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水很深的《生死時速2》劇組
《生死時速2》大部分都是在佛羅里達州的西棕櫚灘和邁阿密等地拍攝。
拍了幾個月後已經回到了洛杉磯補拍一些鏡頭，省了萊昂哈德趕路時間。
有了《變臉》這張虎皮，萊昂哈德待遇好了許多。
簡單試了兩手，萊昂哈德就輕鬆通過了選角導演的面試。
慣例的簽合同簽保險。
進了片場，萊昂哈德暫時沒事。
萊昂哈德也沒閑著，找上了一個大嘴巴的傢伙：「嘿，夥計，跟你打聽一些事情。」
大嘴巴一根煙的功夫，萊昂哈德就弄明白了為什麼要拉他過來救場。
《生死時速2》講述阿列克斯給了安妮一個驚喜：他安排了一次到巴哈馬群島的游輪度假。而游輪的電腦系統設計者，計算機天才蓋格也在乘客名單里，由於剛被解僱心懷憤恨，他計劃盜走鑽石並使游輪與另一艘油輪相撞。作為一名警察，阿列克斯無可避免地捲入這個危險的計劃中。
極致省流版：一艘游輪撞上一個島嶼。
可能是導演簡·德·邦特飄了。
可能是受到了《泰坦尼克號》的啟發。
簡·德·邦特想要創造並摧毀一個真實的城鎮。
他要拍真實的游輪撞上島嶼的大場面！
簡·德·邦特選擇不使用微型模型或計算機生成的圖像，用真正的城市來為演員和觀眾提供真實感。
《生死時速2》在聖馬丁馬里戈特建造了一套耗資數百萬美刀的小型城鎮，還搭建了一個46米長300噸重的一比一船舶模型。
真.真實億點點。
這可比約翰.吳『真實"多了。
如果真實有流派，簡·德·邦特鐵定能排進長老。
可惜簡·德·邦特運氣比約翰.吳糟糕。
選聖馬丁是因為這裡不會來颶風，結果外景沒搭好幾天颶風莉莉就來了。
這叫啊，這叫趕上喂颶風，白給。
數百萬直接餵給莉莉了。
然後莉莉跟個渣女一樣跑了，只留下了被榨的雙眼無神的簡·德·邦特。
這直接導致拍攝計劃推遲了一周，建築物和模型都要重新修建。
好不容易好了一點，拍攝的時候簡·德·邦特為了追求真實，不想要讓演員使用特技替身。
他說服了幾個主演親自上陣表演，覺得這樣場景會顯得更逼真。
然後就悲劇了。
過程極度不順利，主演們受了不少傷，拍攝一直斷斷續續，只得改變計劃使用特技演員。
《生死時速2》拍攝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災難。
從1996年9月23日拍攝到現在，足足用了四個月還沒有拍完不是沒有原因的。
有了這教訓，補拍也不敢玩花的，老老實實的拉專業的特技演員。
大嘴巴低聲道：「簡·德·邦特說在水上拍攝比他想象的要困難1000%，這傢伙太傲慢了。」
萊昂哈德好奇：「製片人和資方不干涉嗎？他這樣搞成本上漲了很多吧？」
大嘴巴：「好萊塢信奉成功，在他沒失敗之前，他們都不會貿然插手，哪怕因為他製作成本上漲了幾千萬刀。」
萊昂哈德：「幾千萬刀？現在已經多少刀了？」
大嘴巴：「夥計你知道的，《生死時速2》是大熱電影的續作。」
「《生死時速》預算2800萬美刀，最終票房過億，很多人都眼紅續作，一路被開了綠燈給足了製作成本，豪言一億美刀的大製作。」
「可惜啊，這大製作沒有換來《生死時速》的主演基努里維斯，嘖，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男主角要是能給我，讓我咬他我都干！」
「總之，我聽說現在成本已經飆到了1.6億刀。」
1.6億？！
萊昂哈德震驚了。
他完全沒想到會是這麼個數字。
萊昂哈德看著比《變臉》還要簡陋一點的劇組。
這完全看不出來1.6億的壕氣啊！
這都快趕上《泰坦尼克號》了！
詹姆斯·卡梅隆那部《泰坦尼克號》逼的二十世紀福斯電影公司的人要跳樓。
同樣出自二十世紀福斯公司，《生死時速2》要平靜多了。
這待遇也差太多了。
為啥啊？就因為《生死時速2》是續作更容易成功？
萊昂哈德很不解。
他忍不住問道：「憑什麼1.6億啊？片酬太高？外景搭建？」
大嘴巴道：「這你就不懂了。」
「片酬和外景是原因之一，我聽說男主角傑森·帕特里克能拿800萬刀。」
「但這還不夠零頭的。」
萊昂哈德更納悶了。
大嘴巴故作神秘的搖頭：「所以不是主要原因。細節什麼的不能說，懂得都懂。」
萊昂哈德沒理會他。
等了一會兒，果不其然大嘴巴自己忍不住了。
他小心翼翼地左右打量，壓低聲音像特工接頭：「夥計，我也是看你順眼才跟你說這個秘密，你不要和其他人講。」
萊昂哈德做了一個縫合嘴巴的動作。
