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機會
萊昂哈德自信但不自大。
他很清楚高空跳海的危險。
離地面距離越大所具有的勢能也就越大。
人到達水面時的速度越大，與水面撞擊的作用力也就越大，人體受到的力也就越大。
當受力達到一定程度，人體就會因為承受不住那樣大的力而受到破壞。
正常情況下普通人不要超過10米，並且稍有不注意就會有生命危險。
國際懸崖跳水聯合會規定，跳水高度一般為男子23至28米，女子18至23米，世界最高跳水紀錄的高度高達51米。
就算他是超能力者，他現在的還沒有美利堅隊長的身體素質，一不小心照樣會出大事故。
當天晚上他就開始準備。
可能是被安排了這活，夢境副本里可以親身體驗尼古拉斯凱奇所扮演的探員跳海那一段。
萊昂哈德上凱奇的身，反覆體會著高空跳海。
仗著夢境副本不會死，萊昂哈德浪的飛起。
「走起！」
一躍而下的時候，萊昂哈德全身翻滾。
一個反身翻騰兩周半再轉體兩周半的屈體動作。
萊昂哈德以優美無比的越南夢之隊跳水姿勢，後背重重砸在海面上。
咔嚓！
萊昂哈德撲街！
回過神，已經重置回鑽進平台上。
萊昂哈德蠢蠢欲動，又玩了幾次花活才正兒八經的跳海。
積累了足夠次數，萊昂哈德利用自己的數學專長特別設計了降落弧線公式，最大限度的降低傷害。
一晚上跳一百次，最後十次已經能100%安全入海。
等現實再練一下，這段最危險的替身戲就能穩穩過。
翌日起來，進《變臉》劇組，萊昂哈德認認真真當動作指導。
他善於交際還會一口流利的明國話，不管是劇組裡的好萊塢本地人，還是外聘請來的明國武行們，跟他關係都不錯。
最熟的還是袁武師，關係快進到一起去喝茶。
這樣過去了半個月。
《變臉》劇組飛到了海上石油鑽進平台拍攝。
高度20米。
海面周圍已經清理乾淨。
急救做好準備。
萊昂哈德已經換上尼古拉斯的囚服，化妝師也修飾了一下他的帥臉。
從背後和遠處看，跟尼古拉斯有八成像。
一切準備就緒，約翰.吳難得態度友善的問：「感覺怎麼樣？」
萊昂哈德笑道：「還可以。」
約翰.吳拍了拍他的後背轉身離開。
他剛走，尼古拉斯凱奇走了過來，瞄了眼平台外，心有餘悸的道：「辛苦了夥計，安全回來我請你吃飯。」
這半個月萊昂哈德作為動作指導，會經常負責給尼古拉斯凱奇設計動作。
有時萊昂哈德還會作為尼古拉斯凱奇的替身。
兩人關係還不錯。
萊昂哈德笑著道：「你這一次請定了。」
沒有多閑聊，執行導演大聲調度清場。
「開始！」
萊昂哈德一躍而下。
短暫地滯空后墜入海面。
片刻，萊昂哈德浮了上去，輕鬆地扒上救生艇。
他看向了直升機。
直升機上的攝影師朝著他豎了一個大拇指。
十幾分鐘之後，萊昂哈德返回了平台。
袁武師道：「兄弟你真是小母牛坐燈泡——牛逼閃閃！」
「謝謝。」
萊昂哈德問：「過了嗎？」
「你看導演樣子就知道了。」
袁武師下巴努了努。
萊昂哈德順著看去，看見了約翰.吳笑容滿面的樣子。
他走了過去：「導演怎麼樣？」
「跳的很完美。」
一次過節省了不少成本，約翰.吳心情極佳，還調侃他這個小武行：「這裡捕捉了你的面部特寫鏡頭，沒想到你的表情控制的很好，把肖恩·亞瑟破釜沉舟的決然演繹了出來。」
這是最讓約翰.吳驚奇的。
演的可能沒老戲骨那麼好，但能在跳海時候做到這種程度，哪怕約翰.吳不是演員也能感覺到那匪夷所思的難度。
如果說之前他對萊昂哈德只是有印象，那現在他對萊昂哈德就是印象非常深刻。
再加上那口明國話，還有袁武師的打邊鼓。
約翰.吳心想這小子長得帥、腦子聰明、心理素質好、演技也不差，是給個機會就能起飛的潛龍。
要是有條件的話，倒是可以做一回雪中送炭的伯樂......
