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進京趕考

第6章 進京趕考

不覺天已放明,曹麟和隨身小僕就洗漱一遍,直奔江邊乘船去。

昨日船主曾囑咐說,到時開船,不管何人,不作等待。

主僕二人走的急切,只怕耽誤了船期。

此時大街兩邊的門店鋪面,也正陸陸續續的開門,準備迎客做生意。

主僕二人,哪有心再看,只怕那船兒在喊叫了,就急切前行。

不多時,就到了江邊,江邊的沿街店鋪和住家,正剛剛起來。

那些沿江店鋪和住家的樓閣後窗,正對着江面,有些正打開窗戶,往江中潑撒著洗臉水。

此時的小城,正在慢慢的蘇醒過來。

果然,江邊的船主正吆喝着:「各位客官,快快上船,即時開船,概不等待。」

主僕二人,毫不遲疑,曹麟在前,後面跟着隨身小僕,先後隨着上船人流,進去船中。

少時,船上已是人聲鼎沸。

船主打一聲高喏:「大家都到齊了,不來的也不等待,開船!」

船主喊完,就放攬繩,撐起船篙,正欲開船。

這時忽見岸上一個船客邊喊邊跑:「等一等,等一等!」

原是一個稍稍誤期的船客。

船主一邊埋怨著,一邊稍作等待:「快,快!」

那船客氣喘吁吁上船,那鞋底上還是在慌忙中浸了江水。

船主見船客上了船,也不再等待,拔錨之間,那船就順着風進入了江中,奔著京城而去。

約莫半個時辰,小船已到江心,行走了已有三五里遠。

約莫又半個時辰,又順風,那個繁華的小城就被遠遠的甩在了身後,兀自的繁華叫賣交易聲已經聽不到了。

此時的船上,開始變的安靜起來,大家已然找好了各自位置,因起的太早,有的又開始睡覺,補養精神去了;有的卻三五成群的集聚在一起,聊聊昨晚的趣事,不時地發出一陣陣笑聲。

船正行走間,這時只見隨身小僕,輕輕拉一拉曹麟的衣襟,慢慢的湊近曹麟。

曹麟看着隨身小僕那略帶神秘的樣子,就問:「何事啊?」

只見隨身小僕,從懷中拿出來一個玉鐲子,輕輕放在手心,托舉給曹麟看。

曹麟一看,這個玉鐲子種質細膩而通透,顏色鮮陽而純正,形狀光素,質料十分考究,伴隨着與生俱來的美,透漏著古典婉約的氣息。

這隻玉鐲子,瞬間給人一種溫婉的感覺。

曹麟不禁感嘆:「好一副玉鐲兒」

繼而,曹麟驚問隨身小僕:「哪裏來的如此好玉鐲兒?昨晚我們都一直在一起,不曾見你購買物品,且這玉鐲子非一般錢財能買的?你哪裏來的這麼好的玉鐲兒」

此時只見隨身小僕說道:「公子還記得我們的船兒所停的位置嗎?」

曹麟說:「自是記得,那又如何?」

隨身小僕道:「咱的停船,所靠之處,江邊有一小樓,正在咱停船之上。」

曹麟說:「沿江店鋪,多是如此,剛上船時,也見幾戶人家打開窗戶潑那洗臉水,有幾戶差點都潑到船上了。」

隨身小僕說:「公子,正是。」

曹麟看向隨身小僕道:「你仔細講來。」

隨身小僕說:「今早,咱主僕二人急急上船,主人在前,小人在後,主人踏上船去,小人剛到船邊,船主忽喊開船之時,忽一盆洗臉水從江邊店鋪小樓的沿江窗戶里潑下來,那洗臉水差點潑到船面上,順着那洗臉水,潑出來了這個玉鐲子,這隻鐲子就順着船面,咕嚕嚕滾到了小人腳邊,小人彎身拾起,抬頭看時,見一個小丫環正在窗前潑洗臉水,知道是她,正欲喊她,告訴她有玉鐲子隨洗臉水潑下了,好讓她取回了去。哪知那小丫環,潑完洗臉水就把窗戶關了。我正欲告訴您時,忽一人喊上船,那人到了,船主就起錨開船了。」

曹麟說:「那時為何不告訴我?」

隨身小僕說:「我看船兒已開,且那丫頭又關了窗戶,就索性放入懷中了。」

曹麟聽完,不由得又氣又急!