大嘴巴小聲道：「夥計，你聽說過拼盤投資嗎？」
「沒有。」
萊昂哈德搖頭。
大嘴巴賣弄講解。
80年代開始，大製片廠平均製作成本越來越高，每年的自有資金才很難實現規模化生產。
他們的母公司雖然實力雄厚，卻不願意投入太多資金在風險巨大的電影製作上，而且作為上市公司，他們還不希望自己的公司報表上有太多的債務記錄。
他們用各種方法融資，包括通過預售版權便能籌措資金，還有利用外國政府的福利。
比如德意志有稅收優惠政策。
其規定向電影業投資便可獲得稅收減免，而且並不要求電影項目需在當地生產或聘用當地的創作人員，減稅額度還可被留置。
這一稅收漏洞迅速被德國投資者和好萊塢利用，製片廠可以將電影的版權賣給一家德國公司，然後再以低於售價10%左右的價格將影片『租賃"回來，雙方均能從稅收優惠中獲利。
大部分時候，都能靠這些手段提前獲得高達80%的預算。
「但如果海外資金也不夠呢？」
大嘴巴：「如果同時推動兩個大製作呢？」
萊昂哈德瞬間想到了什麼：「有《泰坦尼克號》和《生死時速2》，二十世紀福斯資金不夠了！」
「沒錯。」
大嘴巴點頭：「他們資金不夠，但項目又確實很好，為了尋求資金他們引入了華爾街的資本。」
「我聽說啊，只是聽說，《泰坦尼克號》的資金被套牢了，《生死時速2》缺錢，加上分攤風險，所以就用這項目達成拼盤協議。」
「大致就是計劃在未來幾年內拍攝一定數量的影片，雙方投入相等的資金，但電影公司最後分得的利潤卻比外部投資者多。」
「一部電影的票房回款，電影公司先從裡面扣掉總票房10-15%的發行費以及其他營銷支出，再和外部投資者平分。」
「所以明白了吧？用外人的錢他們不心疼，隨便簡·德·邦特怎麼弄。」
「簡·德·邦特可能還當了靶子，因為我聽說有1000美刀的傘和100美刀的純凈水，採購可是製片人的事情，這裡面的東西你可以仔細感受感受。」
你品，你細品。
萊昂哈德砸吧了下嘴，聰明的腦袋瓜想明白了這套玩法。
本質上就是資本運作遊戲。
把未來可期的穩定收益轉化為一種證券出售給投資者。
因為在票房中先扣去10-15%發行營銷費用，製片方天然就旱澇保收。
製片方獲得了大量外部資金，分擔了風險，而且牢牢掌握著創作主動權及海外發行權。
製片方簡直就是贏麻了。
不僅如此，拍攝中途的賬也是一塊大蛋糕。
無數人趴在上面吃的飽飽的，愣是把一個項目吃成了1.6億。
這套路也不新鮮了。
上世紀80年代，海軍從格魯曼公司採購了大批的煙灰缸和扳手工具，一個煙灰缸650美元，一個扳手400美元。
格魯曼的高層到聽證會上說這些煙灰缸、工具的高端性和採購必要性。
也不知道買了格魯曼的高端煙灰缸和扳手是不是可以提升戰鬥力50%。
1200美元一個的咖啡杯什麼的就不說了。
最離譜的是600萬美元從意呆利運輸6隻活羊到中亞，理由是僅僅是為了改善伙食口味。
軍方玩的可野多了。
這也難怪二十世紀福斯一點不著急，1.6億怎麼也得慢慢吃慢慢消化。
不過華爾街這樣也太虧了吧？
萬一電影賠了.....不，虧不了。
華爾街虧不了，會虧是只要底層的韭菜們。
大製片廠背後的母公司本身就跟華爾街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看起來是對立的，實際上就是一家人。
華爾街看起來虧了，其實只是左手轉右手。
只有韭菜會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用明國的話：士紳的錢如數奉還，百姓的錢三七分成。
大嘴巴繼續說：「我覺得這種合作就是給製片廠錢，大廠都會做賬，盈利也能做成虧本。他們連華爾街的錢都敢坑。」
萊昂哈德低聲道：「只是裝給你們看而已......」
「什麼？」
大嘴巴沒聽清楚。
萊昂哈德搖頭：「沒什麼。」
他心想好歹願意裝一下、糊弄糊弄。
這比600萬的羊吃相好看多了。
不過不管吃相怎麼好看，都改變不了『玩資本的永遠是老大"這個事實。
要只滿足當個演員，現在的發展已經不錯。
但想要喜歡的夢境副本，只是演員就不夠了......萊昂哈德腦海有了一些模糊的想法。
胡亂想著的時候，萊昂哈德感覺被推了推。
他看向大嘴巴，大嘴巴努了努嘴：「那邊在喊你工作了夥計。」
「謝謝。」
萊昂哈德站了起來走到了一群人跟前。
剛過去就聽見導演簡·德·邦特在喊：「我要有想象力的、衝擊力的表現，並且要足夠真實！」
在做動作設計啊......