而聽到他這麼說，其他人都好奇了起來。
約翰.吳心情不錯，大方的給他們看片子。
看完之後，尼古拉斯凱奇豎大拇指：「演的真不錯！」
萊昂哈德謙虛：「不如你。」
尼古拉斯凱奇搖頭：「那種時候我也肯定沒辦法繼續演繹。」
「萊昂哈德，你真的很勇敢，這心理素質是我見過最好的，你挺適合當演員的，將來好萊塢必然有你的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人到中年的關係，凱奇大叔狠狠的給萊昂哈德打起了雞血。
萊昂哈德心裡納悶，態度謙虛的應和。
閑聊著，補拍了幾個鏡頭，一行人轉移場地。
凱奇大叔踐行了諾言大手一揮請客。
在吃盒飯的群演羨慕的目光中，萊昂哈德跟在副導演、導演助理、主演、攝影指導……等一行十幾個人後面。
到了餐廳，他還被凱奇大叔拉到了主桌。
萊昂哈德很有眼力見的給大佬們倒酒，他自己則喝純凈水。
餐桌上聊的熱火朝天。
吃到一半，副導演接了個電話。
沒一會他回來，在約翰.吳耳邊低聲說著。
約翰.吳皺了下眉，忽然朝他道：「萊昂哈德，你想要演帶台詞的角色？」
萊昂哈德想也不想的點頭：「想！」
約翰.吳：「原本有個朋友說好了要來客串，給他安排了一個角色，但現在他有事情來不了，我覺得這角色不錯浪費可惜了，你試著演一下吧。」
萊昂哈德拍胸脯接下這天降之喜。
果然愛拼的男孩運氣都不會差！
吃完飯，導演助理送來了劇本，跳海的報酬也到賬了。
10000美刀。
算上轉動作指導上漲的薪水，這些天萊昂哈德在《變臉》劇組賺了大約14000美刀。
比當龍套是好很多，但難度也大許多，而且還是幕後，跟預想的演員離的有點遠。
萊昂哈德也不在意。
比起矯情的等機會撲街三年，萊昂哈德更喜歡主動出擊抓機會。
幕後也無所謂，認識更多的人、有人脈網了，機會也會變得更多。
約翰.吳給的機會現在就在手上。
萊昂哈德翻看劇本。
《變臉》劇情很簡單。
大反派凱斯·特洛伊殺了主角亞瑟的兒子，主角開始追捕他長達8年。
一次機會，成功抓住了仇人，但作為無惡不作的大反派，凱斯·特洛伊在城市各處都安排了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位置只有他和他弟弟知道。
凱斯·特洛伊昏迷，為了套取他弟弟的話，調查出放置的地點，主角亞瑟自願取下自己的臉皮，換上昏迷中凱斯·特洛伊的臉，混入監獄與其匪黨搭上線。
但不巧的是，凱斯·特洛伊也清醒了過來，擺脫了控制也換上了亞瑟的臉，搖身一變為探員，使亞瑟的家庭與事業陷入了危機。
一場正邪兩方的激戰於是點燃。
萊昂哈德要扮演的身份就是大反派凱斯·特洛伊的光頭大舅哥。
登場在假特洛伊，也就是主角亞瑟逃獄回家時。
台詞不多只有不到十句，其中還包含了很多語氣詞。
比如跟凱奇大叔一起『哈哈哈哈哈哈！"的大笑。
這段萊昂哈德在夢境副本看過，感覺是凱奇大叔演技最精湛的地方。
光頭大舅哥迪特里希·哈斯勒的『哈哈哈哈哈哈！"是熱情的大笑，而凱奇大叔的大笑卻能讓人感覺到心酸。
總之，光頭大舅哥的人設立的鮮明，勇猛、仗義、帥氣。
跟約翰.吳說的一樣，是個戲份不多但很有魅力的小角色。
要是表演好的話，肯定能讓觀眾印象深刻。
萊昂哈德晚上在夢境副本開始反覆琢磨。
這段戲還在很後面。
動作戲部分拍完大半，約翰.吳在拍其他文戲，要到半個月後才輪到萊昂哈德。
萊昂哈德帶著袁武師幾人逛了逛洛杉磯，然後就開始閑的發慌。
他是閑不住的人。
大舅哥那不到十行的台詞也琢磨透，相信能夠奉獻出最魔性的笑和表演。
變臉副本這『虛擬遊戲"也玩膩了，萊昂哈德迫切想要新副本玩一玩。
萊昂哈德找上了梅莉：「有新的工作嗎？」
「有。」
梅莉：「《生死時速2》和《007之明日帝國》」
萊昂哈德驚訝：「兩部大製作啊！怎麼會找上我？不會是要我當特技演員吧？」
「你猜的很對。」
話筒傳來翻文件的聲音：「《生死時速2》是特技演員，他們1996年9月23日開始拍攝，中途有一些意外延遲了許多，還有一些戲要拍，需要特技替身。」