氣的是,隨身小僕竟昧了別人財物,終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曹麟畢竟是讀書之人,如此這樣做,豈不是受辱一般!

急的是,那家人家,若找不到如此貴重東西,必然會冤枉那個小丫環,那小丫環有此一失,只恐怕有生命之憂。

又急一事,這鐲子必還,然船已離小城甚遠,返折回去,還了鐲子,這船必然不等,那考期就耽誤了。

那曹麟看向隨身小僕,說一聲:「我們主僕二人即刻返回小城,去還了這玉鐲兒。」

隨身小僕也說了怕耽誤了考期之類,曹麟卻心意已決,必不改動!

即刻,曹麟讓船主返船,船主果然不肯,於是船主就呼喚一條江中打漁小船,載主僕二人返回了小城。

此時的小城,還如昨天一樣,繼續繁華熱鬧,酒香濃郁,叫賣交易聲不絕於耳。

曹麟無心再逛,直徑按小僕指認店鋪而去。

只見這店鋪是單檐騎樓式的沿江沿街的老字號店鋪。

沿街店鋪是二層樓房,穿過店鋪是一個院子,過了院子,卻果是又一個沿江的二層小樓,那小樓的窗戶,正對着昨日停船的江面。

二樓店鋪用來做買賣,院子裏的二樓用來住人,院子前後貫通。

就是這家,隨身小僕說:「必然沒有錯了!」

主僕二人急切進去,只見店小二店裏忙着,不停的招呼著客人,見主僕二人進來,急忙打了招呼:「二位客官,儘管挑選,合適時,只管告訴小的伺候。」

主僕二人哪有心挑選,直問:「你家主人在哪裏?」

小二說:「在裏面。」

曹麟說:「直找你家主人,快領我們進去。」

那店小二見曹麟急切,忙安排好其他小二招呼客人,忙領曹麟主僕二人過堂奔後院而去。

曹麟主僕二人穿過店鋪,一眼就看到院子之中,一個可憐的小丫環跪在院子裏,直嚶嚶在哭。

小丫環邊哭邊抹淚,肩頭一聳一聳,身上似有鞭打之痛。

曹麟急步上前,直問小丫環怎麼了?

小丫環抬頭一看,見是一個客官問起,也顧不得慌張,就對曹麟說:「今早起來,夫人的玉鐲子找不到了,屋裏屋外,翻箱倒櫃的到處找了一遍,只是找尋不到,夫人和我家主人就認定是我拿了那玉鐲子,從早至今的拷問。小女只是沒拿,萬般解釋,我家主人和夫人就是不信,把奴家放院子裏打,讓奴家拿出來那玉鐲子。奴家不曾偷,怎麼就能拿出來那玉鐲子?白受這冤枉的打,倒不如死了去,證了奴家這清白!」

