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盡量不要跟她對上

「母親！」墨君儀一分神，手臂就被砍了一刀。

他離得最近，正想就那樣衝過去時，一個黑衣人擋在了那林家人面前，一刀就往那林家人咽喉處一劃。

「我們是來幫你們的，往這邊走！」

除了這一位黑衣人，在其他和林家人搏殺中的地方，也出現了不少的黑衣人。

看着對方護了自己一回，墨夫人當機立斷地對其他女眷道：「走！」

有了這些黑衣人的幫忙，墨家的人明顯覺得輕鬆了幾分。

「這怎麼回事？」眼看就快把墨家人全數拿下了，卻被不知道哪裏出現的黑衣人給亂了局，林皓不由得氣急敗壞起來，「那些人是怎麼回事？除了墨文陽，將這裏的人全都殺了！」

「林青，給我攔住他們！」

一直站在林皓身邊的林青聞言，便就朝院中央走了幾步，從懷裏拿出幾支小旗，往空中一拋，那些小旗像是有了自主意識一樣，直接在東南西北四個角落落下。

不僅是墨家的人，就連冷情他們，都心下一驚，他們，竟然一動都不能動了！

「這樣上不了枱面的東西也拿得出來？」軒轅雲霓冷笑一聲，從樹上輕輕一躍，便落到圍牆之上，伸手接過身旁暗衛遞來的弓箭，把箭在自己食指上一劃，就將這沾著血的箭搭上弓，一拉一放，動作極為隨意，那箭卻是朝林青站着的腳下直直射去。

林青看着腳下那支箭，震驚地朝來箭方向看去。他明顯感到自己剛佈下的那個陣法竟是被這一箭給破了！就算找到了陣眼，也不是這樣普普通通就能被一支箭給破了的！.

林皓朝箭射來的地方看去，「什麼人？！」

不僅是林家的人，墨君儀也看向了那個身影。

一身紅衣，在火光的映照下，顏色越發的鮮紅。看那衣服的樣式是個女子，只是她的面貌隱在黑暗裏，看不清楚究竟是何人。

「快走！」

身體一能動了，冷情就大喝了一聲。

墨家的人才反應過來，邊打邊退。

林家帶來的人不用林皓吩咐，便有幾個朝軒轅雲霓攻去了。

軒轅雲霓卻不慌不忙，那些個雜碎自有朔夜解決，她只要盯着那個能佈陣的林青看即可，他設一個陣法，她就破一個。而且這人也不是什麼厲害的人，學了點毛皮對付普通人還是可以的，在她面前，就什麼都不是了，這讓她有點興緻缺缺的。

她從懷裏掏出一條用金粉寫着奇怪文字的手帕，朝林青扔了過去，低低道：「定。」

看見有東西往自己的頭上飄，林青沒有多想，手中的劍一揮，就將那輕飄飄的東西給砍成兩半。

軒轅雲霓見了卻是一笑，這倒是剛好，分成兩半威力反而更強上一些。

墨君儀見女眷們有那些突然冒出來幫自家的黑衣人護著往外走，自己的堂兄也跟着，於是便折返了回去。

他剛回到院子裏，就聽到一個如同出谷黃鸝般動聽的清亮聲音。

「老大啊，我的帕子在那人身上，你家主子的清譽危險了。」說着這樣的話，語調卻是帶着像小孩兒惡作劇后的愉悅。

然後，他就聽到了身旁那個黑衣人「嘖」了一聲，聲音里竟帶着嫌棄。

墨君儀，「……」

他抬頭看向那個身影，面容依舊藏於黑暗之中，不知是個怎樣的人。他只抬頭看了一眼，就奔向了自己的父親。

「你動作要快了，」朔夜看着不遠處的點點火光，「官兵要來了。」

軒轅雲霓轉頭，順着朔夜的視線看過去，嘴角勾了勾，便又把頭轉了回去，喊道：「老大，有一大群白眼狼來了，你慢吞吞地還在等什麼？」

於是，墨君儀又一次聽到了身旁那個黑衣人咬牙切齒地低聲嘟囔了一句。

「墨山長，林家的援兵來了，快隨我們走。」

半個時辰后，軒轅雲霓才和朔夜慢悠悠地回到了那座小院子。

軒轅雲霓帶來的人在若雨和若霜的指揮下，正有條不紊的救治著受傷的人。況且墨家本來也是醫家，自有沒受什麼重傷的人救治著自己人。因而整個場面倒是井井有條，沒有過多的慌亂。

在外面守着的冷情迎了上來，「主子。」

「現在情況如何？」

「書院裏面的人大多都在了。墨山長傷的比較重，其餘的人都沒有生命危險。那林皓、收了主子你帕子的人和三個林家的侍衛都被我們活捉了。」

冷情在說到「收了主子你帕子的人」時，分明帶上了一股咬牙切齒的味道。

軒轅雲霓挑挑眉，不理會冷情的態度，「我明日再過來，今晚你們也好好歇著吧，沒有人會找到這裏的。」

「是。」

丑時初，一直忙忙碌碌的宅子終於安靜了下來。墨君然坐在院子中的一張木凳上，看着天上那輪明月出神。

「兄長。」

墨君哲和墨君儀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坐下了。

「你們兩個的傷如何了？」

墨君哲道：「無礙，都是皮肉傷，若風姑娘替我們包紮好了。」

墨君然點點頭。

墨君儀低聲道：「兄長，今夜之事有異。」

「林家這是蓄謀已久，只是今夜救我們的這些人……」墨君然搖了搖頭，將聲音壓低：「不好說。」

墨君哲也將聲音壓低，「他們的身手一看就不是尋常護衛，還有那些給我們治療的藥草，都像是一早就備好的。」

墨君儀道：「今晚給我們遞送武器的，也是他們的人。」

當時的場面混亂至極，在一聲「公子，接劍」之後，他們便就接過了拋向自己的劍，並未多想。現在冷靜下來想想，那兩個人，絕對不是他們家的人。

「若風姑娘和若雨姑娘前一段時日隨着她們主子來過一次我們書院，當時她家姑娘說過這麼一句話『墨公子，景色年年相似，今年要不要和家人換個地方過這中秋佳節"，隨後，卻被她兄長呵斥了一句。」

