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語(三)

貓語(三)

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里沒有窗戶,沒有門。依稀可以聽到細微的鐵鏈劃過地面的聲音,我害怕的一動不動,我想要使用火系魔力卻怎麼也無法催動起靈力,那麼的恐懼,不知所措。

「救救我,救救我!」一個稚嫩的聲音不知從何處響起。

「是誰,誰在那裏!」心中的恐懼俞漸強烈。

「救救我,求你救救我。」聲音是那麼的迫切,我顫抖著站起身來,向著聲源處移動,突然,無數只綠sè的眼睛從黑暗中向我湧來!

「喵~~~喵~~~」如同死神的召喚,刺耳,冰冷。

隨着這聲音我驚坐起身。衣衫早已被冷汗侵透。

不知何時我躺在了床上,

「啊!」頭好痛,眼前暈暈的,旁邊躺着母親,夢中的她緊皺着眉頭。那雙四季冰冷的手附在我的手上,緊緊地絲毫不動。

很快從夢中的驚嚇中回過神來,喉嚨好乾,起身到了一杯水坐在了靠窗的梳妝台上,如此明亮的月光啊,寒冷,冰涼。

頭上包裹的厚厚的繃帶讓我覺得很不舒服,好像是有個粗壯的繩子捆着我的腦袋一樣。從小櫃里拿出來一把剪刀,剪開了一個口,把繃帶放了下來,藉著月光對着銅鏡望了望,左手催動起治癒術,溫柔的白光進入傷口,而後傷口慢慢的開始癒合,並且腦袋也清醒了不少。

「這個男人下手可真狠,一點也不留情。」我望着銅鏡里的自己抱怨道。

就在這時,我在鏡子裏的右下角看到了一個弱小的身影蜷縮在桌子旁邊,心中一驚猛然回過頭去。

那是多麼讓人恐懼的畫面,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全身顫抖的蹲在桌邊,她慢慢的抬起了頭,長長的頭髮遮住了臉,只見那嘴巴一張一合的在說些什麼,到底是什麼呢?可我什麼也聽不見,她迫切的站起身來,身上被鐵鎖深深的捆綁着,一步步向我逼近,那是在夢中聽到的鐵鎖摩擦地面的聲響,可現在所有的一切都真實的上演在我的面前,夾雜着沉重的嘆息聲,我終於將禁錮在嗓子中許久的聲音釋放出來,「啊!!!!!」驚心動魄。

門被大力的撞開,「怎麼了!!」一個人影竄了進來,一把將我攬入懷中,那麼焦急,那麼緊張。

「啊,是空啊。」我反手將他,緊緊地抱住,空你知道嗎,那一刻你驅散了我所有的恐懼和無助。余光中,被驚醒的母親默默地起身拉起剛剛因尖叫聲趕來的睡眼朦朧的月走出了房門。淚水放肆的從眼眶裏流出,這些ri子來的疼痛和辛酸一股腦的湧進心中,我以為我可以偽裝的更好,無論多累,多恐懼,多麼在意別人對待我的眼光,我都默默地壓在心中,裝作毫不在意,就這樣一直冷冰冰的拒人於千里之外,只要不在乎就不會受傷,我一直這樣欺騙着自己,有時覺得好累覺得就這樣靜靜的坐在那裏等死也好,但是我還有母親,那個苦命的女人,總是總是一個人,我是那麼的愛她,我不想讓她變得更加的孤獨啊,就這樣死死的撐著,跟隨着命運的牽引踏入這亂世。

「這是你的宿命,你無法掙脫,你還有未完成的使命關係到天下生靈,你得好好的活着」那是自稱為潘神的貌美女子對我說過的話,

突然苦笑,天下生靈?我這個樣子能做些什麼?好累,真的好累。『或許只是個白痴的夢境罷了,』望着右胳膊處不知何時長出的形如蝴蝶的硃砂痣我喃喃自語道。

空的臂膀很寬大,將我瘦弱的身子緊緊的圈在懷中,好溫暖的懷抱啊,散發着淡淡的清香,就像是nǎinǎi屋前那顆高大的白櫻樹,讓我如此的安心,他就是那棵樹上雪白的櫻花,純凈,雅香。

在那麼一瞬間我突然在想,要是這一刻永遠都不要結束該多好,就讓我在他的懷抱中安眠。

情緒慢慢穩定下來,

「洛兒,到底發生了何事?」幻空認真的望着我,

「沒事,只不過是一隻貓罷了。」我撇過臉不去看他。

「洛兒,我不喜歡你對我說謊,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他突然抓住我的肩膀,很大力的。他是真的生氣了。

「好痛!」我奮力的掙脫。

「對不起,你把什麼都藏在心裏,什麼事都自己一個人擔當,我覺得很困擾,不能分擔你的一絲痛苦,讓我覺得我毫無用處。」幻空放下手,走到了窗邊,背對着我。「我說過,我們是朋友,但我卻從未做到朋友該做的事,讓你一個女子,受了那麼大的傷,你知道我是有多麼的自責嗎?看着血從你頭上大股大股的湧出來,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受的傷,也不能為你做些什麼,我是那麼的無助,生平第一次有這樣的挫敗感覺,吶,洛兒,我寧可那瓶子砸在我的身上!」他的聲音有些哽咽,

「沒事,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我輕身靠近他,「那就不要再說謊了,洛兒,我不喜歡你對我說謊,什麼都不知道的我像個白痴。」