說完,那小丫環就慘嚶嚶的哭得更厲害了,只一心的想死,證明自己的清白。

曹麟對那小丫環說:「姑娘莫哭,今就還了你的清白。」

說完對身邊店小二說:「快喚你家主人和夫人出來說話!」

那店小二不敢耽誤,直奔主人房中去叫。

少傾,只見主人出來,見到曹麟,彼此打個喏,問曹麟有什麼事,問完,就對着小丫環訓斥。

曹麟說:「店家切莫着急!敢問為何打罵這個丫環?」

店家說:「這丫環,本名春香,平時聰明伶俐,對我家夫人十分忠誠,我家夫人平日裏也當個女兒看待,不想今日,竟偷了夫人玉鐲子,着實可恨!」

曹麟就說:「你那玉鐲子是什麼樣子?」

店家就仔細描述了一遍,和隨身小僕懷中的必無二致。

說話間,夫人也走了出來,曹麟就讓隨身小僕從懷中拿出來那玉鐲子,給夫人辯識。

夫人一看,直說:「就是,就是這隻玉鐲子。」

曹麟說:「那就物歸原主。並不是這丫環春香所拿,真是冤枉了她。」

曹麟就把拾到玉鐲子的事前後說了一遍。

小丫環春香也跟着聽完,哭得真是花殘葉落,傷心一片。

原來,早上夫人洗漱,不小心把玉鐲子順到了洗臉盆里,夫人和這春香都不知道,待夫人洗漱完畢,小丫環就順手推開窗戶,一併潑撒出去了。

突然,小丫環春香說:「白白的玷污了這的名聲,雖還了清白,活着還有什麼意思?不如就此死了去!」

說完,就欲上樓從窗戶里投江。

那店家和夫人就緊緊拉住,一番好言好語,直直的道歉:「平日裏只當是個女兒,今就認了女兒可好。我家女兒,切勿斷命,只當為父為母的錯了。」

直直的向春香道歉。

這店家和夫人,本來不壞,只是一時急切,就冤枉了春香,今誠懇道歉,又認了女兒,那春香也就不再尋死覓活了,跟着夫人,好好的伺候相伴。

曹麟和店家見事體已妥,玉鐲子失而復得,今又多了一個女兒,店家十分高興感激,那春香更是納頭便拜,直呼再生父母。

店家就挽留曹麟,曹麟哪有時間,只怕耽誤了進京趕考,就直奔江邊而去,尋找去京師的船,好乘船繼續趕考。

春香之事,從此不受委屈,不在話下。

哪知曹麟到了江邊,左右尋找,都找不到今日再去京師的船,最快也是明天。

曹麟望着江里川流不息的船,嘆口氣道:「怕是耽誤了這考試的期限了。」

卻也無可奈何,主僕二人只得又尋住處去了。

一夜無話。

不覺天已放亮,今日有去京師之船停經小城,只是上船要到午後。

曹麟主僕二人,安排好登船之事,因時間還早,就去街上散散心。

這小城的街上,依然熱鬧如故。

主僕二人正在街上邊看邊走,忽然前面又見一個算命的幡子,隨風搖擺着。

曹麟一看,正是前日的相面先生,就緊喚隨身小僕,快快躲避了去,免得再撞見。

哪知那相面先生,竟然也已早早的看到了曹麟,大聲招呼著,就奔曹麟主僕二人而來。

曹麟一看,躲是躲不開了,等那相面先生到眼前時,躬身打了一個喏,說:「先生,又來煩我若何?前日先生算的很准,說我本次科考,必然不中,被先生言中了。昨日耽誤了行程,須今日才有船去京師,那科考已然參加不了了,連科考都參加不了,哪有中的道理?」

曹麟說完,看着街上行人說:「先生休再打擾了,街上遊人如織,先生只管給他們算去吧。」

只見那相面先生,看了一眼曹麟,一把拉住曹麟的胳膊說道:「不然,不然,短短一日不見,公子面相大變了。」

曹麟問:「如何變了?」

只見那相面先生說:「今日再看公子,眼睛清澈如水,炯炯有神,公子必然沒有目眩之感;再看公子鼻頭,那紅色已經消逝了,光滑且挺拔,紫嫩顏色;再看公子面色,更是紅光潤面,整潔且一塵不染;更可奇者,公子額頭之上,昨無今有龍形鱗紋出現,此乃「文星」高照之狀,此番應試,必中無疑。公子不信,可再讓隨身小僕一觀。」

曹麟昨天自還了玉鐲子,救了小丫環春香,就心感輕鬆愉悅,聽相面先生一說,卻也是對,今日一不目眩,二不見鼻頭之紅,只覺氣息通順,無比舒暢。只是面容和額頭見不得,就喚隨身小僕一觀。

隨身小僕觀完,說:「確是如此,公子面貌煥然一新。」

曹麟點頭,朝相面先生深躬一禮。

那相面先生眼睛並不離開曹麟,仔細看了又看,然後對着曹麟說:「公子,願聽我一言嗎?」

曹麟雖不信,但見也算準,就說:「先生只管說來。」

那相面先生說:「我今觀公子面容,送公子三句話。」

那相面先生就一句一句說起來。

「第一句話,」先生說:「公子此去京師趕考,必然高中,也必然中而再落。此一起一落也!」

「第二句話,」先生繼續說:「要想再中,連着這一次,必然需七考而中,七考而中后,官場前途無量,但會再起再落。」

「第三句話,」先生再說:「再落之後,公子官停太尉之職,若能順勢,終身太尉,若想三起,必然殞命。」

曹麟聽完,看着先生,不由問道:「先生為何如此說?」

再問,相面先生也不再搭話,只又說了一句:「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不到。善惡自在心中!」就只顧自的又走着街上算卦去了。

