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猜忌

男孩的手指帶著炙熱的體溫在女孩腹部輕輕打轉：「重啟，你說我們會有一個寶寶嗎？」

提及寶寶二字，重啟像中了電一樣彈起來：「小癟犢子，我倒忘了，阿普肚子里的孩子怎麼回事？」

程歸零瞌了眼眸，如實相告：「我害怕你離開我，我又害怕你傷到身體。」

他依在重啟腰側抬起頭看，眼睛濕漉漉的讓重啟竟生不起一絲責怪來，他伸手環上重啟的腰，喃喃道：「聽說生孩子很疼的，我捨不得讓你疼。」

重啟揪起他的耳朵：「程歸零，你簡直是有大病啊！」

程歸零呲著牙，唇邊梨渦淺淺裡面墜滿了酒，鼻尖粉紅色的一點讓男孩看起來軟軟糯糯的好欺負。

重啟捧起程歸零的臉，低頭在額間落下沉沉一吻：「我暫時原諒你，不過孩子你得養我可沒錢。」

男孩下巴輕抬咬上女孩的唇，用齒尖小心的磨：「我養！」

橘子香味竄入鼻間，酸酸甜甜絲絲縷縷的在兩人周圍繞，男孩的眼底沉著不軌的心思。

「重啟，你想不想在尼羅河裡試試？」

重啟捏起程歸零腰間的肉，是用了力的，男孩疼的淚眼婆娑：「行行行，就當我放屁。」

阿安打來電話，他說淼燃又開始嘔吐，原因是看到彼得在吃雞爪。

程歸零連夜驅車趕到醫院，淼燃再也沒有了在國內那不可一世的清冷樣子。

無休無止的嘔意把他折磨的有些虛弱，臉又恢復了最初的慘白，他見了重啟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要回國，死也要回國。

重啟沒有出聲，安靜的坐在床邊給淼燃削蘋果，彼得剛下了手術，聽聞淼燃又開始嘔吐便急匆匆來看他。

手術服還沒來得急換，手套上還殘留著血漬，他舉著一雙手站在床前：「Areyouok?」

「嘔～」

「嘔～」

程歸零本還在幸災樂禍，見重啟也跟著吐起來，他只好把事情原委如實告之。

淼燃輕輕瞥了程歸零一眼：「真的？」

程歸零一邊撫著重啟的背一邊點頭：「真的，那不是人/肉。」

淼燃輕輕笑了一聲，隨後抽出枕頭朝著程歸零扔去：「你和小時候一樣壞。」

程歸零知道淼燃指的是什麼，其實程序的輸液針是唐鴛騙他去拔的。

或許程老爺子是知道的，所以才把唐鴛趕出了程家。

不論是小時候的程序還是長大的程序對程歸零都是很好的，他對程序一直存有愧疚。

「對不起！」程歸零說，

程歸零是通透的，他把事情看的太明白，這樣的人痛苦註定要比別人多。

淼燃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程序現在這樣挺好的，起碼他很快樂。」

淼燃轉頭看向皺著一張臉的重啟，這個女孩大概是忘了，忘了她小時候為一個淋雨的男孩撐過傘。

她對那個男孩說，別難過，每條路都是出路。

那個男孩不是淼燃，而是程序！

那個時候程序15歲，他常常和淼燃念叨，他說他長大了要娶重啟做媳婦。

淼燃本想著幫程序把重啟搶回去，在那次小手術后他是要把重啟送到程序床上的。

他希望程序能有個自己的孩子，卻沒想到竟被重啟反殺，還被拍了那些照片。

如此想，他和重啟也算「坦誠相待」過。

重啟幽幽望過來：「幹嘛這麼看著我，我也噁心好嗎？」

淼燃笑了笑，眼底是看破不說破的豁達。

他費盡心思都沒能把他們分開，重啟太冷靜，冷靜的讓人認為她其實沒有那麼喜歡程歸零。

或許…是因為程歸零的媽媽，十一年前城陽街的那場車禍。

淼燃突然心情大好，他撫著胸口坐起來，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重啟，你很厲害。」

重啟翻了個白眼：「用你說？」

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剛！

淼燃突然明白，為什麼重啟那麼喜歡打太極拳了。

懂得柔和處世的人，都很厲害。

程歸零這次，栽了，從一開始就栽了！

重啟喜歡程歸零嗎？或許她只是想借程歸零的手找到唐鴛。

淼燃把程歸零和彼得支開，病房裡只剩下他和重啟二人。

淼燃開門見山：「我查到了唐鴛就是十一年前撞了你父親的那個人。」

重啟沒有說話，拿了盤裡的水果來吃。

淼燃突然來了興趣：「重啟，你到底喜歡程歸零嗎？」

重啟把果核扔進垃圾桶：「當然喜歡。」

淼燃側躺起來一臉八卦的味道：「你這次來緬江不是為了程歸零，而是為了唐鴛，或許從一開始你和程老爺子簽那份協議也不是為了那100萬。」

淼燃頓了頓，神神秘秘的說：「我還查到你有一張卡，是以謝重一的身份證開的，裡面有500萬。」

淼燃挑眉，賤兮兮的湊近重啟臉前：「謝重一到底是誰？」

重啟把指頭上的果漬抹在淼燃肩頭：「他是我弟！」

淼燃樂不可支，突然拉起重啟的手：「喂，哪天不喜歡程歸零了，可以考慮考慮我的，跟你這樣的人生活一輩子真的很有意思。」

重啟抽出手：「杜雅冥的事你查到了嗎？」

淼燃搖頭：「沒有。」

重啟笑出聲，沒有，便好！

重啟拿出手機，翻開一段視頻給淼燃看：「淼老師，您不笑的時候才像一個男的。」

淼燃瞬間黑了臉，他最討厭別人說他笑起來像女生！

程歸零從外邊進來，手裡提著幾杯檸檬水，他將其中一杯遞給淼燃，見他神色難看，問道：「還難受嗎？」

淼燃翻了個身，動作很大，似乎帶著怒意，床體發出吱呀的響聲，他以長者的口吻說了一句：「智者不入愛河！」

也不知是說給程歸零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程歸零聳聳肩，伸手按滅了燈：「早點休息吧，我們先走了。」

淼燃突然轉過來，笑的不懷好意，他說：「程歸零你輸了。」

「我輸得起，再說，我程歸零就不會輸。」

門被合住，腳步聲漸遠，淼燃摘了眼鏡望向窗外如刀的月，他低聲喃喃：「其實，我也輸了。」

天微亮，朝霞把天空印成紅色，程歸零點開朋友圈，把重啟此刻的模樣定格在漫天的紅霞里，他寫：

你的裙擺

讓風有了形狀

就像傾一杯酒

愛便生了妄想

天空是紅色的

你含羞的模樣

程歸零伸手把重啟撈進懷裡：「重啟，你愛我嗎？」

「阿零，好的問題才能等來一個好的答案。」

「才不是呢，好的答案才能等來一個好的問題，重啟，你愛我嗎？」

「愛！」

「你騙我？」

「我說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