萊昂哈德低調在人群外圍。
聽了大嘴巴的話，他就不想要跟《生死時速2》扯上太大的關係。
這水太深。
他只是個80公斤的孩子。
連尤雷娜都把握不住，茶葉都沒炒香炒出水，怎麼可能把握住這種整活劇組。
做個薪水小偷混過去就行。
萊昂哈德是這麼想的，但奈何長得帥就是太吸引人。
他打定主意低調，卻被焦頭爛額的副導演發現。
副導演眼睛一亮，指著萊昂哈德道：「邦特先生，我們有了新外援！」
「這位先生是《變臉》動作指導，被吳看重，絕對能給我們一點驚喜。」
「《變臉》？被吳看重？」
簡·德·邦特順著手指，看見了萊昂哈德英俊的容顏。
他不客氣的道：「你叫什麼？有什麼想法嗎？」
「我叫萊昂哈德。」
既然被盯上，萊昂哈德也只得站出來。
詢問了場景和細節，還有簡·德·邦特的思路后，萊昂哈德想了一下道：「我覺得可以水上飛機表演，男主角被拖在後面踩水，然後再到倒塌的建築物上。」
簡·德·邦特失望：「這也沒什麼新意。」
「創意在後面。」
萊昂哈德道：「這段可以安排男主角手鬆開沒抓住繩子，為了追擊水上飛機在建築物的障礙間跑跳快速穿梭。」
《變臉》的經歷讓萊昂哈德意識到了艾爾西蒙斯的『城市追獵術"的價值。
要說新東西，沒什麼比這活更好更新了。
簡·德·邦特確實也沒見過。
他想象了一下點了點頭：「這想法不錯，你試一趟讓我看看。」
「沒問題。」
活找到了頭上，萊昂哈德乾脆的頂上。
其實不管有什麼內幕都和他這臨時演員無關，抓住機會才是真的。
萊昂哈德熟悉了一遍地形，在一些關鍵地方挨個試試牢不牢固。
檢查的同時也是熱身。
走了一圈，萊昂哈德點了點頭：「可以開始了。」
劇組大咖們走了過來強勢圍觀。
這算不算被另眼相看......萊昂哈德心裡嘀咕著來到了場景前。
萊昂哈德控制著呼吸，雙手放鬆地放在身前蹦跳了兩下，然後擺了個姿勢。
左腳支撐著整個身體，右腳呈現弓箭步，腳尖踩著地面，所有力氣都集中在小腿之上。
稍稍停頓，萊昂哈德驟然啟動，右腳就猶如彈簧一般全力地蹬下去，整個人以最快的速度往前沖。
耳畔有風聲貫耳。
兩旁牆壁似乎被無形的畫面拉長了。
在獵獵作響的風中，萊昂哈德猛地躍起雙腳跳上護欄，直接一踩著護欄做了個270度空翻。
啪嗒！
水珠飛濺，每一滴都折射著一道優美的弧線與充滿爆發力的線條。
短暫的騰空后，萊昂哈德落到了前面斷了一半的石牆。
剛剛踩在上面，他就猛地往旁邊一跳，腳在牆壁蹬牆跳遠飛了過去。
幾下蹬牆，越過斷壁區，面前出現了一道三四米的高牆。
萊昂哈德縱身一躍，但還是差了一點，距離牆壁頂部還有一段距離。
就在身體開始下墜的時候，萊昂哈德的手抓住了高牆上凸起的鐵燈架。
雙腳猛地蜷起，萊昂哈德的腰在空中一挺，下墜的身體便如同火箭般繼續上升。
剛到牆壁頂部，萊昂哈德前撲似猛虎下山縱躍。
足足跨過數米距離后，又做了幾下跑跳，萊昂哈德已經越過廢墟障礙物，回到了他們面前：「怎麼樣？」
「......」
大咖們目瞪口呆。
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快了。
萊昂哈德像大型貓科動物，輕盈又充滿爆發力，動作充滿了力量的張力和美感。
他們見識多廣，但這樣的動作是真的沒見過。
簡·德·邦特最先回過神，大聲叫好：「酷！這就是我想要的！」
所有人也都真心實意的稱讚，全都深深記住了萊昂哈德年輕帥氣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