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媳婦崇拜，真爽
「媽，你來了。」
趙梟雄確實聽到了母女倆的談話。
從趙玉梅開始訴苦的時候，他就到家了，沒出聲打擾。
「這錢……錢是我非跟桃兒要的。」怕他誤會，趙玉梅趕緊解釋。
按照趙梟雄的性子，如果知道閨女把家裡錢拿給她，絕對會發怒的。
趙玉梅不能看閨女挨打，當著趙梟雄的面，欲將錢塞到閨女手裡。
楊桃也拿不定主意了，抬眼看了看老公。
媽的擔心不無道理，趙梟雄是說了要還錢，可說跟做又是兩碼事。
趙梟雄挑著眉，眼含笑意，給她一個肯定的眼神，「桃兒，你和媽先聊著，我去做飯，讓媽吃了飯再走。」
這下楊桃放心了。
「桃兒，我現在走，他會不會動手打你？」趙玉梅盯著趙梟雄的背影，小聲詢問。
「媽，梟雄去做飯了，你嘗嘗他的手藝。」
楊桃唇角的笑容漸盛。
趙玉梅卻是摸不著頭腦。
上次登門還是一年前，趙梟雄罵罵咧咧把她攆走了。
可剛才趙梟雄笑得很溫柔，變性格了？
「他咋推了平板車回來？」
注意到院子里的平板車上大包小包堆著，趙玉梅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偷盜是犯法的，而且還是個大物件，被人抓了咋辦！
正打算安慰安慰閨女，楊桃卻露出極其放鬆的神情，輕聲說道，「媽，平板車和車上的東西，肯定都是梟雄買的。」
早上老公出發的時候，說野菜生意不做了，楊桃猜測，車上拉的應該就是趙梟雄的下一樁買賣。
趙玉梅見趙梟雄還在廚房忙碌，趕緊抓著閨女詢問，「桃兒，你來說說，到底咋回事？」
太可怕了，就半月的工夫，發生了什麼能讓趙梟雄改變這麼大。
等楊桃從頭到尾細細講完，趙玉梅震驚得瞪大了眼睛，「……還真是有頭腦。」
野雞賣錢正常，但平常人誰會想到摘柳樹芽還能拿去賣錢，而且還能賣好多錢。
趙玉梅現在的心情不知道怎麼形容。
說趙梟雄勤快，可地都荒了。
說他不務正業，但人家輕而易舉掙了錢。
頭一次，趙玉梅覺得這個女婿還挺有本事的。
廚房這邊，炊煙升起。
鍋里燉了大棒骨，用剩下的柳樹芽拌了小冷盤，趙梟雄端著碗打散雞蛋。
他特意放慢了做飯的速度，給母女倆留點說悄悄話的時間。
楊桃娘家在崗子村隔壁的茶樹村，一家都是老實本分。
剛結婚那時，老丈人楊富貴和大舅子楊叔對趙梟雄特別好，農忙季節天不亮就來幫忙。
現在的趙梟雄明白，人家當初不是幫自己，是心疼楊桃嘞。
可惜當年的趙梟雄是好壞不分，還抱怨楊富貴一大早來打擾自己睡覺。
久而久之，楊富貴一氣之下，再也沒來過崗子村。
如今趙玉梅上門，不見楊富貴的身影，恐怕還生當年的氣呢。
趙梟雄無奈地苦笑，低聲嘀咕，「換家脾氣大的，早把我打死了。」
骨頭燉的差不多了，開始往屋裡端。
滿滿一大盆的骨頭肉，剩下的骨頭湯用來煮麵，涼拌柳樹芽，雞蛋炒辣椒，姐妹還給楊桃準備了一碗雞蛋羹。
趙玉梅的碗里除了麵條，還有很多肉塊，「桃兒，我把肉給你。」
「媽，你快吃吧。」趙梟雄攔住，「我給桃兒添上。」
大骨頭燉爛糊了，筷子輕輕一夾，就能扯下一大塊肉。
趙梟雄把楊桃碗里添到冒尖兒。
見狀，趙玉梅低頭開始吃飯。
這麼豐盛的一頓飯，在自己家過年的時候也沒吃過，香噴噴的肉一嚼就爛，柳樹芽涼爽可口，用肉湯煮麵是真香啊！
眼瞅著碗裡面空了，湯也沒了，趙玉梅還沒來得及放筷子，女婿又給盛了一大碗。
「媽，鍋里還好多呢，使勁吃。」
「哎。」
趙玉梅略顯慌亂，手足無措，趕緊埋下頭強裝鎮定。
心裡波濤洶湧。
原來閨女說的是真話。
女婿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混賬小子了。
趙梟雄的改變讓趙玉梅看到了希望，原以為閨女一輩子就這樣了，沒想到浪子還能回頭。
瞧著楊桃臉上幸福的笑容，趙玉梅皺緊的眉頭漸漸散開。
只要閨女過得好，她就高興！
飯後，趙梟雄主動把碗筷放到廚房。
沒有立馬清洗，而是先回了屋裡。
他得等丈母娘走了再收拾。
趙玉梅局促地坐在床邊抱著孩子，「梟……梟雄啊，院里那車……」
單從閨女嘴裡聽的，趙玉梅還是放心不下，想再確認一遍。
「媽！」
楊桃撒嬌的喊了一聲，「那肯定是梟雄買的。」
「我，我就是……」趙玉梅後悔多嘴，怪自己冒失。
閨女臉上好不容易露出了笑容，萬一惹怒女婿，和諧的氣氛就要被她破壞了。
「媽，木板車是我今天去供銷社買的。」
趙梟雄神色平靜，一點沒有生氣，端來糖塊，遞給張玉梅一把。
「前些日子賣的野菜現在賣不動了，我就腌了點鹹菜賣。」
「鹹菜罈子太沉，我天天扛著走也不是回事兒，所以才買了車子。」
「應該的，應該的。」
趙玉梅還沒適應女婿說話這麼溫順，慌忙點頭。
片刻，輕聲詢問，「啥鹹菜啊？還能賣錢。」
楊家一年四季都腌鹹菜，吃剩的白菜頭蘿蔔頭姜塊往罈子里塞滿，撒一層鹽倒點醬油。
那味道就是一個字，咸。
趙玉梅對他說的鹹菜很好奇。
「梟雄，把鹹菜拿來給媽看看。」
楊桃也好奇。
她知道老公切了蘿蔔丁還有白菜，但現在味道如何了，她還真沒嘗過。
趙梟雄麻溜把腌菜罈子搬到屋裡，拿碗盛了兩份。
蘿蔔丁跟辣白菜，光從顏色上看，已經完勝。
這年頭的鹹菜疙瘩都是黑不溜秋的，完全提不起食慾。
但面前碗里的色澤鮮亮，聞起來有一股淡淡的酸辣味兒。
趙玉梅和楊桃同樣的反應，咽了下口水。
肚子明明吃得溜圓兒，可總覺得還差兩口。
「媽，我來抱孩子，你去嘗嘗，看口味還需不需要調整。」
趙梟雄說著上前抱走女兒。
蘿蔔丁微辣、酸甜、脆爽。
辣白菜更神奇，辣中有酸，酸中還帶絲甜。
趙玉梅心想，女婿真謙虛，這麼好吃的鹹菜，她見都沒見過嘞！哪裡配提意見。
「梟雄，你好厲害。」
楊桃崇拜地看向老公。
「瞎琢磨的。」趙梟雄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了。
被自家媳婦崇拜的感覺，真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