?」

小女孩睜著忽閃的大眼睛滿是崇拜,「最喜歡爸爸!」

許漢南瀟洒的上車,車頭半打後退,流暢的幫她倒出來。

整個過程不足一分鐘。

他下車向她走過來,笑,「你這款限量smart,我腿都伸不開。」

她說,「謝謝你。」想了想,問他,「還抽煙嗎?」

他愣了下,搖搖頭,笑,「有這小寶貝,早不抽了。」

說著寵溺的摸摸女兒的小腦袋。

走的時候她鼓足勇氣問他,「能留個聯繫方式嗎,什麼時候指點下,我剛學會開車。」

看他臉上露出猶豫和遲疑,她輕笑,「算了。」

說著開車準備走。

他敲敲車玻璃,報了自己電話,後面又加了句,「同微信。」

其實兩個人也沒有什麼實質性進展,就出去吃了一次飯,偏巧被向暖爸撞見。任她爸修養再好,也覺得忍無可忍,勃然大怒,指著許漢南問她,老的少的隨你口味挑,你挑個有家室的什麼意思啊,你不要臉,我還要臉。

回到家後父女倆又吵了一架,向暖說你別不分青紅皂白,我和他沒什麼。向暖爸向連說你倒是想有什麼。

向連說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出國,要麼結婚。

向暖想了想,說我結婚吧,絕了念頭。

我嘆了口氣,「暖暖,你要知道,他兒子都長到你遇見他的年紀了。你不能這樣。」

向暖看上去綿綿的,實際上比誰都有主意。

她說,「我知道啊。所以我要結婚了。」

「我知道我和他不會有什麼,我只是遺憾,我生的太晚,遇見他太遲。」

其實婚禮早在幾個月前就在準備,她本來不想告訴任何人,但最後還是通知了我們幾個。

婚禮在北京舉行,都已經準備妥當。

前天吃飯時候她說我們一起飛京,我們三個加她表妹,四個伴娘。

我問張斯羽見過向暖准老公沒,她說見過,去年來過一次,長的文文靜靜的,聽說是某輕工業集團二公子,她也沒細問。

四點多夏遲通知我,吃飯取消。

取消正好,反正晚上我也不打算去。

臨走前一天晚上,向暖爸給我打電話,「暖暖不見了,她去找你沒?」

我驚詫,「沒有啊。」

向叔叔氣的不行,「她太任性了!」

我這邊電話還沒掛,又來電,是夏遲媽媽的。之前互留了號碼,她第一次給我打電話。

我說叔叔你別急,我再問問其他人,暖暖不會有事的。

說完忙掛了電話接起夏遲媽媽的,「阿姨,怎麼了?」

寧州那邊習俗,訂婚了就可以改口叫媽,我卻叫不出來。

夏遲媽媽那標準的不能再標準的普通話略帶著急,「阿遲是不是去長州了?你見他沒?」

我說,「他在長州,昨天我見了。」

夏遲媽媽恨鐵不成鋼的說,「你快勸勸他,讓他回來。他好不容易拉了個大投資,工作剛有了點起色,不能這麼不管不顧的去長州。」

我納悶,「他來長州幹什麼?」

她氣急,「他去長州幹嘛?去長州調工作!」

我詫異,「好好的調動工作幹嘛。」

「還不是為了你!」說完她覺得自己失態,忙緩和語氣,「小宋,你快勸勸他。我不逼他了。」

我說,行,我勸勸他。

掛了電話我給夏遲打電話,打了三次他都沒接。

想了想,我撥張蕊電話。

好一會,電話才接起來,她小聲說,「宋宋,你等一會,我出來說。」

電話里傳來悉悉索索一陣聲音,有一分鐘,張蕊聲音傳過來,「宋宋,怎麼啦?」

我說,「小蕊姐,夏遲現在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她說是。

我說,「你讓他接電話。」

張蕊語氣為難,「宋宋,老大現在走不開。等完了我讓他給你回電。」

我說,「他來長州幹什麼?」

張蕊吞吞吐吐,「老大公休,來長州見幾個朋友。」

說完她頓了頓,忍不住說,「宋宋,你真不知道啊?老大他媽媽喜歡蘇敏,想讓你們訂婚作廢,老大和他媽媽正冷戰呢。宋宋,老大對你真好。我都看出來他擔心他媽媽和你合不來,所以才想著來長州發展……」

後面她說什麼我已經聽不進去了,滿腦子都是夏遲你這個瘋子。

他是瘋子,我何嘗不是瘋子。

趴在桌前想了會,我給夏遲發簡訊,「我跟你回寧州。」

------題外話------

發現多了一個收藏,不知是哪個小可愛。最近狀態不好,寫的零零散散,辭不達意。

但願端午休息下會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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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郎歸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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