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回來了，林貴妃還能得意多久
墨夫人和墨君然三人都不由得看了軒轅雲霓一眼。
這女子看着年紀不大，已嫁人就算了，竟然……
雖有驚訝，但墨家幾人神色有異也不過一瞬間，墨君然三人很快就又視線低垂了。
墨夫人站了起來，朝軒轅雲霓行了一禮，「昨夜感謝夫人出手相助了。」
自己母親/伯娘行禮，墨君然三人自然也跟着站起來行禮了。
軒轅雲霓大方地受了他們的禮，「墨夫人和三位公子都不必如此客氣，不知墨山長的傷勢是否穩定些了？」
「穩定多了，這還得多謝若雨姑娘了。」
「我這還有不少祛疤的上好藥膏，少夫人不用擔心在身上留有疤痕。」
昨晚的事，墨家少夫人方靜舒也受了傷，腿部被劃了一刀，現在休養中不宜走動，所以現在才會不在場。
「多謝秦夫人，」墨君然搶在墨夫人面前出聲，「昨夜也是，勞煩秦夫人從那麼遠的鎮上趕來施救，還特地空出這屋子給我們住下，還有那治療的傷葯，在下都謝過秦夫人了。」
軒轅雲霓看向墨君然，眉梢輕挑，似笑非笑地道：「大公子不必客氣。昨夜和兄長在客棧裏頭賞月時，看到書院方向的天空隱隱有紅光，擔心發生了什麼事才帶人來看看的。畢竟這天乾物燥的，一點火星就能帶出一片火。至於這屋子，本想着兄長若是能在書院裏求學，我住得近些，兄長和我都不必過於擔憂。傷葯的話，我們家本就是做藥材生意的，現在雖開不了什麼店鋪，但也能用它來換取些銀錢。」
「不知這樣的回答，大公子可還滿意？」
對於墨君然的試探，軒轅雲霓一一回應了，而且聽着都是合情合理，沒有什麼大問題。
自己的試探被對方看得清清楚楚，墨君然卻也沒有半分尷尬，只是平和地笑道：「在下冒犯了，請夫人見諒。」
軒轅雲霓笑道：「大公子也不用這般警惕，我不是什麼大善人，不會讓你們白承我的人情，這院子的租金以及我用出去的藥材會折算成銀子，至於為救你們而動用的人力和所承擔的風險，大公子看着給，最後將銀子還我就行。」
眾人，「……」
第一次遇見施救之人這般坦然向被救之人要回用出去的銀子的。
像是看出眾人的無語，軒轅雲霓笑着解釋道：「家裏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大家子人都需要養，銀子誰都不嫌多，墨夫人，您說是吧？」
墨夫人想到軒轅雲霓這般年輕就已經守寡，還要操心一大家子人的開支，心裏頓時多了幾分憐惜，想到對方是這樣的處境還毫不猶豫地對自家伸出援手，臉上的感激就更多了，「這是自然，誰都不容易。」
墨君然又開了口：「秦夫人，我還有個問題想冒昧請教一下。」
軒轅雲霓挑眉，不說話。
「秦夫人可知昨晚的那些人是潯陽林氏的人？」
「知道。」
「秦夫人不怕得罪宮裏的林貴妃嗎？」
軒轅雲霓眨了眨眼，眼中流露出疑惑的神色，「大公子覺得林貴妃或者潯陽林氏能知道昨晚相助於墨家的人是我？」
墨君然，「……」
「不說那遠在京城、身在後宮的林貴妃，就是大公子你，你現在能知道我是誰嗎？」
軒轅雲霓從下了馬車到現在，臉上都一直戴着面紗。
墨君然，「……」
軒轅雲霓笑了，刻意將聲音壓低了幾分，「大公子現在，能肯定我就是個女子之身？」
原本嬌俏如黃鶯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乍聽之下，還真像男子的聲音。
這話一出，周圍的空氣就莫名凝固了。墨君哲忍不住看向軒轅雲霓，眼中探究之意明顯。
江湖中不少高手能通過內力壓制改變自己的聲音，這位秦夫人能如此隨意地就改了聲音，她的內力不容小覷。
若雨咳了一聲，「主子，慎行。」
軒轅雲霓笑笑，不說話了。
說實話，她還挺欣賞墨君然的這份心思的，在發生突變情況之後還能對自己的「恩人」保持清晰的思考，這份心智的確不錯。
想着玩笑話已經說夠了，軒轅雲霓便就換了原來的聲音，說回了正事，「若風她們應該跟你們說過書院的情況，除了藏書閣之外，其餘地方都被燒得七七八八了，估計要花不少時間去修繕。現在的說法是，這一切都是水匪幹的。」
「分明是林家的人！」墨君哲忍不住低罵了一聲。
墨君儀抬眸，看向軒轅雲霓，「為何獨獨藏書閣無事？」
軒轅雲霓反問道：「三公子很想藏書閣出事？」
墨君儀沉聲道：「林家的人不可能會放過藏書閣。」
軒轅雲霓笑了，「三公子想知道？」
不知為何，墨君儀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那……」
「咳，主子，請慎言。」