除了母親和nǎinǎi第一次有人說想要知道我的想法,我要去做什麼,我所經歷的事。多麼懇求的語氣啊,我是那麼的欣喜,那麼的不知所措。

「空,我覺得這家,店主,有問題,」

幻空關上了窗,轉身點上了燈,「咦,你怎麼把繃帶去掉了!而且傷口怎麼癒合的這麼快。」他此刻發現了異端,「我只是自行治療了一下而已,」

「這麼厲害,年紀不大,學的東西倒挺多,看來我眼光挺好,沒找錯人。」語氣里略帶自豪。

「別再臭美了行嗎?」我無奈的打斷了他。

「好好,你繼續說。」幻空靜靜的看着我等待着下文。

「從那個打更的更夫開始,我就察覺到了一種怪異,雖看起來瘦弱如同老翁,但並沒有剛進村看到的那些長者逐漸削弱氣息,而是感覺供養生命的靈氣突然被抽走體態開始老化的那種。而且最後他也反駁了你對他的稱謂,對了,還有,他的天門穴散發着強烈的瘴氣籠罩了整個頭部,那是一個人吐故納新,yin陽交替的重要穴位,如今卻黑霧滿布,充滿死氣,並且我又看到在他身後藏着一隻貓,目光冰冷殘酷。被人砸傷之前我去了后廚的水池清洗衣服上的臟物,不小心聽到了兩個廚娘的談話,果不其然,更夫死了,形如乾屍,在她們抱怨皇城抓青壯年去東邊戰線充軍和無視天理砍走神木之餘,談及了老闆娘的事,更夫在死之前和她總是在一起,而且她的情人很多,那些前邊死去的本村的,旁村的在生前都和老闆娘有染。死相大徑相同。后廚旁邊的廂房院裏聚集著很多的貓,yin氣壓人,並且帶有死者的『念』,正當我想要走近那些貓了解點什麼時,老闆娘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無聲無息的,就像是貓一樣。她看我的眼神那麼的恐懼,因為我還不清楚這些是的來龍去脈所以不敢輕舉妄動,只有逃掉,結果撞到了一個來找老闆娘的別村的壯漢,他正為老闆娘不搭理他而喝的爛醉,結果我就成了發泄品,只不過在我昏倒之前,我抬頭看了看那個人的臉,如同那個更夫,滿面瘴氣,死氣重重,並且有什麼在吸食着他的jing魂,在他肩膀處分明趴着一直黑貓,目光冰冷,叫聲殘酷..........................」

「等等,」幻空突然打斷了我的推斷,徑直走向緊閉的窗前,猛地推開了窗戶

「喵~~~~~喵~~~~唔」又是貓,它回頭朝屋裏張望了一下跑掉了。

關上窗返回桌前的幻空若有所思的的看了看我,本想說什麼給我,最後卻停了下來,而把所有目光轉到了我身後,「你剛才,為何慘叫?定不是因為貓的緣故,在霧森野貓見得多了,也不見你有絲毫驚動。」

他總是一針見血,「是一個小女孩,大概十二三歲的樣子,全身纏滿了鐵鏈,剛才她就蹲在這裏,嘴裏說着什麼。」

「說什麼?」幻空俯下身從地上撿起來什麼,

「不知道,我聽不到聲音。」我剛想問問什麼,突然一個聲音從腦袋裏閃過,「救救我!」

是夢裏的那個聲音,對啊,「救救我!」

「什麼?」幻空對我忽然發出的語句有些迷惑。

她說「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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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最近這兩天,特別的想睡覺,不知是不是頭上的傷的後遺症,腦子總是暈暈乎乎的。老闆娘對那件事表示很歉疚,每天都會拿來上好的補品來給我,依舊是濃妝艷抹,以至於房間里時時刻刻都瀰漫着煙粉的香氣,讓人好生不舒服。母親就陪在我身邊,寸步不離。有些急躁,已經過了兩ri,情況仍不見好轉,無奈啟程前往聖山的ri子之好推遲。

我看的出幻空也有些着急,最近關於王城組建的獵殺血屍的暗殺隊的傳聞越來越多,他一定是在擔心他的弟弟,雖然對於他我還是抱有太多的疑問,但我始終沒有開口詢問過。聽說暴走的血屍靈力與思維早已抽離內部,逼出體外卻牢牢地圍繞在其周身,猶如穿上了堅不可摧的防護衣,對外界的攻擊毫無感觸,殺傷力極強。那幻空暴走的弟弟現在會在哪裏?如果僥倖逃過了黑武士的獵殺,那拿到天池裏紅蓮之心的幻空又要從哪裏找到他?一切都是未知的,或許幻空只是在做一場賭注,一場關於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存活問題的賭注,我能做的只有,用盡全力去幫他,因為他說過,我們是朋友。

「我們明天就出發吧,空,時間已經不多了,」我走下樓去,月在一旁擔心的望着我「可是,你的身子,........」

「已經無大礙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既然這樣,我們明天就動身吧,洛兒,你早些休息,不要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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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淹沒於一個漫長的夢中,鼻尖香氣瀰漫。。。。。。

「噠噠噠噠............」搖搖晃晃的,好像是馬蹄的聲音,發生什麼事了?我緩緩睜開眼睛,費力的抬起身來,不知何時我孤身一人躺在一輛正在前行的馬車裏,我有些不知所錯,一把掀開了簾帳,

「喲,公子醒了啊,」是一個年輕的車夫,他背對着我只顧趕車。

「你是誰?為什麼我會在馬車上,這是要去哪裏,和我一起的那些人呢?」我只想知道這些。

「公子還是好好休息吧,您好像生了好大的病,一直不醒,你隨行的公子們,租了這馬車,拖我來接你到前面的小鎮,他們已經在前面趕去了。你不用擔心先睡着吧,我會將你送到你該去的地方。」車夫語氣平淡。

「哦,是這樣啊,」我安靜的倒下身去,依舊是那麼的累,夢境襲來,鼻尖隱隱環繞着那熟悉的香味,令人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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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城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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