曹麟看了,也不再理會,心中只想,這科考的時期,怕是耽誤了,既已走到此處,今日撘了船,到了京城再做計較吧。

話不多說,不知不覺,天就午後了,連着第一日下船,第二日還玉鐲,加上今日,已然三日了。

曹麟主僕二人來到江邊,急切上船,到船上剛安穩好,只聽那船主和上個船主一樣,打一聲高喏:「快快上船,概不等待!」

說完,那船主就起錨揚帆,船兒就順江直奔京城而去。

一路無話,那船順風順水,直到京城。

曹麟主僕二人到這京城,突然兩眼不夠用了,兩耳也似乎少了,一切都是那麼的陌生,宛如進了天堂一般,舉目看時,只見那家家繡戶珠簾,處處樓台錦繡,十分惹人羨慕;萬千雕車競駐長街,雄壯駿馬爭馳御路,果是一片繁忙熱鬧景象,真是個金翠耀目亮,羅綺飄香聞。

只待豎耳聽時,那新聲巧笑充斥於柳陌花衢之中,按管調弦瀰漫於茶坊酒肆之間,不由得左右不顧,應接不暇。

再說美食,真箇是集四海之珍奇,會環宇之異味,悉在庖廚,曹麟不由暗暗思忖:若有閑時,必間間入了去,饕餮個天昏地暗。

果真不虛:是個八荒爭湊,萬國咸通,人物繁華,龍虎風雲之地也。

曹麟主僕二人不由得感嘆:「果京師也!」

曹麟主僕二人感慨一番,便急急的去尋住處,好安頓了下來,詢問科考之事。

四處打聽,方知科考之人多聚集於狀元坊,彼此好相互有個照應,主僕二人也趕緊找了過去。

不久,到了這狀元坊里,果真都是些參加科考的舉子們,彼此正議論著,似乎發生了什麼事?

主僕二人暫不作理會,交接了店主,先打點住好了。

曹麟算著日期,科考應該是三天前,大概是真的誤了日子。

這才想起,剛進店時,舉子們聚集一起議論,便趕緊過去,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等舉子們一說,曹麟心裏不由大悅。

原來,三天前,按科舉之期,舉子們正在考場外等待,準備進入考場之時,不知何故,那考場里竟然起了大火,火起之時,又逢大風,那火就呼呼燒個不停。

擔任守衛考場之職的兵丁衙役們就趕緊拿水救火,哪救的下,只見那火借風勢、風借火勢,只燒的個天昏地暗,飛沙走石,只半天光景,那考場已蕩然無存了,所萬幸之事,無一人傷亡。

既然考場燒了,考試自然也就暫時停了,唯有延期,只待另起了考場,再作計議。

所有考生,只得各自回店,等候重新開考的消息告示。

剛剛舉子們議論的正是此事,大概意思是說,今天會有重新開考告示貼出,大家留意查看。

曹麟了解完畢,不由得從內心嘆道:「真是天助我也!」

忽想起小城之中相面先生的話,不由得又感慨了一番,真是世事無常。

曹麟正心中暗暗思忖之間,只聽狀元坊外面,一陣一陣銅鑼聲起,喧嘩聲一片。

大家都順銅鑼聲出來,只見重新開考告示,顯赫的張貼在狀元坊外面的影壁之上,上書明日在新考場開考。

曹麟趕緊攜隨身小僕,去考場辦理了參考事宜,只待明天一顯身手,好成全個金榜題名,光宗耀祖!

