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下山遇熟人

第7章 下山遇熟人

蘇雁整晚也沒怎麼睡著,天剛蒙蒙亮的時候,隱約聽到陳錦起床開門的聲音。

陳秀才生前對陳錦十分嚴苛,從不會讓他睡懶覺,早起必然是讀書。

一日之計在於晨。

蘇雁睡不著,也起床了。見到陳錦果然坐在院子里讀書。

「長姐,你醒了。那我去做早飯。」

「不急,你先把書讀了。」

「好。」

蘇雁自己到廚房打水洗漱,然後端水出門,看到陳錦正對著遠山背書。

陳錦挺直著背,身上還是昨日穿的那件破舊衣服,只是褲腳衣袖上的泥土已被清洗乾淨,穿戴整整齊齊。臉上也是乾乾淨淨的,一手拿書,負手而立,看著十分清秀俊朗。

十足的小正太,長大了也該是帥哥一枚。

可惜呀,人不可貌相。

陳錦背書很流利,可以說是滾瓜爛熟,倒背如流。

很快他像做任務一樣把書背完了。

「長姐,我的書讀好了,我去準備早飯。」

「去吧。我給娘洗洗臉。」

蘇雁端著盆子進裡屋,給昏迷的娘擦了臉,還替她捏了捏手腳,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覺得她的臉色好像比昨天好點。

等蘇雁進廚房的時候,陳錦已經把粥熬好,灶上正在蒸饅頭。

「長姐,淘米水在盆子里,你要做什麼用?」陳錦問。

「洗頭。」

「用淘米水洗頭?」

「比草木灰好用。」

「真的嗎?」陳錦疑惑。

自從長姐嫁人,腦子裡似乎裝了好多稀奇古怪的想法,連行為舉止也不一樣了,好像完全換了一個人,突然變得很像長姐。以前她總是唯唯諾諾,出門也都是跟在他身後,一點都沒有長姐的樣子。

「以後有淘米水就留著,你可以試一試。」

「我留著給長姐用。」陳錦搖搖頭,不敢嘗試沒有依據的新事物。

蘇雁看出他的猶豫,「看我洗幾次你就知道我沒有騙你。」

洗好頭,吃好早飯,蘇雁又叫陳錦把昨天腌制的豬肉掛在院子里曬,自己則給娘喂飯。

陳錦的動作還是很麻利的,蘇雁從裡屋出來時,他已經準備好行囊等在院子里。

「饅頭和水帶上了嗎?」蘇雁問。

「帶上了。」

「昨晚留的小半碗肉也帶上,我們路上吃。」

「我這就去拿。」陳錦高興地跑進廚房。

蘇雁從袖中掏出原主僅有的一根木簪,打算把長發挽起,卻摸到半干未乾的頭髮,又把簪子放回袖中。

頭髮太長了,太麻煩。洗頭也不方便,做事也不方便,主要發質不行,蘇雁看著都有些嫌棄。

「長姐,你有忘帶什麼嗎?」陳錦見長姐似乎在想什麼,於是扯了扯她的衣袖問。

「我需要帶什麼嗎?」蘇雁問。

「我們都不在家,銀子放在家裡會不會不安全?」陳錦笑著問。

「不用擔心,銀子我放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你想帶著銀子?」這個三弟沒事不會關心自己,原來是擔心銀子帶著被花了。

「不,不需要帶,長姐放好就行。」陳錦放心地搖搖頭,主動拿起行李,「長姐,東西我背著就行。」

「走吧。」

下山的路就一條,小小窄窄的,四周都是藤葉樹枝。原主印象里這山上有老虎,十幾年前有人上山被老虎吃了。所以這山很少有人行走,路就更難了。

十幾年前吃人的老虎應該已經被獵戶殺了,不然她丈夫一家也不能安穩住在山上十幾年。

蘇雁少走山路,才走了一半竟然磕磕絆絆地摔了三次。

陳錦讓她小心點,踩著他的腳印走,如此才安穩地走完下山路。

下山後直接就到了村口,原主的家就在村口的第三家。

陳錦站在木屋前,挪不開步子。

「長姐,我想爹和娘了。」

這是原主住了的木屋,當村裡人還住了茅草屋的時候,他們家已經造起了兩層樓的木屋。原主的親爹是在縣裡大戶人家做馬夫的,所以很早就見識了亭台樓閣。娶妻后就靠著自己攢的錢自己造了這座屋子。

「我也想。」

「如果爹娘還在,我們也不用受苦。」

蘇雁也想父母了。可她的媽媽來世上一遭,沒享福就離開了,她的爸爸獨自一人活在另一個世界,他們都沒享受過天倫之樂,難道他們不也是在受苦嗎?