軒轅雲霓剛開口就再次被身旁的若露給出聲打斷了，她只好道：「其實也沒什麼，我讓人在藏書閣附近設了個防火的陣法，火就燒不過去了。墨氏傳承數百年，你們藏書閣中應該有書籍記載過陣法的。」
墨君然點頭，算是應和了軒轅雲霓的說法。
不知道為什麼，墨君儀總覺得軒轅雲霓說這話的時候好像不太高興。
「對了，我想請墨夫人和三位公子幫個忙。」見話說得差不多了，軒轅雲霓就轉向了墨夫人。
墨夫人忙道：「夫人請說，如有我們能幫上的，我們必定會全力而為。」
「謝謝，」軒轅雲霓從懷裏掏出一幅畫像，在眾人面前展了開來，「不知墨夫人和三位公子可曾見過此人？」
那是一名男子的畫像，劍眉星目，英氣十足。
墨夫人和墨家的三位公子沉默了一會之後都搖了搖頭，表示沒見過。
軒轅雲霓略略失望地道：「這樣啊。」
墨夫人道：「秦夫人，我們在雲徽城也有不少人脈，我們可以幫你找找。」
「如此，便多謝墨夫人了。」軒轅雲霓起身，朝墨夫人行了個禮，墨夫人哪敢受，連忙側開身子，避開了這禮。
軒轅雲霓將畫像給了墨夫人，「這是我長兄，因被小人陷害所以此時下落不明，墨夫人在尋找我這長兄時，還請暗中尋找，如果可以，還請拜託信得過之人。」
墨夫人連連點頭：「這是自然。」
「過幾日我便會離開這雲徽城了，若雨冷言他們會留下來，這屋子周邊我也讓人設了陣法，沒有人會發現這裏的，墨夫人你們可以在這隨意住下。之後，你們是回晏南書院或是去別的地方都可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跟若霜說，她會安排好的。」
軒轅雲霓安排得如此周到，墨夫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只能連連道謝。
「若雨你也留下來幫忙，等這邊空閑下來了，你再回客棧吧，」軒轅雲霓站在這小院前站了一會兒，才輕嘆一聲，「冷情，去晏南書院吧。」
等軒轅雲霓走後，墨君儀才問墨君然，「兄長覺得，秦夫人的話是否可信？」..
墨君然搖了搖頭，「不管可信與否，對現在的我們終究是沒有敵意的。」
「兄長，我想回書院看看。」墨君儀一直擔心晏南書院的藏書閣。
墨君然頷首，「你和阿哲一同回去吧，只是小心一些，暫時別暴露了行蹤。」
墨君儀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墨君儀和墨君哲兩人循着沒什麼人走的小道往晏南書院的方向走去。在快到晏南書院時，卻聽到了一陣悠然的琵琶聲。
那陣陣琵琶聲宛如潺潺流水，悠揚婉轉，讓人聽着聽着就不由得放鬆下來，心情漸漸變得寧靜舒然。
墨君儀和墨君哲對視一眼，隨即將腳步放得更輕，往那聲源處走去。
他們二人走到一棵大樹後面，藏匿身影朝前看去。只見一個女子正坐在書院大門前不遠處的一塊大石上，懷抱着琵琶。
秦夫人。
墨君儀和墨君哲都從對方眼中得到了肯定的答覆。
聽了一會兒，墨君儀就越來越覺得這旋律熟悉，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他在自家藏書閣的一本古譜集中見過，名為《安靈》，是用來安撫亡靈的曲子。
只是這首曲子冷僻又難習，這秦夫人為何會這首曲子，還能彈奏得如此熟稔？
一曲終了，軒轅雲霓便站了起來，朝墨君儀和墨君哲藏身的地方點了點頭，隨後便轉身離開了。
墨君儀和墨君哲都沒有想到自己會被發現，見軒轅雲霓走了，他們便悄無聲息地繞到了書院的一扇側門，仔細確認了裏面沒有什麼動靜之後才從側門進了書院。
回去的路上，若露擔憂地問：「主子，你把王爺的畫像就這樣給出去沒關係嗎？」
「墨家的根底在雲徽城，離著京城遠，應該察覺不出大哥哥的身份的，」頓了頓，軒轅雲霓才接着道：「只要他們能幫我找到大哥哥，其他事情就都無關緊要了。」
回了客棧，軒轅雲霓就往朔夜的房間走去，敲了敲門，聽到一聲「進來」之後便推門進去了。
「回來了？」朔夜倒了杯茶給軒轅雲霓，「你打算就這樣放着墨家不管了嗎？」
軒轅雲霓喝了口茶之後才滿不在乎地道：「墨氏是百年世家，不會這麼容易就被林氏的人給打垮的。」
「那林氏呢？」
「我不會再讓他們這麼猖狂的，」軒轅雲霓目光沉沉，「只是我現在不清楚林貴妃在宮裏是因何得了父皇的偏寵，且這偏寵中又有多少真情實感，不能輕易動手。」
朔夜抬眸看了軒轅雲霓一眼，道：「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在這雲徽城裏再多待個幾日，看看林氏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動作，也看看墨氏會如何應對吧。」