「《007之明日帝國》1997年1月18日拍攝，需要動作指導，跟你現在的任務差不多。」
「梅莉，他們怎麼找上我的？」
「因為你有《變臉》動作指導的經歷。」
似乎是聊到了得意之處，梅莉的聲音活躍了起來：「你是8000萬美刀大製作的幕後一員，是被約翰.吳看重的特技天才，還是非工會成員性價比極高，他們當然會心動來找你。」
萊昂哈德心中瞭然：原來是你扯虎皮拉大旗。
不過這也是正常手段，不算什麼。
能帶來機會就行。
別人選他是看重利益。
萊昂哈德便宜好用還有一點點名氣。
要是《變臉》大火，到時候宣發說不定能節省成本，掛上『萊昂哈德，《變臉》等作品動作指導"這樣的宣傳語。
他們能得利，他也能得到機會。
雙贏。
萊昂哈德早就看明白了這點，不在乎這些虛的，只在乎關鍵：「給多少酬勞？時間能安排的過來嗎？」
梅莉：「時間沒問題，《生死時速2》是日薪400刀，《007之明日帝國》簽兩周給5000美刀。」
這薪水已經很不錯。
十幾天前，萊昂哈德還是十幾美刀的龍套，現在一個活就是幾百幾千的，進步了兩個數量級，速度跟坐火箭一樣。
萊昂哈德贊道：「那就安排吧。謝謝你梅莉。」
「我的工作。」
掛了電話，萊昂哈德跟袁武師請假。
袁武師調侃：「你這是軋戲啊。」
「我就是一個幕後小替身，算什麼軋戲。」
萊昂哈德堅決不承認：「袁哥，幫我請個假，請你看舞。」
「你可不是小替身，我能看出來吳導和尼古拉斯凱奇都很欣賞你，他們肯定很不樂意你離組.....這種情況得加錢！」
袁武師豎起三根手指：「三次茶葉。」
萊昂哈德豎起中指：「一次茶葉，拉美的。」
袁武師給了他一個中指，然後大笑著道：「成交！好兄弟，交給我！」
亂侃一通，萊昂哈德就要離開。
袁武師突然想起了什麼道：「對了兄弟，下個月頭留一點檔期給我。」
萊昂哈德驚喜轉身：「袁哥有什麼照顧？」
「我有個朋友，他那邊需要動作指導，運氣好說不定還能有帶台詞的小角色。感不感興趣？」
「那必須有啊！」
「猜猜看是什麼。」
「讓我猜？」
萊昂哈德回憶了一下：「《替身殺手》？」
他經常會看訊息留意拍攝計劃。
因為經常和明國武行接觸就多收集了相關信息，前幾天看見了有個明國和好萊塢合作的新項目《替身殺手》開始籌拍。
發哥主演，預算3000萬美刀的動作驚悚片，看起來前景不錯的一個項目。
誰知袁武師搖頭：「不是那個，《替身殺手》除了發哥外，我們沒什麼話語權。」
「徐大鴿的《反擊王》？」
「那部去年11月就拍好了。」
「好吧，猜不出來。」
「看過超級英雄漫畫嗎？」
袁武師故意賣關子。
萊昂哈德不喜歡這種，但他也有耐心配合：「我這個年齡最喜歡的就是超級英雄漫畫了。不瞞你說，我之所以想要當演員，就是因為去年體驗了一次扮演再生俠。」
「那你肯定會對這個感興趣。」
袁武師笑道：「《刀鋒戰士》，投資4500萬刀的大片，是不是感覺天上掉餡餅了？」
萊昂哈德確實感覺到驚喜。
是機會也是因為能來高質量的夢境副本了。
萊昂哈德真心實意的道：「謝謝袁哥照顧。」
「沒白喝你茶葉吧，哈哈。」
袁武師離開。
很快就傳來了好消息：假已經請好了。
請了袁武師喝一次茶，第二天萊昂哈德找上梅莉。
梅莉點頭：「這是好事，你運氣真的很好。」
萊昂哈德糾正：「這是實力。」
「是實力也是運氣。」
梅莉不愛抬杠，順著話道：「不過這樣時間就很緊湊了。」
「梅莉，你忘了我是學什麼專業的嗎？」
萊昂哈德自信：「我很善於時間管理。」
「有自信就好。」
梅莉看了一下時間：「該出發了。你應該買一輛二手車，或者要我給你找一個助理。」
萊昂哈德：「等忙完了這段時間再說吧，暫時先麻煩你了。」
「我是老闆不是你助理。」
梅莉這麼說，但還是乾脆的開車帶他趕路。
萊昂哈德心想大小姐雖然是凌波仙子但性格是真大氣。
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成長，讓孩子吃一口飽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