一夜不長,不覺已至開考之日。

曹麟早早起來,洗漱進食完畢,那隨身小僕,也已早早收拾準備好筆墨紙硯、米飯香葯等一切開考所用之物,早早來到考場外等候。

突然一聲炮響,只見考官監臨官入場,形式甚是嚴肅。

待考官監臨官入府就位,又過片刻功夫,忽得又一聲炮響,考生們排隊進場,只見考場門口搜檢官就位,依次對進場舉子搜查,以免出現夾帶,重冒等作弊之事。

待考生依次進場完畢,只聽又一聲炮響,考場大門緊閉,但凡晚者,概莫能入。

少時,又一聲炮響,開考。

瞬時,全場鴉雀無聲,一片寂靜。

三炷香時間一場,如此連考三場。

話不多說,三場文字已畢,曹麟走出考場,見隨身小僕迎上去,急切問道:「公子,何如?」

曹麟笑對隨身小僕,答曰:「我必然得中也。」

於是,主僕二人歡歡喜喜,一前一後,奔了那狀元坊而去。

次日,大家吃飯完畢,都去狀元坊對過一座茶坊,坐下討論考試之事,只見茶間,舉子們高談闊論,曹麟也在其間。

考試完畢,參考各位同年細述同年之誼,不在話下,只提考試官閱卷之事。

考試完畢,舉子們的三篇文章都已按各自姓名分類封好,統一至閱卷處閱卷。

考場官們正一一仔細閱讀,評論,忽聽一考試官驚道:「果真是好文章,可拍案叫絕也!」

說完,竟手舞足蹈,拿起來試卷展示給眾同僚觀看。

但看時,只見那篇文章:只從書法上講,運筆中規中矩,筆力剛勁;再從文風來看,行雲流水,恣意縱橫;后從立意上說,縱覽整篇文章,可謂高瞻遠矚,立意深遠。

很難想像,這是在考場之中,限制三炷香時間之作。

眾考試官看完,無不稱讚叫絕。

只那時科考,為防營私舞弊,所做之試卷,皆為秘卷,每個秘卷之上,都有彌封,考試官不得私自拆開來看。

何時拆開試卷彌封,唯有承報皇上后,方可當場拆了去,確認此人為狀元,此意乃是皇上欽點。

眾考試官齊聲說:「今朝第一甲第一名者,乃此卷者!

考試官趕緊整制案卷,實實封好,備錄在案,好承報給皇上,以備皇上勘察。

舉子們試卷都已查閱完畢,各個卷宗也都制好,只待皇上臨朝招喚之日,拆了彌封,出了姓名,按順序寫了皇榜,昭告天下!

不日,皇上御告臨朝,要在今日,欽點了第一甲前三名:狀元、榜眼、探花,三位文曲星即將出現。

各文武百官,早已做好準備,那考試官,更是不敢怠慢。

到了上朝時分,只見鐘鼓司便鼓響鐘,鐘聲幽遠,響過之後,宮人慢慢打開宮門。

繼而,鞭聲響起,清脆入雲,鳴鞭之後,早早等候的大臣們開始依次進入殿來,相向站立兩邊,文官為左、武官為右,垂手而立,莊嚴肅穆。

忽又鞭響,愈加的清脆,愈加的嘹亮,鞭聲過後,只見皇上在太監攙扶之下,后隨持掌扇宮女,緩緩登上御座。

順眼望去,只見這天子,身材偉岸,長有八尺,龍顏傾世如玉,好不威嚴。

龍紋黃袍,光壁刺眼,真是唯我獨尊,國君之威儀!

眾文武百官只待皇上坐上龍椅,便齊刷刷的跪拜,山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落了御座,看着朝堂之下眾文武百官,目光落在考試官身上,便細語問道:「卿家,今年科考,第一甲前三名可都已擬好?」

