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到陳田村要人
「長姐，剛才說得太好了，把錢思賢懟得啞口無言，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說的和做的從沒有一樣，只要他那個爹說不，他就立即改變主意。」
陳錦小跑跟上蘇雁。
「牆頭的草，沒有根。」蘇雁應了一句。
陳錦憤憤不平道：「他們家沒一個好人，母親明明就借了村長銀子，就算要收利息，也不能漲到三十兩。」
「二哥已經還了十兩銀子，他竟然還明目張胆霸佔我們的田地和房子，不過就是因為他是村長，整個村子都歸他管，他可以胡作非為。」
「長姐，我一定要當官，一定要做比村長還要大的官！」
蘇雁走了幾步就開始氣喘，原主的身體太弱了！
「有志氣，很好。」她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和陳錦辯駁。
有長遠目標，沒有錯，應該鼓勵。
「不過，現在我走得有些累，我要先休息一會兒。」蘇雁喘著說。
「長姐……這才剛出村？」
「慢慢來，不急，我們這一天能來回就可以了。」
「長姐，你確定你這樣我們晚上能回來？」
「要不，再走幾步吧。」
蘇雁和陳錦走走停停，走了半天也沒走到陳田村。要是腿腳利索的，一個時辰也能走到。
「把水拿來，我喝口水。」蘇雁坐在樹蔭下的石頭上，向陳錦伸出手。
及腰的長發已經拿木簪挽起，額前沒有一絲碎發，這是已婚婦人的髮式。
已經結疤的傷口清楚可見。
「長姐，我都看到陳田村了，再堅持一下，到了我們再喝水。」陳錦看了一眼長姐額上的傷疤，卻見長姐毫無在意，神色泰然，好似沒把傷疤放眼裡。
這是長姐第一次毫無保留地把額上的胎記暴露在外。
「不行，我，我走不動了，實在太累。」蘇雁坐著不動。
「長姐！」
「你看這日頭都午時了，要不我們吃了再走？反正到了陳田村我們也是要吃飯的。」
「吃了午飯我們就走。」陳錦無奈地妥協。
「行，吃了我就有力氣走了。」
陳錦放下包袱，把水壺遞給蘇雁，自己拿出饅頭和肉，開始吃午飯。
蘇雁喝了口水，手伸向陳錦，「把饅頭拿來，我告訴你怎麼吃。」
「一口饅頭一口肉，還能怎麼吃？」陳錦嘴裡嚼著饅頭和肉奇怪地看她一眼，還是乖乖地遞上咬了兩口的饅頭。
「你看，先把饅頭分開，把肉汁先塗抹上，然後把肥肉和瘦肉放進饅頭裡。」蘇雁把肉夾饅頭還給陳錦，「好了，大口咬下去。」
陳錦半信半疑地咬了一大口，細細咀嚼，懷疑的眼睛漸漸發光。
「好吃吧。」蘇雁給自己也做了一個肉夾饅頭。
「嗯，嗯，長姐，明明是一樣的東西，這樣吃好像更入味更香更好吃了！」
「不要噎著，喝口水。」
「咳，咳……」
陳錦胃口大開，吃了三個肉夾饅頭。蘇雁吃了一個就飽了。她把剩下的一個包好放進寬大的袖中。
「長姐，這個是留著晚上吃嗎？」陳錦笑著湊近問。
「留給蘇滿的。」
「長姐，一直都想著二哥的。」陳錦的笑容立即消失。
「吃飽了，我們準備走吧。等下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拍拍衣裳，站立起身。
「什麼硬仗？」
「這村子看著近，彎彎繞繞的，大概還要一會兒吧。」蘇雁望著近在眼前的陳田村，淡淡地說。
「長姐，你不是還想休息吧？」陳錦看不懂她要做什麼，以為她想偷懶。
「走吧，消消食。」
又走了半個時辰，他們才到了陳田村的村口。
從村民口中問到了陳大農的住址，找到陳大農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正是百姓午睡正酣的時間。
「你是陳大農？」蘇雁盯著眼前魁梧身材的陳大農問。
「我是。你是誰，找我什麼事？」顯然是被人從睡夢中叫醒，一臉不悅。
「我是蘇滿的長姐蘇雁，來接蘇滿的。」
「蘇滿已賣身，簽的是死契，家人不能見。」陳大農的眼睛直直看著她平淡的臉，赤裸裸地盯著她額上醜陋的結疤。
「我不是來見蘇滿的。」
「你到底什麼意思？一會兒見，一會兒不見的！耍我是不是！」陳大農一聽便怒了。
陳錦害怕地抓起蘇雁的衣袖。
「你可能沒聽清楚，我是來接蘇滿回家的。」蘇雁沒有膽怯，淡定地說。
陳大農大臂一拍桌子，大笑起來。
「哈哈哈，你說的什麼話，太可笑了！都說他簽了死契，生是我陳家人死是陳家鬼，你連見都見不到，還想接他走？太可笑！」
「長姐，你瘋了吧？說的什麼瘋話？我們不是來看二哥的嗎？」陳錦拉著她的衣袖，想把她拉出門。
蘇雁：「陳田村太遠了，我實在走不動，我想把蘇滿接了，以後就不用來陳田村了。」
陳錦：「二哥是自己賣身的，銀貨兩清，簽的還是死契，我們不可能帶二哥回家的。」
陳大農擺擺手，不耐煩的樣子，「你這弟弟腦子倒是比你還清楚。走吧，走吧，不要打擾我午睡。」
蘇雁：「我又沒看到賣身契，不然你把蘇滿叫來我們當面對質。」
陳大農：「我看你一個破相的婦人帶著幼弟才好好和你說話，當我陳大農好欺負是不！」
蘇雁：「陳大農，我走了半天的路，不是來找你吵架的，我是來接我二弟的。你說要怎樣才肯放了蘇滿？」
還從沒哪個女人敢當著他的面如此囂張，陳大農從椅子上站起來，俯視蘇雁，惡狠狠道：「你要是之前就好好說，或許出點銀子我還能放了蘇滿。現在說什麼我都不放人，蘇滿就是陳家人。」
「我本也是想好好和你商量的，既然如此，我也沒有辦法了。」蘇雁直視他的眼睛，眼中竟沒有一絲的慌張。
陳大農更生氣，吼道：「我陳大農長那麼大，還沒怕過誰！一個醜婦也敢在我面前叫囂，不自量力！」
「來人，把這醜婦趕出去！把門關了，若是這醜婦再來，就給我舉起鋤頭！」
「是！」門外兩個大漢沖了進來。
「不用麻煩你的人動手，我自己會走。」蘇雁對陳大農說，「你可別後悔。」
陳大農心中莫名地又是一陣怒火。
午覺沒睡成，還見了一個丑的要命的潑婦，莫名其妙！
「長姐，我們還是走吧。」陳錦小心地扯了扯蘇雁的衣袖。剛才在面對兇狠的陳大農時，他嚇得手心冒汗，長姐卻面無懼色，紋絲不動，他現在真的看不懂長姐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今天我定是要接蘇滿回家的。」蘇雁輕輕扯回衣袖，眼神無比堅定，「陳錦，你不幫忙的話，就躲到一邊去，不要妨礙我。」..
「長姐？」陳錦心裡頓雜糧。
蘇雁向前走了幾步，扯亂衣服和頭髮，清了清嗓子，用上渾身的力氣，朝四周大喊：
「快來人呀！來評評理呀！你們陳田村的陳大農欺負人了！
「欺負我們沒爹沒娘，孤苦無依，誆騙我的弟弟賣身！」
「如今竟還要派人舉著鋤頭來殺我！天理何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