墨君哲皺眉，「他們是早就知道了今晚之事？」

墨君然搖了搖頭，「不清楚，先等等看吧，看看他們想要做些什麼。」

天還沒完全亮，晏南書院被水匪衝進去殺人放火以及墨家人都失蹤了的消息，就在雲徽城傳開了。

雖然有軒轅雲霓派去的人幫忙，但墨君然因為心繫家人和以後的事，還是一夜無眠。

「冷公子。」

墨君然話剛出口，院中十幾個軒轅雲霓的暗衛就齊刷刷地轉頭看向他。

「呃，」墨君然愣了一下，隨後歉意地道：「冷言公子。」

冷言笑道：「大公子不用這麼客氣，直接叫我們名字就行。」

「是啊是啊，叫什麼公子，太生疏了，」剛好在旁邊的冷峻邊說邊遞了個包子給墨君然，一副熟稔的態度，「大公子試試，剛從鎮上買回來的，還熱乎著呢。」

墨君然默默接了過去，道了聲謝，隨後就又道：「不知在下能否見見你們家主子？我好向她當面道謝。」

「大公子不用急，主子會過來的，」冷言從冷峻手裏拿了一個包子，看了看天，「午時前後應該會來的。」

墨君然笑道：「那諸位也不要喚我『大公子"了，生疏。」

「那可不行，」冷峻搖頭，「大公子可是讀書人，主子說了，讀書人規矩忒多，不能壞了禮節。」

頓了頓，冷峻又補充道：「特別是墨家的人。」

不知為何，墨君然總覺得這句話里好像帶着點嫌棄的意思，或許是他想多了？

昨晚勞累了一晚，第二天軒轅雲霓是巳時才起床的。

若露從那小宅子裏回來了，一邊幫軒轅雲霓梳發一邊將順路聽來的話說給了軒轅雲霓聽，「水匪在晏南書院殺人放火的事都傳開了，外面的人都在說着這件事，茶館里不少文人學子氣憤得很呢！」

果然推給了水匪。

軒轅雲霓的臉色冷了幾分，昨晚她和朔夜留到了最後，分明看到了雲徽守備帶人進了晏南書院。雖然林家已經沒有活口留下了，但是屍體還是有的，隨便一查都知道那些人是林家的人，可這位守備竟直接就說是水匪幹的。

「林家有什麼反應？」

若露道：「林家的說法是，昨夜林家應墨家之邀前往晏南書院共同賞月，沒想到竟遭了水匪的手，林家小公子和幾個客卿都被水匪綁走了，現在也吵著鬧着要將兇手抓拿歸案，繩之以法。」

軒轅雲霓冷笑，「說得還真像是苦主，賊喊抓賊，倒打一耙的事他們做的是真溜。」

若露說完正事才想起冷情他們傳回來的消息，「對了，墨大公子說是想來拜見主子，感謝主子的救命之恩。」

「不用特地過來了，反正待會我也會過去。」

起床晚了，軒轅雲霓就隨意喝了碗粥當早膳。之後，便和若露一起往那山腳下的小院子去了。這次也沒什麼特別的事要做，朔夜便就沒有一同前去了。

若露提前傳了信息過去，所以軒轅雲霓到的時候，墨家的人除了躺在床上動不了的，其餘的人都在院子裏候着軒轅雲霓了。

知道軒轅雲霓會來這裏，墨君儀便隨着母親和兩位兄長等在了門口。站了也沒多久，便見一輛馬車緩緩駛來。

車簾掀開，一位戴着面紗的女子探出了半邊身子，見到他們，眉眼間似有些詫異。

只看了一眼，墨君儀就將視線移開，看着地面。以往接待女眷都是自己母親和大嫂出面的，這次若不是因為救了他們一家性命，他也還是不會出面接待女眷。因此一直保持着非禮勿視的態度。

不過，只是略略一眼，他也將那女子看了個七八分。那女子身量在同齡女子中算是高挑，看着不過十，卻已梳了婦人髮髻。

等那女子下了車，他們兄弟三人便都朝她作了一揖，那女子也還了禮。

墨君儀瞥了一眼那女子的裙擺，雪白的紗裙上用紅色黑色的絲線綉著幾朵曼莎珠華，莫名地帶着些許危險的意味。

女子清脆溫婉的聲音響起：「門口不好說話，進去再說吧。」

這個聲音……墨君儀抬眸瞥了一眼，是昨晚一直在牆頭上沒露面的那個女子。

軒轅雲霓走進花廳，在主座上坐下，墨家夫人和三位公子便在次座坐下了。

軒轅雲霓一坐下就道：「先夫姓秦，墨夫人以後喚我秦夫人便是。」

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