那考試官聽問,急忙從隊列中出來,快步跑到御座之下,跪倒回稟皇上:「回皇上,都均已擬好,先已封裝完畢,只待皇上御覽。」

皇上聽完,就對考試官說:「先從第一甲第一名開始,依次呈將上來,待朕細細覽之,一飽眼福,看我朝錦繡文章。」

那考試官聽罷,急切打開試卷,趕緊呈上第一甲第一名的考卷,太監順勢接過,遞呈給皇上。

只見皇上徐徐打開,放於龍案之上,仔細觀覽,朝堂之下,文武百官,皆鴉雀無聲。

初看時,只見皇上龍顏慢慢露出些許微笑,不時出一兩聲笑。

再看之時,只見皇上龍顏笑容滿面,竟然從龍案之上拿到手中。

朝堂之下的大臣們見此情景,心中不由暗暗思忖:「今朝狀元郎就要出來了。」

只見皇上展開考卷的速度逐步變快了,拿在手裏,竟然在龍案旁邊看邊踱步,連連說道:「果是好文章,果是好文章。」

大臣們看去時,只見龍顏大悅。

然皇上依然在御覽,大臣們都屏住呼吸。

忽得,只見皇上停住腳步,猛得一拍龍案,對着考卷,高聲讚歎道:「此等錦繡文章,絕稱得起第一甲第一名,我朝果有人才,朕心甚慰!」

繼而,興高采烈的皇上指著還在御座下跪着的考試官說:「愛卿,汝等替朕挑出如此棟樑之才,朕心甚慰,朕當賞賜,愛卿先平身!待朕再仔細觀覽一遍,再飽一頓眼福。」

那考試官見皇上如此龍顏大悅,就想趁熱打鐵,就依著皇上吩咐,正欲退回隊列,準備再取第二名試卷給皇上看時,偷眼只見皇上龍顏似有不悅之處,不若剛才興高采烈之狀。

考試官趕緊停下來,眾大臣也不敢說話,更不敢問。

稍時,只見皇上慢慢合上試卷,對着考試官微笑着說了一句:「此卷者,確實該當第一甲第一名,果然的錦繡文章,只是內有一個錯字。」

那考試官聽完,趕緊又跪回來,顫抖著回道:「臣疏漏,不知皇上所指何字之差,微臣之罪,祈望皇上明示。」

只見皇上微笑道:「倒無大礙,只是文章中,有一個字,該當寫「惠」字,卻寫了「慧」字,雖一字之差,並不掩蓋此卷深遠之立意,依然稱得起錦繡文章。」

說完,皇上看着考試官又說:「該卷,當取第一甲第一名,但不知為何出現這點瑕疵?」

考試官聽完,慄慄回道:「回稟皇上,此二字,乃通假字,可以如此這般用。」

皇上聽完,環顧朝堂下眾文武百官,文官們齊聲附和道:「確為通假之字,可混用。」

皇上聽完,點頭微笑道:「既然如此,速速打開彌封,朕要看看這考卷者,是何方人氏,姓甚名誰?」

即時,彌封打開,只見試卷之上,赫然寫着:江南曹麟!

皇上看到,就問考試官:「可知這位考生現在何處等待皇榜?」

考試官回稟道:「在狀元坊,本次科考者,多聚集於此,等候皇榜。」

皇上合上試卷,略作思考,對着考試官說:「先不要觀覽其他考卷,先去狀元坊,速速將曹麟召來,讓朕看上一看!」

那宣事官聽完,急切帶上聖旨,去狀元坊宣曹麟覲見。

這曹麟,此時正在狀元坊和一眾同年,意氣風發,躊躇滿志得談笑風生。

忽聽得狀元坊外,一陣急急的銅鑼之聲,銅鑼聲后,是快馬飛奔的聲音,那快馬上的傳命官高喊:「快快閃開,只找曹麟!」

一時間,大街之上,眾人急忙躲開,只見那匹快馬,瞬間來到狀元坊里。

曹麟和那些科考之人,都十分詫異,不知發生了什麼?直直的觀看。

只見那傳命官到了狀元坊裏面,直喊:「曹麟,曹麟。」

曹麟聽完,走到面前,說:「在下就是,敢問何事?」

傳命官趕緊大致說了一遍,就馬上宣道:「曹麟,跪下聽宣!」

那曹麟趕緊跪下,那宣事官宣了聖旨,才知即刻到殿,皇上親見。

眾同年聽完,各個道喜,有的竟然稱呼為狀元郎,一時間,狀元坊里,熱鬧非凡!

不提狀元坊,只說曹麟,那曹麟見事急切,不敢耽誤,速速收拾妥當,跟着那宣事官,急切切,就奔皇宮而去。

不多時,那曹麟就隨宣事官到了大殿之上。

那大殿上,左右文武百官在列,皇上威嚴的端坐在龍椅之上,那曹麟如何見得過這陣勢,只嚇得兩股慄栗,渾身顫抖,汗流浹背,進殿門只顧附身叩首,口稱:「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文武百官一看,果是一表人才,絕代風華人物。

只是初到大殿之上,面色如蠟,當情有可原。

皇上看到,不由微笑,說道:「愛卿不必慌張,朕有話問你,你只管如實稟我即可。」

眾百官附和著皇上,大殿之上,瞬間變得輕鬆起來。

只見皇上安撫完畢,輕聲問道:「愛卿何處人氏,姓甚名誰?」

那曹麟在殿門口答道:「微臣曹麟,江南人氏,自幼就苦讀詩書,不敢懈怠。恰逢吾皇開科考,我就更加勤勉讀書,只求金榜題名,以報效朝廷。今奉聖命,一登寶殿,得見龍顏,此乃曹麟之萬幸!」

皇上聽完,龍顏大悅,賞賜藍袍槐簡,再行向前,直至御階之下。

待曹麟穩住身形,皇上就又笑着問道:「愛卿所做題目,立意怎樣?所寫字體,是哪家體制?全文所論述之事,是不是都曾演繹過一遍?」凡此種種,皇上問了約莫十餘個。

曹麟每每叩首,一一回答,無有不精彩之處。

滿朝文武聽罷,也皆出讚歎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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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眸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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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進京趕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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