可他們又能對誰抱怨呢?

「生命有限,或許爹娘總是要比我們先走,只是我們的爹娘更早了一步。也許,老天這是叫我們早點成人。」

蘇雁望著熟悉又陌生的木屋,對陳錦說:「我們要做的不是怨天尤人,是努力生活。」

陳錦驚愕地看向蘇雁,心中猛然震動,湧起一股熱量。

「你們怎麼在這裡?」

一個高高瘦瘦的少年從木屋內走出來,臉頰凹陷,一雙小小的眼睛掛在瘦骨嶙峋的臉上,驚訝中有愧疚。

「錢思賢,你動作倒是快,這麼快就搬進來了!」陳錦瞪著眼,怒氣沖沖。

「我不想的,都是我爹做的。我知道我爹做的有些過分,畢竟,畢竟我們是……」錢思賢看了一眼長發披散,一臉淡漠的蘇雁,欲言又止。

「母親剛離世,村長就霸佔我們的田地和房子,你們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少在我們面前裝模作樣!」陳錦一把推開錢思賢,不讓他靠近蘇雁。..

他是村長的唯一的兒子,性格和村長完全不同,小時候還經常偷偷把書借給原主看。人不壞,只是膽小懦弱,從不敢忤逆他爹。

「我一直在勸我爹把房子還給你們。蘇滿為了還債簽了死契,不能再為難你們姐弟倆了。」

「長姐,我們不要理他,也不要聽他假仁假義的。」

陳錦拉起蘇雁的手要走。

錢思賢快一步攔在她面前。

含著質問的語氣,「我昨晚聽說你為了十兩銀子把自己賣給了半山腰那獵戶?是真的嗎?」

「他現在是我的丈夫。」

蘇雁不喜歡他的口氣,淡然冷漠地看了錢思賢一眼。

「都是,都是因為我爹嗎?」錢思賢面色一怔。

從原主的記憶力里,錢思賢不壞,單單肯借書這點對原主來說可以稱得上是好人。可濫好人蘇雁卻十分討厭。錢思賢常常嘴裡說著幫忙,最後卻只有失望。

「一家人還分彼此嗎?蘇滿被迫賣身,我被迫下嫁,你什麼都知道,你卻什麼都沒做。沒有阻止你爹,就是默認了他的所作所為,和他有什麼區別。」

「要麼你什麼都不做,什麼也不要管,我們也不會怨你,因為你我本就沒關係。但是你沒本事做什麼又事事想管,這又是什麼意思呢?」

「我,我和他不一樣。」錢思賢臉色蒼白,後退一步,「我,我是關心你們的。」

「事已至此,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蘇雁揮手,繞過他,「錢思賢,我們還要趕路,麻煩讓一讓。我們的房子和田地不用你操心,我們自己的東西,自己會拿回來。」

蘇雁朝愣神的陳錦喊了一聲:「陳錦,我們走。」

錢思賢望著姐弟倆消失的背影,一時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蘇雁何時變得能說會道了?

「喲,這不是額上有胎記的陳家大姑娘嘛,以前也沒見她出門,如今剛新婚就下山來拋頭露面了?」錢思賢背後傳來陰陽怪氣的聲音,「思賢,你可是清清白白的讀書人,咱們岩山村的希望,可不能和這掃把星沾上。」

錢寡婦穿著碎花衣,扭著圓鼓鼓的腰,走到他面前。她可是村裡有名的「長舌婦」。

「你胡說什麼!」錢思賢厭惡地掃了一眼錢寡婦嘴角旁的黑痣。

「我也是擔心嘛,何必那麼大火氣。今天中午到我們家吃飯吧,昨兒得了條大鯉魚,紅雲親自下廚,你來嘗嘗紅雲的手藝。」錢寡婦諂著笑。

「我不愛吃魚。」

「我記得你爹說你愛吃魚的?」

「誰送的鯉魚就讓誰吃!」說完,錢思賢轉頭就走。

「小兔崽子,敢和老娘叫板,如果你不是村長的兒子,就你這身無半兩肉的福薄相,你還配不上老娘家的紅雲呢!」錢寡婦氣得跺腳,低聲狠狠罵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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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婦致富后只想收租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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